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9章
古老、神秘的黑暗深淵之中，石楓與那天藍衣衫女子，一步一步，往前而行。
烈焰、寒冰、黑暗、破滅、大地……
陣陣狂暴之力，隨着二人於黑暗中的深入而不斷顯現。
石楓，已經遭受到了好幾波這些恐怖強猛之力的衝擊。
只不過……最終都被他挺了下來。
反觀那個身穿天藍衣衫的冷艷女子，身姿飄逸，一道道力量，都被她完美躲過。
「看來與你聯手，還不算是太差勁的主意。
以你這防禦力，應該會有用。」
再次行走之中，這天藍衣衫的女子，忽地對石楓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語。
「你這個女人，打算將我當肉盾？」聽到這女人話后，石楓冷冷回道。
從這女人的語氣及話語中，應該是這個意思。
「嗯，差不多吧。」她說。
回答地很乾脆與直接。
「這女人！」石楓再而暗暗輕喃。
先前所建立起的一點點好感，又再熄滅。
而且，他也知道，如今的他們，不過是為了離開這黑暗深淵而進行短暫合作。
真等離開后，恐怕，又將會是一場死戰。
到時候，就算石楓不先動手，這個女人，恐怕也會。
行走之時，石楓忽然發現，自己與這女人行走的這片空間，變得有些狹隘起來。
二人，彷彿進入了一個山洞之中。
前方、後方，都是一片無盡的黑暗道路。
而左右以及頭頂上方，乃是一片岩壁。
「這岩壁之上，有壁畫！」緊接着，石楓沉聲一呼。
當石楓這道話語響起之時，他與那個女人行走的腳步，忽地同時一頓。
雙目，便凝視於那壁畫之上。
左方、右方的岩壁，皆是密密麻麻的壁畫，還有他們頭頂上的岩壁，也有。
這些壁畫，像是刻錄著一片古戰場。
望着它們，石楓只感覺自己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莫名感覺。
彷彿這一瞬間，自己陷入了夢境之中。
夢中的這個世界，無比的混亂。
陰沉的天地間，「呼呼呼！」陰風無比劇烈呼嘯。
巨大凶物，恐怖生靈，飛禽走獸，各類種族……
皆在不斷地相互廝殺，暴猛嘶吼、撕咬！
各種顏色的鮮血狂飛，殘肢亂臂、器官羽翼，也都狂亂飛舞。
陣陣凄厲、兇狠、痛苦的慘嚎聲不斷。
天地狂震，化為了一片混沌。
乾坤，隨着這片戰場而徹底顛倒！
「吼！」然而就在這時，身處這片幻境似的世界中的石楓，仿若聽到了一陣無比威嚴、憤怒的狂吼之聲，從蒼穹之中響起。
隨着這陣吼聲，身處這片天地的所有生靈、所有恐怖強大的凶物，身軀皆在狂顫。
就連飛在空中的凶物，都紛紛降落。
一張張面容，顯露出了無比驚駭之色，紛紛抬起了頭，望向了蒼穹。
只見蒼穹之中，一道無比巨大的黑暗身影緩緩顯現。
這是一位男子，但卻並非人族。
頂天立地，身穿一襲黑暗戰甲，頭長雙角，容貌邪魅卻不失威嚴，面容之上，佈滿了道道黑暗魔紋。
「煞夜！」望着這尊絕世男子，石楓的腦海之中，忽地蹦出了這兩個字。
這男子，確實是煞夜，沒有錯！
而他身上所穿的這件黑暗戰甲，便是自己如今所有的煞夜魔甲，遏耶羅。
也就是說，石楓從這些壁畫之中，看到了發生於無比古老時期的景象，無比古老時期的這一片戰場。
在那個歲月，這尊曠古凶魔，也還未隕落。
隨着煞夜的吼聲以及他的出現，身下那一片戰場之中，那一具具密密麻麻的身影，顫抖得越來越為猛烈。
煞夜，已然成為了這片天地的唯一。
煞夜緩緩地低下了頭，威武的面容上，看不出半點情感，一片冰冷，俯視着那萬千生靈。
緊跟着，「啊吼！」又一陣暴吼，從這煞夜嘴中吼響。
「吼吼！」
「吼吼！」
「吼吼吼！」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
……
陣陣此起彼伏凄厲痛苦叫吼聲，再而紛紛從大地之上的那些凶物們嘴中吼出。
場面，再而是無比無比的混亂。
可以說是雜亂。
不過石楓仔細凝視，又是感受到了無比的慘烈。
那一頭頭恐怖強大的凶物們，此時此刻，竟然在不斷地身亡。
僅僅是煞夜的這一吼而已，便有萬千生靈，開始不斷地死去。
大約十個呼吸都不到，石楓見到了沒有一尊還活着的生靈，竟然……全死了，皆是或躺、或趴於大地之上一動不動，氣息全無。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皆是屍體。
而且，那些屍體們，正在開始不斷地腐爛。
很快，便化為了一具具黑暗屍骨……
「這是，那一片黑骨之地！」也就在這時，石楓的臉面，再而猛地一動。
他已然發現，此刻看到的這些，便是進入這黑暗深淵之前，所見的那片全是黑骨屍體的那片大地。
當時石楓就想過，那些生靈為何死去后，屍體，全是黑色。
如今看來，便是與這煞夜有關！
真的很難想像，僅僅是那一吼啊……這些，恐怕有不少凶物的級別，在天神之境，甚至天神二重天、天神三重天。
以及更在無法看透的存在，皆有！
結果全部都……
煞夜啊煞夜！這尊魔主煞夜，到底強大到了何等級別！
而讓這尊魔主隕落的生靈們，又是達到了何等力量。
真的是……難以想像。
如今的石楓，雖然擁有了天神級別的戰力。
但望着那一道屹立天地的絕世身影之時，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無比無比的渺小。
高高仰望，仿若只要他再一吼，便可也讓自己灰飛煙滅一般。
「魔主，煞夜！」石楓雙目緊緊凝視，嘴中，暗暗輕喃著這兩個字。
然而就在這時，只見那煞夜，也面容竟然再次動了起來，微微轉動。
石楓忽地感受到，浮現腦海景象中的煞夜，仿若……也望向了自己。
仿若，正在跟自己四目相對。
一種……很是玄妙、很是微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又是無比的真實！
2
「他，真的也在看我？甚至，對我流露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情感？」
石楓嘴中又說。
而且這種所產生的感覺，越來越是強烈。
他也不知道，為得什麼。
「莫非，是因為我身上煞夜殘身的關係？」石楓又在自語。
「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殷！」忽然，便聽這煞夜口吐人言，像是對人呼喊，然後開始莫名大笑。
「殷，敗了，我們，敗了啊，殷！」
「哈哈，哈哈哈哈！殷，我們，終將隕落，終將死去。」
「哈……」
煞夜一邊說話，一邊笑。
從他的言語之中，石楓仿若感受到了無比無奈與悲涼。
這尊強大的魔主煞夜，先前看不出半點情感，而如今，竟然讓自己看到了這樣的情緒。
仿若，英雄沒落之感。
「這是煞夜於隕落之前，對一個人說？」石楓又說。
雙目開始張望，如今這片天地，除了這魔主煞夜，除了大地之上密密麻麻的黑暗屍骨，並沒有任何人。
「殷！」跟着，便聽這煞夜又再呼喊道。
這一種感覺，令石楓感受到……
這煞夜，真的像是在跟自己說着這些話語。
「你在，跟我說話？」隨後，石楓出聲，問向蒼穹之上的這一尊。
雖然，這些景象，只是浮現他的腦海。
雖然，這應該是發生於無比古老時期的事情。
但……
然而，就在石楓那道話語剛剛落下之後，便見煞，面容再動，緩緩地……點了下……頭！
「轟！」隨着煞夜面容點下，仿若一陣驚雷，於石楓的腦海之中猛然炸響。
一切的畫像，以及那尊高高在上的魔主煞夜，都隨着這一陣驚雷而暴猛毀滅。
此刻的石楓，只覺頭痛欲裂，意識頓時變得無比混亂起來。
「啊！」
黑暗的走道之中，石楓雙手抱頭，一陣無比痛苦的叫吼，從他嘴中狂吼而出。
面目，頓時變得異常猙獰起來。
看上去仿若無比的痛苦與難受。
「嗯？你怎麼回事？」
也在望着壁畫的天藍衣衫女子，見到石楓忽然如此，連忙沖他喊道。
「啊！啊啊！啊！」
而石楓，仿若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還是不斷地拚命叫吼聲，聲嘶力竭。
「到底發生了什麼？」女子驚喃。
右手緩緩探出，去按向石楓的腦袋。
不過這隻手剛剛伸出去后，便……忽地一頓。
她，像是在猶豫。
也不知道，她這隻探向石楓的手，是要做什麼。
然而下一刻，手再而動了起來，她沒有回收，最終，放在了石楓的腦海之中。
旋即間，一股股玄妙清寧之力，從她的掌心不斷流轉，慢慢地傳入石楓腦袋之中。
這股玄妙清寧之力還真的有效，在此之下，便見石楓的叫吼忽地一停，就連猙獰痛苦的兇惡面容，都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可以了。」女子再而自語道。
放於石楓腦袋上的手旋即移開。
「我……這是……」漸漸地，漸漸地，石楓的意識慢慢地回歸。
隨後，蹲於地上的他緩緩抬起頭，望向女子那張冷艷的面容，說：「謝謝你！」
石楓又一次，對她道了聲謝。
看來，他還知道，剛才這女子對他做了什麼。
「不必言謝，隨手之勞而已。
我可不想你這麼一個好肉盾，就此死去，那樣對我來說，實在太可惜。」藍衣女子說。
話語，還是那般冰冷，透著無情。
聽到她這些話后，石楓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跟着，蹲下的身體一動，慢慢地站起。
「你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藍衣女子問他。
「望着這些壁畫，看到了一些東西。」石楓指了指身旁的壁畫，說。
「看到了一些東西？」聽到石楓這話，她的面容頓時為之一頓。
跟着再問：「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竟可令你如此？」
「看到了他！」說着這句話的時候，石楓伸手一指。
這是最後一幅壁畫，壁畫之上，乃是一道絕世身影，身穿黑暗戰甲，傲立天地！
正是那尊魔主，煞夜！
這些壁畫，從畫上，只是記錄這一片戰場，記錄了這一位強大恐怖的魔主，以一己之力，滅掉了所有生靈。
順着石楓手指，那藍衣女人說：「此人真的好強，那些屍骨，竟然全是他一人所滅殺而留下！」
她與石楓相遇，便是那一片屍骨之地。
當時的她，乘坐着那條骨龍。
「嗯？」忽然間，凝視於煞夜的石楓，再而產生一股玄妙之感。
魔眼、魔耳、魔手、魔指、魔痣……眾魔之殘肢，頓於這時不由自主地紛紛顯化。
滾滾魔霧，再而從這些殘軀之中不斷地噴涌而出。
而這些魔霧……仿若暴湧向那道壁畫而去。
「這是……做什麼？」石楓見此，再而跟着一驚。
他想阻止，然而此刻的這些殘軀，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該死！」一陣冷喝，從他嘴中喝響。
「你又怎麼了？」再而感受到石楓異常，身旁的那藍衣女子再而問他道。
「不知道怎麼跟你說，離我遠一點。」石楓對她回道。
不過當他說出這句話后，見到這個女人並沒有就此照做，連忙沖着她再而一喝：
「快！遠離我！快點！」
對她的喝聲之中，帶着不容拒絕。
聽到石楓這話，那女人的身形才跟着往後一移，瞬間與石楓拉開了距離。
而她的雙目，還是緊緊地望着他那邊。
很快，石楓便感受到，魔之殘軀之中的所有力量，仿若都被那道壁畫給抽幹了一般，竟然感應到不到半點能量波動。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而那煞夜壁畫，竟然於這時無比暴烈地顫動了起來。
彷彿……忽地活了一般。
「到底，怎麼回事？」那個保持距離的藍衣女子，再而暗暗呼道。
靈動美麗的雙目微眯。
「轟！」而就在這時，一陣暴雷轟鳴之音，於這個山洞之中猛然炸響，震耳欲聾。
石楓施展了神火雙訣，左手猛一握拳，黑暗雷光暴閃，麒麟之火焚燒。
與此同時，右手也跟着一動，也再次將那根鳳凰毛羽祭出。
隨後，石楓雙手齊動，一齊朝着那暴動的煞夜壁畫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