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失敗的推論

月影辦公室，香磷並沒有什麼好臉色，端著茶杯，將這段時間的工作敘述了一遍，交代了周圍國家的忍村已經覆滅的事實，然後滿不在乎地表示那些國家已經感到了威脅，和陰忍村的交鋒將會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寧次懶懶地坐在沙發上，回想着紫菀的嬌態，冷漠地道：「我有點奇怪，你對那些那些忍村的清除工作，真的只是為了我的征服做鋪墊嗎？」

香磷皺起眉頭，不悅地道：「你什麼意思？」

寧次身體前傾，逼視着香磷的雙眼，淡淡地道：「我想你也明白，這種簡單的理由可以瞞過君麻呂或者我愛羅，因為他們絕對不會懷疑你，只要擺出了陰忍村的大義，他們不會有絲毫的疑慮。但是我不同，我不相信你做出決定僅僅是因為這個理由。」

香磷面無表情，冷冷地道：「你會這樣說，心裏一定已經有了想法吧。那你說，我做出這種決定的原因何在？」

寧次輕蔑地笑了起來，冷漠地道：「你的目的很簡單，為了逼迫我，不是么？無論那些君王有多麼懦弱，事關國家大局，他們也絕對不會一昧龜縮，只要他們的大腦沒有壞掉，就一定會明白，如果僅僅因為忌憚對手強悍而不斷退縮的話，最後的結局一定是滅亡掉。而你先前的命令有多麼囂張不用我說，越過了國與國的交際，同時打擊所有的其他忍村。這樣的挑釁，他們不可能一直隱忍下去。」

寧次支著額頭，繼續道：「我先前和佩恩談判前，就派出了紅蓮和多由也去調查，確認了一些事實，周遭的國家果然如我所料，開始行動了起來，明面上他們不斷對雪之國施壓，要求懲處我們。當然，誰也知道風花小雪絕對不會乖乖聽話，僅僅因為他們的譴責就和我們開戰。但是這也並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以大張旗鼓的譴責為掩護，他們已經秘密地實現了一定程度的聯合。」

香磷面無表情，平靜地道：「我先前查過她們的行蹤，我愛羅和君麻呂一直護衛在你的身邊，而她們卻離開過村子，我還自以為是地以為你是派她們追蹤長門的所在，而事後也從我愛羅他們口中得到了確認，所以也沒有詢問紅蓮她們。看來你當時對佩恩說的話，要瞞過的不是長門，其實是想通過君麻呂或者我愛羅的傳達，騙過我呢。」

寧次沒有否定，淡然道：「因為當時我也不肯定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一些挑明就無法挽回，我不想因為自己的錯誤而傷害你的感情，所以我在確定以前，不想讓你覺察到我在調查你的意圖。因為你真的很聰明，只要知道我沒有直接詢問你，而是讓其他人調查其他國家情報的話，一定會猜到什麼。」

香磷點點頭，淡漠地道：「做的很完美呢，甚至沒有選擇身為情報人員的八雲，她應該更適合這次任務的，是因為她一直是我重點栽培的人才吧，所以擔心她會向我彙報……真是慎重呢，仔細到這個地步，不愧是寧次你，簡直沒有絲毫疏漏呢。」

寧次神情悲傷，繼續道：「我相信你一開始就明白同時討伐其他忍村的結果，那些國家的聯合絕對是一種必然，憑你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所謂的龜縮不過是對君麻呂他們的說辭而已，沒有充足情報的他們，再加上對你的絕對信任，包括白和綱手在內，所有人都被你輕輕瞞過。八雲也起到作用了吧，作為最頂端的情報人員，她手中不可能沒有掌握到那些國家的動向，卻配合著你說出那些國家並沒有太大動作的謊言。」

香磷沒有遲疑，點頭道：「是的，當時八雲答應了我的請求。」

寧次微笑起來，笑容中滿是冰冷，開口道：「當時，八雲幫助你騙過了白他們，讓他們真的相信周圍的小國都是庸匱之國，對我們沒有威脅，從而讓所有人都麻痹大意，毫不質疑地展開了對那些忍村的打擊活動。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沒有相信八雲，而是讓紅蓮和多由也去聯繫風花小雪，憑藉一個國家的情報網絡，還是可以得到一些消息的，根據這些信息，我推論出了那些小國目前的行動。這些情報，你一定早就知道，卻沒有告訴大家，也包括我。你可以解釋一下嗎？……為什麼一手導演這樣的危機，並且讓所有人都以為危機並不存在？你究竟……有何居心？！」

香磷面無表情，眼神中滿是苦澀，可惜寧次感覺不到，她偏過頭看着窗外的天空，淡淡地道：「然後呢？你還有着怎樣的猜測？」

寧次停頓片刻，而後道：「那些國家全都聯合起來，雖然只是某種程度的合作，但是面對着國的力量，即使是不可一世的陰忍村，也會感到棘手，你一手推動了他們的聯合，還不讓村子意識到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想要親手葬送村子！」

香磷撩了撩額前的長發，淡然道：「所以呢？我為什麼這麼做？」

寧次嘆了口氣，開口道：「我沒有想到，這一切根本不應該發生，你是我相伴十一年的同伴，是陰忍村建立的最大功臣，如果沒有你，我根本無法支撐陰忍村的創建與發展。這樣的你，我實在想不到與村子為敵的理由。」

香磷笑了起來，笑聲悲涼而凄愴，淡漠地道：「可你還是懷疑了我，你還是認定我站在了村子的對立面，即使無法確定我的動機，你還是毫不猶豫地判定了我的背叛。」

寧次偏過頭，眼中閃過悲傷，口中卻道：「我不得不懷疑你，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太奇怪也太無法解釋。雖然這裏面，有着我至今都無法解釋的兩點疑惑。」

香磷微笑着，眼中含着淚光，淡淡地道：「覺得奇怪吧，為什麼我的佈局如此簡陋，竟然出現了明顯的破綻。因為拔除周遭國家的所有忍村，這是何等的大事，只要你回到村子，就一定會聽到這樣的消息，根本就無法刻意隱瞞，而天資縱橫的你，也一定會意識到這對村子的影響。於是問題因此產生，當初下達命令的我，怎麼會想不到這樣的後果。產生了這樣的疑惑，你一定會開始調查。」

寧次一愣，開口道：「沒錯，一開始我還抱有期待，覺得你可能早有安排，那些國家的聯合會被你破壞，但是事實上我錯了，你不但沒有摧毀他們的聯合，同時還矇騙了大家，不讓他們有機會去破壞那些國家的聯盟。然後我就順理成章地推論了你的背叛，可是這才是最大的問題，這麼簡單就被識破的佈局，怎麼會是你做出的？」

香磷湊近寧次，輕聲道：「所以覺得奇怪吧，至於第二個疑惑，就是江村轉告給你的話，我想讓你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呢？」

香磷說話的時候，淚珠一顆一顆向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