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炮灰

「我說！！！！」

審訊室內，喬希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這怒吼中的疼痛比憤怒要大了不止一倍，而此刻的他，半邊身子都以被鮮血染紅。

缺少了燈光的房間內，周末就站在喬希身邊，手裏的手術刀於陰暗中不斷有鮮血匯聚成血滴，最終脫離刀刃垂直落下。那一秒，周末腳上那雙一塵不染的皮鞋踩在血泊里，鮮血沒了一半鞋底，但，在這間屋子的能見度之下，依然什麼都看不出來。

喬希太慘了，一隻手臂的上臂肌肉被一片一片的卸了下來，那傷口處已經深可見骨……不，準確的說，要是現在開燈，傷口處被鮮血染紅的骨骼會讓人感覺到觸目驚心。

太狠了！

周末就沒打算換地方，拎着手術刀在喬希的傷口上一片一片的切著，若是燈光在強烈些，會直接在白骨處看出刮過的痕迹。

他食言了，沒直接剮了喬希，而是在發泄怒火的時候，來了一次刮骨療毒。

「說吧。」

周末冷酷的吐出這個單詞后，輕輕甩了甩手上的手術刀，這個關鍵時刻，誰也想不到已經釋放出內心野獸的他，腦子裏想的居然是『剛才喬希忍受傷口處被再次割傷……這種疼應該屬於什麼級別？』。

喬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張臉慘白務必，極度虛弱的回應：「醫生，我需要專業的醫生止血、消炎，不然我根本堅持不了多一會。」

「我當然知道。」周末根本沒同意他的提議：「我還知道醫生只要進來，以他們的職業道德，恐怕會立即將你送進醫院，進了醫院，您會經歷長達幾個小時的手術，手術后，恐怕又是一段時間的昏迷。喬希，我沒時間等着你，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老老實實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要麼，等死。」

喬希用力咽著唾沫：「水。」

「沒有。」

周末一點都沒感覺到歉疚，極盡殘忍的做出了回答。

喬希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去表達憤怒了，整個人破罐子破摔的陷入了沉默。

然而，這個時候的周末根本就沒在意，伸手扶助了喬希的肩膀……

「沒人要害你！！！！！！」

喬希突然喊了起來，像是形成了精神反射一樣，這種精神反射的形成非常殘忍，完全由疼痛刺激而成，寵物訓練師還會在海豚完整指定動作后給與獎勵，可是在這間房子裏，他只祈求不要在受到傷害。

呼……

呼……

他又一次開始了大口大口的呼吸，彷彿每一秒都能感覺到身上的六品脫血馬上就要流干，甚至，還有一種『還是死了痛快一些』的感覺，只要能讓眼前的這個東方惡魔遠離自己。

「沒人，沒人要害你……」

喬希倒了口氣兒，慢吞吞的說道：「國土安全局的建立讓中情局處於了非常尷尬的位置，不光是中情局，就像fbi對於警察局的反黑及緝毒科和dea來說一樣處於非常尷尬的位置，他們辦理的案件總會有一部分重疊。」

喬希又停下了，似乎必須要經過長期休息才能又一次開口。

「不着急，慢慢說。」周末走回了喬希的對面，慢悠悠的坐下：「反正你知道停頓時間過長是個什麼結果，對了，你知道么，疼是會上癮的，比如辣並不是味覺而是痛覺，又比如喜歡一次又一次的紋身的人。」

這話說的太缺德，一個給別人帶來痛苦的傢伙居然告訴喬希疼痛會上癮，還說的這麼……不當回事，他好像根本就沒有憐憫，起碼對家人以外的任何都沒有憐憫。

喬希不可能表達情緒了，閉着眼睛盡量在喘息中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國土安全局讓中情局失去了原本的位置，對於他們來說，想要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只能在情報上做文章，比如反恐、查恐怖組織間諜、他們連各黨派的紛爭都要插一手，利用中情局獨霸米國的惰性，在成立之初狠狠打了cia的臉，不止一次讓中情局的一號boss拿着情報趕到總統辦公室和國會的時候，被人斥責，因為他們只比我們快了一點點就讓那些情報成為了過期信息。」

「所以你們要報復國土安全局？」

周末不動聲色的問著。

「不是報復，是掌控，沒人要去報復國土安全局，英國狙擊手入境和軍方制式武器外流案被牽出造成了國土安全局手忙腳亂的局面，在此之前，中情局已經查清了所有事情。但，我們不能直接去觸碰這件案子，cia的身份讓我們的出現會隨時變成一種挑釁。恐怖組織的頻繁活動讓國土安全局越來越受重視，而我們的特工卻只能被派往伊拉克和阿富汗這些地方，當這個世界失去了戰爭，cia開始變得有些年老色衰，而國土安全局卻風華正茂。」

周末冷笑了一聲：「所以，你們想到了我？」

「沒錯，我和你的接觸讓我清楚的知道你是最適合調查這次事件的人選，你的出面，讓國土安全局根本無可奈何。」喬希近乎奄奄一息，可他依然說着：「周，還記得你在進入軍營的時候，那些明明不想讓你參與到這個案件中的軍方高層是什麼態度么？他們在配合你，他們竭盡全力的想讓你來證明他們的清白。」

「這就是我說過的無可奈何，也是你的本事。」

「原本這次事件會非常順利，因為尤達在巧合之下幹掉了國土安全局的特工！」

喬希微微張開眼睛，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角處閃爍著陰壞的精芒！

「正常的程序應該是你把東西交給我，由我出面直接破獲這起案子，在用這些東西完全控制住海岸邊防部隊的幾位將軍，如此一來，通過他們的人脈，中情局可以完全掌握國土安全局的動態。可你，你，周末！你為什麼要背叛我？我們的協議呢？」

喬希在最後時刻有些激動，他想不通周末怎麼會突然把東西給藏了起來。

「蠢貨，這根本就不是背叛。」周末平靜的回答著：「你帶着人到別墅里找到我的時候，我手裏根本就沒有那些東西，以當時情況，我要是告訴你自己沒有那些東西而是和你交易，你信么？」

「不信。」喬希怎麼可能會相信周末的話：「現在也不信。」

周末已經不想解釋了：「相反，喬希，你把自己說的太高上了，若是當天我就把東西給了你，你會讓我活着么？」

喬希沒有回答，但是，這就是回答。

周末心裏太清楚了，當天，要是自己能拿得出那些東西，恐怕下一秒就會死在喬希這些手下的手中！

喬希絕不可能讓別人帶着這個秘密活下去，也更不允許任何人有機會在沒面前說出這一切。在米國，自己人爆料坑了組織的事還少么？還有人記得薩達姆是怎麼得『癌症』死的么？

他是炮灰，一場巨擘之間戰鬥下，最微不足道的炮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