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這就是命吧
他們聽了我的話，相互望了一眼，我知道，他們不信。
「我沒有產生幻覺，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天我記得很清楚。他在支開我之前，手裏一直握著那玩具模型，現在為何會回來江城……天浩一定沒死，他還活着」
儘管子午也希望天浩還活着，但此刻他還是不得不提醒我說：「我知道的是天浩在那時。就已經感染了病毒，在當時死亡率百分百的情況下，就算他還活着，最後。他又是怎麼離開東陽島的呢？」
天浩的問題。將我問得愣住，這就像冬日裏的一桶冷水，潑得人生無所戀。
他還說：「就算，發生了奇迹。他活下來了，又找到什麼方法，逃離了毀滅前的東陽島，這都兩年了。他活着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們，為什麼？」
我目光緩慢移到程奶奶手裏握著的那個玩具小車上，那小車因為有了年代，表面的彩漆已磨了大半，如果不是這玩具車原本就有兩輛，程奶奶手中的這個，又如何解釋？
現在程媽媽情緒不穩，程奶奶又神志不清，我們只能問程家阿姨，程奶奶那玩具小車從何而來。
那婦人嘆了一口氣說：「我們也不知道，也就是前幾天晚上，老太太半夜跑出去了，到了大門口，被守衛送了回來，她回來時，手裏就有了那麼一個小物件，她念叨著是少爺回來了，這是少爺給她的，我們都只當她是思孫心切，就這樣過來了！」程家阿姨說完，就一臉難為的過來勸我們說：「何大少，要不，今天你先帶你的朋友離開吧？家裏已經夠亂了，太太她情緒還不好。」
「好的。」何子午歉意的點點頭，回頭就帶着我和美瑩出了程家。
走下宅前的階梯，我回頭仔細的看了一眼程家，心裏的疑惑，已全部寫在了臉上。
我還是想不明白，那小車為何會隔了兩年之後，出現在程家奶奶手裏？
「會不會是……」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美瑩臉色難看的揣測道。
子午忙問：「會不會是什麼？」
我已讀到了她的心聲，就接過話來說：「美瑩覺得是天浩的鬼魂回來了！」
子午無奈的搖搖頭，說：「也許吧，可是這麼久了，我卻一次也沒有遇見過這臭小子的鬼魂，他是怕見到我，被我嘮叨嗎？」
「別說了，我有點怕！」即使所說的對方是天浩，自來就擔心的美瑩還是變了色。
我們就此什麼都沒有說，子午將我們送出了軍房大院，唐尼開着車還在外面等我們。
回去家裏后，紅姨親自在家做了晚餐，等我們回來吃；怕她擔心，回來前，我已經儘力調整好了心態，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夕陽，思佑呢？快去把思佑叫過來吃飯。」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治療，紅姨的精神面貌已經大好了，美瑩怕她把自己累著，有些擔心的說：「媽，你就別自己動手了，妹夫不是給我們派了阿姨嗎？」
「哎你懂什麼，這是媽媽愛心晚餐，必須得自己動手。」
我放下包，對她們說：「我過去叫他。」
「好。」
不久，我穿過花園，從後門進了九先生的房子，這幾日，他正在重新整理他的工作室，之前遊蹤的那套系統，又被搬了出來，我推開門時，他正對着遊蹤的操作界面沉思。
「回來了？」他發現我進來，臉上露出了一個自然的笑容，朝我走過來。
在紅姨面前，我可以偽裝出一副完全沒事的樣子，但一看到他，我心裏所有低落和混亂都忍不住全表現了出來。
他收了笑，慢慢將我拉到身邊，說：「聽說你今天去了程家，程家人沒有為難你吧？」
「那點兒為難又算得了什麼呢，我只是看到程家現在那樣子，心裏很愧疚……思佑，你曾經說過，這世上沒有鬼，但存在精神物質，你說天浩死後，也會有精神物資留在了這個世界上嗎？」
不用解釋，九先生就能很快理解我的問題，他點點頭，很客觀的回答：「一旦某種生物存在過，就會留下屬於它的精神物質，它或許可以令人產生類似幻覺一樣的可能，但是，它沒有改變事物本身的能力，夕陽。」
意思就是說，即便天浩死後留下了精神物質，它也只如空氣里的塵埃一樣，又怎會化身出型，將那個玩具小車帶回來呢？
我將這件事原原本本講給他聽，希望他可以給我一個答案。
他思考了一會兒，平靜的告訴我：「夕陽，那時你在東陽島時的情況並不好，你的感知能力在逐漸成長的過程中，可以看到聽到感受到普通人無法觸及的領域，所以你當時你看到的，也許只是一個幻像，那個玩具車並沒有被程天浩帶上島，而是留在了家裏。」
如果是別人對我這樣說，我只是聽聽，但如果是九先生這般告訴我，就幾乎打斷了我所有妄想。
我失望地埋下頭，聲音哽咽回答：「所以，天浩是真的已經死了！」
九先生有好一會兒沒有回答我，他應該不喜歡看到我都隔了這麼久，還在為天浩的死自責難過吧？
但是我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也只好先從這裏出去。
見我出去，他突然一把拉住了我，將我抱在了懷裏，我此刻卻是很需要他的擁抱，所以我悄悄的在他袖子上，抹了眼淚。
好一會兒，我們都沒說話，聽着彼此的呼吸，感覺全世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有東西要給你看。」再開口時，九先生臉上又出現了笑容，我想，應該是什麼好東西吧！
不過他又埋着關子說：「你得先閉上眼睛。」
「閉眼睛幹嘛？」
「才能看到你想看到的呀！」他用手捂住了我的雙眼，我不罷休的說：「你也知道，即使我不用雙眼，也可以感覺到周圍會有什麼。」
說着這話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已經完全變了，接着，九先生鬆開了他的手，我回頭時，卻沒有看到他。
我轉了一圈，心情已經被四周的精神牽引起來了，明媚的陽光，乾淨的街道兩旁，種著開得正艷的獨立花。圍盡匠弟。
「這裏是……」那個已經消失在世界上的東陽島，我心情複雜了苦笑了一下：「我以為此生，再也看不到獨立花了！」
獨立花生長複雜，只有在東陽島才有，東陽島毀滅之後，這花種自然也滅絕了！
九先生真是良苦用心，他將最美的東陽島編進了遊蹤系統裏面，我才得以重新見到眼前的美景。
「夕陽！」突然有一個聲音，在背後叫我，我全身幾乎僵住了，緩慢的轉過身來，看到天浩穿着一件純白色T恤衫，滿面笑容的望着我。
我捂著嘴巴，不讓自己激動得叫出來，但眼前還是模糊了！
「瞧你這出息，看到我有那麼不情願嗎？哭什麼哭？」他幾步走過來，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都跟記憶里的程天浩一般無二。
我知道他是假的，是九先生創造出來的，但是在遊蹤的世界裏，他是真的存在着。
我靠過去，伸手去摸捏他的臉，還能感受到溫熱的體溫。
不過他不耐煩地將我的手推開，生氣的說：「你幹什麼呀，不知道我靠臉吃飯的嗎？」
「對，對，你是靠臉吃飯的，對不起，我都忘了！」我說着，轉過身去，心情複雜的對着天空喊道：「思佑，帶我出去。」
接着，遊蹤系統就關了，我看到九先生從操作台上走下來，帶着遺憾。
「我以為你會想多看看那傢伙……」
「我是想多看看，但我知道那是假的，不過還是謝謝你，一定費了很多時間才做出來的。」
他吐出一口氣，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欺騙自己，而是想告訴你，有些人雖然離開了，但是他會永遠或咋你的心裏。」
「嗯，我知道了！」我用力點點頭，想起紅姨他們還在等，不過我告訴九先生以後，他卻有事要出去，不能去吃飯了！
我覺得有些奇怪，這些天，他好像又忙起來了！
「是不是，有了L組織的消息？」我試探性的問。
「不是，我手裏現在的研究，有了新的進展，我希望能快點突破，你不要多想，我晚點就回來陪你。」說完，他就去卧室換衣服了，我只好自己回去吃飯了！
看見我一個人回來，紅姨免不了關心的問我，我解釋了之後，她也就沒有多問，吃完飯之後，我在廚房裏希望，紅姨進來叫我說：「夕陽，你的婚禮，有沒有什麼自己的想法？姨這幾天身體好多了，可以親自幫你準備。」
「啊？婚禮？」我吃驚地看過去。
紅姨無奈的回答：「本來我想着等你蕭伯回來，咱們一家人好好的為你籌辦……但是，這麼久了都沒消息，恐怕，也許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