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難於啟齒的秘密

(第一章)難於啟齒的秘密

第一章：難於啟齒的秘密

那個寧靜的夜晚，將軍府里一片漆黑，偌大的府里只有一處留露出點滴的光亮。這裏正是這家小姐閨房之中，大紅的喜字貼在窗上，豐厚的嫁妝，鮮紅華貴的嫁衣正鮮鮮亮亮地擺滿了屋室。可正是這種華麗的之中卻暗暗透出一種無言的幽怨。

「小姐，明天才是大喜的日子，今天你擔心什麼。」丫環小小一邊說一邊剔了剔即將溢出的燭花，臉上滿是羨慕之色，「小姐，莫不是太過激動？」說完，便忍不住低低的嬉笑出聲。

女孩子出嫁，原本是一件極開心的事情，可是此時的慕淅兒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十年了，自她懂事之日起，她總是小心翼翼的守着這個秘密，不讓旁人知道，可是明天真的就要昭告天下嗎？她要嫁的可是南曌國剛剛繼位的帝王，這件事情，她沒有退路了。

坐在榻上的慕淅兒從思緒之中清醒過來，看着眼前的小小。自母親過世之後，她是自己從小到大唯一的一個朋友，眼裏不覺淚水盈盈，「小小，我明天可以不出嫁嗎？」她眼中含淚，話語中不小心流露出滿滿的害怕與膽顫。

小小震驚的抬起頭，眼中滿是不信任，「小姐，明天過後，你便是南曌國最高貴的女子了，你怎麼好像不開心呢。」小小以為她只是未嫁之人那種尋常的擔憂才會說出這番話的。

只是她還是隱隱地有些擔憂，以小姐那恬淡的性子，以後在勾心鬥角的王宮之中生活，她會不會還可以像在將軍府中一樣的平靜？

慕淅兒突然緊緊握住小小的雙手，眼角之間留露出一種難言的苦澀，「小小，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而我從來也沒有把你當做丫鬟看待，這件事，瞞不過去了，我也不想再隱瞞了。你一定要幫幫我。」聲音中滿祈求之意。

那是十年前的一幕，也是在一個寂靜的夜晚。

當她玩累了，想去找母親的時候，透過門間細小的縫隙，看到了她這一生中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一幕。她看到自己那個手握兵權，統領千軍萬馬的爹要用鞭子抽打自己的娘親，狠狠地。

當她衝進房中的那一刻，她看見了自己的娘親倒在血泊之中，一把銳利的匕首插進腹部，像是開得極艷的彼岸花。

她一直都知道，爹娘之間的關係向來不好，爭吵也是常事。可是她不明白，爹娘間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從此後，她害怕世間所有男性，更別說是在新婚之夜，與自己的夫君在床上行那周公之事。可是明天就要成親了，她該怎麼辦？

「小姐，不可以的。否則便是違抗聖旨了。」小小聽到她是真的不想出嫁，臉色不覺下的蒼白起來。她眼裏的小姐一直都是乖乖聽話，對於一切，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

自從夫人過世之後，雖然小姐沒有恨將軍，可是還是看得出這些年來，她一直把自己關在房中也怕是不想面對自己的父親吧。

「小姐，你若是不嫁，軒王定然不會放過將軍府中的所有人！」小臉憋得通紅，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南曌國的王夜熠軒，暴虐成性，誰人不知。只是這一次她也不知道小姐的出嫁到底是福還是禍。

這成親之事，軒王未繼位的之時，早已定下。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傳聞中人人懼怕的王，也就是她慕淅兒未來的夫君，可是她在意的，擔心的是如何度過自己的內心的障礙。王妃也好，富貴也罷，虛名而已，她慕淅兒不在意。她抬眸看了看小小，眼睛燦若星辰，然後把十年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緩緩的說出。

小小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原來她恨著老將軍，原來她所害怕的都不是無緣由的。可是，若是違抗聖旨，等待她們又將會是什麼？

她要幫她，這個時候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幫得了小姐了。「小姐，你放心，你只是害怕接觸異性，奴婢一定會找到方法解決這個問題的。」說完，便緊緊握住了慕淅兒柔弱無骨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可是……」慕淅兒正想說些什麼，門外卻傳來了父親的聲音。

「淅兒，睡了嗎？」

她抹去眼裏的淚水，重新穿好衣服，看向小小，「開門。」

慕寬，是南曌國的大將軍，統領百萬軍馬，就連是王，也會懼怕幾分。幾十年來的風風雨雨，鬢角間早已是雪白的一片，看着好久未見的父親，慕淅兒不得不感嘆，他老了。娘的死，他是有責任的，雖然那一刀不是他親手刺上的。

可是她依然恨他，她將這些全部放在心中，從不曾說與別人聽。她冷漠的對待這個古稀的老人，有時候，冷漠或許比暴力更能傷害一個人。

「淅兒，明天就要出嫁了，以後在王宮中，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否則就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慕寬眼角露出的是嘲笑之意。對於這個女兒，他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來讓她學會照顧自己，或許這種方式才是最合適的。

「爹爹，您大可以放寬心，沒看到你死，我也捨不得死啊！」慕淅兒咬牙切齒地笑了笑，她已經忘記自己已經多久沒有正常的和他說過話了。

「放肆，這就是你該和為父說話的方式嗎？」慕寬厲聲道，「你這是一個女兒該有的語氣嗎？」

「娘死的時候，我便只剩下一人了！再沒有親人！」慕淅兒一字一頓無比清晰地道，這也怕是她有史以來和他說的最多的話吧。

「你……。」慕寬氣得說不出話來，抬起手，狠狠的給了慕淅兒一耳光。慕淅兒小小的身體頓時摔倒在地，小小立馬撲了上去，眼淚刷刷的落下來，「小姐，你沒事吧。」

慕寬冷哼一聲，甩甩袖子轉身去了。

看着慕寬離去的背影，慕淅兒突然想笑，也許踏入勾心鬥角的宮殿遠遠好過處於這樣的生活之中吧。

翌日。「小姐，喝下吧！」小小遞來一碗褐色的葯，這是她精心調製的。

小小曾聽人說過洞房之事，小姐正是害怕男性，於是她特別加大了合歡散的分量。算了一下時間，若是夜晚發作，這便會讓小姐順利的度過難關。

看着自己身着大紅色的鳳冠霞帔，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慕淅兒拿起碗，將這苦澀之葯，一飲而盡。

這一刻，千年的愛戀即將隨着空氣中歡快的嗩吶聲一般，慢慢的飄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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