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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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歆愉和虞季言沉默地喝着酒,彼此之間只餘下海浪聲嘩嘩作響。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喝光了海灘上的酒,虞季言向後一仰,躺在了沙灘上。

「要是能醉死在這沙灘上該有多好。」虞季言的聲音有些嘶啞,望着上方的星空,表情認真。

季歆愉沒有轉頭,看着前邊孜孜不倦拍打海岸的浪濤,略微勾了勾唇角。

「這不像你。」

「我應該是什麼樣?」虞季言自嘲地笑笑,「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經常問自己,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季歆愉扯了扯唇角,看似薄涼的笑意里,有着些許傷痛。

「我們都是內心脆弱的人。」

或許這句話,更能代表她自己。內心脆弱,卻外表強悍。所以他們把自己困在傷痛中走不出。雖然他們不哭不鬧,但他們也始終沒能離開那個漩渦。其實誰不知道,最好的療傷是放下。

季歆愉閉上眼,向後倒去,身體跌入軟軟的沙灘。她睏倦地閉着眼,微涼的海風拂過她的面龐,吹乾臉上那一片冰涼的水珠。許是知道他在身邊守着,她藉著酒勁和困意,就著軟軟的沙灘,居然睡著了。一連失眠了數日,難得酒精麻醉。

虞季言許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轉身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她恬靜的睡顏。他靜靜地看着她好一會兒,爬起來,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對不起……歆愉……」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很快就被吹散在風中,彷彿從來都沒說過。

他在她的身邊,側身躺下,靜靜地看着睡着她,睜着眼,守了她整整一夜。

靜夜沙灘的相依,那是他們心靈相貼的一夜。而他們不知道,在另一處他們共同居住的小區樓下,韓奕維正看着樓上漆黑的燈光,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翌日,太陽已經冉冉升起。季歆愉緩緩睜開迷茫的眼,正好對上他睜得圓溜溜的大眼睛,嚇了一跳,才意識到天已經亮了。

「還挺能睡的。」虞季言鼻音很重地調侃一句,翻身坐起。

「你一夜沒睡?」季歆愉也從沙灘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沙子。

「我要是睡了,你還不得被海浪捲走,被海妖抓去當妖后啊?」虞季言揉了揉呼吸困難的鼻子,打了個噴嚏。

「你沒事吧?」季歆愉趕緊把手裏的衣服遞還給他,「快穿上吧。害你凍感冒,真不好意思。」

虞季言的神情忽然認真起來,極其正式地說:「只要你別生我的氣就行。」

季歆愉一怔,才想起來她因為岑曉雪的事情,生了他的氣。想起「岑曉雪」三個字,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將衣服塞給他,站起身,徑自向海邊走去。

虞季言抱着衣服坐在原地,眼神有些落寞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忽然,她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

「虞季言,家樓下的粥鋪見。」撂下一句話,季歆愉也不等他回答,再次抬步向海邊的車走去。

虞季言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飛快地從沙灘上爬起去追季歆愉。

他們來時各自都開了車,走時也就都單獨離開了。

一個小時后,兩人回到了小區樓下,一同走進粥鋪。兩人飛快地點了餐,坐在窗邊的位置上有說有笑,又恢復了往日的交情。有些事情,季歆愉想開了,無非是因為包容。季歆愉不想再去追究虞季言和岑曉雪之間的關係,或許更直接地說,她覺得和自己的關係並不大。

兩人有說有笑的情景,恰好被開車等紅燈的韓奕維看入眼中。韓奕維傻傻地看着玻璃窗內,季歆愉笑得甜美,也對面的虞季言相處得融洽得彷彿是一對熱戀中的人。

韓奕維頓覺大腦一片空白,他昨天在樓下等了一夜,而她卻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徹夜未歸,早晨又相約在一起吃早晨,這說明了什麼?他居然不敢往下再想。紅燈變成了綠燈,他還在死死地盯着玻璃窗內的兩人。直到後邊的車都已經不耐煩地按起了喇叭。他才逃跑似的,飛快地開車離去。

他等了季歆愉一夜,韓母也等到了他一夜。見他進門,坐在客廳打瞌睡的韓母連忙一瘸一拐地沖了上去。她的腿腳還沒好,不想讓家裏的老頭子擔心,又不放心兒子,所以從季歆愉那離開后,就搬來了兒子這裏。跟季歆愉說回老家,不過是不希望她難堪而已。

「咋一夜沒回來?」韓母焦急地問。

韓奕維拉了拉領帶,走到沙發邊坐下。

韓母跟了過來,看着兒子一臉的疲憊,心沉了沉。

「去找歆愉了?」

韓奕維壓抑地沉默著,韓母卻看出了兒子的回答。

「看到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韓母重重地嘆了聲:「放下歆愉吧。」

韓奕維轉頭看向母親,啞聲問:「媽,您也覺得我們不合適了?」

「不是媽覺得你們合適不合適就有用的。媽一直很喜歡歆愉,你是知道的,媽之前比誰都不希望你們離婚。」韓母一臉的憂愁,遠比來時蒼老了許多。原本,她有一個人人都羨慕的家庭,兒媳婦更是她的驕傲,別人口中百里挑一的好媳婦。兒子的出息,更不用說。可是,這一切忽然間都沒了。她的面子不算什麼,但當媽的心疼兒子。

「那您現在為什麼希望我們離婚了?」韓奕維忽然執拗起來,好似在拚命尋找什麼答案,給自己一個說法。

「哎……」韓母重重地嘆了聲,遲疑了片刻,才彷彿下了決心地說:「那天下半夜,歆愉是從對門回來的。所以我才從她那搬走。」

如果可以,韓母一輩子都不願意和兒子提及這件事情。對於她這種特殊傳統,思想守舊的婦人來說,給男人戴綠帽子和男人出-軌完全不是一種意義。男人出-軌是值得被原諒的,原諒更體現了女人的寬宏大量。但女人給男人戴綠帽子,那便是不可饒恕的。她雖然沒怪責過季歆愉一句,但她在心裏,還是給這個兒媳婦判了死刑。

她被撞傷,她可以不信是季歆愉做的。或者就是季歆愉一時生氣做的,她也可以為了兒子的幸福原諒。但給他們韓家戴綠帽子,就是兒子還樂意,她也不會同意。

韓奕維只覺得大腦哄的一聲,被炸得一片空白。早上看到季歆愉和虞季言在餐廳里甜蜜的一幕,他不願意往下想,他們昨夜到底去了哪?是否在一起。但母親的話,等於為他揭曉了答案。他還想在心裏為季歆愉找些說詞,但韓母顯然不想他再猶豫。

「兒子,一個女人半夜三更的總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是清白不了的。你就看清楚現實吧。我們韓家世世代代清清白白,如果到你這弄得不清不白,怎麼對得起祖宗啊?就是回了村子裏,媽都抬不起頭做人。若是讓你爸知道了,他非氣死不可。你就離了吧。」韓母的語氣格外沉重,她對這個兒媳婦還是怨怪的。她覺得季歆愉不只是壞了一個女人該有的青白,還辜負了他們全家的信任。她曾經把這個兒媳婦當家裏的上賓,怕冷了怕熱了的,結果她就是這麼回報她的?

韓奕維目光渙散地看着前方,沉默著沒有回話。

「哎……」韓母又是一聲長嘆,這些日子她的嘆息比這一輩子都多,「你當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歆愉了。你終歸希望她幸福吧?」

韓奕維一怔,母親的話猶如一根釘子打進了他的心裏,良久后,回了一聲「好」,站起身向卧室走去。

他走到卧室的床邊坐下,床頭還擺着他和季歆愉的合照。他自嘲地笑了笑,拿起手機,撥通陳偉的電話。

陳偉從睡夢中被吵醒,還有迷糊地問:「奕維,這麼早?」

「幫我向法院申請,拒絕調解,儘快開庭。」韓奕維的表情木然,眼神失焦地。

「什麼?」陳偉驚呼一聲,從床上了蹦了起來。大早上聽到這樣的消息,不亞於一顆驚雷帶來的效果。

原本,他以為韓奕維拿那些證據給季歆愉,只是為了嚇退她,並不想在眾人面前讓她難堪。難道是他估計錯了?

「奕維,你怎麼會忽然拒絕調解?一旦上庭,你用那些假正經攻擊歆愉,你知道對她來說傷害多大嗎?」陳偉有些惱怒地提醒。

「假證據?」韓奕維嗤笑:「誰告訴你那些證據是假證據了?」

陳偉一怔,這才發現韓奕維的情緒不對。

「不是,奕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陳偉狐疑地問。

「你如果不想她難堪,就照我說的去辦。」韓奕維冷聲說。

「奕維,你這不是為難我嗎?」陳偉鬱悶加惱怒。

「你如果覺得為難,我就換別的律師去辦。」韓奕維根本不想跟他打商量。

「誒……我說你這人,來真的啊?」陳偉的聲音還未落下,對面的韓奕維已經掛斷電話。對面嘟嘟的斷線聲,才讓陳偉徹底的清醒過來。韓奕維是真的打算和季歆愉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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