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情到濃時情轉薄

第二十六章 情到濃時情轉薄

冷翠兒仍往前狂奔,滿腦子想甩脫父親心念。她哪知已漸漸走入了天狼山最險處——天狼谷。

那裏狼群簡直比螞蟻還多,猝然一群三數十隻如人身般大野狼,奮不顧身撲殺過來,只見無數顆碧青珠如鬼火般森森亂轉,那哮嚎處,血白獸牙如勾,尖利毒爪更比尖刀,排山倒海地,貪婪而奮不顧身地殺過來。

莫說是女人之身的冷翠兒,就連堂堂男子上官大吉見及此景,照樣心毛膽寒,那和惡魔搏鬥感覺,緊纏兩人心頭不放。

冷翠兒卻拼出勇氣,喝地一聲,利劍猛砍三數只惡狼,劍光過處,登時傳來嚎叫,兩死三傷,倒地滾轉。

其他夥伴立刻衝去,將自家兄弟撕裂吞噬,分不到肉者,照樣欺撲冷翠兒和上官大吉二人。

那來勢不只一隻,而是大群,兩人嚇得面無血色,極力頑抗,眼看利劍過處,縱有成果,然而狼群實在太多,一個不防,唉呀一聲,冷翠兒左肩被利爪抓出血痕,劍勢為之大亂,登時又唉呀數聲。

不但是她,就連上官大吉亦被抓傷,他強忍痛楚,想劈掌,可惜又因力道不足,根本劈不死。

這一纏鬥,又聞唉唉數聲,兩人幾乎連中十數爪,痛得他倆直咬牙。

上官大吉急道:「放開我,咱拼拼看。」

「沒得拼,你根本沒有武功。」

「可是你護着我,根本使不上勁。」

「我會撐著,唉呀!」冷翠兒又吃一爪。

上官大吉驚叫:「快躲!」

「躲哪?無路可去。」

「快上樹。」

「樹?對啊。」

冷翠兒恍然頓悟,趕忙一劍劈死兩惡狼,逮到機會,猛掠空而起,往左側一株百年古松射去,可惜古松太遠,足足有五十丈遠,她又背着上官大吉,根本掠之不到。

眼看着就要落下,群狼尖吼,張牙舞爪欲撲上來,冷翠兒情急生智,利劍往下砍點過去,再殺三隻,猛又鬆開托住上官大吉那隻手,一掌擊退七八隻餓狼,使得身形足以安然落地,再借力彈起,直衝古松。

而上官大吉自始至終猛扣著冷翠兒肩背,得以未掉落狼群,否則當真立即成了塞牙填縫肉碎矣。

一連雙縱跳,終於背着上官大吉掠往古松上頭,兩人這才噓喘大氣,冷汗直流,簡直有了再世為人感覺。

轉頭往下瞧去,狼群不斷嘶吼欲往上沖,可惜它們天生不會爬樹,否則早就衝上去吞噬獵物了。

上官大吉見惡狼不只一小群,而是偌大一群,那幾乎充斥百丈方圓開外,沒上千隻,也有數百隻之多。

它們獠牙嘶吼,不斷轉行欲撲,直叫人打從心頭冒寒意。

上官大吉終於見識難得一見的惡狼威力,此時的他就像落身海中的沙魚堆中,幾乎只有任宰割命運。

還好,有這棵樹落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冷翠兒為了愛情,膽子倒是大了許多,她只關心愛人,急問:「你傷得如何?」

上官大吉乾笑:「還好,七八道吧。」皆在背、腿,還有一道在臀部,倒不好意思說。

還好,抓得不深,仍能挨過去。

冷翠兒急切抓出金創葯,道:「狼爪大都有毒,快敷上解藥。」

不等上官大吉回答,徑自替他敷藥。

此舉,瞧得上官大吉頗為內疚,自己一直在利用她,她卻如此死心塌地對自己,於心有愧啊。

他道:「你也敷,我幫你。」

搶過金創葯,立即替冷翠兒檢視傷處,還好,除了左大腿那道爪痕較深之外,其他傷口並不嚴重。

上官大吉小心翼翼為她敷藥,冷翠兒感到一陣甜蜜,那種受關懷感覺,直叫她痴醉萬分,若非身在孤枝,不能亂動,否則她早倚入愛人的胸懷,享受甜蜜溫馨。

好不容易,把傷口敷完,清涼上身,兩人心緒始較松慰些。

上官大吉感激道:「多謝救命之恩。」

冷翠兒媚笑道:「你我還分什麼彼此?誰叫我對你一見鍾情,深陷不能自拔呢!」終又倚靠在上官大吉胸脯,笑聲更甜。

上官大吉再也不忍推開,輕輕一嘆,欲言又止。

他往下一瞧,惡狼追殺不著,已靜下來遊走,可是冷利目光仍不斷往上瞧,看來一有動靜,它們必定撲殺。

上官大吉有意把話題引到惡狼身上,以避開尷尬感情世界——其實此時亦以收拾或躲開惡狼為最重要之事。

他道:「狼群似乎越來越多,咱如何走得了?難道要困死這裏?」

冷翠兒欣笑道:「縱使走不脫,我死也甘心,不過,在臨死之前,你一定要跟我做愛,我死而無憾。」更是膩著男人不放,笑聲更滿足,甜蜜。

上官大吉不禁臉紅,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忽而,他好似想到什麼,欣喜道:「我們不會死,快替我解開穴道,功力一復,自能脫險。」

冷翠兒好生泄氣,仍自膩著:「等會嘛!我又不一定解得了爹的手法,你先回答,要是真的落難,願不願意跟我做愛?」

「不會那麼不吉吧!我叫大吉……」

「先回答我嘛!」

「呃……願意。」

「我就知道,我找的人,一定錯不了。」

冷翠兒滿心歡喜,緊緊吻著上官大吉,甜甜蜜蜜親向他臉頰,這才歡天喜地笑起:「下面的色狼,一定很羨慕我們吧。」

上官大吉哭笑不得,沒想到如此生死攸關,她倒一點都不在乎,只想着抱緊愛人。那股豁開,只為愛人面不懼死之心境,實叫人感動哩。

冷翠兒膩了一陣,忽而覺得不該讓愛人失望,這才依依不捨離開男人胸懷,甜笑道:「你可要坐下?這樣比較好解穴。」

上官大吉感激一笑:「好啊!」忽覺這橫枝只有單枝,又不粗,坐來不穩,目光往上一瞧去,指著兩岔處,道:「到那裏較寬穩些。」

「寬倒是未必,較穩些倒。」

冷翠兒含笑點頭,立即抓着愛人右手,騰身一掠,飛高三四丈,落於岔枝處,果然平穩許多,但卻變窄,她喜歡肌膚相親,甜然一笑,要上官大吉坐妥,開始解穴。

她道:「我爹的手法叫萬斷千流轉,並非全部封住你內勁,而是岔開內勁,讓你凝聚不起,有若千流亂轉之意,我得找出他在何處穴道下手,而且要算出先後,才能順利解除禁制。」

上官大吉這才明白,難怪體內常有一股細流升起,但轉提一陣又消逝無蹤,大概是手法之奧妙吧。

他立即配合冷翠兒,不斷摸索著全身穴道,一有暗流或起,馬上說出位置,冷翠兒倒立即一指截去,隨又問及暗流竄流方向,再瞎猜哪邊是對,哪邊是錯,如此摸索中不斷地解穴。

然而,冷醉陶的確狡黠無比,連其手法皆難以捉摸,兩人解得滿頭大汗,甚至筋疲力盡,卻只勉強解去些許。尤其那明明已疏通穴脈,一個轉折,卻又消失,一切功夫全部白費,最叫人惱恨。

還好,幾個更次下來,倒也恢復三成功力,上官大吉身形感到輕鬆不少,喝地發掌打向地面,叭然一響,倒也能打得狼群唉唉痛叫,可惜轉了一圈,似乎又不痛地緊守,不肯離去。

上官大吉輕嘆:「這種打法,如何能擊退它們?」

冷翠兒道:「別急,待全部解去,可能會管用些。」仍自全力解穴。

上官大吉道:「就算全部解去,大概也只能恢復五六成,畢竟我未被你爹制住之前,已有傷在身,前前後後只不過才過了三天光景,雖然現在感覺似乎痊癒,那是因為未運功力結果,此時功力已升,運行之下,總覺得胸口悶悶的,顯然傷勢未復。」

至於被項尚飛所揍之皮肉傷,倒是越運行越減輕,該無傷到臟腑,自是不幸中之僥倖了。

冷翠兒媚笑道:「能幾成就幾成,反正,生能同命,死能同時,我滿足了。」

上官大吉道:「不要老是說泄氣話,你該陪我渡難關,這才是感人的一刻。」

冷翠兒心頭一愣,隨又頓悟:「對啊,我忘了,犧牲才是最大的愛,好,我拚死,也要救你脫險。來來來,專心些,我再替你解穴。」

她不再只顧陶醉,她就是那股感情強烈之人,想到什麼,埋頭即拚命去做。

上官大吉自是配合,兩人又埋入解穴工作之中。

匆匆東方已肚白了。

然而解穴工作似乎越到後來越困難,努力如此之久,竟然只能恢復四成水準,儘管如此,上官大吉亦不好意思責備冷翠兒,畢竟她已盡全力了。

「休息一下吧,天亮了,說不定狼群會退走……」上官大吉道。

冷翠兒的確已筋疲力盡,雖想拚命,可是后力已不斷,在上官大吉堅持下,只好撤勁休息。

她道:「這些餓狼哪分白天黑夜,它們除了發現另有獵物,否則根本不會走的。」

「有這回事?」

「何況,這還是狼穴,它們本就住在這裏。」

「慘啊,怎會撞到狼穴?」

「對不起,我昨夜太緊張了……」冷翠兒不禁自責。

上官大吉不忍:「怎敢怪你,你能把我救出來,我已是感激不盡啦!」

「呃……算你還記得恩情!」冷翠兒又自甜心一笑。

「現在換我來救你出去。」

上官大吉已卯起勁,心想老是讓她照顧,實在說不過去,自己功力恢復不少,得拼拼看啦。

於是,他往下頭狼群瞪來:「你們不長眼睛,也敢惹我老人家,到時抓來烤肉。」肚子倒是有點餓了。

狼群可長了眼睛,在發現上頭有所舉動時,它們開始低嚎,稍稍蠢動起來。

「怎麼,想拚命?來啊!」上官大吉轉向冷翠兒道:「利劍借用一下。」

「你要下去?」

「不然,在此等死不成?」上官大吉道:「待會我殺下去,你逮著機會就往該去的地方去,我自會跟去。」

「什麼是該去的地方?」

「我也不清楚!」上官大吉乾笑:「你住在這裏,憑印象選條路便是。」

冷翠兒面有難色:「我要跟你一起拚命。」

上官大古道:「你的盛情我知道,可是我們不是在宰狼群,是且戰且走,你是在前頭引路,知道嗎?」

冷翠兒恍然:「知道了。」

她甜心一笑,轉瞧四周,發現在峰頂有道飛瀑,欣喜道:「哪裏可能是飛雲瀑布,到了那裏,可能離外頭不遠。」

「好吧,就以飛瀑當目標。」

上宮大吉也打量那飛瀑目標距離,隨即深深吸氣,抓住利劍,和冷翠兒視目凝神,在取得一致心意之後,突然喝聲「殺」,兩人快速天馬行空掠在遠處。

狼群忽見人影往下墜落,惡狼怒爪盡張,衝上來,極欲將人撕吞入腹。

上官大吉冷喝:「不要命過來……」

利劍往下探刺,見爪即砍,見頭怒劈,劍鋒過處,霎時收拾了十數只之多,得以安然落地,再次沖掠而起,逃向左山峰。

那惡狼竟然越追越多,但見同伴被殺,照樣蜂擁過去,猛扯猛咬,以填肚腹。吞之不著者,則繼續瘋狂追殺上官大吉。

此時狼群已非數十隻,上百隻,甚至上千隻、上萬隻,只見得滿山狼蹤亂轉,簡直如蟻群般快速移追,蜂擁糾纏十數回之後,已把上官大吉搞得幾乎筋疲力盡。

猝見在左前方先行的那個冷翠兒失閃,跌落地面,狼群奮不顧身欺撲過來,冷翠兒駭聲尖叫:「救命啊……」無暇再喊,雙手掙扎猛劈,卻唉叫連連。

上官大吉見狀,簡直如被捅上十數刀,嚇得厲吼,猛扭身形掠撲過來,長劍亂砍惡狼,卻仍趕之不走,左手趕忙施展八方歸流奇速無比欺打過來。

但見那狂勁氣旋掃處,直若嘯風狂流,卷得惡狼東摔西彈,始現冷翠兒傷痕纍纍的身形。

上官大吉趕忙撲下,摟起她腰身,急忙再掠飛而起,快速逃開。

冷翠兒驚神過來,但覺傷勢無礙,始急道:「放我下來,我沒有關係。」仍想準備作戰。

上官大吉道:「我一人可以應付……」話未說完,一頭猛狼左側衝來,咬人不著,探爪再傷他左腰背,痛得他悶哼,一劍砍了那惡狼腦袋。

冷翠兒見狀,掙扎欲脫身:「放開我吧,兩人並肩作戰,較妥當。」

上官大吉想想,亦覺有理,遂鬆手,冷翠兒落身地上,恨恨兩掌打死撲來狼群,以報方才受困之仇。

「小心些。」

上官大吉和冷翠兒此時不再急奔,而是背靠背,相互掩護而逃。如此一來,兩人相互殺敵,空門較少,自能護身,尤其那招八方歸流每每一出,即殺得惡狼東倒西歪,助益甚大。

然而狼群的確太多,殺不勝殺,戰得兩人筋疲力盡,眼看就要脫力之時,忽聞飛瀑隆隆之聲,兩人抬頭一看,這才知目的地已到。

冷翠兒道:「快過去。」

上官大吉拼出勁道,抓着冷翠兒,連縱數百丈,始逃至飛瀑那頭,跳向飛瀑左側十餘丈高凸崖處,終於有了喘息機會。

冷翠兒噓口氣道:「要命,如果逃之不及,恐怕小命休矣!」

上官大吉瞧著下邊無數狼群,苦笑道:「好像越殺越多……」實叫人難以想像,狼群竟然如此恐怖!急急又問:「你確定這裏是飛雲瀑布,離外頭已不遠?」

冷翠兒道:「我看看,飛雲瀑布崖壁有人題字,才叫飛雲……」

兩人不約而同往崖壁上頭瞧去,連搜數遍,除了山崖、橫枝之外,哪來題字?

冷翠兒不禁苦笑:「似乎我們找錯了,這裏並非飛雲瀑布……」

上官大吉當然知道錯了,然而,又怎忍心責備她,苦聲道:「我只想知道方向,否則如此盲無目標亂竄,根本逃不出天狼山。」

此時天色已亮。

四處一片通明。

然而卻不知方向何在?

讓人瞧來實是百般的無奈。

冷翠兒忽有想法:「咱爬上崖頂,說不定狼群爬不上去,自可脫逃,何況崖高,容易辨別方向。」

上官大吉除了點頭,已無計可施。

兩人遂又卯起勁,攀往九百丈高崖上頭,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攀抵崖頂。

「好像真的沒有狼群了。」冷翠兒四下瞄去,不見狼蹤,欣喜說出。

上官大吉亦露喜色:「也好,暫時可以脫身,咱四處探探。」

他急於找退路離開這鬼地方,於是又小心翼翼往前搜去。

方行三百丈,一切無事。

及近一飛沙走石小山岩,猝見一道灰光閃衝過來,上官大吉驚喝,利劍砍去,立即劈死惡狼,正待苦笑這些狼群簡直無孔不入之際,冷翠兒已自驚叫:「完了完了,雙來了一大批,它們又纏上來了。」

只見林中青眼亂閃,狼蹤蜂擁撲來。

上官大吉只能苦笑:「快走,到溪流那邊。」

他抓着冷翠兒,猛地掠過十數丈,流速頗為湍急之河流,每以為如此一來,狼群自無法追趕。

豈知他方掠過之際,那頭早就伏滿惡狼,見人過來,嚎叫不已,又自撲來。

上官大吉苦笑中,只能叫退,卻背靠湍流,無處可退,正準備找樹榦避身,忽見冷翠兒往溪流中央搶去,欣聲道:「那裏有塊大石頭。」

上官大吉不加思索,抓着她,掠飛而起,落於河中巨石,得以暫且脫身。

那惡狼雖還想撲入,可惜一連數只撲勁不夠,掉入水中,被沖往飛瀑那頭,唉聲慘叫不斷,倒逼得惡狼不敢再輕易嘗試,全都聚集兩河崖,準備伺機反撲。

一切似乎暫且能安身,上官大吉始噓氣,四下瞧瞧這巨石,平坦寬大,倒不必顧慮可能掉入湍流中。

上官大吉這才安心地檢視冷翠兒的傷勢,發現她幾乎體無完膚,不禁歉聲道:「拖累了你……」

冷翠兒直道沒關係,然而全身是傷,並不好挨,邊說邊抽痛,叫人好生不忍。

上官大吉要她坐下,並找出剩下的金創葯,替她敷傷口,然而敷不了一半,藥物已磬,上官大吉還想再找。

冷翠兒不忍道:「我還挨得了,只是你……不知將如何脫離……我恐怕會拖累你了,不如你先走吧,我拚命尖叫,我爹會來救人……」

上官大吉苦笑道:「就算我一個人,也未必走得脫,何況你冒險救我,我又怎能丟下你不管?」

冷翠兒道:「你應該可以走脫,你那招什麼功夫,狼群似乎甚是畏懼。」

上官大吉道:「或許短暫時間還可以,要是長期打鬥,我武功又未恢復,照樣會脫力而死,我一點把握都沒有。」

冷翠兒輕嘆:「待我較好些,再替你解除剩下的禁制。」

她雖有心,但一活動,全身皆痛,只好作罷。

上官大吉不忍,道:「你好好靜養,我自會想辦法,肚子餓了吧,我弄點吃的來。」

目光突然瞪向狼群,心想,狼肉跟狗肉類似,味道自該不差,何況他已恨狼入骨,冷笑一聲:「你們想吃我肉,我就先烤死你們。」

當下利劍抓於手中,猛地相准一隻不斷獠牙,看來特別凶的惡狼,喝地一聲,掠過河流,長劍一砍,那惡狼欲逃,左下身逃之不及,腰腿硬被砍下,上官大吉猛挑那塊肉,直掠樹頂。惡狼失腿,哀嚎尖叫,其他貪狼一涌而上,立時把它撕開吞噬。

上官大吉掠向樹榦,扯斷一枯枝,倒身飛縱,掠回河中石塊。

他笑道:「柴肉皆有,可有火摺子?」

江湖行走,幾乎必備火摺子,冷翠兒亦不例外,點頭道:「我有!」翻身拿了出來。

上官大吉笑道:「既然有了,即不必吃生肉啦!」

於是接過手,很快升起火堆,那狼腿叉在樹枝上,狠狠地烤了起來。

他邊烤邊瞪惡狼:「你們想吃我,我就吃你們。」狀露兇殘猛鐐牙。

惡狼還是一味沉靜雌伏似的,它們不在乎同伴被殺烤,它們只在乎如何撲殺敵人,填飽肚子。倒是生起的火堆,讓狼群有所疑懼,而稍向後退。

上官大吉恐嚇幾回,沒有反應,也就放棄,認真烤肉,不久,肉已熟,傳出香味,他撕一半給冷翠兒,兩人猛啃著,大有報復之態。

眨眼香肉已啃完,上官大吉舀水洗把臉,這才想到脫困之事。

想來想去,還是那句老話,武功恢復,或可有線生機。

眼看冷翠兒已昏昏欲睡,大概連夜奔戰,過於疲倦了。

他不想打擾,自行盤坐起來,想運功自行沖穴,然而司徒修劍所傳內功心法,似乎受用不大,他不禁回過頭想想自家武學太極真氣心法,心想這心法,連八苦老人都讚不絕口,自有其門道,何況還是經過改良的。

於是他開始研究太極真氣運行方式,先是一片茫然,但運行幾回,忽然有所頭緒,尤其,他發現這口訣不但和九宮八卦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它的前前後後運行方式,和冷翠兒加諸於身上之禁制有所雷同之處。

看來,冷醉陶的確研究過太極武學,否則怎能想出如此深奧封穴手法。

上官大吉無暇深入多想此事,他只覺得太極真氣似乎有辦法解除禁制,於是更加勤快練此秘功。

一連三周天下來,已是下午時分,冷翠兒早已醒神,而且升起火堆,烤的不再是狼肉,而是她從湍流抓上來的新鮮魚。

見及上官大吉醒來,她欣笑道:「方才看你如此用功沖穴,不忍打擾,現在如何?餓了吧?」

上官大吉欣喜道:「似乎有效,內力好像恢復許多,我試試。」

當下他凝掌往對岸劈去,掌勁呼地暴起,直劈七八頭惡狼,打得它們東倒西歪,哀叫連連。

「好像恢復五成了?」

上官大吉興奮之餘,又往更遠處劈去,叭然一響,腿粗巨樹攔腰直斷,嘩啦啦倒了下來,那倒砸方向,竟然是河流這頭,嚇得上官大吉再次發掌,打向其尾部,以免被砸中。

轟然一響,巨樹倒壓,砸得狼群鳥獸散,幾隻躲不及,被砸得當場斃死,其它狼群又蜂擁過來吞噬同類。

那樹榦突然倒地,凸出河面數丈,猝見七八隻怒狼借勢當橋,反衝過來。

那兇猛如虎模樣,瞧得冷翠兒、上官大吉皆驚,趕忙舉掌劈去,叭叭叭叭數響,硬將狼群打落水中,讓湍流沖往飛瀑那頭。

上官大吉又是一招八方歸流打得樹榦四分五裂,阻止狼群再借勁反撲。

他噓氣道:「好險,它們幾乎無孔不入。」

冷翠兒道:「你功力漸復,咱脫困大有希望,來,我幫你將其它禁制一併解去。」

上官大吉自是求之不得,欣笑道:「好啊,我另有奇功配合。」

說完,他盤坐於地,正想運行奇功,冷翠兒遞來烤魚,笑道:「吃了它,才有勁再拼啊!」

上官大吉呃了一聲,看看天色,竟然已是下午,直嘆時間過得真快,囫圇把烤魚吃了,始又繼續運功。

冷翠兒則在一旁協助解穴,一邊問及上官大吉內勁運行方向,但覺奇特無比。

她不禁驚詫道:「你這到底是什麼心法,怎生如此反常。」

上官大吉自得一笑:「這是專解反常禁制的心法。」瞧及冷翠兒不解表情,不忍再耍她,說道:「我家的太極心法啦,我也不知為何那麼怪。」

冷翠兒道:「你不怕練錯,走火人魔?」

上官大吉道:「該不會吧,我是親自從我爹遺留下來的秘圖中記下來的,一定無誤才對。」

「那就好。」冷翠兒欣喜道:「就像方才打狼那招式,也是你家秘功?」

「是啊!威力無比吧?」上官大吉頗感得意。

冷翠兒欣笑:「幾乎是我所見着最厲害一招,有了它,自能突破狼劫了。」

「它有個名字叫八方歸流。」上官大吉道:「聽說是我爹和八苦老人所合創,威力自不在話下。」

冷翠兒更形動容:「八苦老人也教你武功?」

「呃……沒有……」上官大吉笑道:「他說天下第一武學,就是我爹和他老人家兩人武功合併,我只是撿個便宜而已。」

「恭喜你啦!」冷翠兒笑得更親切:「假以時日,你武功必定天下第一,到時,別忘了我啊!」

「怎會,怎會。」上官大吉縱使對她感情沒那麼深,但這段恩情,他自不會忘記。

冷翠兒激動之餘,復又欺身親吻他臉頰,始笑道:「加點勁吧,先把穴道解了再說。」

上官大吉這才把心緒拉回,再次運功沖穴。

冷翠兒則不斷配合,詢問,碰到受制之處而急欲沖穴之時,必定以指勁幫忙解穴,並導流歸正。

如此反反覆覆,又耗去數個時辰,直到二更天,上官大吉終於衝破命門重穴,重連丹田真氣,登時內勁通行無阻,他歡心欲吼。

冷翠兒卻制止他:「別亂叫,否則我爹會聽着,在發現我們還沒走脫,必定會在外圍設下埋伏。」

上官大吉這才把吼聲壓下,欣笑道:「已經恢復六七成,該可和惡狼硬拼啦!」

冷翠兒道:「穴道一除,你不是該恢復十成功力?怎生才六七成?」

上官大吉道:「我有傷在身,哪好得如此之快。」

冷翠兒焦心道:「未能痊癒,如何跟惡狼硬拼?你還是好好養傷,等痊癒了再說。」

「那也得試試才知道啊!」上官大吉道:「六七成大概已經夠用,倒是我那招八方歸流要多學學,否則臨陣耍不出威風,遲早會賠了性命。」

「你還沒把這招學全?」

「哪學過?」上官大吉道:「我只是看過月仙娘娘耍過,靠着印象施展開來而已。」

「月仙娘娘學了這門功夫?」

「呃……」上官大吉這才知道說溜了嘴,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冷翠兒但知問了不該問之事,立即歉聲道:「對不起,就算我沒問,你還是趕快練功,我替你烤些東西吃。」

說完,不再詢問,立即探往湍流,準備再捉新鮮魚當晚餐。

上官大吉雖然歉意,但事關月仙娘娘,他也就不便多說,趁著空檔,開始揣摩那招八方歸流。

這招奧妙無窮,實讓人摸不著頭緒,他揣想許久,始終未能悟出奧妙,不禁有些泄氣。

他忽又想起娘娘身上刺有「三七二十一」等字,想配合運用,可惜仍告失敗。

他甚至連這秘語真正含意何在,皆摸不着邊際,不禁暗探,要窺此玄奧武學,恐得再加把勁不可啊!

冷翠兒早已將魚烤熟,卻不便喚人,以免影響上官大吉思緒,她坐於一旁,不斷欣賞愛人耍此絕招,每到精彩處,必定暗暗拍手。

如此,兩人又耗到四更天,眼看地第二次黎明將至,上官大吉始收招,現在該是考慮如何殺出狼群之時刻了。

他轉向冷翠兒:「你的傷,好過些么?」

冷翠兒甜笑道:「好多了,怎麼?決定硬拼了是不是?」

上官大吉頷首:「待得越久,越是不利,說不定你爹已經摸來了呢!」

冷翠兒笑道:「沒那麼厲害吧,上此天狼山而不被發現,似乎不可能,狼比狗還要精靈些,誰都逃不過它們鼻子。」

上官大吉道:「這也是你爹故意選此山為屏障的原因?」

「可能是吧!」冷翠兒道:「我看,等天亮再說,畢竟黑夜行動,惡狼比我們還要有利許多。」

「好吧!」

上官大吉陪她坐下,抓起香噴噴烤魚,吞食起來。

冷翠兒則倚在他肩頭,滿心歡愉,似乎有了愛人,她什麼都不在乎。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該是突擊時刻。

上官大吉將利劍交還冷翠兒,道:「拿它護身,我相信我已經足可自衛。」

冷翠兒道:「你用吧,我想我可以拿火把抗敵。」

「兩者都拿。」上官大吉道:「你已受傷不輕,我不能再叫你犧牲。」

冷翠兒拗不過男人,只好聽話,伸手抓劍,順便左手亦抓起早就預備妥善之樹枝火棒,火勢熊熊,自有威力。

上官大吉但見一切妥當,這才面對大群惡狼,冷笑道:「別人的肉你不吃,偏偏找上我?想死啦!」

他突然喝出掌勁,相隔十餘丈,照樣劈打過去,掌勁掃處,狼群東倒西歪,他冷喝一聲起,抓着冷翠兒手臂,掠沖狼群。

那惡狼但見獵物又來,兀自前仆後繼,激烈廝殺,全然不畏對方武功恢復多少,只見得狼群越來越兇猛,且連綿不斷。

上官大吉開始時,仍存報復,見狼撲來即殺,但連擊十數掌后,殺死狼群豈只百隻,它們照樣奮不顧身撲殺過來,幾乎讓之劈得手腳生軟,再纏下去,恐將累倒。

上官大吉但覺不對,立即更正作法,還是尋路逃逸,而且專找有樹林區域,攀樹枝避狼,甚至藉著樹枝連掠數百丈,始勉強落地,劈個三數掌,打退狼群,再騰掠而起,有枝借枝,有石借石,逃來已較為從容。

如此連奔數里,前頭又自出現另一更大飛瀑。

冷翠兒見狀欣喜不已:「就是那飛雲瀑布,咱快過去。」火把已熄,不管用,丟在地上,拉着上官大吉,即往那頭衝去。

上官大吉自也瞧及飛瀑左側有「飛雲」兩字,和上次冷翠兒所言相同,心下一喜,反抓冷翠兒,飛展輕功,拚命掠去。

再奔數百丈,飛瀑已臨,轟隆重水聲、萬馬千軍,氣勢不凡。

此時惡狼卻已減少許多,它們似乎已知離開了自家地盤,危險大增,不再輕易越雷池一步。

甚至,幾隻掠沖逼進,突然間,竟然倒地身亡,瞧得上官大吉莫名其妙:「它們難道中了邪不成?還是中毒?」

冷翠兒道:「會嗎?左側還有一大堆呢!」

上官大吉照着她手指瞧去,果然見及十幾二十隻惡狼撲來。他無暇多想,急道:「快上崖頂。」

說完拉着冷翠兒,立即掠往崖壁,攀掠著凸崖、樹枝直竄而上,不到半刻鐘,崖頂已臨。

上官大吉怕有伏兵,自是凝掌掠沖而起,喝地一聲,想見狼就劈,可惜卻無蹤影,他稍失望,但隨又轉慶幸:

「沒狼了,我們逃過一劫啦!」

冷翠兒道:「四處看看,昨天還不是事後才湧現大量狼群。」

「這倒是了。」

上官大吉立即掠在前頭,仔細搜尋,連搜數百丈,全無狼蹤。

他正待慶幸脫出狼群之際,忽聞一陣狂笑傳來,他尚未聽出是誰,冷翠兒已然臉色大變。

「是我爹。」

「你爹?他早就等在這裏抓人?」

「可能是吧!」

「可惡,快溜。」

上官大吉那敢再多作停留,抓着冷翠兒沒命往回衝去。

「少俠請留步!」

果然是冷醉陶聲音,他猛展絕世輕功,穿掠於樹林間,直若飛燕靈巧,快逾閃電,向左側方截衝出來。

上官大吉勉強快逃至崖邊,豈知冷翠兒招架不住如此狂奔之勢,一個不小心,唉呀一聲,絆倒樹枝,往前摔去。

上官大吉不得不放慢沖勢,想把她抓扶而起。

就此一耽擱,冷醉陶灰青身形已掠截過來,淡然一笑:「少俠好威風,竟能避過天狼撲殺!」

上官大吉暗自叫苦,辛苦兩夜,全都白費,心下一橫:「我還想宰了你呢!」

於是,他放下了冷翠兒,猝然凝起那招八方歸流,泛出十數道狂流,奇速無比劈殺過來。

「好招式!」

冷醉陶不肯硬拼,登時四下閃躲,硬是讓那強勢掌勁擦身而過,待上官大吉勁勢方竭之際,倏地一掌探來,奇快無比切向他左肋處。

上官大吉早料到他有此著,趕忙一個落地打滾,抓起石塊當暗器,咻咻數響,打得冷醉陶邊抓邊旋,以躲過暗器襲身,那掌始終未劈出去。

上官大吉一招得逞,正待想辦法跳入河中開溜。

豈知冷翠兒卻傳來驚叫,轉瞧過去,華陀婆婆、項尚飛甚至冷真兒全部武功盡展,攻得她招架乏力,就快遭擒。

上官大吉怎肯讓她落網,情急中,喝出力道,反身撲去,八方歸流頓時耍開,想搶時機先救人。

然而,他忽略了冷醉陶這絕頂高手,竟然空出他不理,簡直給他大開方便之門,他冷笑:「少俠怎可棄我不顧呢!」

他掠飛身形,斜切過來,故意驚動上官大吉,讓他一時不知所措,掙扎中,還是先以救人為重,猛地兩掌打得華陀婆婆、項尚飛人仰馬翻,他再回力自救,已是不及,但覺肩背穴道一麻,整個人往地上摔去。

他還想出右掌劈敵,冷醉陶欣笑:「好功夫!」

他不閃不動,讓那掌勁劈身,打得衣衫咧咧,胸口作悶,但畢竟上官大吉已是強弩之末,一掌劈完,無力再戰,已倒地不起。

在此當時,華陀婆婆等人,亦將冷翠兒制住。

冷翠兒已自掙扎急叫:「不關他的事,爹您放過他吧!」

冷醉陶冷哼:「吃裏扒外的東西,回去好好收拾你。」

冷真兒道:「姊,你怎可玩真的,跟着犯人跑了?要是傳出去,冷家還有臉面么?」

冷翠兒不管,急吼道:「爹,真的不關他的事,任何罪過,我一肩承擔,您放開他好不好?」

說到後來,淚水滾滾而下。

冷醉陶仍不為所動:「恐怕你承擔不了,帶走。」

華陀婆婆等人立即把她押走。

冷真兒則掠向上官大吉,邪笑道:「你這個大混蛋,竟然勾引姊姊犯此重罪,我看你非得自殺不可,否則如何救得了姊姊一命。」

上官大吉輕嘆,不知如何是好。

冷醉陶再次下令,冷真兒這才把上官大吉抓起來,跟着父親返回住處。

沿路上直聞冷翠兒泣求聲,可惜無人理會,冷醉陶更不為所動。

上官大吉聽得甚泄氣,直道自己果然害了她,卻不知該如何補償或救她脫困。

一連掠過兩座山峰。

眼前出現一處峭崖,崖上則築了一棟古色古香有若別宮般白牆碧瓦漂亮房子。

沒有通路直接上去,得自行掠過三十丈寬懸崖,方能抵達那頭。

這無異是防止一般人和惡狼暗中入侵之最佳屏障。

眼前這幾人全有一掠數十丈功夫,故而輕而易舉掠過那頭,登上刻有「向天梯」三字之蜿蜒石梯。

一進廳堂,一地碧綠青石光亮,更顯華貴,堂中內壁刻有「天下第一」雄渾狂草,自顯冷醉陶野心。

其四處則置滿不少奇形異狀陶器,器中或養花,或植草,別有一番洞天。

冷翠兒和上官大吉則被丟於廳堂中,準備接受審判。

由於牽涉女兒,該屬冷家私事,項尚飛和華陀婆婆已被驅走,獨留冷真兒和面目冷森的冷醉陶在場。

冷翠兒仍自哀求:「爹,一切都是女兒不好,您要罰,罰我好了。」

「住嘴!」冷醉陶斥聲道:「冷家沒有你這個女兒,所有臉面都被你丟盡,你該自殺謝罪。」

冷翠兒心下一橫:「只要爹能放過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說完,當真想抓妹妹腰中利劍以自刎,嚇得冷真兒急叫:「姊,不可……」

「不必多說,我早知後果,但求完成心愿。」冷翠兒還在搶。

冷真兒卻哪肯讓姊姊真的自殺,急得熱淚直流,求向父親:「爹,你就給姊姊一次機會吧!」

冷醉陶冷斥:「不殺她,我還能見人嗎?除非……除非把她廢了。」

練武之人,被廢武功,簡直跟殺她差不多,冷真兒聞言,仍自焦切急道:「爹,您這不是在毀自己骨肉嗎?」

冷醉陶面露疼痛神色:「我何嘗願意這麼做,可是,她卻逼得我不得不如此。」

「爹……」

「不必多說了,長痛不如短痛,廢了武功,還不是跟珠兒一樣,可以活得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冷醉陶忽然心下一橫又道:「你自己不動手,我親自來,只要幾指就解決了,翠兒你忍忍吧。」

他一副自剮腿肉般沉痛,大步行來,就欲截入穴道。

冷翠兒倒是認命,呆立當場。

冷真兒卻沒有命地攔阻,急叫哭聲。

冷醉陶卻橫了心,直吼:「讓開,否則連你一起廢掉。」但見他手指猛探,就要截中冷翠兒命門要穴。

上官大吉豈肯讓他得逞,怒吼一聲,撞撲過來,把冷翠兒撞開。

他直瞪冷醉陶,怒道:「虎毒不食子,你竟然要對女兒下手?」

冷醉陶臉色鐵青,更見痛苦,喝道:「讓開。這是冷家家務事,你管不著。」猛推上官大吉,仍自搶身欲廢女兒武功。

上官大吉武功受制,根本攔人不及,情急中只好怒喝:「你敢傷她,永遠別想知道太極武功秘密。」

冷醉陶一愣,猛地轉頭:「你說什麼?」

上官大吉冷道:「我說,要以我家武學交換她,你該滿意了吧。」

冷醉陶暗露喜色,表情卻冷漠:「就算如此,也不足以免她罪狀,她實在太不知恥了,敢跟男人私奔。」

「誰說是私奔?」

上官大吉冷聲喝道:「是我用計騙她,說是她若放了我,我就傳她武功,哪來私奔,她只是跟你一樣,受不了武功誘惑而已。」

「當真如此?」冷醉陶幾乎心花怒放,急問女兒:「當真如此?」

冷翠兒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如果會死,她甘願說私奔,如若能夠救愛人,她自會接受這答案。

冷真兒急道:「姊,你點頭便是,這才能保住你跟他性命啊!」

冷翠兒但覺自己犧牲,爹未必放愛人,遂默默點頭,先求兩人能自保再說。

冷醉陶登時噓口氣,忽而爽聲笑道:「自該早說,害爹差點以為你敗壞門風,既然你是為武學而偷偷放人,雖是有罪,卻也不到死罪啊,哈哈哈……」

暢笑中,突然轉向上官大吉,冷聲道:「你方才說的可算數?雖然我不再廢女兒武功,但抽她三百鞭,照樣讓她受不了。」

上官大吉又怎能讓恩人受苦受難,輕輕一嘆,點頭道:「你要什麼儘管說,我知無不言。」

「好,憑你一句話,老夫將心愿已了矣。」

冷醉陶立即轉向冷真兒,急道:「快帶他去盥洗、療傷,他和爹本無怨隙,只不過是武學之爭而已,他既然已答應,咱豈可失之以禮,快去快去。」

冷真兒應是,立即想引導上官大吉走人。

上官大吉對冷醉陶的轉變,的確難以適應,但想想,他為了武功秘籍,任何手段都可能耍得出來,如此舉止已不足為奇了。

當下轉向冷翠兒,關懷道:「你保重,我隨後就來!」

冷翠兒含情點頭:「我會的。」

冷醉陶哈哈大笑,不知他心裏的算盤怎麼打,道:「她是我心肝寶貝,我還會親自替她療傷。」

上官大吉這才稍微放心地跟着冷真兒前往後院洗澡更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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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奇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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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情到濃時情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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