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對月思愁夜半醉情歸

第94章 對月思愁夜半醉情歸

漸漸的傳來一陣冰涼的刺寒,隨着仙子之淚融入身體,只覺得自己是從寒冰地獄出來似的,好像死而復生,周將軍又拿出那隻修好的玉鐲,輕輕地撫摸著,溫潤的玉質不那麼冰涼,好像傳遞着手鐲主人的體溫,周將軍自言自語道:「你瞧,這上面鑲著的銀絲花瓣,泛著月光的嬌冷,多像煙雨中的你,溫婉美麗。」

又很懷念的看着玉鐲,依依不捨的將白花仙子的舊物放回香囊,貼身揣在懷裏,彷彿只有這樣,才覺得離白花更近一些,窗外起風陣陣,吹起月影紗簾。

周將軍撲向窗前,高興的說:「你來了,我就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你放不下我。」

窗前的風弱了些,他接着說道:「對了,我不能靠你太近,我身上的陽氣重,會傷了你的。」說完後退幾步。

只見簾幕隨風而動,門外傳來敲門聲:「大將軍,您快開門吶,將軍,開門吶。」

周將軍迷迷糊糊的說道:「來就來唄,還敲什麼門,以前夜半而來,從不說話的,如今也開口了。」說着跑到門口,打開門栓,仔細一瞧,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白花仙子,而是媛娟和松晴。

周將軍像是被潑了盆冷水似的,從裏到外冷了個透,頹在一邊,說:「我知道,你恨我,你不會來的,你不想見我,我明白。」說着嗚咽起來。

媛娟和松晴上前扶著周將軍,松晴說:「將軍一定喝了不少的酒,又醉了。」

媛娟說:「扶他去卧房休息去。」

周將軍推開媛娟,站立不穩的說道:「我不要你們碰我,我不要你們扶我,我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在房裏待着,我求你們不要管我。」

松晴說:「將軍又說醉話,主子喝醉了,咱們這些做奴婢的哪裏能不管您呢?」

周將軍咆哮道:「我說醉話?有些話只能喝醉了說,只能喝醉了說,你們不明白,不明白。」

松晴安撫道:「將軍,我明白的。」

周將軍大聲呵斥道:「你明白?你如何明白?你是怎麼明白的?快說!」

松晴被周將軍嚇壞了,哭着跑出門去,媛娟說:「松晴今年還不滿十五歲,好好的嚇唬小丫頭做什麼?」

周將軍清醒過來,說:「我喝多了,不經意吼了她,你去哄哄她吧。」

媛娟說:「我去哄她,沒人伺候您,怎麼辦?您等著,我去叫雪涯來。」

周將軍一把拉住媛娟,說:「別去,我求你別去,我沒醉,我清醒著呢,你也下去吧。」

媛娟說:「將軍。」

周將軍大聲說:「我命你退下,哪有奴才不聽主子的。」

媛娟說:「奴婢告退。」

周將軍把她推出房外,關上門,插上門栓,獨自沉浸在黑夜中。

媛娟找到蹲在牆角哭泣的松晴,將她拉起來,說道:「別哭了,將軍不是有意的。」

松晴抹着眼淚說道:「將軍吼我。」

媛娟說:「將軍喝醉了,說的話不能算數,我只問你,將軍平素待你如何?」

松晴說:「平日裏大將軍待我恩重如山,病重的娘親還是將軍找郎中醫治好的。」

媛娟說:「既然記得將軍的好處,就別哭了。」

松晴擦乾眼淚,點點頭,媛娟說:「快回去睡吧,這麼一鬧,大半夜都過去了。」

松晴說:「那我們都睡了,誰來照顧將軍?」

媛娟說:「人家金貴著呢,不要咱們這些奴才伺候,讓他一個人待着,咱們回屋睡覺吧。」兩人一同回到自己的房間,趁著稀薄的月色,小睡一會。

月色漸漸淡遠而去,長樂公主翻了個身,睜開眼,看見自己身上還穿着昨日的禮服,頭上沉重的金玉珠飾壓得脖子有些酸痛,公主晃動了幾下脖頸,坐起身來,喊道:「紫雲,紫雲。」

紫雲剛剛梳洗好,聽見公主的聲音,便跑了過來,說:「公主,天色還早,您怎麼起來啦。」

長樂公主說:「脖子有些酸,昨晚我何事入睡的,我都不知道。」

紫雲說:「昨晚您讓我把那盒珠寶分給丫頭們,我去各院走了一趟,回來之後,您就睡著了,看您睡得香,沒敢叫醒您起來洗漱更衣。」

長樂公主:「這一覺睡得很沉,大約是昨天酒席太鬧騰,累著了,你喊也是喊不醒的。」然後看着紫雲頭上戴着的紅翡金絲蜻蜓簪,襯托着她眼角眉梢的秀麗,略顯俏皮可愛,說:「就知道你看上這蜻蜓簪了。」

紫雲說:「公主,您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您故意將這簪子放在盒中,就是為了給我的?」

長樂公主說:「嗯,以往見着你望着它發獃,就知道你喜歡,你年輕,用紅翡蜻蜓正合適。」

紫雲高興的說道:「公主事事都為我考慮,奴婢謝公主殿下賞賜。」

長樂公主問道:「各院的小丫頭們都收到賞品了嗎?」

紫雲說:「是,奴婢親自送去的,她們可高興了。」

公主臉上花掉的妝容如一片淡淡的桃花,嬌嫣生香的說道:「咱們院子裏清凈,除了你伺候在我身邊,就是珍珠忙裏忙外的,你給她分了什麼?」

紫雲說:「我把那隻粉紫色的水晶手串給她了。」

長樂公主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讓珍珠做的醒酒湯,凌程喝了么?」

紫雲說:「大將軍一夜未歸,珍珠守着醒酒湯一夜未眠,剛剛有些撐不住,回屋睡覺去了。」

長樂公主說:「替我梳妝吧,回頭我去問問凌程昨天到底喝了多少。」

紫雲一邊替公主梳頭,一邊說:「也許昨天大將軍高興,多喝了幾杯酒。」

長樂公主說:「不回來也好,省的醉酒又是一番鬧騰。」

紫雲說:「早上聽東陽居的梨香說,大將軍昨個夜半大醉而歸,沒來渺纖院,而是去了曾經居住的東陽居了。」

長樂公主笑着說:「他是怕深夜歸來吵着我休息,所以獨自去東陽居了,你快些梳,梳好了我去看看他。」

紫雲回道:「是。」

公主梳洗完畢后,略施粉黛,連衣裳也沒顧上換,便匆匆從渺纖院往東陽居去了,周將軍被從窗戶投射而來的陽光刺目而醒,暈乎乎的坐起來,只覺得頭疼欲裂,傳來一陣陣急切的敲門聲,周將軍問:「誰啊?」

長樂公主說:「是我,凌程,你開開門。」

周將軍說:「來了。」

然後慢慢的從床上下來,走到門前,打開門栓,公主推門而入,說道:「讓你開個門,怎麼這樣慢。」

周將軍說:「我頭疼的厲害。」

長樂公主說:「昨個酒席上喝酒還不算,還要和幾個將軍統領出去喝,能不醉嗎?聞着滿屋子酒腥味,就知道你昨天當了多大的酒罈子。」

周將軍說:「公主殿下,沁月,昨天高興,才多飲了幾杯酒,馨妍怎麼樣了,醒了沒?」

長樂公主不滿的說道:「虧你還想得起女兒?乾脆淹死在酒缸里算了,聽說你昨晚回來沒少鬧騰,又哭又笑的,還把丫鬟給罵跑了。」

周將軍努力的回想昨晚的事,總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是想着白花仙子,於是尷尬的說道:「昨晚?對不住,我喝斷片了,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長樂公主說:「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一醉就往東陽居跑,我的渺纖院不能住嗎?還是又要我搬來東陽居和你同住?否則又是整天的不見你的人影。」

周將軍說:「我冤枉,昨夜自知大醉而歸,所以怕酒後失儀,讓你見笑,再說,我滿身的酒氣,萬一熏著馨妍,你也心疼,所以沒敢回渺纖院,只得在東陽居宿一晚。」

長樂公主說:「算你識趣,不和你計較了。」

周將軍笑了笑,說:「多謝公主寬仁大度。」

長樂公主捏捏他的鼻子,說:「又開始油嘴滑舌,你在這裏梳洗一下,我也回去更衣,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去宮裏。」

周將軍說:「父皇又沒召見你,看這太陽,一早上就曬的燙人,去宮裏做什麼?」

長樂公主說:「看來你昨晚真的喝了不少酒,昨天酒宴上,父皇送來馨妍的滿月禮,今兒個要去宮裏向父皇謝恩的,要是無故不去,就是無禮,真是糊塗了。」

大將軍一聽,驚得一身冷汗,說:「對呀,今天是要面見聖上謝恩的,差點忘了大事,喝酒還真是耽誤事。」

長樂公主說:「媛娟、雪涯。」

兩個丫鬟齊聲回道:「奴婢在。」

長樂公主說:「好好的服侍大將軍洗漱更衣。」

兩人說:「是,公主殿下。」

長樂公主對周將軍說:「你洗漱完畢后,去渺纖院吧,我先回去更衣。」

周將軍說:「我一會兒就來。」

公主轉身離開,往渺纖院去了,清晨的朝陽不似以往那樣溫暖柔和,火辣辣的照向人間,曬蔫了花壇里開放不久的花兒,只是蔥蘢的草葉在陽光下長得很好,濃濃的油青色很是合人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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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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