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綻放

第45章 綻放

後悔?

魏韜想,他長這麼大,還沒為什麼事情後悔過。

他也沒資格後悔。

因為,從小到大,所有的決定都是他自己下的。人生的軌道上,父母從來不左右他,那他又還有什麼後悔的資格?

就算後悔,路還不是要走。天無絕人之路,不是嗎?

他手上切著菜,鍋里燒着油。

感受到油熱了,他把腌好的排骨倒進鍋里。

「呲——」

肉下鍋的聲音傳到耳朵里,魏韜喜歡聽這個聲音。

魏韜的眼睛盯在被炸的金黃的菜品上,給它們一一翻身。

待兩面都炸好之後,魏韜開始放作料,鹽、糖、醬油,翻炒幾次,加入水,大火收汁。

另一邊,他燉著甲魚湯。

他今天把自己的看家絕活全部都拿了出來,準備讓蔣臻好好見識一番。

「飯,你好像還沒做。」

蔣臻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廚房門口的,輕聲提醒。

魏韜扭頭看了他一眼,笑着說:「已經做了,那邊蒸鍋里正蒸著。」

「蒸飯?」

「嗯,荷葉蒸飯。香得很。」

魏韜是特意選的香梗米,泡過之後瀝干水分,用荷葉包起來,放進蒸鍋。

這樣蒸出來的飯,每一例都會晶瑩飽滿,還帶着荷葉的清香。

蔣臻聞了聞,點了點頭說:「的確挺香。你會的不少。」

魏韜關火裝盤,他還特意在裝盤上做了花樣,讓菜品看上去就和酒店的一樣。

「我小時候吃東西挑,後來學做菜后,就不浪費了。」

蔣臻跟着魏韜走到餐廳:「學做菜還有這好處?」

「那是啊,大火烤著,掂量著分量,一丁點兒不對,味道就不對了。做飯的辛苦,咱們吃飯的,總不能辜負別人吧。」

「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說我。」

魏韜最後把飯端上來,笑了笑:「不是,每個人想法不一樣。」他給蔣臻擺碗筷,又拿了湯勺給人盛湯:「這個湯可能火候不夠,我也是考慮不清楚,應該做點不用花時間的。」

蔣臻淺淺喝了一口:「好喝。」

魏韜抿嘴一笑,又加了塊排骨放在蔣臻碗裏:「吃吧。」

他們兩相對坐着吃飯,一人一筷子。魏韜做得的確很好,能趕上酒店大廚,加上他們在家裏做的溫馨感,蔣臻又覺得好吃了幾分。

「我們合資開飯館,你做廚師長,我來管理。怎麼樣?」

魏韜眉毛一跳,看了看蔣臻,又低下頭說:「世上最痛苦的兩件事:最愛的人成了老婆,最大的愛好成了工作。我可不要每天都油鹽醬醋,煙熏火燎的。」

這話是魏韜的心裏話,他喜歡做飯,也願意擺弄鍋鏟,可讓他以此為業,不如殺了他。

他這人沒什麼特別的愛好,他爸喜歡的那些附庸風雅的東西他是一樣都沒興趣。

或許他最大的愛好,也就是擺弄鍋鏟了。

記得第一次進廚房,也是雞飛狗跳,可他就喜歡這些道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廚房裏大火爆個肺片,就好過許多。

那時候傅叔叔還開玩笑說:「老魏是個文人,咱們小魏可是個務實派。民以食為天,誰都跑不掉。」

魏韜也不是沒在做生意的時候下過廚房,酒吧剛開業那會兒,他也做過一段時間的通心粉,可他一點兒不高興。

想到往事,魏韜扯了扯嘴角,抬頭見蔣臻盯着自己,就摸了摸臉問:「怎麼了?」

蔣臻放下筷子,又喝了幾口湯:「我們倆和別人起點不一樣,你才能說這樣的話。要有一天,不得不靠這門手藝吃飯了,哪裏有選擇的餘地?」

「你怎麼突然這樣感慨?」

蔣臻放了勺子:「我就想說,你雖然有個務實的愛好,可還是少爺想法。」

魏韜被他說得笑起來:「我又不是天生的少爺命,小時候我在恭縣也是吃過苦頭的好不好?要真的走投無路,非得拿起鍋鏟,我就去銀都應聘去。」

「為什麼是銀都?」

魏韜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那不是你第一次請我吃飯的地兒么?」

蔣臻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說什麼了。他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湯,突然來了力氣,決定要把它全部吃光,一點不落下。

兩個人,即便是兩個男人,對付這一桌子菜還是有點兒難度的。

吃到最後,魏韜都吃不下了,蔣臻還在往嘴裏塞。

「別折騰自個兒,這吃飯是享受,你都整成折磨了。」

蔣臻吃下最後一片菜葉,說:「做飯的人辛苦,我總不能辜負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似乎在閃光,讓魏韜只覺心頭猛地一顫,然後一股暖流澆了進來,緊緊的包裹住了心臟。

魏韜忍住眼底的澀意,站起來收拾碗筷,他開玩笑的問:「怎麼樣?太子爺,小的合格沒有?」

「超出意料的好,我很滿意。」

「那太子爺是願意後半輩子都讓小的來投餵了?」

蔣臻道:「有何不可?」

他歪著頭一臉縱容的表情,看着魏韜把盤子都收拾起來。

家裏有洗碗機,倒不用魏韜去洗。

只是洗好之後,魏韜要一個一個的拿出來擦乾水漬,再放進櫥櫃的。

他做事的模樣,就像一直都在做這件事,有條不紊的。

蔣臻靠在門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魏韜,像是要把人看穿了似的。

魏韜一回身,瞅見驚了一下的蔣臻,笑了笑。脫下圍裙,擦了廚台,然後走過去,突然把蔣臻給抱了起來。「看什麼?發現,其實我才是暖男,你是假的?」

「是。」蔣臻毫不猶豫的承認,手緊緊的抓住魏韜的肩膀:「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可以,你得讓我親一個。」

蔣臻道:「你什麼時候徵詢我過的意見,我什麼時候反對過?」

「喲,你這話就是怪我不講理,強迫你?」

魏韜抱着蔣臻不放,仰著頭看着他。

「我看你能抱多久。」

「我這輩子有多長,就能抱多久啊。」

蔣臻臉上一紅,掙扎兩下。魏韜一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手就是不鬆開。「我這樣抱着,就算老掉牙了,都抱得動。」

蔣臻瞪着魏韜:「說情話,我是比不過你。」

魏韜咬在蔣臻的脖子上,「我這不叫情話,是真心話。」

他咬了之後,轉成舔,舔了之後轉成吮。接着重重的在蔣臻脖子上種了個草莓。

蔣臻拍開魏韜的頭,捂住脖子,「你這是幹什麼?」

「圈佔領地。你不說你和季四沒什麼了嗎?那就讓她知道,你可是名花有主。」

蔣臻盯着魏韜,臉上沒什麼表情。

魏韜起先還有些得意,可過了好一會兒蔣臻還是這模樣,他心裏就有點兒不安了。

「你該不會生氣了吧?」魏韜蹭了蹭蔣臻的臉,對方卻躲開了。

魏韜心底更加不安起來,趕緊道歉:「得,是我錯了還不成么?」

蔣臻依舊沒說話,眼睛轉了個方向。魏韜見他這樣可真急了:「大神,求輕操。但凡我有個什麼錯,都請您從輕發落。」

蔣臻轉過頭來:「你還說自己不是不講理,不是強迫我?」

魏韜一聽他話里的調調,就知道這人是在逗自己取樂,當即把人按下來,咬上這人在嘴唇。

「你這傢伙,我可得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不講理!」

魏韜是撂下了狠話,蔣臻也是不甘示弱,兩人在客廳的沙發上比試武力。

遊戲上,魏韜是輸多贏少,可這現實里,蔣臻就沒有翻身之力了。

兩人糾纏了半個多小時,能放的招式都放了。到底萬花是遠程,一旦被二少爺纏上,那就脫不開身了。

這不是,又被壓在了身底下。

魏韜挑着眉毛,抱着人的身體,噴著熱氣在蔣臻耳邊說:「大神是從還是不從?」

他們剛剛可算是貼身肉搏,搏出了噴發的火——慾火。

「我不從,你就放了我?」

魏韜哈哈大笑:「我放你,你走嗎?」

他們眼睛對着眼睛,均是微微一笑,然後四唇相接,是再也分不開了。

魏韜覺得,這簡直是他做的最終身難忘的一頓飯。

他本來心裏還有點疙瘩,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蔣臻說的話都像是意有所指。

他不信嚴昊瀟的話,可總對老爸的話念念不忘。

可到了這會兒,他不需要想這麼多了。

太子爺又怎麼樣,他要是不喜歡自己,能讓自己對他這樣?

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一面,只有他魏韜知道,又有誰比他更了解這個人?

魏韜為自己之前的懷疑感到羞愧,他一點點的親吻蔣臻,像是膜拜聖物。

「蔣臻,你愛我嗎?」

「我……不懂。」

「我懂、就好。」

魏韜親吻蔣臻的眼睛,像是要把的目光全部都奪過來一般。

從眼睛到鼻子到嘴,啃咬下巴、脖子和鎖骨。

這是最適合自己的一盤菜,魏韜知道。

許多人找尋半輩子,也就為了適合自己拿一盤菜。

他多麼的幸運,能遇到蔣臻。

這朵花高高在上,多少人想去摘,多少人想碰一碰他的花骨朵,多少人為這樣的想法摔得粉身碎骨。

可這朵花,在自己身邊綻放。

他會笑,會生氣,會作弄人,好像許許多多顏色都在他慢慢開放的時候顯露出來。

沒有人,能看到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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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嶺之花[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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