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不是罪犯

2.第2章 不是罪犯

半山腰上,身着迷彩服的顏鋒火凝望山腳。

他的身高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腰桿挺得異常筆直,暴漏在外的皮膚呈現出金屬般堅硬的光澤,明明是虎背熊腰,卻偏偏給人一種非洲獵豹無比流暢的感覺,讓你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體內磅礴的爆炸般力量。

粗糙黑黝的臉頰稜角分明,下巴的線條就像刀子雕刻出來的大理石像一般硬朗,給人一種無比堅毅的感覺;劍眉如墨、飛揚跋扈;黑色的瞳孔明亮到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但眼瞳深邃處的冷靜與沉着,卻又能讓你不由自主的迷失在內。

整個人朝那一站,就是一種驕傲、就是一種自信,就是一種尋常人望塵莫及的風采。

「哥。」一個沙啞但又不失青春的女孩聲音響起,叫着顏鋒火。

聽到女孩的叫聲,顏鋒火的臉上露出濃濃的溫暖,露出了一抹笑容。隨着他這抹笑容的升起,整個人的氣質完全變了,變成一個陽光燦爛的大男孩。

「顏顏。」顏鋒火拍拍蹲在他腳下的兩條軍犬,走到身邊的草叢蹲下,輕輕撫摸女孩的秀髮。

這就是被顏鋒火挾持的女孩,流着相同骨血的親生妹妹:顏顏。

從顏鋒火的面貌便可以推測出顏顏必然是個充滿陽光氣息的漂亮女孩,可現在她一臉蒼白,面目無神,雙腿打着石膏,無力的坐在草地上。

她的雙腿斷了。

「哥,你別殺人,我求你了,不然就剩我一個人了。」顏顏發出懇求的聲音。

「哥不殺人。」顏鋒火笑着答應顏顏,臉頰卻流過一條溫熱的水痕。

「哥,你哭了。」

「沒、沒,哥怎麼會哭呢?哈哈哈……」顏鋒火大聲笑着,擦擦面頰道:「顏顏,兩條大狗好玩嗎?」

「嗯。」顏顏點點頭。

輕輕平躺下來,顏鋒火將顏顏輕輕摟在懷裏,小心翼翼的將她的頭挪在自己肩膀上,凝視着只見過三次的親生妹妹。

「哥,就要開學了,你說我還能去上學嗎?」顏顏揚起頭看向顏鋒火,無神的眼中露出渴望。

顏鋒火從衣服里掏出一張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輕輕念道:「清華大學錄取通知書:顏顏同學,錄取你入我校經濟管理學院工商管理類專業學習,請憑本通知書來校報到,具體時間、地點見《新生入學須知》。」

當顏鋒火將這份錄取通知書念完的時候,顏顏開心的笑了。

「哥,你說我的腿等開學的時候能好嗎?」顏顏問著顏鋒火。

「能、能好,一定能好!」

「傷好了我還能參加軍訓嗎?」

「能!能參加,一定能參加!」

「那就好。」顏顏滿臉嚮往的輕聲念叨著:「哥,你知道嗎,同學都羨慕我有個哥哥是特種兵,我也可想去當兵了……」

顏鋒火笑了,將顏顏緊緊摟在懷裏,溺愛的親吻她的額頭。

「哥當兵了,卻不希望你去當兵,因為當兵很累很累……」

顏烽火有些失神,笑容變得有些苦澀。他不是嫌當兵累,而是穿上軍裝就代表你有一份無法推脫的責任與義務。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寧願去當一個土匪,起碼能每天將妹妹護在手心裏。

「哥,你想什麼呢?」顏顏略有些調皮的捏捏顏烽火的鼻子,沖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沒,哈哈……」顏鋒火大聲笑道:「我就是想吃燒雞了,顏顏你想吃什麼?」

「我什麼都不吃。」顏顏縮在顏烽火懷裏。

「不行!」顏鋒火一臉的不樂意。

「可咱們也沒吃的呀。」顏顏小聲說道。

看着圍着自己轉的兩條軍犬,顏鋒火嘿嘿一笑,掏出紙筆寫下一大串,然後塞到軍犬項圈裏拍了拍,指著山下。

鳳山腳下,部隊按兵不動,耐心等待。

上級要求不準採取任何針對顏鋒火的軍事行動,否則將受到嚴厲處分。他們非常敏感,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敵人,上級是怕把這個叫顏鋒火的給逼急了。

傷員已經全部送到醫院治療,張波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面對草地上殘留的鮮血,雙眼盯着那一顆用最簡易方式造出來的地雷。

他突然想到一支部隊,一支傳說中的神秘部隊。

任何時間、任何地形、任何場合下的任何戰鬥,沒有哪支部隊再比那支部隊完成的更加出色了。

那是和平時期用生命與鮮血堆積起來的部隊,每一個都是雙手沾滿敵人鮮血的反恐精英;他們幾乎沒有退伍轉業一說,要麼死在戰場上,要麼高度殘疾守着部隊度過餘生。

這支部隊沒有英雄,這支部隊卻個個都是英雄,可他們並不覺得自己是英雄,只是因為真正擁有了信仰,很簡單:保家衛國!

我們是一個缺乏信仰的國度,曾經我們億萬人民信仰一個人,在這股信仰下我們成為一頭崛起的雄獅,我們的骨頭硬了,我們能夠站的筆直揚眉吐氣了。

可現在我們缺乏了那種萬眾一心的信仰,物慾橫流將一切固守的東西徹底擊潰,唯一還能形成一波洪流擰在一起的信仰唯有部隊,就是刻在任何一支部隊正門的九個大字: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張波明白這支部隊是一支視信仰如生命的部隊,活着為了那九個字,死了還是為了那九個字。他們的信仰讓他們成為最恐怖的存在,如果不是擁有這樣的信仰,又怎能遊走在西北反恐尖端第一線呢?

可若真是那支荒漠深處神秘部隊走出來的人,又怎麼會做這些事情呢?說不通啊!

張波突然有種跑上山頭的強烈慾望,他就是想看看這個顏鋒火,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隊長,拉芳和福娃回來了,還帶着這張紙。」訓練軍犬的戰士跑到張波面前,把顏鋒火寫下的那張紙遞給張波。

張波一把抓過來看了起來:燒雞兩隻;饅頭二十個;老母雞湯一罐;花生米一袋(油炸的);干煸菜花一份;油燜茄子一份;生菜半斤;鳳爪半斤;爽歪歪一版;牛奶兩罐;蘇煙兩包;白酒兩瓶(兩百塊以下的不要);兩個小碗,兩個碟子,外加兩雙筷子與勺子(最好是塑料的,山上石頭多),對了,千萬不要忘記餐巾紙,我這沒有。

「這個、這個……」張波有點發愣了,他在想這個顏鋒火的心理素質究竟是怎麼培養出來的,這種情況下還開出一張菜單?!

一輛掛着總參車牌照的越野車呼嘯而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身着數碼迷彩的年輕人。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一臉斯文的年輕人,整體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像是一個談吐優雅的學者。可張波一眼就能從對方眼睛深處看到只屬於戰場的殺氣,還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儒將不須誇郄縠,這是一名廝殺戰場的儒將,這樣的人更加讓人忌憚。

走下車的年輕人眯起雙眼向山頂望去,臉上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個笑容讓人覺得這個年輕人很親切,甚至張波都有種想要跟對方親近的感覺,毫無理由的親近感。

年輕人走到張波跟前,伸手拿過顏鋒火寫下的菜單,臉上露出笑容:「是顏鋒火的作風,行了,接下來的事讓我來吧。」

溫文爾雅的一句話讓人感覺到他的自信與底氣,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輕視他的存在,這個人就是上級派來制服顏鋒火的。

「有地雷!」張波下意識提醒對方,並指着地上顏鋒火造出來的簡易地雷。

年輕人掃了一眼,不以為奇的笑了笑,指向山頂。

「這座山頭海拔一百二十米,五十五坡度,從山腳到達山頂距離八十米左右。你們排出的地雷應該在山腳向上一半的距離,這個距離顏鋒火用的是自製式W型布雷手法,是這樣嗎?」年輕人笑着問張波。

聽到對方的話,張波點點頭,承認對方說的是事實。

「給我一支槍。」年輕人向張波伸出右手。

張波將槍遞給年輕人,緊緊盯着對方。

他發現當這個年輕人接觸到槍的那一刻,整個人的氣質完全變了,如果說剛才是儒字當頭,那現在就是一把出鞘的帶血軍刺。他渾身上下澎湃著無匹的戰意,一雙眸子迸射出實質般的鋒芒。

「砰!砰!砰!……」「轟!轟!轟!……」

隨着年輕人閃電般的扣動扳機,半山腰的地雷發出猛烈的爆炸聲,掀起一蓬蓬泥土與草屑。這些地雷爆炸的威力遠超排爆專家排除的地雷,這應該是第二道雷區。

看到這一幕的張波瞪大了眼睛,他在想這個年輕人是怎麼知道對方佈雷的位置;再想顏鋒火是怎麼讓這種簡易地雷產生不同爆炸威力的。

開了十二槍的年輕人遲疑了一下,將槍扔給張波,無奈的搖搖頭:「第三道雷區我也看不出來。」

說完之後,年輕人甩開步子向山頂走去,留下一臉震驚的張波。

從剛才年輕人開槍的動作,張波就知道對方屬於部隊里的絕頂高手。他的射擊根本未做任何瞄準,完全依靠對步槍的熟悉度與自己的感覺。不要說是自己親手校的槍了,隨便給他拿來一把未經校對的槍照樣百發百中。

這是只有傳說中的槍人合一,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剛才說出了自己不如那個顏鋒火的話,怎麼可能?這個叫顏鋒火的究竟有多厲害?!

山腳下又來了一個軍人,是個女孩,長相特別甜美,如果不是她拇指根部的老繭,任誰都會把她當成一名文藝兵。

「你們是不是抓捕那個犯人的?」張波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句話剛出口,女孩的眼神如冰錐一般狠狠刺進張波的眼中,像是一頭憤怒的母獅子。

「烽火不是犯人!」女孩沉下臉道:「你們沒有任何人可以指責他是犯人,為了祖國,他比你們任何一個人流的血都多!」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張波沉默一會問道。

他只想知道這個答案,否則他不甘心,絕對不甘心。

女孩沒有回答張波,而是深吸一口氣,一張甜美的臉頰竟然泛起猙獰之色,緊接着凄厲的狼嚎聲從她嫣紅的嘴裏發出:「嗷嗚……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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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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