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凰飛長老神色複雜地領命走了，走之前還特意看了一眼神龍，那一眼中的複雜情緒簡直是難以言說。

見凰飛長老走後，頭頂着飄逸假髮的悟天小和尚終於也有些綳不住了。他重傷未痊癒，之前在外面撐了這那麼久，如今一旦放鬆下來，那張如玉的俊臉早已慘白一片。

瞧着他強撐緊抿嘴唇的模樣，連額頭上都是滲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軒轅天音皺眉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向晗嬈道：「可否請上神安排一處清凈的地方？之前我們這位小師父受過重傷還未痊癒，恐怕現在已經撐到極限了。」

晗嬈聞言詫異地看了悟天一眼，立刻笑道：「自然沒問題。」招手喚來殿外的弟子，吩咐道：「帶這位小兄弟去朝陽殿好好休息。」

弟子立刻領命想要去攙扶悟天，結果被悟天立刻窘迫地躲開，驚慌拒絕道：「小僧自己走就可以了，不勞煩女施主相扶。」

九凰宮中絕大多數的弟子都是女子，悟天即便身體虛弱也不敢讓她們來扶著自己啊。

倒是晗嬈在聽到他的自稱后，驚奇地咦了一聲，「這小兄弟居然是僧人？」仔細打量著悟天那一頭飄逸的長發，終於發現了一些細小的不同，頓時笑道：「蒼遲，你們是打哪裏找來了一個小和尚？難道你消失了這麼久是去了梵境不成？」

神龍木著一張俊臉，沒吭聲。

對於神龍這種反應，晗嬈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也不在意他回了不回應自己，只是用着有趣的目光直勾勾地打量著悟天。

如此直白打量目光，讓得悟天原本慘白的臉色倒是多出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匆匆朝在座的各位禮數周全地雙手合十一禮后，便跟着那名弟子出了龍凰殿。

「真是個好害羞的小和尚……」看着悟天匆匆離開的背影，就像他身後似乎有着什麼大老虎在追趕般，晗嬈忍不住笑出了聲，絲毫沒有是她將人給嚇跑的自覺。

「眼珠子快出來了。」神龍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唰——』

細微的破風聲響起，原本還好端端的坐在王座上的晗嬈便瞬間出現在了神龍的身邊。

眯着眼睛，笑得一臉愉悅地湊近神龍，歡快道：「蒼遲，你這是在吃醋嗎？」

神龍臉色一僵，嫌棄地一把將她給推開離得自己遠了點，嘖了聲道：「大白天的發什麼夢！」

晗嬈卻一點都不在意，努力將自己再次湊近了神龍一些，笑嘻嘻地道：「你就是這麼彆扭。」話落一把抱住神龍的手，一副『我就是纏着你，你能怎麼着』的表情，繼續道：「那小和尚沒你好看，我只是覺著有些眼熟才多了幾眼。」

「你看帝俊、白澤他們也同樣眼熟！」

神龍用力甩了甩手，可惜晗嬈就跟八爪魚似的，死死抱住他的手臂——沒能甩開。

他們二人一個拼了命地想要將人甩開，另一個卻是跟牛皮糖似的死死粘著不鬆手，倒是讓得殿內的其他人如看戲般，看得津津有味。

果然神龍跟這位上神關係很好啊……

而明知滿殿的人都在看好戲，晗嬈卻跟沒事兒人一樣，死死扒著神龍不放的同時還忍不住朝軒轅天音等人挑眉問道：「你們不是有事兒要跟我說嗎？現在可以說了。」

軒轅天音嘴角抽搐地看了她一眼，見神龍的臉色已經可以黑得滴出墨汁來了，心道：你們倆這個模樣，你真的可以聽進去我們說的事兒嗎？

似乎是猜到了軒轅天音心中所想般，晗嬈笑眯眯地道：「這樣我才能安心聽你們說事兒。」

「噗……」鯤鵬終於笑了出來，目光戲謔地看着神龍憋屈惱怒的模樣，樂道：「以前本座便聽說這老泥鰍被一隻小龍凰給纏得滿世界躲，如今總算是親眼瞧見了。果然是不枉此生啊，哈哈哈哈……」

「以前我也聽說北冥之主為了飽口腹之慾，但凡是天上地下的奇珍異獸都被他列入了名單之中，就連我跟蒼遲也都排在名單的前幾位呢！」

晗嬈沖着鯤鵬笑出一口白牙，但是軒轅天音覺得若此時她不是還抱着神龍不想放開，只怕這位上神很有可能衝過去咬鯤鵬幾口。

顯然鯤鵬那貨在很久以前也打過這位龍凰之主的主意。

鯤鵬被她的話給噎得訕訕一笑，立刻不吭聲了。而晗嬈目光微轉，一一掃過其他人，然後在夙離身上一頓。

「你的氣息有些熟悉，可是卻被什麼東西給遮擋住了……」皺着眉盯着夙離，晗嬈琢磨著道：「在哪見過呢？」

夙離聞言勾唇一笑，將手腕上帶着的那個黃金手環取了下來，不過他取下來后便又立刻戴了回去。

「呀！你這氣息跟狐青丘的一模一樣。」雖然只是一瞬間，不過也夠晗嬈認出來了。盯着夙離的目光有些發亮，歡快問道：「你是狐青丘的後嗣？兒子還是孫子？」

「青丘第三代儲君。」鯤鵬在一旁插嘴。

「那就是孫子了。」晗嬈眼珠子轉了轉，盯着夙離突然笑得有些奇怪地道：「那不歸就是你二爺爺了吧？當年我可差點成為你二奶奶呢。」

『噗——！』

軒轅天音端著茶杯剛喝進嘴裏的茶一口被她噴了出來，「咳咳…二…奶奶？」

目光有些驚恐地看向神龍，果然見神龍的眼皮子跳了跳。

晗嬈笑眯眯地點點頭，鳳眸幽幽地瞥了一眼身邊被自己抱着的人，道：「差點…不過我愛在一棵樹上上吊，所以就沒成唄。」

「你完全可以換一棵樹去上吊。」神龍木著臉，誠懇提議。

晗嬈回答他的是——將他再抱緊了一圈！

目光從夙離的身上轉開，她盯着龍邪跟后析二人眨了眨眼，「魔族？」

之前龍邪在廣場上動手的時候她便察覺到了，而後析是應該修為不夠，所以被晗嬈給一眼瞧出了真身。

似想到了什麼般，晗嬈自二人身上移開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軒轅天音，問道：「之前你用來裝夜梟族族人殘魂的珠子哪裏來的？你到底是什麼人？跟蒼遲又是什麼關係？」

「你一連問我三個問題，你讓我先回答哪個？」軒轅天音一笑，看着晗嬈問道。

「先回答第三個！你跟蒼遲是什麼關係？」晗嬈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軒轅天音笑瞥了她一眼，而一旁的東方祁卻是黑著臉冷聲道：「沒有關係！」

神龍一雙金瞳頓時凌厲地掃了過去，冷笑反駁：「沒關係的是你吧？」

某人的暗紅雙眸立刻危險地眯了起來，冷聲提醒道：「她是我媳婦兒！」

「大婚了嗎？拜堂了嗎？」神龍反唇相譏，「沒大婚沒拜天地便什麼也不是！在洪荒時只能算著露水姻緣，哪怕是生了崽子，崽子也是歸女方的！」

在洪荒時很多規矩還沒形成，男女在交往方面也很是開放，時常會出現這種露水姻緣的情況。只要是看對了眼，便可以向對方發出求歡的信息，而這種一般都是第二天便各自散去，時間長的最多也就廝混在一起幾年而已。哪怕是有了後代，後代多數都由女方獨自撫養。

正式的夫妻可跟這種露水姻緣不同，須得擇吉日納采、問名、納吉，並擺祭台禱告上天表示誠心結為夫妻，懇求上蒼同意。

雖然如今不是在洪荒時期，可是也同樣有着大婚這種形式啊。當初東方祁便準備在魔族操辦大婚的，可是因為軒轅天音突然懷了糰子，再加上生完糰子后又接着閉關三年，諸如此類的事情加在了一起便將大婚給耽誤了下來。

如今被神龍這麼冷不丁地給提醒，東方祁一張俊臉徹底黑了下來。

露水姻緣什麼的簡直不能忍！

而另一邊還有個不甘寂寞的夙離，他在聽見二人原來沒大婚後，那死灰的心又復燃了。

除了月笙跟神龍外，其他人都是以為軒轅天音跟東方祁在魔族已經大婚了的，結果…這是未婚生孩子啊！

軒轅天音瞧見東方祁周身的煞氣忍不住地往外冒，趕忙一把拽住他。而另一邊晗嬈也是察覺到神龍的當真會動手后，也是立刻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剛剛還好好的呢！」晗嬈第一次瞧見二人這種箭弩拔張的模樣，差點沒整個人都掛在神龍的胳膊上，生怕這兩個男人會打起來。

殿內其他的人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紛紛都很淡定。

鯤鵬朝着晗嬈擺擺手，笑眯眯地道：「不用擔心，他們倆經常會這樣，沒事兒的。」

這還叫沒事兒？

晗嬈瞪着鯤鵬，她都能感覺到蒼遲緊繃的肌肉了。

「他們倆啊一直是這樣。」鯤鵬笑眯眯地解釋道：「一個是妒夫，一個是妒父！」

晗嬈一呆，抱着神龍的手鬆了松：「誰是夫？誰是父？」

「這還用嗎！」鯤鵬閑閑地瞥了神龍跟東方祁一眼。

「蒼…蒼遲真的已經娶妻生子了？」晗嬈不可置信地瞪了雙眼，盯着軒轅天音道：「不可能啊！雖然她的氣息被什麼給遮掩住了，但是她是完完全全的人族，我不會感覺錯的！」就算蒼遲真的跟人族女子生了女兒，那女兒也不可能是人族！

軒轅天音一邊安撫東方祁，一邊抽空無奈地看着晗嬈解釋道：「神龍看着我長大，如同父親。」

這句話讓得神龍滿意了，立刻將他給安撫了下來。

而晗嬈卻是眉心一跳，看着軒轅天音道：「你叫他什麼？神龍？！」

「神龍。」軒轅天音笑着點點頭，「守護我軒轅家七千年的神龍，看着我長大，一直陪在我身邊的神龍。」

「軒轅家？！驅魔龍族軒轅氏？！」這回晗嬈不淡定了，瞬間鬆開了抱着神龍的手，指著軒轅天音半響才道：「你是驅魔龍族的傳人！」又轉向神龍，「他就是你們驅魔龍族的神龍？」

見軒轅天再次笑着點頭，晗嬈絕美的臉龐上瞬間掛滿了黑線：「七千年前驅魔龍族橫空出世，我也聽說過你們一族有五爪金龍在旁守護，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那五爪金龍居然會是蒼遲。」

但是話音一落，晗嬈立刻又皺眉看向神龍，道：「但是不對啊，你守在驅魔龍族傳人的身邊也不過七千年，可你始終卻是有千萬年之久！而且你怎麼會成為五爪金龍？你明明是九爪天龍！」

這回神龍一得到自由，立刻遠離了晗嬈身邊。而殿內除了鯤鵬跟東方祁二人外，其他人介紹一副目瞪口呆地看着神龍。

九爪天龍？那是什麼鬼啊！？

雖然他們不知道九爪天龍是什麼鬼，不可卻也知道這九爪天龍絕逼比五爪金龍跟高大上啊。

一個是五爪，一個是九爪！

一個是金龍，一個卻是天龍！

傻子都知道哪一個更牛逼！

瞧見他們盯着自己獃滯的目光，特別是在瞧見軒轅天音都是一副懵逼的傻樣后，神龍終於忍不住沖她笑了笑，道：「丫頭回神了，不管我是五爪金龍還是九爪天龍，我都是你們軒轅家的神龍，也是你的神龍爹。」

「神龍……」軒轅天音張了張嘴，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神龍朝她走過去，大掌揉了揉她的頭頂，回憶道：「我活了太久，鴻蒙未分的時候便已經存在於混沌之中……」金瞳淡淡地瞥了一眼東方祁，繼續道：「即便是當年的你跟盤古出世，都是被我親眼見證！」

東方祁聞言雙眸一眯，就連鯤鵬都忍不住啊了一聲。

晗嬈若有所思地瞥了東方祁一眼，目光中閃過一抹恍然。

「都說神魔的壽命接近於無限，但也總有天人五衰羽化的一日，千萬年前我便感應到了自身大劫降臨的日子。」朝晗嬈微微一笑，道：「那些龍崽子們沒騙你，我當年是真的已經隕落，連肉身都被放逐於歸墟。」

晗嬈聞言俏臉一白，「蒼遲…你……」

神龍笑了笑，側頭看向軒轅天音，繼續道：「不過我運氣好，雖然肉身被放逐於歸墟，神魂即將散去之際被人給救了。」

「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已經是油盡燈枯，那人為了凝聚我的神魂把我養在太虛之中，這一養便是千萬年之久。雖然用了千萬的時間養好了神魂，可是卻從九爪退回到了五爪。」神龍有些無奈地道。

「是天道。」軒轅天音看着神龍，聲音有些發緊。

「是啊，就是天道。」神龍一笑，道：「其實一個人若是活得太久后，對於羽化這種事情真的不太在意。可是天道卻問我要不要重新活一次，一次不一樣的活法。」

「去守護一族人，可以經歷不同的事情，那是我長久的生命中都無法體驗到的東西。所以我同意了，以神魂的形態一直守護着你們軒轅家。雖然是神魂的形態，不過的確比我曾經經歷的漫長歲月都要活得精彩有趣。」

「我守護了你們軒轅家七千多年，經歷過六十幾代傳人，從她們出生看着她們慢慢長大，然後陪着她們除魔衛道……」

「軒轅家的女兒都不容易，小小年紀便肩負着守護天下蒼生的職責，有時候她們的執著連我都覺得汗顏。而歷代傳人當中，我卻最疼你……因為你比她們任何一個都要執著，且肩負的責任最大。」

「神龍…」軒轅天音鼻子一酸，這還是她第一次了解神龍，也是神龍第一次說出這麼多話來。

神龍笑着再次揉了揉軒轅天音的腦袋，嘆道：「你這丫頭太叛逆，也是最讓人頭疼的一個。歷代的傳人都不敢去做的事情，都被你給做齊全了。」

「不過若不是你如此大膽，我也不會再次擁有肉身復活過來。」神龍又笑了笑，道：「那麼多代的傳人中，當初可沒一個敢這麼做的啊。」

「神龍外公。」糰子撲入神龍的懷中，抱着他的脖子奶聲奶氣地道：「就算娘親不做，我也會這麼做的。」

「臭小子。」神龍笑瞥了他一眼，拍着他的小肥屁股笑道：「的確沒白疼你。」

「所以神龍外公以後都不會消失的對不對？」這才是糰子關心的，粉嫩的小臉還帶着一抹驚慌無措，雖然他年紀還小，可也知道什麼叫做消失了。

只要一想到疼他的神龍外公會消失不見，糰子便覺得接受不了。

「當然不會。」神龍捏了捏糰子的小臉蛋，笑着安撫道：「神龍外公還得守着你娘親，守護你呢，怎麼會消失不見。」

糰子聞言終於放心了，不僅是他，一旁的晗嬈也安心了。

快速地湊了過去，晗嬈笑眯眯地伸手去摸了一把糰子粉嫩的小臉，道：「你叫他外公，那叫我什麼？」

「嗯……未來外婆？」糰子偏頭想了想，不確定地道。

神龍頓時眼角一抽，接着懷中便是一空，糰子被晗嬈抱了過去。

「哎呀呀…真聰明的寶貝兒，你再叫我一聲試試。」晗嬈笑得見牙不見眼，抱着糰子誘惑他開口叫自己外婆。

「晗嬈！」神龍額前青筋跳得歡快。晗嬈卻是一點都不怕他，抱着糰子閃到了軒轅天音身邊，一臉認真地道：「丫頭啊…以後不僅有你神龍爹守護你，你晗嬈娘親也會照顧你的。」

瞧著晗嬈那認真的模樣，軒轅天音便忍不住眼角直抽。

這位九凰上神可真是……不知道怎麼形容好了！

自動將自己定位在軒轅天音的娘親的位置上，晗嬈立刻用丈母娘看女婿地目光去打量東方祁，一邊打量一邊嘖嘖有聲地道：「之前我還說為什麼你手中會有魔神珠呢，原來女婿便是大名鼎鼎的魔神帝尊大人啊。」話落，湊近軒轅天音用着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兒地道：「丫頭，聽說魔神天生沒有感情，你是怎麼將他拐到手的？也教教我唄，讓我好用來對付你神龍爹。」

軒轅天音忍不住想要抬手掩面，倒是一旁的東方祁突然笑了，笑得如沐春風，煞是好看。

「男追女如隔山，女追男只隔紗，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烈女怕纏郎，烈郎同樣如此，只要晗嬈上神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的。」

晗嬈忍不住雙眸一亮，「說得有道理，可是我磨了他幾千年，都沒能磨成針啊。女婿…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帝尊大人聞言笑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神龍，悠悠道：「若是慢工細活不行，那便強攻吧！」

晗嬈抱着糰子一臉若有所思，特別是她看向神龍的目光越發詭異，看得神龍都是忍不住背脊一涼。

攻還是不攻，這很好選擇，關鍵是怎麼攻才能真的強攻下來才是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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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昨天的二更，不算今天的哈。

昨天寫得太晚了，等寫完的時候就已經過了12點了，也不能再發了所以只能第二天發。

今天還有一更，妹紙們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