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洪荒往事
九凰宮好好的聖女接替儀式想來就這樣黃了，不過圍觀的人群一點都不覺得遺憾，畢竟他們聽了不少的狗血事情。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地看着軒轅天音，心想這女子怎麼不多說一點呢？這樣說一半藏一半的，讓他們這些只聽了一半的人很是吊胃口啊。
遺憾的是人家九凰上神明顯不想他們再聽下去，這邊已經開始吩咐宮中其他的長老將凰軒和司雲裳帶下去，看來是準備要關上門來處理家務事了。
然而就在眾人意猶未盡準備想要散去的時候，那被兩位長老帶走的凰軒卻是在經過祭典台的時候突然暴起朝着台上的軒轅天音便是準備下殺手。
與此同時，九凰宮弟子當中也是瞬間掠出數十道的人影，齊齊擋住了想要阻止凰軒的其他長老跟弟子。
瞧著那帶着殺意掠來的凰軒，軒轅天音似並不驚訝的一笑，道：「就知道你憋不住，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凰軒，你敢放肆！」
瞧得凰軒居然敢當眾反抗，甚至是出手殺人，九凰上神的目光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對於身後九凰上神的怒喝，凰軒冷冷一笑，目光森然地盯着軒轅天音，怨毒道：「你敢壞我的事，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凰軒的修為早已在上神境，所以轉瞬間便掠至軒轅天音近前，這驚險的一幕，讓得九凰上神目光中劃過一抹焦急之色。
那紅衣女子雖然身份還不明，但是她卻莫名對她有好感，自然不希望她真的死在凰軒的手中。
就在九凰上神準備出手之際，便見軒轅天音腳下金光一閃，一股磅礴的上神境威壓也隨之爆發。
「殺我？就憑你嗎？」軒轅天音不躲不避，抬手便是正面對上了凰軒。「我等的便是你出手，又豈會懼你！」
『嘭——』
一聲悶響，二人在空中齊齊退了數步。
「上神境？！」凰軒看着軒轅天音的目光一變，「你到底是誰？」
原本她以為自己突然出手定能殺了這個女子，就不曾想這女子居然隱藏得這般深。看她年紀應該不大，實力卻是在上神境，這怎麼可能？
「你還不配知道。」軒轅天音淡淡回了一句便欺身上前準備再次出手拿住凰軒。
凰軒目光一厲，隨即冷笑。
如今二人同在上神境，想要立刻殺了這個女子根本就行不通。凰軒一邊閃避軒轅天音的攻擊，一邊不著痕迹地改變方向，隨即虛晃一招然後迅速抽身便是準備逃走。
一個上神境強者若是執意想逃，正常情況下還真沒人能將她攔下來。但凰軒忽略了軒轅天音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所以在她剛剛掠上高空準備朝着遠方遁去的時候，人群中卻是瞬間掠出四道身影將她給堵了個嚴實。
龍邪沖着凰軒不屑一笑，抬腿便是狠狠一腳踹了過去，直直將人從高空給踹了下去。
『嘭——』
一聲悶響，將下方人群給嚇得驚呼連連。
龍邪的這一腳可是用盡了全力，凰軒一口血吐了出來，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就在人群驚慌之時，神龍抱着糰子自慌亂的人群中走了出來。神色有些嫌棄地瞥了凰軒一眼，然後一把將她拎起又給丟回了祭典台上。
可就是他這麼一出現然後又一丟人，便丟出了問題來。
「蒼遲——！？」
九凰上神盯着神龍的目光充滿了不可置信，然而那熟悉的容顏哪怕經過千千萬萬年，她也絕對不會忘記。
一向從容淡定的九凰上神不再從容也不再淡定了，就連軒轅天音都能感覺到那位站在石階上的女神的心情是有多麼的激動跟複雜。
然而讓軒轅天音覺得尷尬的是…她家神龍連眼神都沒有給上面情緒激動的女神一眼，徑直抱着糰子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抱着。」
瞧著神龍淡淡的神色和遞過來的糰子，軒轅天音嘴角抽了抽，她很想問神龍是不是故意的，他這個舉動很容易產生誤會啊！
果然，這想法還沒在她心中落下，她眼角餘光就瞥見石階上的九凰上神那張絕美的臉龐瞬間蒼白如雪。
真的誤會了！
軒轅天音一時之間有些無語，而九凰上神看着下方站在一起的二人，特別是當她瞧得糰子后，眼中頓時劃過一抹痛苦之色。
她一直都不相信他真的已經隕落，等了他千千萬萬年，如今終於見到了他，卻沒料到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女子…甚至連孩子都有了！
看着那熟悉的容顏，九凰上神漸漸陷入了回憶……
洪荒時各族之間還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所以各族間有不少的族人會經常在夜晚聚集在一起，點上篝火席天幕地跳舞作樂。
她第一次初見蒼遲便是在崆峒山腳下，當時數百人正圍着篝火跳舞喝酒，而他卻是自崆峒海上踏浪而來。
帶着一襲清冽海風，就那樣漫步走入了人群中，只一眼，她便知道這天地間除了他，任何男人都再難入她的眼。
這位突然踏浪而來的尊神也不理會其他人，獨自尋了一處空地便席地而坐，拿了酒罈便獨自喝了起來。
他生的俊美，一身氣息又凌厲霸道，好幾個大膽的女妖和女神鼓起勇氣上前去想要邀請他，卻都是被他給一眼瞪了回去。
她瞧著新奇，便提了酒罈過去找他喝酒，起初還以為自己也會如同前面那些去邀請他的女妖和女神那般被他瞪回去，結果她走近他身邊才發現這位冷漠的尊神似乎神色有些不對。
「什麼破酒一點都不好喝，虧得那些龍崽子整日裏吹噓。」
酒罈子被他給丟的遠遠的，似乎覺得很是無趣，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她錯愕地看着這位尊神一步一晃的離開，半響才有些不可思議地道：「這是…喝醉了？」
果不其然，在她話音還未落下，前面那一步一晃離開的尊神便嘭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動靜着實太大，讓得篝火晚會中的所有人都是將目光看了過來，還有不少女妖們目光異彩連連，甚至開始想要上前去將倒地的尊神給扶起。
若當真讓那些女妖將他給扶走，只怕這位尊神免不了會在醉酒中被上下其手的給睡了。
瞧見幾個膽子頗大的女妖已經有些蠢蠢欲動，她立刻趕在她們動作前先一步將人給帶走了。
離開的太匆忙，等她帶着人走出崆峒山後方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將他送去哪裏。想着他是自海上來，便尋了一處無人的海灘暫時獃著。
這一夜的海浪聲格外動聽，他醉得厲害，她便靜靜守着。直到第二日太陽已經到中天，他方才幽幽醒了過來。
可是人醒來了卻一句話都沒有便轉身就走，她盯着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喊道：「喂…你就這麼走了嗎？昨晚上若不是我將你帶走，你可就被那些女妖或者女神們給吃干抹凈了哦。」
「多謝。」低沉如美酒般醇厚的嗓音自他口中傳出，然而卻在道完謝后再次抬步便走。
她有些氣結，不過還是追問道：「你叫什麼？」
「蒼遲。」
蒼遲……
原來他就是崆峒海不死龍族的龍神至尊……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她卻暗暗在心中做了決定，她決定若是要選擇夫君，那成為她夫君的那人就一定得是蒼遲。
自那以後，她日日都會跑去崆峒海上尋他。有時候被自己纏得煩了，他也會皺着眉瞪着自己，但他卻從來沒有開口攆過她。
「蒼遲，今日南荒的金烏神君來求親被我拒絕了，他連我都打不過呢，居然還想求娶我……」
「蒼遲，我若招夫，你可會來？」
「蒼遲，我喜歡你，你到底要不要娶我啊？」
「蒼遲，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啊……」
「蒼遲……」
「蒼遲……」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不知疲憊日日追在他的身後，即便他很少打理自己，不過她覺得若是一直這樣過下去也不錯。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離開，或者是隕落。
她不過去了昆崙山一趟，才半月而已，當她再次來到崆峒海時，卻被那些龍族告知龍神已經隕落。
她根本不相信，蒼遲是龍神至尊，由天地所孕育，又怎麼可能毫無預兆便隕落？可是不管她如何查探都是查探不到他的任何氣息。
她翻遍了整個崆峒海都是沒有再找到他，她發了瘋似的抓住一名龍族族人，「蒼遲在哪裏？你騙我的對不對？海底龍墓中根本就沒有他的肉身，你們騙我的對不對？」
「龍神隕落後他的肉身會被放逐於歸墟，九凰上神，至尊他是真的不在了啊。」
「不可能！他是龍神至尊！怎麼會就這麼毫無預兆的隕落！」她癱坐在地，失聲痛哭：「我走之前他還好好的……」
「上神，至尊的隕落並不是毫無預兆，早在上神還未去崑崙之前，至尊便已經感應到天命。」
她徹底絕望，那種絕望就如同墜入無底的深淵，永生永世都再也不能爬上來。
也自那以後，她便常住崆峒海，只為了不想忘記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