1、初至

1、初至

林靜再次有了意識,感覺自己周身被一股溫暖的氣息包裹着,說不出的舒適,她困頓的睜不開眼,也不及去想是怎麼回事,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卻發覺周圍一陣壓迫,並不會讓她疼痛,卻把她的舒適擠到九霄雲外去了,她迷迷糊糊的順着那股力量,好像直覺般往一個方向沖,似乎通過什麼地方到了外面,被包裹的感覺消失,接着她的身體似乎騰了空,被人一陣揉搓,她難受的想喊兩聲,卻只發出一陣哭聲,她感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一時想不起來,等到她被放下之後,大腦發出指令,沒一會兒就進入沉沉夢鄉。

等林靜再次醒來時,她終於擺脫迷糊狀態,可以清醒的思考,結合自己如今的狀態和以前看到聽到的各種信息,得出一個結論:自己似乎大概是投胎轉世了。

林靜鬆了口氣,生命的珍貴只有在失去之後才能領會,能重新活一回,怎麼說都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唯一要考慮的就是不知道現在的家人如何,她也不求什麼富貴權勢,只要是和善之家,一家子和和睦睦過日子,別又是把她送人的家庭就好。

要說林靜這人不幸吧,她也是真不幸,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人家,親生母親已經連生兩個女兒,她是第三個,從出生起就是多餘的,所以在她還沒滿月時,就被親生父母給送人了;但從另一方面講,被送人的林靜對比她親姐妹又幸福的多,首先養父母一家只有兩個兒子,對她這個養女跟親生的沒有差別,甚至因為她是女兒,細節上比對她兩個兄長還要好,也正因為這樣,她從小都沒感覺到自己不是親生的,連一些嘴賤的鄰居故意告訴她是抱別人家的,她都一點兒也不相信,直到她工作好幾年後才得知真相,不過那時她的心理素質已經足夠強大,也沒覺得有多難過,很平靜就接受了。

對於親生父母,林靜說不上什麼感情,因為從沒有期待,倒也沒什麼怨恨,但總歸是好奇的,好奇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於是偷偷去打聽那一家的事,得知她親生父母在又生了一個女兒之後才終於得了個兒子,從小嬌生慣養長大,兒子是寶,女兒們都是草,一家子都圍着那個兒子轉,幾個女兒出嫁后還要補貼娘家兄弟,在婆家過得也不如意,而那個兒子又被嬌慣的好吃懶做,幾十歲的人了也沒個正經工作,也不找事做,每天就是喝酒打牌,因為他這麼個性子,沒一個正經女人看得上他,最後娶了個出了名的潑婦,兩口子倒是挺對脾氣,合起伙來磨搓老兩口,外人看着都氣的牙疼,架不住老兩口心甘情願。

知道這些之後,林靜也只是悵然嘆了口氣,隨後就丟開手不再理會,也再沒關心過這一家人。並不是說林靜無情,而是人家明顯就從來沒想過她這麼個送出去的賠錢貨,她也做不來上趕着為別人付出的事,她這個人想來理智大於感情,人家從沒當她是女兒,她也就只認養父母一家是親人,至於「別人」,橋歸橋路歸路的挺好。

想到乏善可陳的上輩子,林靜很想嘆口氣,可惜她現在的身體條件不允許,一張口就發出了「啊」的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人抱進懷裏,一個柔和的聲音說:「哎呦,小格格這是醒了,睡了這麼久,也該餓了吧?」話音剛落,嘴裏被塞進一屋,都不用思考,她已經條件反射般吮吸起來,等到奶水喝進肚子裏三四口,她才囧然明白過來。

雖然作為一個成年人,很不想吃奶,但為了填飽肚子,林靜還是厚著臉皮喝了個夠,中間還換了個邊,吃飽喝足后才住了口。

抱着林靜的人把她放在床上,輕輕拍着她,嘴裏說着聽不懂的話,林靜正疑惑間,另一個聲音輕輕響起:「小格格還在睡么?太太這會兒醒了,要看小格格呢!」

於是林靜又被抱起來,到了另一間屋子,雖然她使勁睜大眼想看清楚環境,眼前卻仍是模糊一片,知道嬰兒視力差,沒想到這麼差,林靜有些鬱悶,乾脆也不看了,只是一邊聽周圍人對話,一邊從中提取有用的信息。

沒聽幾句話,林靜又囧了,因為她發現自己聽不懂。這時候她腦子裏才接收到剛才聽到的一個稱呼:格格。有鑒於鋪天蓋地的清穿文,對清朝的事兒林靜了解的要比其它朝代多些,也知道「格格」這個稱謂有兩個意思,一個是滿族貴族人家的女兒,一個是皇家小老婆的一檔,作為一個嬰兒,肯定不會是別人的妾,那麼,她的家庭應該是個滿人家庭了,也就是說,她最開始以為自己投胎轉世是錯誤的,自己這是穿越了?

林靜不只是該嘆還是該笑,她本人並不喜歡清朝,能選擇的話,她肯定會選唐或宋,可惜她沒有選擇權,只能既來之則安之,而略微高興一點的是,她如今的身份是滿人,雖然她也不大喜歡滿人,更願意是漢人,但生活在清朝,無疑滿人要更有優勢一些,畢竟能更輕鬆的生活,誰也不願意艱難,何況她更害怕纏足這一酷刑。

林靜作為展示品被應該是自己的母上大人看了一遍,也沒聽懂母上和乳母兩人的對話,就又被打發回自己的房間,她知道母上和乳母兩人說的應該是滿語,但因為聽不懂,只能憋屈著。

嬰兒的生活非常無聊,作為一個合格的嬰兒,林靜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一天要睡十個時辰,醒著的兩個時辰里,吃喝拉撒又佔去一大半,每天她的母上大人都會讓人把她抱過去看看,她的父親大人和兩位兄長也來看過她,還都對着她說了一串兒話,可惜她聽不懂,只隱約猜出幾個詞的意思。

等林靜滿月那一天,她見到了一大堆人,她的母上大人喜氣洋洋的抱着她跟人說話,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睡着,不過沒多久仍是睡了過去,等她一覺好眠之後,得知自己有了個新名字叫舒宜爾哈,蓮花的意思,她父親大人起的名字。

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林靜,哦,應該是舒宜爾哈對滿語這門語言越來越熟悉,等到下雪時,她已經可以聽懂簡單的日常對話,怪不得以前人家說學外語要有語言環境呢,把誰一個人扔到個語言不通的地方,用不了多久他也差不多能跟人對話了。

隨着視力增強,世界重新在舒宜爾哈眼中清晰起來,她對自己如今的家庭也有了個大致的了解,首先是她父親,是這一家中最小的兒子,她還有四個伯父,四個伯父家有若干個堂兄堂姐,至於到底多少個,誰家幾個,不好意思她還沒記清楚,不過她的兩個親兄長倒是記清楚了,還知道那兩人一個比她大七歲,一個比她大四歲,兩人對她這個妹妹非常好,每天都會來看她,小哥不到上學的年齡,更是恨不得長在她身邊,不過被母上大人制止了。

家裏的最高領導者是祖父,而所有女眷的頂端則是祖母,不過家裏的管家大權好像是在大伯母手裏,因為舒宜爾哈常被抱到祖母房裏玩,但從沒見她處理過家務,不過舒宜爾哈認為這是很正常的,大伯母也是做祖母的人了,她的長孫都比舒宜爾哈大好幾歲。

讓舒宜爾哈有些疑惑的是祖母對她以及她兩個哥哥比對其他兄弟姐妹要好,雖然不是太明顯,但似乎大家都感受得到,卻又沒人對此有任何意見,倒也算是件怪事。

舒宜爾哈來到這世上過得第一個年,她幾乎沒什麼記得住的事,因為一個半歲的嬰兒能被允許參加的活動實在太少了,連守歲都沒她的份,她除了感受到比平時熱鬧的氣氛外,跟平常沒有任何差別,就連過年長輩們送了一堆紅包壓歲錢她也只看了一眼,隨後就被乳母收了起來,只有一個金錁子被穿了根紅繩掛在她的手腕上。

冬去春來時分,舒宜爾哈開始學着說話,她開口叫的第一聲是「額娘」,不過額娘是個狡猾的,見她開了口,用了一下午時間教她叫阿瑪,等晚上她父親回來,就讓她叫人,把她阿瑪喜的抱着她轉了好幾個圈,她大哥二哥在一旁急的抓耳撓腮,非要聽一聲「哥哥」,不過舒宜爾哈可不打算配合他們,只當聽不見,抱着父親的脖子咯咯笑,給她兩個哥哥一個後腦勺。

父親大人高興勁兒過去之後,笑着對母上說:「這丫頭是個嘴巧的,才九個月就會叫人,比她兩個哥哥可強多了……」

母上笑着點頭,舒宜爾哈的大哥年紀大些,人也穩重些,聞言只是抿嘴一笑,二哥卻咋呼道:「妹妹這麼小,連路都不會走,飯也不會吃,應該是我比她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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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奮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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