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聯姻背後

「你去？」

九天玄女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隨即，眼中露出一種古怪的笑意，

「你行嗎？」

「你……」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個名義上是自己姐姐的傢伙的輕浮笑臉，千水就滿肚子是氣——在平時，她的性格可是非常溫和，很少生氣的——她本來只是為了為了和九天玄女鬥嘴，才說了上面什麼自己要去做質子的話，然而，現在被九天玄女一激，卻有些當真了。

「我為什麼不行？」

脾氣一向溫和的洛水女神看着九天玄女，語氣中充滿了火藥味。

九天玄女用一種混雜着優越感與鄙視的眼光將千水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隨後才慢條斯理的道：

「質子雖然是人質，但是卻也要起到外交人員的作用——你這個小女孩，連女性最基本的優勢都不懂得利用，怎麼讓人放心？還是算了吧！」

說着，她還故意挺了挺自己豐滿的胸部，讓不少女仙都暗中羨慕不已——當然，這其中絕不包括千水。

「……質子又不是交際花，怎麼能做那種事情？」

在自己姐姐的厚臉皮之下，矜持的洛水女神終於敗下陣來。不過，最終，女仙們還是做出了決定，質子由千水擔任。

這其實是沒有選擇的選擇。仙族其實是一個比較鬆散的種族，並不像很多妖族部落一樣有着明確的上下統屬關係，她們中夠分量做質子的核心人物只有三個——西王母、九天玄女和洛神千水。

西王母作為仙族領袖自然不能成為質子；九天玄女的麻煩性格暫且不說，一旦她成為質子，無法參與仙族的活動，那仙族就等於少了一半的大腦，這自然也不可能；那麼，最後就只剩下在女仙們心中威望頗高，卻又不是不可或缺之人的千水了。

「這其實是沒辦法的事情。」

——仙族的這次會議開的很長，所以並不是一直在進行的。在確定了千水作為質子人選的之後，暫時休會了一段。趁著這個時候，西王母對九天玄女這樣道——聽她的語氣，竟然是在安慰九天玄女。

「我知道的。」

知道自己的妹妹聽不到，九天玄女這個時候也不再是一副故意氣人的表情了，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

「且不說我們實際的人選只有她一個，就是天庭那邊的要求……」

「說起來，天庭這次的新要求到底是什麼意思？」

西王母向自己的智囊諮詢道，

「竟然突然說什麼收回質子的要求，只是讓你妹妹千水嫁給東皇太一——這不就是把質子說得好聽些嗎？」

「是啊！」

九天玄女一聲苦笑，

「也許天庭方面就是這個意思——靈獸聯盟一邊的反彈讓帝俊認識到了天庭現在的力量不足，他們的力量還不足以同時應付兩個方面的強敵——所以他們就必須加強和妖族中的第三勢力，也就是我們仙族的聯繫，必須把我們和他們綁在一起。」

「所以他們才突然變要求質子為聯姻？」

西王母問道。

「應該就是這樣。」

九天玄女點了點頭，

「不過，其中也肯定暗藏着質子的意思。只是這樣對我們的面子好看很多罷了。」

「那你是同意了？」

西王母看着九天玄女，完美的臉龐上帶着些愧疚的神色。

「你希望我同意吧？」

九天玄女突然擺出一副難得的正經表情，漂亮的眼睛直盯着西王母的眸子。

西王母一開始在對方的注視下有些躲閃，不過，最終她還是直視了回去：

「是的。對不起！」

「不用道歉！至少不用對我！」

九天玄女擺了擺手，她神色黯然地道，

「我也知道這其實是最好的選擇——我們仙族在妖族中的威望是建立在整個洪荒世界比較穩定這個條件之下的，一旦秩序變亂，以我們的力量，並不足以建立自己的統治，對抗其他的大族也比較困難——那麼對我們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維持秩序，維持洪荒世界的穩定，從這個角度來說，維護和天庭的關係是必須的。這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

「那麼說，你剛才的話也是故意的？」

西王母突然問道。

「你發現了？」

九天玄女沖着自己的好友和上司做了個鬼臉，表情卻顯得異常苦澀，

「我剛才故意那麼說，的確是想激千水把婚約答應下來，但是，我最終只說了質子的事情，後面的，我卻是實在說不出口了——雖然我一向不喜歡那個小丫頭，但是……」

西王母理解地點了點頭，接着輕輕地抱住了一臉懊惱的九天玄女：

「你不用那麼對自己不滿。這畢竟是我的問題造成的，就讓我去和千水說明吧！」

——這次天庭與女仙們之間的關係裂痕，的確是由西王母和鯤鵬的關係引起的——鯤鵬追求了她一萬多年，西王母雖然一直沒有答應，和鯤鵬的關係卻也密切了一些；現在鯤鵬離開了天庭，叛亂已經是鐵定的事情，這個時候，天庭方面會因此懷疑仙族，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西王母說問題在她倒也沒錯。

然而，九天玄女卻不同意西王母的說法：

「即使鯤鵬之前沒有追求過你，形勢一旦危急，天庭方面估計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的——他們和我們仙族聯合壓制着靈獸聯盟，這是妖族一直平穩的基礎，在危急的時候，這種聯姻的確能起到穩定人心的作用，能告訴那些心懷不軌的傢伙，仙族和天庭的聯盟依舊穩固——他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只不過正好是趕上你和鯤鵬之間的確有些關係問題罷了。」

聽到好友用「關係問題」將自己和鯤鵬之間的複雜關係一言以蔽之，西王母不由有些想要苦笑的衝動，然而，這時她卻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這樣的時候，公佈這樣的聯姻，是不是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啊？」

「可能有吧！」

九天玄女倒是同意西王母的說法，

「不過，也只有一些夠聰明的人才看得出來——而這個世界上，卻始終是蠢人站大多數的。」

九天玄女充滿諷刺意味的說法讓西王母咋舌不已，她心中清楚——天庭的這個聯姻計劃或許的確能夠穩定局勢，但是，卻是把九天玄女給得罪苦了——將來，她肯定會變着法子找天庭那些傢伙的麻煩的。這卻不知道是不是值得？

然而，這個時候九天玄女卻想到了一些別的地方——

聯姻只是為了穩定局勢，欺騙那些蠢人？那麼……

「我要去見東皇太一！」

九天玄女很突然地道。

「見他幹什麼？」

對於好友的這個變化，西王母有些來不及反應。九天玄女卻鬥志昂揚地道：

「這次聯姻只是為了穩定局勢，那麼，也可以說只是逢場作戲而已。等沒事了，大家應該可以一拍兩散——既然如此，我就要讓他答應我，不許碰那丫頭一根汗毛，不然的話……」

「不然怎麼樣？」

西王母看着鬥志滿滿的好友，笑着問道。

「不然幾天之後，洪荒之中，就會傳滿他與他嫂子的傳言——帝俊那個傢伙在這個聯姻背後藏着什麼小心眼，別以為我不知道！」

「……」

西王母一陣的無語，不過她心中也有些想笑——九天玄女的這個威脅，還真是符合她的風格啊！

作為洪荒中的知名花朵，女仙之中的風流人物，九天玄女一向以心眼壞，嘴巴毒著稱——無論敵人、朋友還是那些曾經和她上過床的男性修鍊者，都嘗過她的毒舌滋味（兩種意義上的），這對於她來說，就如同是玫瑰花上的刺一般，不但自然，還給了她一種異樣的魅力，讓她的追求者蜂擁不絕——這大概可以說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女性版吧！

——雖然那些男性修鍊者的目的肯定要比愛上壞男人的女子齷齪很多。

但不管怎麼說，九天玄女因為交際廣泛而在洪荒之中有着很好的信息渠道卻是肯定的。而將這個信息渠道反嚮應用的話，她自然也可以輕鬆地傳播各種謠言。更何況，因為曾經在女媧、林德等人造人的時候，九天玄女幫助過他們，所以，她和《洪荒半月談》的編輯部也保持着不錯的關係，尤其是現在代理首領的蟻后，二人更是因為同樣的毒舌屬性而互相吸引，成了莫逆之交——如果她真的傳出東皇太一和他嫂子的謠言的話，那這話肯定不到一天就能傳遍洪荒世界的每個角落，這絕對是一件讓人抓狂的事情。

何況，東皇太一與天後羲和之間，似乎也的確有些可以讓人捕風捉影的地方。

總之，因為有了新的想法，九天玄女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在西王母的安排下，她和聯姻的另一位當事人，天庭的兩大首領之一，東皇太一見了一面。出乎意料的，在她提出了自己的那些要求之後，這位妖中之王竟然很爽快地答應了——根本就沒等她用上謠言威脅。

原來，這次的聯姻，其實東皇太一也並不是非常地贊同。他很清楚聯姻帶來的好處，但也知道這其中的隱患——這樣外表看起來，是重新拉近了天庭與仙族的關係，但實質上卻很可能反而加深了兩邊的矛盾——結果到底會如何，卻是根本無法預知的。

——對於這個婚姻是不是符合自己的感情，自己是不是喜歡那個洛水女神，東皇太一卻是完全沒有考慮。

但是，這卻是帝俊的決定。帝俊的理由也很簡單，雖然不知道聯姻的結果會怎麼樣，但好處是很清楚的，而最終的結果，也要靠過程來決定，那麼就有嘗試的必要——現在這個時刻，維持局勢的穩定，卻是第一要務。

太一承認自己兄長的話是有道理的，但他也懷疑，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的理由，不過，既然兄長不說，他也並沒有問——因此，對於這樁婚姻的看法，他和九天玄女完全一致，那麼，訂下合適的條約，也就是很容易了。

就這樣，在當事人千水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她被自己的姐姐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