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濕身被砸
「阿嚏……阿嚏……」
剛才還抱怨小李年紀輕輕扛不住這點小空調力道的劉海棠也忍不住打起了噴嚏。
好傢夥車裏實在太冷了,把車窗打開讓外面的熱空氣進來都沒什麼用。
「小李,你把空調關了沒有啊?」
劉海棠吃不消,一邊開車一邊朝着小李抱怨。
「關了呀,劉隊,可這車裏就是冷的厲害啊!」
小李一臉無奈和不解,用手再三確認空調按鈕是關閉着的。
真邪了門了,這酷熱天氣,要不是為了執行公務,劉海棠都恨不得穿個三點式躲在自己閨房裏吹空調。
不過一路上一直是挺正常的,偏偏在火葬場附近扣了後排那傢伙之後就古怪起來。
所里的老警車本就製冷效果不佳,沒想那傢伙一上車,這車上的溫度立馬就直線下降,都快從酷暑直接轉換成寒冬了。
莫非那傢伙有古怪?
劉海棠在後視鏡中看了看林森,發現那傢伙斜靠在座椅上悠閑的很,看見自己看他,還朝自己甩了個白眼。
「臭小子,敢做假身份證,這會兒還敢嘚瑟,看我到了所里不好好收拾你!」
劉海棠心裏暗暗發狠。
劉海棠一路抖抖索索的把車開回了派出所,停好車后跑下來站在外頭才感覺舒服了不少。
竟然第一次喜歡上了夏夜的這種悶熱,比車裏刺骨的陰冷感覺好了太多。
「下來!」
林森被兩人一左一右拷在了審訊室里,連隨身帶着的行李包裹也被沒收了,美其名曰檢查可疑物品。
不過兩人翻遍了包裹也沒看到什麼值錢的東西,無非就是幾身長袖的錦袍,這年頭除了唱戲的還穿之外,基本就是在博物館里可以看到了。
另外就是兩雙布鞋,外加幾疊冥幣和黃紙折成的金元寶。還有一本什麼字也沒有的線裝書以及一根筆尖部位是紅顏色的毛筆。
林森翻著白眼看着兩個翻找的起勁的年輕人,認為他們一無所獲之下總應該放人了吧。
「你老實交代,你去火葬場偷這些東西幹什麼?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叫什麼名字?」
林森聽着劉海棠連珠炮似的發問,不由愣住了。
這小妮子該不會猜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轉念一想這絕無可能。再看那丫頭的臉色,林森頓時恍然大悟,一定是把自己當成大晚上去火葬場偷東西的賊了。
「沒有,那些東西都是我的,我買的。」
林森扯謊。
「胡說,你年紀輕輕的買這些東西做什麼用?一定是偷的。」
劉海棠不依不饒。
「切,真蠢!」
林森不想理她,繼續朝她翻白眼。
「你!」
劉海棠眼瞧著要發飆,不過被一邊的小李拉住了。
「劉隊,這不是有身份證的么,咱去所里聯網的系統里一查不就清楚了,是不是慣犯立馬見分曉。」
「不用查,他一定是壞人,是個賊。」劉海棠說的乾脆。
嘿……臭娘們,真當自己好欺負是吧。
林森一聽這話可不幹了,在地府里自己本就是個暴脾氣,現在到了人間哪能受這種冤枉氣啊。自己費盡心力安排的掩護身份,怎麼可能是個賊!
「快放我回家,快點,你們這是違法犯罪的,我要投訴。」
「投訴?哼!」劉海棠冷笑着繼續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家裏父母都叫什麼,有無兄弟姐妹啊。」
問這個,簡單!林森想都不想就回答了起來。
「父母雙亡,親友失聯,其他沒了。」
「呵呵,你這倒是回答的挺溜。」
劉海棠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狠狠的盯着林森看。
林森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娃子這麼猛瞧,平時在地府哪個女鬼敢這麼瞧自己啊,那可真是不想混了。可這是在人間,林森還不能隨意發作,只能裝一臉無辜。
現在他覺得自己確實挺無辜.
「林大山你認識嗎?陳娟又是你什麼人?」
劉海棠繼續問道。
認識,認識個屁。
林森肚中腹誹,這麼尋常的名字,自己在司里一天都要審上幾十上百遍,哪來的功夫跟人家認識。
劉海棠見他腦袋亂晃也答不出個什麼來,自然心裏更加篤定,此人必定是冒名頂替的,哪有做兒子的連自己父母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的。
「我看你還是快點招了吧,不要死扛,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呸,林森暗罵,這口號自己在司里審案的時候也沒少說,現在聽到人間還有個細皮嫩肉的小妹跟自己談政策,心裏極是好笑。
不過總不能真被這位鐵血嬌娃扣在派出所里不放吧,自己是來人間度假的,可不是來蹲號子的。
林森眼珠子一轉,就想到個借口:「這名字挺熟,我得翻一翻我的日記本才知道。」
「日記本?」
劉海棠覺得好笑,就桌上那本一個字沒有的線裝書就是日記本?
她冷笑着讓小李把書拿過去給林森看,看那小子能玩出什麼花來。
「噢!我想起來了,林大山是我爹,陳娟是我娘,不過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有了生死簿,林森當然能說的一清二楚。
「你怎麼知道?」
劉海棠很驚訝面前拷著的那傢伙是如何知道的,自己可是絕對不信他就是林大山和陳娟夫婦失蹤了好幾年的兒子。
「真不騙你,我就是林森,我就是他倆的兒子。」
林森張口瞎說。
「胡說!林家的小子離家出走好幾年了,報失蹤都快三年,你老實交代,你是哪裏冒出來的?」
劉海棠腮幫子鼓起,雙目圓瞪,一幅要把林森活剝了的樣子。
哎呀我去,這小妮子至於嘛!我在人間找個替身弄個身份礙着她什麼事了,至於這麼激動么。
林森不想跟她廢話,繼續翻白眼。
「你……!」
劉海棠眼瞧著就要爆發,就在這時候審訊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走進來一個依舊年輕的小夥子,跟劉海棠報告說是轄區某地有人報警,是持刀入室搶劫。
劉海棠一聽事態嚴重,暫時也把林森給忽略了,急忙跟那警察出了審訊室。
好在屋子裏還留着個小李呢。
「李警官,我真是林大山的兒子,離家這麼多年今兒才回來看看。你不信完全可以拿着身份證去查啊。」
林森覺得這個小李比較好對付,就叫他去查詢自己的身份。
果然,小夥子還是挺負責的,不像那女八婆那麼蠻恨,拿着林森的身份證就去核實了。
沒一會兒,小李就回來了,後頭還有一個年紀大一些的警察。看小李對其恭敬的態度,林森估計那人大小也是個領導。
「既然查下來沒問題,就放他走吧,這麼晚了,呆在所里也不是個事兒。」
年長的警察說道。
「可是,張所,這是劉副隊長親自要求銬起來的,就這麼放了會不會?」
小李還有些擔心。
「沒事,等她回來我來跟她解釋就好,作為鄰居,她額外關心一下也正常,不過也不能把神經綳的太緊,看誰都是壞人吧!就這樣,聽我的,放了吧。」
就這樣,林森重獲自由。
站在人間替身的家門口,林森扭頭看對門。
剛才那年長的警察說了,姓劉的女警察家就住自己對門。難怪她發神經一樣的對自己百般不信任呢,原來是鄰居啊。
看來,以後的日子,還有得折騰。
……
開了門之後,屋裏悶熱的空氣夾雜着些許霉味直鑽鼻孔,林森皺了皺眉,拿出判官筆畫了一道咒符將屋內灰塵盡數清理,再把包裹里的幾身衣服照着牆上貼著的幾幅廣告畫上面的式樣重新變換好。
這才仔細打量起這處人間的落腳地來。
很普通的三室一廳的公寓,看室內裝修應該有些年頭了。
不過雖因空置的時間比較久很是清冷,可也能夠看得出以前的房主是很愛護自己這個平凡的小家的,屋裏沒有什麼破損的地方。
林森之前在派出所看生死簿的時候,已經完全了解了這家的情況。
兒子莫名離家出走,父母雙親整日尋找,最終慘死於一場車禍。
看慣了太多的悲歡離合,林森倒不會太過感慨這些。
既然機緣巧合能被自己挑中,那麼以後回了地府,就安排兩個老人家少吃點苦頭,爭取轉世去個好人家享福。
至於那個離家出走的不孝子,林森決定要是以後被自己審判,那就先扔進油鍋里炸一遍好了。
出門前老僕人為自己準備的地府寶鈔和那些金元寶肯定是不能使用的,這要是拿出去用,絕對是立馬挨頓罵,不被人揍那都是幸運。
自己也不想用法術將它們變成人間貨幣,那樣不道德。
好在知道這原房主還有點壓箱底的錢藏在卧室衣櫥里,林森去翻找了一下果然有收穫。
看着紙質存摺上的3萬塊錢,林森今天第一次感到開心,之前被那臭丫頭銬進派出所的鬱悶也一掃而空。
現在有房有存款,自己的小模樣也風流瀟灑,完全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人間的度假生活了。
「嘩啦……」
正當林森自個兒傻樂的時候,忽然聽到房前院子裏有水聲,聽那聲音絕對是樓上倒下來的。
你大爺的,沒素質的東西,敢往你爺爺家裏潑髒水。
林森一個箭步衝過去,拉開院門走出去就抬頭準備開罵。
「我次……」
「嘩啦……」
林森張開嘴,第二個字還沒噴出口就被扼殺在了萌芽狀態,不光是渾身被淋透了,最慘的是嘴裏灌了一泡不知名液體。
「我呸……呸!」
什麼味兒這是,林森恨不得上去將那倒水的人扔下樓。
「咳……咳。樓上的哪個王八蛋?有沒有公德心啊!」
林森咳嗽幾聲,終於扯開喉嚨罵道。
「啊!鬼啊……」
樓上突然一聲女人的尖叫,隨即林森好像看見有個什麼東西離自己越來越近。
「哐當……」
不明物體就是個洗腳盆,目標則是林森。
不偏不倚的一下子擊中了林森的額頭,風流俊俏的容顏就這樣被開了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