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艷驚四座
蕭離錦從迷迷糊糊中清醒過來.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她動了動身體.悲哀地發現自己被綁了.嘴裏還塞著一塊破布頭.第一次嘗到被破布塞嘴巴的感覺.舌頭說不出的難受.
她頭艱難地偏移.看到了不遠處還有一個女人.看身着不俗.若是她猜得不錯.那個人就是林家二小姐了.
「嗚嗚嗚......」蕭離錦發出聲響想要引起那人的注意.
林沐柔被人綁來這裏.吃得不好.連澡也不能洗.心裏極度委屈.突然聽到聲響.看向了聲源處.不遠處也有和她一樣遭遇的女人.突然心生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觸.
「嗚嗚嗚......」她連忙回應道.
蕭離錦見對方也發現了她.但是礙於嘴巴里的破布.完全無法交流.她試着蠕動身體接近她.
「吱呀..」木門被打開.一個男人看了進來.似乎發現了她的小動作.把她又拎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老實點.」說話的男人光着膀子.她看到了他右臂上的猛虎刺青.他有一張兇殘的臉.右臉有一條淺淺的刀疤.看着不像人販子.倒是像個殺人犯.
「嗚嗚嗚......」蕭離錦想說話.但還是不出聲音來.
「你馬上就要被賣掉了.」刀疤男把蕭離錦往地上一扔.轉頭向林沐柔吼道.「你也給我老實點.再吵.老子砍了你.」
林沐柔被嚇到了.眼淚汪汪地直點頭.也不敢再發出聲音.
待木門關上.蕭離錦又想和林沐柔說話.但是林沐柔嚇得死活不吭聲.她只能作罷.回想起刀疤男的話.他今晚就要被賣掉.不會是要賣進青樓楚館吧......
黃晗楓像是瘋了一樣在雨花城漫無目的地尋找.把她去過的那些地方都找了一遍.但是什麼線索也沒有.
胭脂閣.雨花城三流的青樓.裏面的姑娘姿色一般.所以生意並不好.也因為如此.老鴇和人販子勾搭上.販賣起人口來.
她本來不想再與陳麻子和阿彪兩人聯繫.相比之生意的冷淡.她的小命更值錢.
「我都說了不要那個貨了.你怎麼又來了.」
「你別急啊.這個貨是個新貨.準保你喜歡.你看看.阿彪都把人帶來了.」陳麻子給了阿彪一個眼色.阿彪會意.拉開麻袋.裏面露出蕭離錦清麗的臉龐.他們給她下了葯.一時半刻清醒不過來.
「這個不錯啊.那之前的銀子算是這個貨的錢了.」老鴇立馬又動了心.這種好貨色很少見了.
「不行.這個貨比之前那個至少這個數.」陳麻子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兩.」
「不對.」
「五百.你獅子大開口啊.」
「愛給不給.你不要.我就賣給隔壁的天香樓去.」陳麻子威脅道.
「別別別.五百就五百.」老鴇嘴裏這麼說但是心裏卻樂開了花.這貨可不止五百兩啊.
然而這一切.黃晗楓並不知情.他完全沒往青樓楚館的方向想.他一直以為蕭離錦是被人制住了.在城裏遍尋不到.下一刻就往城外找去.
攬風樓住着風雅之人.同樣也住着附庸風雅之人.那種人打着風雅的名頭.心底里卻滿是齷齪.
康銘流雖然說要幫忙.但是他並沒有多少上心.只是逛了幾家書畫店鋪.品評了名人的畫作.然後就回來了.
一樓是用餐的地方.往日裏他會讓人送到房間.但是今日.他來了興緻.便在角落坐下.準備在這裏用餐.
一樓同樣有幾個書生模樣的人在談天說地.他本以為他們的話題離不開詩詞書畫.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談論的是花街柳巷哪家妓院的姑娘最出彩.
「天香樓是不錯.但是聽說隔壁的胭脂閣今晚有新人.好像比天香樓的夢紅姑娘要美得多.今晚是她第一次露面.」
「我也聽說了.那待會我們一起去見識一下.」
幾個書生說完.意味分明地相互一笑.
胭脂閣.康銘流不是沒去過青樓.只是見多了庸脂俗粉后許久沒有踏入花街柳巷.反正也無所事事.不如去見識一下.
康銘流下定決心.臉上淺笑淡然.優雅地提箸進食.
紙醉金迷.鶯歌燕舞是花街柳巷的代名詞.
康銘流一身青衣.一柄摺扇.步伐輕快地走進雨花城的花街柳巷.雨花城的煙花之地比之皇湘城差之千里.青樓楚館外拉客的姑娘都是濃妝艷抹.騷媚入骨.反而缺了靈氣.他打開摺扇.扇子上空白一片.什麼也沒有.他若要畫就要追求極致的完美.若是不滿意.不如不畫.
「胭脂閣」三個大字已經黯淡無光.裝潢也褪了色.但是今晚卻是賓客滿座.
他帶着淺笑走進門.一股媚俗的脂粉味撲鼻而來.他不動聲色地皺起眉頭.跨入的腿又要縮回去.一旁的姑娘見了.立馬迎上來.把他拉進了門.
康銘流眉頭皺得更深.已然掃了興緻.拉他的女子畫了濃妝.身上的香粉散發着膩人的氣味.臉上的粉細碎地掉落下來.他見到這樣的貨色.對那個即將出來的新人也不抱有希望.抬腿就要離開.但是那個姑娘哪裏會放過肥羊.使出吃奶的勁拽住了他.
康銘流忍無可忍.正要掙脫開來.老鴇上台說話了.
話音落.一個矇著面紗的紅衣女子被扶了出來.他沒看清面目.但是看到了她的眼睛.一雙眼眸燦若星辰.一出來就全場掃視着.看到他.立馬露出求救的眼神.使勁對他眨眼睛.他覺得有點眼熟.但是記不起來哪裏見過她.起了興趣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之前的姑娘想坐到他腿上.康銘流毫不留情地用內勁震開了她.那個姑娘一屁股坐到地上.嚇壞了.立馬起身.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蕭離錦被下了葯.雖然清醒了.但是全身軟綿無力.被迫換上了這套衣服.她看了全場.發現了康銘流.現在能救她的也只有他了.於是使勁對着他眨眼睛.試圖讓他知道自己是誰.可是康銘流居然沒認出來.還坐下來看戲......
枱子下喊價聲此起彼伏.而康銘流完全沒有動作.她用內勁企圖把藥力逼出體外.奈何身上連氣都提不起來.
眼見得她就要被一個滿身贅肉的老頭子買下了.她心生一計.趁著身邊的丫鬟不注意.用盡全身的力氣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砸在地上.蕭離錦差點破了相.但是臉上的面紗也因此被刮落.她摔在枱子上.拚命抬起臉龐.
前座的男人都被美色所迷.而那個報出高價的老爺笑得幾乎把眼睛鼻子擠進了**里.
康銘流聽到騷動.抬頭正好對上蕭離錦求救的眼神.他吃驚地看着她.他倒是沒想到台上拍賣的會是蕭離錦.是那個黃晗楓遍尋無果的蕭離錦.他回過神.臉上依舊掛着溫和的笑容.一步一步走上前.口中喊道：「一千兩......黃金.」
他說完.全場鴉雀無聲.居然有人會出一千兩黃金來買一個妓女的一夜.誰還能和他比富.
康銘流走過之處.在座的紛紛讓開道路.簡直是傻眼了.老鴇也被這個價格驚呆了.他走到老鴇面前.沒有拿出錢來.只是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然後上台.把癱軟的蕭離錦抱起來.瀟灑地離去.
老鴇回過神.立馬軟倒在地.冷汗淋漓.誰也不知道那個謫仙一樣的男子和老鴇說了什麼.
「蕭姑娘.你怎麼進了胭脂閣了.」康銘流抱着蕭離錦出了胭脂閣.輕柔地問道.
「嗯嗯嗯......」蕭離錦現在舌頭還是麻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原來你說不了話.」康銘流看着她.穿着紅紗的蕭離錦別有一番風流.臉上被畫了淡妝.淡淡的體香縈繞在他的鼻腔.他這才發現懷裏的蕭離錦也是個絕色美人.相比之皇后慕容白也不逞多讓.
「嗯嗯嗯......」蕭離錦被康銘流抱在懷裏.臉有些微微發燙.她除了被黃晗楓抱過.還沒有別的男人抱過她.
「還是我送你回去吧.我記得你是住在城主府上吧.」康銘流問道.
蕭離錦點點頭.算是默認.她現在全身酸弱無力.只能依賴他了.
康銘流抱着蕭離錦走在路上.路上行人紛紛側目而視.蕭離錦羞得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康銘流嘴角帶出莫名的溫柔.一路上都是他在說話.而蕭離錦負責聽和點頭.
夜色深沉.一無所獲的黃晗楓從城外回來.萬分的失落.沒想到正面就遇到了康銘流.而他的懷裏抱着一個紅衣女子.他的臉上滿是笑意.似乎聊得很開懷.
他本來想繞開.他就知道康銘流不會認真去找蕭離錦的.現在居然美人在懷......但是在他看清那個女子的臉時.臉瞬間就慘白一片.
怎麼會是她.怎麼會是錦兒......
「黃兄弟.在下找到了蕭姑娘.」康銘流瞄到了呆若木雞的黃晗楓.眼中精光一閃.走上前和他搭腔.
蕭離錦聽到康銘流的話.轉頭看向來人.見到了黃晗楓.她突然想撲到他的懷裏痛哭.
黃晗楓木然地看了眼康銘流.又深深看了眼蕭離錦.嘴角劃過嘲諷.他在城外找得幾乎發狂.而她居然在別人懷裏笑靨如花.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都要被絞碎了.冷著臉一言不發.繼續往前走.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和他們擦肩而過.
蕭離錦看着黃晗楓看也不看他.居然和她擦肩而過.臉上的笑意僵住了.她的委屈和淚水全被他的冷漠凍結了.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康銘流抱着蕭離錦轉過身來看着黃晗楓的背影.眼中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