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9章 兄弟

「來，干！」

南哥倒滿酒，端起酒杯，不管鍾曉飛喝不喝，他咕咚一口先幹了。

鍾曉飛也只能幹了，放下酒杯，忍着喉嚨間的**，問：「南哥，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沒事。」

南哥倒上酒，再一次的端起酒杯：「干！」

一連幹了三個大杯，鍾曉飛喝不下去了。

他的酒量本來就一般，喝白酒也就是五兩左右，他和南哥連續的幹了三杯，一瓶高度白酒，已經見底，他的酒量，基本也就到極限了。

「南哥，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鍾曉飛放下酒杯，壓着上涌的酒意，表情嚴肅的問。

南哥不說話，只是咬着牙，臉色難看的又擰開了一瓶白酒，咕咚咕咚，又倒了兩個滿杯，一杯推給鍾曉飛，一個留給自己，不管鍾曉飛喝不喝，他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一口又幹了。

「南哥，你不能再喝了，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到現在，鍾曉飛已經清楚的知道，南哥有心事，而且是巨大的心事，他跳起來，一把抓住南哥的手腕，不讓南哥繼續喝了。

南哥紅着眼珠子，使勁的掙扎開鍾曉飛的手腕，抓着白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苦笑的說：「還是醉了好，醉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南哥！」

這一次，鍾曉飛說什麼也不讓南哥喝了，他抓住南哥的手，將酒杯從南哥的手裏奪走。

「你不要管我！」

南哥忽然兇惡的一把推開鍾曉飛。

這一次力量很大。

直接將鍾曉飛推倒到了沙發里。

鍾曉飛猝不及防，這一下被摔了一個愕然。

然後他就更加清楚南哥的困境。

「曉飛，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一把推開鍾曉飛之後，南哥好像忽然的冷靜了一下，他一手抓酒瓶，一手抓酒杯，一邊倒酒，一邊忽然的問。

「我剛畢業到ty公司面試的時候……南哥，你不能再喝了……」

鍾曉飛跳起來，又想要抓南哥的手腕。

「不，我要喝！」

南哥閃躲開鍾曉飛的手，偏轉身子，一口白酒又到了肚子，然後他醉眼血紅，臉色灰敗的看着鍾曉飛，咧嘴忽然笑了：「對對對，就是面試的時候，那會你

你現在還要帥呢，而且才氣逼人，我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幹出一番事業，你一定會是一個合格的操盤手！」

鍾曉飛心裏驚疑，他不明白南哥為什麼忽然要說起往事？而南哥喝酒醉酒的樣子，讓他在驚疑之外，又多了一些不安。

南哥雖然好酒，但從來不醉酒，更沒有像今天這樣，不要命的往死里喝！

南哥的表現，只能說明一點：南哥遇上了一件巨大的難事，所以他才要借酒澆愁。

「只不過我沒看出來的是，你小心不但是一個合格的操盤手，而且還是一個泡妞高手！」

南哥哈哈笑，笑的瘋狂，眼珠子裏滿是血絲。

鍾曉飛不說話，只是驚訝擔心的看着南哥。

他心思急劇的思索，思索如何能夠勸住南哥？同時知道南哥的憂愁呢？

「但南哥我就不行了……」

南哥哈哈笑：「我現在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馬上就是四十的人了，卻連一個愛人都沒有！哈哈，你說我失敗不失敗呢？」

「南哥……」

鍾曉飛心裏一動，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看着南哥灰敗的臉，問：「是不是二先生跟你說了什麼呢？」

南哥瘋狂愛戀金大美女的事情，鍾曉飛是最清楚的人，南哥今天如此癲狂，好像是情感上受到了打擊，所以鍾曉飛立刻就想到了金大美女。

「哈哈……」

聽鍾曉飛說到金大美女的名字，南哥忽然更加瘋狂的大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來，眼角都笑出了淚水。

鍾曉飛不說話，他面色嚴肅。

從南哥大笑的表情里他知道，自己猜對了，南哥今天的癲狂，果然是和金大美女有關。

只是不知道金大美女和南哥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南哥向金大美女求愛，但金大美女拒絕了？

還是發生了其他的事。

如果只是拒絕，以南哥的堅強，不至於這麼失態。

所以一定還有其他的事！

「啪！」

下一秒鐘，南哥忽然猛的收住了笑容，放下酒杯，反手從腰后拔出了一把手槍，啪的一下，摔在了茶几上。

這個動作，把鍾曉飛嚇了一跳：「南哥，你……」

南哥眼珠子血紅，臉色鐵青，氣喘吁吁的盯着茶几上的槍，又抬頭看鐘曉飛：「曉飛，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回答我！」

「什麼？」

南哥的癲狂，讓鍾曉飛越來越不安，也越來越擔心，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南哥。

「如果有一天，我和吳怡潔，或者是小薇，一起落水裏了，兩人馬上都要淹死，你會先救誰？」

南哥血紅着眼睛問。

鍾曉飛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眼睛裏的驚訝，無法形容。

因為南哥的問題，太奇怪了。

這個問題原來是老婆問老公的。

我和你媽掉水裏，你先救誰？

這原本是一個無解的情感問題，多是老婆和老公打情罵俏時用的。

現在南哥卻把這個問題拿了過來，讓鍾曉飛回答。

潛意思就是：老婆和兄弟，你珍惜哪一個？哪一個在你心裏最重要？

劉備曾經說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換，手足不能斷。

劉備是梟雄，他說的是梟雄的思維，他想要的是江山，有了江山自然有女人。

但對一般男人來說，江山是可望不可及的，所以顯然是眼前的老婆更重要。

「南哥，你怎麼問這個……」

鍾曉飛一臉苦笑，眼睛看着南哥，眼神里滿滿的都是擔心。

「你不會救我，你會救吳怡潔或者是小薇，對不對？！」

南哥的眼珠子越來越紅，臉色越來越灰白，他身上的酒氣，一陣陣的熏人。

鍾曉飛苦笑。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其實不怪你，因為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選擇。」

南哥聲音沙啞，臉色痛苦：「兄弟再重要，也永遠沒有老婆重要的，一個男人，如果沒有心愛的女人，不能為心愛的女人去付出，那他還算是什麼男人呢？」

越說越激動，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的都凸顯了出來。

「南哥……」

南哥今晚的話，不但瘋狂，而且毫無道理，就算是喝多酒也不應該這麼說，所以鍾曉飛驚訝的看着南哥，想要從南哥的眼神表情里探查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南哥今晚的癲狂，究竟是因為什麼？

但在下一秒鐘，南哥的下一個動作，更是讓鍾曉飛吃驚和不敢相信。

南哥忽然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槍，槍口對準了鍾曉飛。

這一刻，他咬着牙，眼珠子血紅，瘋狂的樣子，像是一隻野獸。

鍾曉飛卻是呆若木雞。

他獃獃的看着南哥，整個人就像是被凍住了。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他使勁的睜大了眼睛，看着南哥。

他永遠也不會想到，南哥有一天會舉槍對着他。

他以為南哥開玩笑。

但南哥瘋狂的眼神讓他明白，南哥沒有開玩笑。

「南哥，你，你……」鍾曉飛艱難的問。

對於南哥的槍口，他沒有恐懼，也沒有害怕，因為他不覺得南哥會向他扣動扳機。

他只是覺得難以相信。

他經歷過很多驚駭的，難以相信的事情，但卻從來一件能像南哥的槍口一樣，讓他震驚的幾乎呼吸不到空氣。

「曉飛，對不起，我和你的選擇是一樣的，老婆遠比兄弟更重要……」

南哥咬着牙。

因為情緒激動，他足足有三十秒鐘不能說出話，三十秒鐘后，他聲音沙啞艱難的說，他舉槍的手腕在顫抖，槍口在顫抖，紅紅的眼珠子裏，忽然濕潤了。

鍾曉飛不閃躲，坐在沙發里，一陣震驚不相信的看着南哥。

「你不要怪我，我不得不這麼做……」

南哥咬牙切齒的解釋，他眼角的淚水，已經滾下。

因為痛苦和糾結，他的臉色變的鐵青又扭曲。

「是二先生的意思？對不對？」

鍾曉飛明白了，他看着南哥的臉，苦笑的問。

南哥咬牙切齒的不回答。

但他表情就是答案。

「為什麼？二先生為什麼要殺我？」

鍾曉飛痛苦的問，他痛苦的其實不是二先生為什麼殺他？而是動手的為什麼要是南哥？換別人不行嗎？那樣，他不會像現在這樣的痛苦。

南哥是他最好的兄弟，雖然不是親生，沒有血緣，但兩人的關係，卻比任何的血緣兄弟都要親，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南哥居然會舉槍對着他。

鍾曉飛的心，被狠狠的插了好幾刀。

痛的他幾乎要窒息，倒下。

這或許就是金大美女的目的。

「她說，你騙了她，欺騙了她的感情……」

南哥咬着牙，舉槍瞄著鍾曉飛，聲音顫抖，手腕也在顫抖：「你不死，她就不能安寧。」

「所以她要你殺我？」

鍾曉飛悲哀痛苦的看着南哥。

「是的。」南哥咬着牙，紅紅的眼睛裏，已經溢滿了淚水，他忍着淚水，歉意痛苦的說：「對不起兄弟，南哥我不是人，你恨我吧，但我實在是沒有其他的選擇，因為，因為我不能沒有她啊，沒有她，我寧願去死，嗚嗚嗚……」

說着，竟然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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