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英雄失意
「特戰隊隊員，秦天，違反部隊戰時規定，無視軍紀軍規，影響惡劣。經過上級一致討論決定，開除秦天軍籍，責令其退伍。」
大隊長韓猛嚴厲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手中拿着的是一份剛剛傳達下來的軍令，紅頭文件顯得格外耀眼。他的臉上還殘餘着迷彩泥土和著鮮血，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硝煙的氣息。
所有的潛龍隊隊員整齊的列隊站在韓猛面前，依舊是嚴整的軍姿，但臉上卻都透露著一股不甘和悲憤。
「天哥殺了那個混蛋，我認為沒有錯！」一個潛龍特戰隊的隊員忍不住說道。眼中佈滿了淚水和血絲，連日來的戰鬥，即便是這群最頂尖的尖兵也感到分外疲憊。何況，還發生了那種事情。
「你說什麼？天狼，出列！」韓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皺着眉頭厲聲喝道。
「報告隊長，我覺得秦天同志沒有做錯，那個混蛋該殺！」那名代號天狼的戰士也不甘示弱，他一個正步從隊列里走出來，大聲的說道。
韓猛沒有回答，用眼光巡視眾隊員，全員出發的潛龍特戰隊，現在卻少了一個成員，這讓韓猛心中也充滿了不甘。尤其是當他的目光巡視到那個站得最直，目光最堅定的隊員時，心中更是一陣絞痛。
這次任務原本並不算太難，敵人雖然頑抗。但是在潛龍特戰隊的戰術下，很快就摧枯拉朽的攻破了對手的防禦工事，一舉將敵人擊潰。可是，在最後接收俘虜的時候，卻發生了意外。
一個敵人趁著戰士們鬆懈的那一剎那，居然開槍將一名戰士擊倒，隨後就丟掉槍-支，舉手投降，還擺出一副囂張的模樣。可是，軍隊不殺俘虜的政策，讓韓猛不得不壓制特戰隊隊員的情緒。
但是，秦天卻不顧自己的勸阻，十分乾淨利落的捏碎了那個俘虜的喉嚨。
「沒有錯？違反了軍紀就是錯！」韓猛的聲音將隊員們的議論壓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用充滿了血絲的眼睛看着他，「我是你們的大隊長，我帶着我們全員的弟兄出發，但卻不能帶着所有的弟兄一起回去，我心裏也不甘！但是，這有什麼用？！」
「軍令如山，這句話在軍營里任何地方都能看到，違反軍令就是身為一個軍人，最大的錯誤！！這次回去后，我會主動向上級申報，這次事情，不僅僅是秦天的錯，也是我的錯，我會擔起責任！」
「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帶你們做任務，但是我希望，以後潛龍特戰隊的所有人，給老子把『軍令如山』四個字刻在心裏！」
「隊長……！」
「隊長……」
眾人都握緊了拳頭，不甘寫在臉上，甚至有的隊員，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都給老子精神點，可別讓新來的隊長看扁了，說咱們最精銳的部隊就是這個鳥樣子？如果以後有這樣的言論傳到老子耳朵里，可不要怪老子發飆！」韓猛的聲音也有些顫抖，這支隊伍，幾乎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和感情，這讓他怎麼能放得下。
而秦天，則是所有尖兵中的翹楚。秦天簡直是天生的兵王，任何槍械，一到他的手裏，就變得百發百中；各種知識也是如海綿一般，吸收應用，學習的天分讓人刮目相看。
韓猛原本以為秦天能接自己的班，成為潛龍特戰隊的隊長，但是沒想到，秦天卻衝動的犯下了這樣的事情，被軍隊開除。
「破軍出列！」韓猛平復心情，大聲喝道。
破軍是秦天在潛龍特戰隊中的代號，聽見這個代號，所有人不由得轉過頭，看向秦天，眼中滿是不舍。
如果說韓猛是作為一個父親的角色，那麼秦天在潛龍特戰隊里，就是一個大哥的角色。所有的隊員都十分尊敬兩人，韓猛教導眾人，秦天無微不至的照顧眾人，但是，從今天開始，那個讓人安心的，能夠放下背後一切，全力戰鬥的秦天，將不復存在。
「是！」
秦天面不改色，一雙眸子裏滿是堅毅，濃眉微蹙著，看上去十分的平靜。緩緩出列，筆直如一桿槍，站在韓猛面前，他目不斜視的望着韓猛。
「脫軍裝，交槍！」
「天狼出列！」
韓猛一聲令下，那名代號天狼的戰士，眼睛立馬就紅了。但是，軍令如山，他也不得不做，兩個正步走到秦天身前，立正站得筆直，啪的敬了一個軍禮。
秦天點了點頭，將印有國徽的臂章緩緩摘下，為了避免自己的失態，他的動作很慢，但是所有人都不覺得慢，反而希望時間能再這一刻多停留幾秒。
脫下那身還帶着體溫的軍裝，秦天將配槍壓在軍裝上時，還是止不住的輕顫了一下，韓猛輕嘆了口氣，別過臉去，不忍心看。
「天哥！」
天狼手中一沉，眼淚就順着臉頰往下落，他知道，秦天這軍裝一脫，將再也沒有機會穿上。
秦天僵硬的笑了笑，轉過身，對着韓猛認真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謝謝。」
韓猛沒回頭，抿著嘴，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嗯」字。秦天又轉過身，對着面對着所有的潛龍特戰隊隊員，用盡全身的力氣，舉起了右手，端正的靠在眉角。
唰唰唰……
所有人都整整齊齊的回了一個軍禮，任由臉上的淚水肆意流淌，眼神里充滿了不甘和悲傷，但更多的是對即將離開軍伍的秦天的祝福。
「鳴槍，送行！」
這話，既是對着死去的弟兄說的，也是對着即將離開的秦天所說。
韓猛的聲音顫抖著，這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了自己的一絲軟弱。原來，他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
所有人都舉起手中的槍，對着天空開槍，驚起圍繞在戰場深處的幾隻漆黑烏鴉，發出難聽的呱呱聲。
「解散，打掃戰場！」韓猛揉了揉眼角，啐了一口，「戰場上風沙真大，沙子迷了老子眼睛，媽的。」
眾人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因為這裏是叢林，不用說沙子，樹林茂盛，連風都吹不進來。
「對了，秦天你跟我來。」韓猛安排完一切戰後的工作后，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有話和秦天說。
秦天點了點頭，跟着他進入了軍營帳篷里，韓猛在指揮台的抽屜里取出一封信封，信封並沒有封上，顯然是才寫完的。
「小天，這個信封里有一張卡，裏面是退伍費和我的一點心意，還有一封信，是介紹信。對方是我的老朋友，江海市的富豪張士軒，我推薦你做他的保鏢，以你的能力，應該很輕鬆的。」韓猛將信封交給秦天，臉上的表情有些擔憂，又說道：
「我是怕你在軍營里呆久了，回去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工作，不過，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應該是我想多了。」
秦天是江海市人，張士軒的大名自然如雷貫耳。在江海市，張家可是大家族，家財萬貫，說是江海市第一大家族也不足為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張家搭上關係。
秦天連忙擺手，韓猛是真心關心他，這讓他心中感動不已：「隊長……猛哥，你千萬別這麼說。」
他也知道，如果不是韓猛在其中周旋，光是殺人這件事情，自己就足夠上軍事法庭了。更何況，還是殺俘虜，如果沒有韓猛幫自己上下打通關係，恐怕自己不僅會開除軍籍，恐怕還少不了幾年牢獄之災。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韓猛眼中露出欣慰的表情，看着秦天，心中雖然很是不舍，但也只能祝福他往後的出路越來越好，「你如果不接受，就是不給老哥面子，我可要發飆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秦天無奈，只好接受了韓猛的好意。
「嗯。」韓猛點了點頭，又盯着他，厲聲說道，「不過，你小子也得給老子漲點臉，不要再出什麼漏子，不然給我知道了，要你好看！」
韓猛話雖然說得狠，不過卻儘是關心的意思，他是怕秦天衝動的性格，而丟了這份令人羨慕的工作。
「……是。」秦天撇了撇嘴，下意識的又要敬軍禮，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潛龍特戰隊的隊員，動作頓時就僵在原地，韓猛不禁笑了起來。
「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韓猛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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