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眾神友聚

契子。

牛首山又北四十里，曰霍山，其木多榖。有獸焉，其狀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腓腓，養之可以已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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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時期，刑天因不滿昊天為帝，手持干戚神斧殺上天庭欲奪神位。天帝一怒之下將其頭顱砍下，並把他葬在常羊山。刑天竟然用兩乳為雙目，用肚臍作口，操持干戚來到九重天殺死了天帝。

三界無主，天宮大亂，眾神為爭奪神位大動干戈，一時間死傷無數，幸得東皇太一前來平定戰局，穩定三界。

但三界不可無主，眾神希望東皇太一出任天帝一位，無奈他心不在此，故以推諉。

此時天宮眾神已分為兩大派流，以天河為界。天河以北眾神公推扶翼上神朔洵為帝，天河以南的眾神卻覺得夫諸上神殤夜才能擔此大任。雙方勢力均衡，僵持不下。之所以沒有發動戰爭，正是礙於東皇太一的顏面。

而東皇太一面對雙方如此濃重的火藥味卻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能看出，這兩人實力相當，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天帝之位遲早會在這兩人中產生。他也整日樂得清閑，故而經常召集眾神聚會。

天河北華陽山。

青玉雕刻成的宮殿懸浮於華陽山頂，虛渺的仙霧環繞，只露出琉璃瓦製成的屋頂，活像一座座小船飄浮於大海之中。

順着刻了花紋的白玉地磚從外望去，竟一眼不到頭。無數寢殿重重疊疊，好不壯觀。

大殿一側是一清幽雅緻的書房，一青衣男子立在窗前的青案旁，如墨般的青絲高高束在頭頂，眉眼低垂，膚色白皙，修長的手指提着筆在宣紙上揮舞，凝神而專註。

少傾，一男子推門而入。細看他，眉清目秀，雙目有神，一身黑白相間的長袍村在他那俊美的臉上也顯得完美無瑕。

他緩步走至青衣男子身後，抱拳躬腰，低聲道：「尊上，東皇帝君差人來問話，明日眾神聚會，主上可會去？」聲音溫和而低調，似很怕打擾到正在習字的人。

「不去。」沒有任何猶疑，朔洵仍專註於筆下。

身後的凌軒眼睫輕抬，似乎早已料到他會這樣說，不動聲色，他再啟唇：「聽說夫諸大神殤夜也會去。」

朔洵捏筆的手一滯，而後緩緩抬起頭來，好一張俊秀的臉龐。面如冠玉，劍眉星目，眉眼間英氣逼人，深遂的眼眸凝視窗外，久久不語。

凌軒安靜地立在他身後，等着他開口。他知道，只要殤夜在的地方，尊上一定會去。

良久，朔洵才將手中之筆放於硯台上，寂靜的書房裏終於響起他平淡的聲音：「如此，怎可不去。」

凌軒暗自偷笑，他就知道，尊上是個喜爭強好勝之人，這麼重要的場合，他怎能錯過。

「那屬下這就去準備。」說完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窗前的男子面目清冷，目光深沉，窗外的海棠樹上幾朵粉嫩的海棠花隨風搖曳，好不自在。

次日，眾神於凌霄大殿友聚。來自四海八荒的神仙絡繹不絕。其中不僅有威風凜凜的上神，亦有初出茅廬的小仙。

在凌霄大殿眾神把酒言歡，樂得一片清閑。亦有天河兩邊對立的神仙擠眉瞪眼，互撒威風。

直到眾神差不多都來齊了，朔洵才帶着凌軒緩緩而至。原本熱鬧非凡的凌霄大殿一下變得鴉雀無聲。

朔洵身上天生就帶着威懾眾人的霸氣，見他來，無一不屏氣凝神相望於他。

朔洵移步案前坐下，眉眼微眯，神情懶散，至始至終沒有言語。眾神這才回過神來，又自顧自地談話去了。

「哦？看來本神卻是來遲了。」話音溫潤謙和，引得眾神紛紛側目。朔洵只顧低頭吟茶，恍若未聞。

凌軒俯身在他耳絆低聲道：「尊上夫諸大神來了。」

「閉嘴。」朔洵低聲喝住他，來人是誰他豈有不知之理。

凌軒被責怪，只得悻悻閉嘴，凝神關注事後發展。

殤夜一襲黑衣猶如魅影，眉眼如月，鼻翼堅挺，笑容和煦，讓人如沐春風。手中一把摺扇輕瑤，誠如凡間的世家公子，迷人心扉。跟在他身後的淺衣男子面容冷酷，一雙等得老大的眼睛讓人看了不寒而慄，想必此人便是殤夜三大護法之一的北漠了。

殤夜飄然移至朔洵身旁，似才注意到他，溫和地笑道：「扶翼大神也來了？」

朔洵抬起眼瞼，淺笑道：「夫諸大神能來本君為何不能來？」

殤夜面色一僵，隨即恢復自然，笑道：「既然來了正好我們可以聊聊。」

朔洵輕抿一口茶，隨口應了句『請便』就再沒理他。殤夜兀自坐在了一旁，對着眾神笑意盈盈，絲毫沒有半點不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