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聖山

在魔人眼中，聖山不僅僅是一座山，更是魔族的精神家園，他們的驕傲！魔人們無不為擁有如此壯觀神奇的聖地而感到無比自豪。據傳，當年格魯曼大帝正是在這聖山之巔點燃了象徵魔族獨立的聖火，舉起了反抗人類殖民統治、要求更大生存空間的大旗。

此刻，這魔族人民頂禮膜拜的聖地就在風塵僕僕的小呆與華龍、蘇珊眼前。自山前平原縱目遠望，孤單而雄壯的聖山拔地而起，高聳入雲，氣勢磅礴，那白雪皚皚的山頂似在空中盤旋，玄幻而縹緲，如同一位威武雄壯的勇士守衛著魔族古老而貧瘠的大陸。

為了表示對魔族傳統的尊重，小呆在離聖殿很遠的一處尖方塔處下了馬，向前來迎接的聖殿護衛說明原委之後，沿着漢白玉巨石砌成的寬闊甬道，步行來到了位於聖山腳下的魔族聖殿——一座由極其巨大的花崗石石柱構建的宏偉建築。

進入森嚴莊重的大殿，聞訊前來迎接遠方客人的執事將小呆引入了右側偏殿。原本小呆準備遵囑在此休息，等候長老們的接見，但當他在閑聊中得知原來長老們正在討論是否對天朝用兵時，他忍不住推開上前阻攔的執事、護衛，闖入了嘈雜不堪的正殿。

***

「來者何人？」見有人闖殿，眾長老不約而同地停止了爭吵。其間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沉聲喝道。

「天朝特使、文華殿大學士、一等公、燕雲節度使、上將軍小呆。」也真難為蘇珊了，竟然一下子將小呆的頭銜全報了出來。

「『天朝特使』？難道執事們沒跟你說我們正在討論什麼嗎？」聽了蘇珊的介紹，另一位皮膚白皙、長相清奇的老者操著生硬的天朝語問道。

「說了！你們正在討論是否對天朝用兵。」

「既然知道，你們怎麼還敢闖進來呢？難道特使先生不知道天朝與我魔族正處於戰爭狀態嗎？難道特使先生就不怕我們立即將你處死嗎？」白皙老者語氣咄咄逼人。

「有什麼好怕的？本上將軍縱橫天下，還真不懂『怕』是個什麼東西呢！」小呆盎然站立，語氣更加囂張。說實話，這倒也不是小呆狂妄，主要原因是通過這一路觀察，小呆發現魔人非常崇尚武力，蔑視懦夫，因此準備先壓壓他們的氣焰。

「好一個狂妄的傢伙，今天老夫就讓你知道！」跳出來的是一位臉色黝黑的矮胖老者。說話間揚掌朝小呆擊去。

「且慢！先聽我把話講完！」小呆側身避開了在他眼中不值一哂的攻擊，肅然斥道，「難道這是大高望重的長老該有的待客之道？」

「瓦希里，你先退下，等他能胡謅完了再教訓他！」看來白皙老者的地位要高於黑胖長老。

「『胡謅』？這詞用得好！」聽了白皙老者的話，小呆不怒反笑，「不過在胡謅前，我想先問各位一個問題，那就是各位剛才商討的結果是什麼?」

「這有什麼好問的？自然是立即出兵，滅了你們那個自以為是的天朝！」黑胖老者瓦希里不加思索地回道。

「說說你們的理由！」小呆面不改色地接着又問。

「理由？這還用得着說嗎？現在天朝已被坦帕斯帝國打得潰不成軍，南方叛亂方興未艾，眼見得就將四分五裂，凡稍有見識之人就該知道，此時正是對之用兵的大好時機！」

「這位長老，就算您說的都是事實，也是人家羅曼帝國與坦帕斯帝國的本事，與你們魔族有什麼關係呢?」

「怎麼沒關係？正是我們牽制了天朝南方最強大的西南軍團，坦帕斯才能如此輕易佔領天北。」看來這位瓦希里長老倒也不是個草包。

「嗯，牽制？這詞用得好！」小呆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表示讚許，隨即又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們真出兵的話，會是個什麼結果呢？」

「長驅直入，佔領天南！」

「赫赫，真是大言不慚！你們跟西南軍團打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佔過便宜啊？」

「……哼，那是因為你們天朝人狡猾無恥，善搞陰謀詭計，要是真刀真槍地打，十個天朝人擋不住一個魔族戰士！」瓦希里一時語塞之後，強辭奪理道。

「哈，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既然你這麼相信自己，那今天我們不妨來比一比，要是你們贏了，本人雖你處置；要是本特使僥倖贏了，你們立即罷兵。」這原就是小呆路上想好的策略。

「要比的話，我們就比三場！你們有三人，我們也出三人，三局二勝。」說話的是小呆進門后第一位開口的那位白須老者。

「好！一言為定！」聽蘇珊翻譯后，小呆爽快地答應了。

***

商定了一些比武細則之後，眾人一起來到了位於殿後一片寬闊草地上。看到對方率先出場的是位身穿黑色長袍的法師，小呆朝蘇珊點了點頭。

「小姑娘，我看你還是趕緊認輸算了，要是等會兒老夫一不小心將你凍傷了怎麼辦？」看黑袍老者的神情，倒還有幾分真誠。唉，看來蘇珊的魅力實在巨大，難怪當初小呆會一見喪魂。

「謝謝大叔，你就不會小心點嘛？」蘇珊嫣然笑道，「要是不戰而退，我家主人會生氣的。」

「我看這樣吧，等會兒我施展個『風刃術』，你順勢退回算了。」由於知道小呆不懂魔語，黑袍老者說的很直接。

「『風刃』？厲害嗎？會不會划傷我的臉啊？要是我的臉被划傷了，主人可就不會喜歡我了！」

「不喜歡？我看你那個主人尖嘴猴腮的，還有資格不喜歡你？」黑袍老者看了看辟穀后連續趕路尚未恢復的小呆，不以為然道。

「唉，大叔你有所不知啊，我父親在他手下為官，要是我得罪了他，我父親可就倒霉啦！」蘇珊越說越委屈，淚都快下來了。

「你父親可以辭官啊？」老者同情心大起。

「哪敢啊？去年有個姐妹實在受不了他的摧殘，嚼舌自盡，結果禍滅十族呢！」

「他算個啥啊？這麼厲害？」

「剛才你沒聽我介紹嗎？我主人在天朝就是個混世魔王，連皇帝老得讓他三分呢！」蘇珊越編越離譜了，好在近幾年由於魔族內亂不休，各位長老對天朝情形並不太了解。

「天朝什麼時候出了這等人物？唉！難怪要亡國啊！」老者先是微微有些疑惑，隨即喟然長嘆，「你放心，我的風刃從你身邊掠過，你乘勢退回就是。不過等會兒我倒要會會你這個厲害的主人！」

「謝謝大叔。」

***

「唉，這女子是如此柔弱可愛，又是那樣可憐，不要說划傷了她的臉，劃破她任何一處嬌嫩的肌膚，都將是不可原諒的過失啊！」

想到這裏，黑袍老者**動咒語，有生以來第一次小心翼翼地生怕多聚了魔力，隨即假模假樣地大吼一聲，翻掌擊出，幾縷微風朝着蘇珊拂面而去！

看着大魔法師擊竟然出如此威力「驚人」的魔法，聽到兩人對話的眾長老無不啞然失笑：

「查嘎，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啦？當心大嫂知道了吃了你！」

「赫赫，今天可真開了眼界了，原來『風刃』是這樣的！」

「查嘎，你還要不要臉啊？這也叫魔法？」

「怎麼不叫魔法，這叫收放自如，不懂就別說！」

……

就在大夥一片嬉笑聲中，驚人的一幕上演了：只見嬌滴滴的小姑娘不是順勢後退，而是一個加速衝到了黑袍老者面前，一掌將之擊翻在地。

***

「無恥！」

「殺了她！」

「真不要臉！」

……

可就在大夥一片怒罵聲中，另一幕驚人場景又出現了。

只見小姑娘迅速地將頹然倒地的查嘎扶了起來，隨即躬身施禮道：「大叔，小女子多有得罪，請千萬多多包涵。」

「你……」掙脫蘇珊柔嫩的小手扶持后的查嘎剛想開口怒罵，一眼瞥見小姑娘凄然孤苦的神情，頓時語塞。

「大叔，沒傷着你吧。」

「老夫死不了！」查嘎緩過神來，憤然道。

「大叔，小女子也是不得已啊，要是小女子敗了，回去肯定會被主人處死。」蘇珊哽咽道，「要是大叔不原諒小女子，你就打我幾下出出氣吧。」

「……小子！你給我滾出來！」冷冷地看着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的小呆，查嘎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