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抉擇
她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嘛？
「噓，診斷時，不要說話，不然會誤診。」昔離認真的模樣，也是讓人十分的沉迷。至少鳳來兒是這麼覺得的，她立馬閉上了嘴，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蘭芷難得看見鳳來兒這般乖巧的模樣，在一旁說道「阿來，你這一病可是嚇的我從清都連夜趕來了。」
又見鳳來兒一臉疑惑的看着他，他繼續解釋著「聽說，你可是為了某個傻小子，硬生生暈倒在那什麼閣樓上。但是好巧不巧，你的腦袋敲著碎石了，然後昏迷了好些天呢。陛下慌忙將昔離還有獨孤召回，你這才醒了。」
蘭芷解釋著，鳳來兒卻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巴拉巴拉的就往下掉了。
還好只是一場夢，真的還好只是一場夢。不然太痛苦了，不是嘛？
「誒誒誒，你怎麼哭了？我沒有說錯什麼呀。」蘭芷突然慌亂起來，他沒有說錯什麼呀。
昔離默默的給鳳來兒遞上了手帕，他說「醒了，就無礙了。好生休養著就行。」
鳳來兒不停的抽泣著，還一邊開口解釋著「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呀，還好大家都在，都沒事。」
「傻阿來，做個夢就哭成這樣。」蘭芷瞧著鳳來兒又哭又笑的模樣，忍不住的調笑她。
鳳來兒仔仔細細的看着蘭芷，特別認真的說道「小白，小白，還好你也好好的。」
蘭芷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掉了一地「死丫頭，該不會咒我死了吧，呸呸呸。」
鳳來兒也被逗笑，她抹了抹眼淚，伸手，要拉住女皇的手「母皇，我最想的就是你了。」
知道她們母女倆要說些體己話，其他人都默默的退了出去。
見沒有了人，鳳來兒貪戀的躲進了鳳皇的懷裏「母皇，來兒真的好想你哦。」
鳳皇的眸子之中難掩的慈愛「傻孩子，都夢到些什麼了？」
鳳來兒一五一十的交代著，鳳皇聽完之後，也頗為震驚。這夢真真假假的，讓人着實難辨真假。
「孩子，你夢到有關於你父皇的一切，都是真的。」
鳳來兒也有些吃驚「那母皇，你會去看父皇嘛？母皇千萬不要抱憾終身啊！」
鳳皇撫了撫鳳來兒的頭髮，對着她說「其實母皇想將皇位傳於你之後，就去找你的父皇。」
「真的，太好了。」鳳來兒有些歡呼雀躍但是一想到自己肩上的擔子又這麼的重，她又有些不開心「母皇啊，我真的怕朝中有奸臣。」
「孩子，你那夢裏的朝中局勢，那都是假的。若沒有一個安穩的局面，母皇怎會把這麼重的擔子交到你一個孩子手裏呢。」
幸虧是多慮了。鳳來兒舒了一口氣。
「昔離，你可考慮過怎麼處置？」
「啊？」鳳來兒被突如其來的問話，給難住了。
鳳皇乘勝追擊「母皇可是聽說，你是為了他才暈倒的呀，所以母皇才把他找回來了呀！不然你以為太醫那麼多，哪個不能治你腦袋上的小傷。」
說的也是。「那小白怎麼辦？」
鳳皇哈哈大笑「我的女兒，要娶兩個夫君，這倒也不是不可。」
鳳來兒慌忙搖着手，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母皇，是你之前賜婚給小白了呀。」
鳳皇忍不住翻白眼「等你當了一國之主，我之前的話還算的了什麼。」
說的好像也是。鳳來兒不知道自己這一病，原來病的這麼傻了。不不不，但是她在想些什麼呀，怎麼就被她母皇帶着跑了。鳳來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母皇，你又在開玩笑了。」
「傻丫頭，母皇這有開玩笑的成分，自然也有認真的成分在裏面的。終身大事，你是時候考慮了。母皇能為你把昔離逮回來一回，可逮不回第二回了。」
鳳來兒低頭沉思著，嘴唇邊彷彿還有那吻的溫度。她也不想等到失去之後才去珍惜「母皇，我知道的。讓我再想想。」
其實她不用什麼想的，只要昔離肯娶她，她就肯嫁，二話不說的那種。
但是她不能逼着昔離做這樣的事情，昔離和他的師父的十年之約，她也不能毀了，不能讓昔離做背信棄義之人。
「小子，你若真的喜歡那個公主，十年之約，老夫就當一紙屁話。」獨孤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說道。寧願毀了這約定，也不毀一樁婚。
原本昔離在獨孤身後跟着，慢慢的走着的。突然聽見獨孤這麼說，還是挺震驚的。他停下來，有些愧疚的看着獨孤，俊朗的面龐還有一絲憂傷。他緩緩的開口，喚著「師父。」
這一聲裏面有諸多的無奈。
獨孤最見不得可憐兮兮的模樣了。他擺了擺手說道「好了，雖沒有十年之約，但是你每年得來看看師父我。師父我也老了，能見着你的面的時間，也不多了。」
話畢，獨孤雙手背着，一個人往住處走去。
昔離站在那裏看着那個老人孤獨的走着，脊背有些佝僂，走路的模樣也是一拐一拐的有些吃力。
人與人的緣分，就是這樣的。前一秒可能還牽絆一生，下一秒，他就可能離你很遠了。你無法去責備誰，命運使然。
昔離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他回頭，見是蘭芷，欠身「蘭小公子。」
蘭芷在朝中為官，大家都尊稱一聲，蘭小公子。
「無需多禮。我也就只有幾句話要說。」蘭芷止住了昔離要行禮的舉動。
昔離挺直著身板，靜靜的聽着蘭芷說着。
如玉公子，世無雙。可是這眼下，這一襲白衣還有一襲淡藍色衣衫的兩位公子，都乃當世無雙。兩人不相上下的俊朗面容，一身的才能。這兩人在那裏議事，許多來往的小宮女都忍不住停下來，偷偷的多看上兩眼。
「嗯，我會的。」最後以昔離的點頭示意，作為談話的結束。
最後昔離，也目送著蘭芷遠去。蘭芷剛才與他說，他決定放手了。這次鳳來兒病了，他才知道，早些放手也何嘗不是一種愛呢。
世人皆認為鳳來兒愛他更甚。
但是，他又何嘗不愛，只是有太多的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