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集 騙子與警察（一）
貝貝角和鍺鉭還有貝貝弟他們又無目地地向前走了一天，這一天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上。鎮上的人都穿着短衣長褲，有的女人身上披着彩色的方巾。這是一個文明的小鎮，因為貝貝角他們還在這個小鎮上看到了警察。只是不知道這個小鎮是屬於哪個民族？又屬於哪個朝代？從衣着來看能分辨出哪些是貧窮的乞丐，哪些是富有的商人。從街道兩側的店鋪中能看出這個小鎮既有古老的文明，又有現代的氣息。正在大家東張西望的時候，突然一個商人打扮的人急匆匆從貝貝角他們身邊跑了過去，他滿頭大汗，氣喘喘噓噓。貝貝角一直盯着他跑的方向，那是一個警察樓。只見那人推開警察樓的那扇木門闖了進去。「去看看！」貝貝角說。鍺鉭用肩膀肘撞了一下貝貝弟，貝貝弟正瞪着圓眼盯着那些賣小吃的攤位發獃發愣。
「去哪兒？」貝貝弟眼睛還盯在那堆小吃上，頭也不轉地問：「是去那個賣玩具的小攤上是嗎？」鍺鉭抬起腳在貝貝弟的屁股上輕輕踹了一下，說：「你還想玩玩具嗎？沒有長大嗎？你自己去吧！」貝貝弟沒有注意鍺鉭會從後面踹他一下，雖然不疼卻讓他往前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幸虧貝貝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貝貝弟的衣領。貝貝角同時抬起眼角狠狠瞪了鍺鉭一下。鍺鉭吐吐舌頭，自己拽拽長耳朵，連聲地說：「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貝貝角向貝貝弟小聲音但很嚴厲地說：「跟着我，別走散了。」貝貝弟只好悻悻地跟在貝貝角的身後向前走去。貝貝角他們的腳步停在了那幢警察樓的門口，她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門也走了進去。
「警察先生，我有事要說—」那個商人正在和一個警察說話。那個警察頭也不抬一下從喉嚨里「嗯」了一聲。
「警察先生，你聽我說——我的馬被阿坤騙走了，是真的，這是我家全部的財產。」那個商人還在嘮叨。
「請慢點說，你叫什麼名字？你住哪兒？你怎麼帶着這些孩子進來了？」那個警察偶一抬頭髮現了貝貝角他們，他生氣地「哼」了一聲，並用眼角狠狠瞪了幾眼貝貝角他們。
「不，我沒有帶孩子來這兒，警察先生，你聽我說，你必須要幫我，阿坤現在在家裏，我剛從他家裏出來，請您幫幫我，求您了！」
「請出去可愛的孩子們，這兒不是好玩的地方。」那個警察站起來對貝貝角他們說。
「我們想回家，警察先生，請您也幫幫我們吧！」貝貝角用懇請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警察。
「我先來的，不，您應該幫我——警察先生——我很急——真的！」那個商人連忙擋在貝貝角他們的前面。
「噢，可愛的孩子們，你們是誰我也不可能知道，你們不要和我開玩笑了，你們這麼大的人了不會找不到家的——另找一個地方玩吧！再見！」那警察一邊說，一邊把貝貝角他們往門口轟，「去吧！馬路上有的是好玩的地方。你們每個人還戴着面具，哦，很漂亮的，一定是那個小攤上的傑作。」
貝貝角他們就這樣被那個警察驅趕了出來，鍺鉭把眼睛盯在貝貝弟的臉上，因為此時貝貝弟正瞪着碩大的眼珠懷疑地看着貝貝角。貝貝角被貝貝弟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她只好把雙手向前一攤，自己搖搖頭。貝貝弟不知她是什麼意思。「貝貝姐是在騙那個警察，她是看那個警察對那個商人不緊不慢很生氣，所以才那麼說的。噢，咱們來看看吧！那個警察是怎樣解決這件事情的。」鍺鉭說完把眼睛從門縫裏送進去，只見那個警察站起來繞到了那個商人的身後，用手拍拍那個商人的肩膀一下說：「你住哪？你的名字叫善鑫奇？聽說你以前是一個很有名的人——家財豐厚。」
「我住山川路321號，我以前只是一個販馬的。」那商人連忙又說：「快去抓阿坤吧！待會兒他就跑掉了。」
「你怎麼認為他是個騙子？」那警察慢條斯理地反問那個商人。
「開始阿坤給我一點兒定金，說讓我從北方進一批馬給他，他說他的沙河朋友要成立一個馬幫。就這樣我信以為真，就販了大批的馬給他，他說回來后把錢給我，我也同意了，可是，沒有想到，他沒有按約定辦事，為了買這批馬我不欠下了高利貸，警察先生——我們家現在天天有人上門逼債呀！您幫幫我吧！」那個商人善鑫奇好像在哭泣。貝貝角他們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
「好了，你回家等著吧！讓我抽查清楚了再去告訴你。你去吧！」那個警察朝門口走來。貝貝角他們趕緊閃到一邊去，他們以為那個警察想出來去找那個叫阿坤的。可是，他只是把那個叫善鑫奇地從屋裏推了出來。
「不！警察先生，請幫幫我吧！現在您去抓阿坤還來的及。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問問他本人。」善鑫奇哀求着，他的手緊緊把住門邊不願鬆開。那警察把門使勁往自己眼前一帶扔出幾句話讓鍺鉭非常生氣。「你先回去吧！我們無憑無據怎能隨便抓人？我們怎麼能聽你的一方之言？請你不要激動，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回家等著吧！」
「我，我——」善鑫奇聲音很無耐。貝貝角真為眼前的善鑫奇抱不平，也很同情他的遭遇。
「我不想看到這兒的警察。」鍺鉭憤憤不平。
「這是一個過程，你不懂！」貝貝弟不贊成鍺鉭的看法。
「警察先生，請幫幫我吧!阿坤會逃跑的。那些債主會要我的命的。」善鑫奇站在警察室的門外無助地喊著。
「請您不要這樣，他們是要調查的，也許需要時間。」貝貝角走上前，嘴裏輕輕地嘟噥著，
「走開！你們是誰？呵呵，一群孩子，你們不了解，他們是在為那個阿坤拖延時間，你們知道阿坤是什麼人？是這兒的一霸——你們不懂，不懂，不懂。」善鑫奇中踉踉蹌蹌向大街上走着，他的雙肩垂著，嘴裏嘮叨著：「他會跑的，我怎麼辦？我欠下了高利貸——我的家人會沒有命的。」
貝貝角不知不覺跟在善鑫奇的後面。鍺鉭和貝貝弟也只好跟在她的後面。善鑫奇似乎發現了他們幾個孩子的尾隨，他用眼角斜了一下貝貝角他們說：「請不要跟着我，我已經很慘了，請走開！我要回家，回家——」
鍺鉭快步追上善鑫奇激動地喊：「請讓我們來幫你吧！只要你告訴我們阿坤家在哪住，也許我們就能幫你抓住他。」
善鑫奇沒有正眼看鍺鉭一下，他一邊抓住自己的一頭黃髮，一邊流淚，還一邊悲傷地喊著：「上帝呀，誰能來幫助我？那個騙子會逃跑的，債主會逼死我的。天啊！」
「請讓我們來幫你吧！我們會做到的。」貝貝角上前一步對傷心的善鑫奇說。
「不，你們不能去——他會殺人的，你們還是一群孩子。」
「我們不怕，我們這麼多的人——一定會讓他把錢還給你的，請相信我們。」貝貝角真的很同情善鑫奇的遭遇，也對那個騙子充滿了恨。
「你們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善鑫奇只扔下這句話，就扭頭穿過眼前的街道向一條巷口走去。看着他歪歪斜斜的背景，貝貝角心裏有一種凄涼。
「為什麼這兒的警察不為人辦事？」鍺鉭非常氣憤地說：「有好多事到那些警察手裏就變複雜了。」
貝貝角沒有說話，她把頭低下去看着自己的腳丫。
「我知道阿坤在哪兒住。」一個男孩子從旁邊的一處牆角走了出來。
「你是誰？你一直在跟蹤我們，是嗎？」貝貝弟生氣地擋在那個男孩子的眼前質問他。
「我，我是寶珠。我是我爸爸的兒子。」那個男孩子瞪着一雙大眼睛透著靈氣。他的頭髮是黃棕色的，他的鼻子很高，鼻頭也很大，他那油黑的臉上多了幾分勇敢。貝貝弟端詳着眼前的男孩點了點頭說：「你長得很像你的爸爸。不過你比他有點，有點——」貝貝弟不知下面的話怎麼說。
善寶珠向鍺鉭和貝貝角鞠了一躬，「你們好！我，我跟了你們好久了——我剛才是一直跟着我的爸爸，爸爸進了警察室，我就躲在一邊，我不敢讓爸爸發現我自己一個人從家裏出來了。」善寶珠伸手撓撓自己的頭，一邊笑着說。
「你知道你的爸爸被阿坤騙了許多錢嗎？」鍺鉭問。
「當然！當然知道了，阿坤不僅騙了我的爸爸，還騙了許多的商人，他騙了阿本家的木材，騙了東二家的布匹…..他騙了爸爸二百匹馬。爸爸為了這些馬匹去借了許多高利貸。這幾天上門催債的債主擠破了門，爸爸都不想活了。所以媽媽讓我跟着他，要我看住他別…..別…..」
「那個阿坤實在太囂張了！」貝貝角非常生氣。
「也許他警察局裏有人吧？」貝貝弟抱着光幻機歪頭想了想。
「不會吧！雖然警察不願意處理這件事情，但是，他們怎麼能警匪一家呢？」貝貝角不贊成貝貝弟的想法，怎麼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誰能和阿坤交朋友？
鍺鉭這時把一隻手搭在善寶珠的肩上說：「你敢不敢去阿坤家？哥們陪你去怎麼樣？」
「敢！雖然爸爸不讓我去，可我總想自己去一次阿坤家，我恨阿坤到處騙人，他用騙來的錢到處養女人，他自己的老婆卻逃跑了。」寶珠的眼裏充滿了仇恨和鄙視。
寶珠帶着大家不知穿過了多少個巷子，終於停在了一個像別墅一樣的上下兩層樓的前面。「這就是阿坤的家。」寶珠指着眼前的小別墅說。
「嘿，他家很有錢嗎？」貝貝弟歪著脖子端詳著這幢房子。正在這時，突然從樓上傳來了吵鬧聲。「你給我滾出去，你不是我阿坤的兒子。」
「爸爸，你這樣到處騙人會坐牢的。」一個男孩子的聲音。
「我不怕，他善鑫奇家有兩處房子，有兩房太太，老子讓他流點血本是應該的，他也死不了，不行就賣他的老婆，賣房子。」一個粗暴的男人不講理地吼叫。
「你把媽媽氣跑了，二媽騙了你的錢也跑了，都是因為你，爸爸，你還不覺醒嗎？誰能像你？我真懷疑是你把媽媽給賣了。」「叭」一一記響亮的耳光，好似打在一個人的臉上。那個男人還在吼著：「你給我住嘴！吃裏扒外的傢伙，你有種離開這個家，快滾——」接着一聲「哐鐺」很重的摔門聲音傳來。接着只見從樓上跑下一個男孩。只見那男孩用手捂著半張臉，低着頭往前走着，他正好和貝貝弟撞了個滿懷，他一愣，又一抬頭看見了寶珠站在旁邊。他輕輕叫了一聲：「寶珠！」寶珠也驚叫了一聲：「阿財！」兩個小孩異口同聲地喊著對方的名字。這個叫阿財的小男孩長得很漂亮，歲數和寶珠差不多，只見阿財把頭低下去嘴裏吶吶著：「對不起，我爸爸太自私了。他不該騙你爸爸的錢。」
「你爸爸害得我爸爸天天被債主逼債。」寶珠的眼淚流了下來。
「你爸爸為什麼不怕坐牢？」貝貝角生氣地問了一聲。
「他是不是給警察好處？」鍺鉭也插嘴問。
「沒有，爸爸是一個惜財奴，他從不亂花錢，除了給女人和賭馬。」
貝貝角看看鍺鉭，倆人沉默了。貝貝弟卻不明白地問：「那警察不抓他嗎？為什麼？」
「聽爸爸說，警察不抓他是因為警察不敢。」阿財仍然低着頭說。
「不敢？！」貝貝角和鍺鉭同聲問。他們心裏不明白這兒的警察怎麼會怕一個無賴？
「是的，這兒的警察只要榮譽。」阿財低低地聲音解釋。
「什麼意思？」貝貝角被阿財的回答弄得糊塗了。難道抓壞人不是一份榮譽嗎？她把疑問的目光投向鍺鉭。鍺鉭皺皺眉毛，又搖搖頭，他也不明白剛才阿財的話的意思。
阿財用牙齒咬了咬嘴唇，他又用忐忑不安的目光看了看大家說：「我實話告訴你們吧，這兒的警察每人管轄一個地方，如這一個地方發生了搶劫和騙子，或小偷和殺人犯，強盜等，如果這個警察沒有處理好就會被開除，以後再也找不到工作了。所以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警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有看見，也不去處理，然後拖一天算一天，拖一年算一年，直到這個警察升職調走，這兒就會屬於另一個警察處理。另一位剛上任的警察也照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樣的警察太可惡了。」鍺鉭的拳頭握了起來，他忿忿地打斷了阿財的話。
「聽爸爸說我們地球上很早以前也有這樣的警察。那已經屬於過去了。我想他們這些當警察地遲早要受到懲罰。」貝貝角也非常生氣。
鍺鉭拉起寶珠的手說：「咱們現在再回去找警察好嗎？問問他是怎麼處理事情的？如果他們真的袒護騙子，我會….」鍺鉭看了一眼石琦，石琦也不明白鍺鉭是什麼意思，但它還是點了點頭，它意思是主人到哪兒它就到那兒。
「我不去。我不可能去告我的爸爸。」阿財轉身向樓上跑去。
鍺鉭和貝貝角他們一行四人又回到了警察局的大樓。
寶珠把眼睛貼在門縫上往裏看了幾眼，然後回頭說：「好像他們下班了。」正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警察推開門走下了台階。貝貝角上前一步攔住那個警察說：「警察叔叔，您好！我想問一下你們為什麼不抓壞人？」
寶珠上前一下拉住了貝貝角的衣袖，着急地說：「快走吧！不要問他！」
「為什麼？」貝貝角被寶珠拽下了台階，她很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