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歸路？

關紹看着伊凡，心臟急促地跳動着。他希望能有更多的時間來梳理這一切，但伊凡的耐心並沒有那麼好，他必須儘快做出選擇。

「快啊。」伊凡又一次出聲催促，眉頭已經不悅地皺起。

就在這句話音剛落之時，關紹終於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抬起自己的臉，輕輕回應了一個吻。

伊凡停頓了一瞬，而後才反應過來，滿意地眯起眼，壓低着嗓音問，「你以為這樣就夠了嗎？」

關紹看着他。

「繼續。」伊凡命令道，「再來一次。」

關紹穩住自己發抖的胳膊，再一次主動吻了過去。

伊凡一下子摟住了他，激烈地擁吻著，好半晌才將他放開，而後略帶激動地再度命令道，「繼續，再進一步。」

再進一步？再進一步的事情，關紹此前出來沒有和人做過，就連和安柏皇子都沒做過。

關紹心裏幾乎罵破了天，表現出來卻是乖巧得驚人。他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手掌移到自己的襯衣領上，在伊凡如若實質的目光中解開了紐扣，從上往下，一顆一顆地解著。

伊凡的呼吸聲漸漸變得重了，他目不轉睛地看着，看關紹乖乖巧巧將上身脫了個精光，一下子連下一步的命令都忘了。關紹卻已經十分自覺地伸出手，幫伊凡也解開了身上的外套。

「很好。」伊凡終於又想起如何開口，聲音激動得都有些發顫，「繼續。」

關紹咬了咬牙，四肢都攀附在伊凡身上，讓兩具身體貼合在一起。看着對方這副主動的姿態，伊凡不由得發出了享受的讚歎聲。然而關紹一直在發抖，不知是因為羞恥還是因為恐懼，渾身都在輕顫。

伊凡看他抖成這樣，不禁有些心疼，聲音也放軟了一些，「你早這樣不就好了？別怕，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害你的。」

關紹還是顫抖著，主動開口問道，「還要再進一步嗎？」

「當然。」

在伊凡如何回答了之後，關紹卻遲遲沒再有動作。

「怎麼了？繼續啊。」

聽到對方的催促，關紹抿了抿嘴唇，埋着頭，弱弱地問，「讓這些人離遠一些好不好……」

伊凡聞言往邊上看了一圈，看着邊上那麼多人，也忍不住皺起了眉。之前伊凡讓這些人堵在這裏，是為了制住關紹，但現在關紹已經如此聽話，這些人就實在礙眼了些。

伊凡命令那些人退後了。

關紹又道，「讓他們再離遠一些。」

「你……」伊凡皺眉看了關紹一眼，卻只見關紹一雙眼睛濕漉漉的，顯然已經羞恥得快要出起來，忍不住又一心軟，將嘴邊的斥責咽了回去，轉而再度命令那些人道，「散了吧，這裏不需要你們了。」

聽到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遠離，關紹終於鬆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伊凡握住了關紹的手腕，看着他手背上那片被踩出的傷口，心疼地嘆息道，「如果你早些聽話，也不用受這種罪。」

「伊凡……」關紹擦着眼淚問，「你又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伊凡一愣。

好半晌，伊凡又忽然一笑，「是啊，如果我早些告訴你……我們之間，或許……」

腳步聲逐漸消失，那些人已經徹底離開了這條走廊。就在這個時候。關紹忽然又摟住伊凡的脖子，出奇主動地親吻著，直吻得兩個人都險些喘不過氣來，激烈得不可置信。

伊凡將雙手抱在他的背後，始終溫順地回應着他的節奏，溫柔得不可思議。

關紹甚至在這個過程中翻了個身，將伊凡壓在了下面。

等到兩人終於分開，伊凡卻十分高興，仍然摟着對方不放，「關紹，關紹……再來，再繼續，再更加激烈一些……關紹，小關紹，你果然也對我……」

關紹忽然伸手遮住了他的雙眼。

伊凡一驚，又很快感覺到關紹正在他的身上摸索，不禁更加興奮了起來。

關紹確實正在伊凡身上摸索，將伊凡還穿在身上的衣物都摸了個遍，之前脫下的外套當然更沒有放過。並不是全無收穫，關紹竟然在外套里摸到了一柄槍！但他不知道這柄槍的聲音會有多大，還是沒有用。

在這個過程之中，關紹時不時就在伊凡臉上親吻一下，小心翼翼地安撫著。倒還真的沒讓他察覺到自己真實的目的。

伊凡甚至被對方的柔情給打動了，「關紹……關紹……」如此呼喊著呼喊著，他忽然說了一句，「原諒我……」

關紹的動作忍不住僵了一下。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那麼長的時間，我一直在欺騙你。」伊凡閉上了被矇著的雙眼，「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我那個時候不那麼做……如果我那個時候和你坦白，把我的野心和我對你的感情都告訴你，一切又會是怎樣？」

是啊，如果向他表白的不是眼前這個面目可憎的伊凡，而是從前那個曾經被他真心相待的伊凡，究竟會怎樣？關紹忍不住也跟着思考了起來。

但是這種思考沒有意義，世上沒有如果。他不知道如果在那時候得知伊凡的感情，那份友情究竟會不會往伊凡所期待的方向發酵，但現在顯然已經不可能了。他和伊凡之間已經連友情都沒有了，絲毫正面的感情都沒有了。

「如果我那時候……」伊凡還在那說。

關紹在他嘴邊吻了一下，止住他想說的話，然後道，「別提那時候了，我們還有現在。」

伊凡竟然地張了張嘴，然後沉默片刻，終於輕快地笑道，「是啊，我們還有現在。」

關紹已經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死活找不到稱手的東西，終於將手掌從伊凡雙眼前移了開。

伊凡一睜眼，就看到關紹滿臉的困擾。他誤解了關紹困擾的緣由，輕笑了一聲，「怎麼不繼續了？」

「我……」關紹搪塞著道，「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這個時刻關紹正在艱難地抉擇，抉擇著究竟要不要那麼做。沒找到稱手的武器，他只有自己的雙手。他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但內心深處總有些難以避免的排斥。

「怎麼都可以。」伊凡始終平躺着，「前後都行，隨你喜歡。」

這話簡直了……關紹險些咬中自己的舌頭，忍不住驚訝地看了過去。

伊凡對着他笑，笑得十分、十分輕柔，滿滿都是寵溺。

關紹低頭看了看自己剛被踩傷的的手背，對於這個人他是真的有些鬧不明白了。但這不重要，他不需要弄明白伊凡的心思。

之前正在進行的那個抉擇，他已經決定好了。

他又一次親吻了伊凡，伊凡閉着眼睛回應，然後關紹迅速地退了開，在伊凡反應過來之前迅速將手伸過來，捂住了對方的嘴。

這時候伊凡還沒發現什麼不對，只是用目光詢問着他。

直到關紹用另一隻手按住伊凡的脖子，伊凡終於反應過來，臉色大變，連忙想要將他推開。

但就和他之前制住關紹時一樣，現在他腰部以下都被關紹壓着，只有上半身還能動彈，根本沒法做出像樣的反擊。

關紹咬着牙，用力摁著伊凡的脖子，用力往下摁著，哪怕伊凡的拳頭不斷往他身上揮舞著，哪怕伊凡將他的手掌咬出了血，他也沒有絲毫放鬆。

伊凡的體力並不比關紹好，很快就徹底亂了方寸。他開始胡亂往關紹身上抓着，抓傷了關紹的臉，將關紹的頭髮扯下了一堆，更險些扯掉關紹的耳朵。

最後伊凡終於也掐住了關紹的脖子，像關紹一樣用了死力，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

但到底是關紹優勢更大，不過片刻之後，伊凡的雙臂便鬆了開，無力地垂落在地，渾身的掙扎也停止下來。

關紹頓時鬆開了手，跌坐在一旁，用發抖的左手握住自己發抖的右手，深深地呼吸著，冷汗把全身都浸濕了。

不是詐，伊凡並沒有醒來。

其實關紹一直很害怕，在這一刻之前他一直擔心伊凡會留有什麼後手，事實卻證明並沒有，因為伊凡已經躺在了那裏。偏偏在這最要命的時候，伊凡竟然真的對他毫無防備。

死了嗎？或者只是暈迷過去了？關紹不知道，他沒有勇氣上去探伊凡的鼻息，手上殘留的感覺正讓他不斷顫抖。正是因為知道自己會厭惡這種感覺，他才不想這麼做，他真的不想親手做這種事情。

關紹很快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又在外面披上了伊凡的那件外套，手放在兜里握住那柄槍，又撿起伊凡掉在邊上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伊凡這件外套很寬大，再加上兩人身量接近，配合壓低的帽檐，不仔細看大概還真能矇混一二。

關紹穩住呼吸，故作自然地往外走去。

到最後他也沒去確認伊凡的死活，反正伊凡的死活根本就無所謂，他只想要離開這裏。

關紹終於離開了走廊。路上有人看着他，果然遠遠就停下來行禮，並沒有靠近。關紹鬆了口氣，繼續快步往外走去。

他不可能找任何人問路，只是徑直往前走着，反正總能找到出路。

還好這一片地方並不算太大，關紹很快就看到一個大門，但門口有人看守。如果他要通過那裏，距離未免太近了些。或許他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翻一下牆……

正想着，他便看到門口進來了一個人。

關紹察覺不妙，連忙轉身，換了個方向走去。

果然，很快有侍從跑了過去，將那位客人引了進來，徑直就往關紹這邊走，「伊凡大人……」

關紹暗罵一聲，簡直想要拔腿就跑，卻還要轉過沒聽見一樣往無人的角落走。

那侍從愣了一下，連忙回頭道了聲歉，然後緊跟在後面追了上來，「伊凡大人啊，那位大人可是鼎鼎大名的……等等，你不是伊凡大人！你是誰！」

關紹左右一看，很好，沒有別人了。

然後他轉過身去，故作鎮定地，對着身後的侍從舉起了那柄槍。

在這一時刻，關紹祈禱了兩件事。他希望這柄槍是靜音的，以及，他更希望眼前這個侍從是個膽小鬼，最好根本不需要他來開這個槍。他不想在這條路上再走下去，分毫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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