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蕭郎路人客，剎那芳華老
第十九章葬魂音
「太墟、六道……」巫族這一邊，有幾位前身是百族中一族之主的將領眼眸中異光連連，他們似乎隱約猜到這兩位禁衛軍司首的身份了。
然而，當那一件空洞，如同被風架立起來黑袍衣出現在他們的眼中的時候，他們頓時嚇得冷汗直冒，趕緊將腦海中的念頭抹去。
「桀桀……你們幾個小娃子眼力倒是不錯，竟然猜出本座的身份了。不過如今吾等都為巫帝陛下，為這個帝國辦事，你們也無需懼怕我。」黑袍衣飄搖，太墟怪笑着，八道拳頭大小的火焰光團飛入那幾個將領的手中。
「多謝司首大人！」幾位將領紛紛行禮。
哪怕以他們昔日一族之主的眼光來看，無論是煉製王境至尊器還是煉化為自身修為晉陞之用，這魔王級別的靈魂之火同樣是稀罕珍貴之物！
這種等級的靈物，怕是要耗費他們這些年來積攢的半數以上功績。才能在戰神殿中兌換出來一二。現在竟然平白得到這種寶物，哪能不叫他們心花怒放。
「太墟這傢伙……」六道看着太墟在那邊裝出一幅深不可測，絕世強者的樣子，不由在心中腹誹。
當初若不是他懇求巫帝陛下可憐這《通天寶鑒》上排名第三的超級靈種修行不易，留它一條生路。不然的話，這一位火系靈種的始祖，還不全部被巫帝陛下抹去所有的靈智，煉進君焰之中了。
「這些雜魚就留給他們好了。」六道看着戰場中還有幾頭潛伏起來的魔王一眼，便不再留意。
他察覺到了令他心儀的獵物了。
六道抬手，食指在空中勾畫一圈。一幅太極圖出現在空中，陰陽魚旋轉着，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轟隆——」
虛空中出現了六口黑洞。
這六口黑洞轉動，接連數十座魔域的城池和守城的大軍全部如同紙糊的一般破碎開來，被那六口黑洞吞噬進去。
廢墟盡頭，一朵通天巨大的黑色魔蓮綻放開來。
「巫族六道，向魔域大將軍討教一二！」黑白色的火焰在虛空中蔓延而開，一襲黑袍衣當空而立，迎上了那朵散發着無盡寂滅魔氣的黑蓮。
與此同時，混沌時空深處，原本死寂的星河，也變得熱鬧起來。
漫天璀璨的星雲中，一道倩影格外亮眼。
「螻蟻尚有求生之心，像你這樣一心找死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正在調養傷勢的武空站起身來，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冷冷的笑着。
「從執掌幽魂白骨幡開始，我便沒有停止過殺戮。但我從來都沒有像如今這樣，這麼恨過一個人。」白碧落開口說道。她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的武空，眼眸中儘是刻骨的殺意。
一路上追了這麼久，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做錯了事就應該付出代價。而你的罪孽，只能用你的命來償還！」白碧落開口說道。
「哈哈哈……想殺我，就憑藉你那打撐死了也不過是大羅之境的修為？」武空大笑。在確定白碧落沒有帶任何援手后，她便不以為意。
雖說她現在有傷在身，但以她現在的修為，除非是蒼玄和靈姬親至，否則誰能奈何得到她？
區區一個白碧落，她還不看在眼裏。
「能不能殺成，總要試過才知道。」面對武空譏笑，白碧落淡淡的回應道。
她手一翻，一把有着五十弦的詭異骨琴便出現在她的手中。
「白骨泠火！你以為靠着這種變異的天地靈種就能對付我？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武空笑着，身後大日和昊月升起，准聖的威壓浩蕩無邊。
早先，白碧落組建獵靈軍團瘋狂的殺戮煉化過天地靈種的那些修士的時候，她就猜出《天地寶鑒》上那唯一的變異靈種怕是落入了對方的手中。
殺人奪靈，就是想讓那死灰復燃的變異靈種重新回到巔峰的狀態。
「錚——」
白碧落沒有回應武空的話，她雙手按在琴弦上，那骨琴發出一聲嗚咽聲，這片星河便陰風大作，天昏地暗起來。
也不知道是何等材質製成的琴弦鋒利如刀。白碧落雙手撥動琴弦，五根手指頭便已鮮血淋漓。
她靜靜的彈琴，身後一尊白骨虛影浮現，同樣跟着她的動作，五指輕動，好似在彈著看不見的琴弦，在演奏一曲無聲的琴曲。
……
魔域這一邊，打得更是天崩地裂。
只見天穹上，兩道身影以一種連王境至尊都難以看清的速度在交戰着。兩者手中稍有能量溢散出來，便擊毀一座座城池，造成無數的死傷。
「皇司首，借件兵器來！」天穹上兩道身影錯開身形，各自站立在一處傾倒的古城牆上。
巫族這一邊，一個同樣身穿黑袍衣的男子嘴角輕抿。他微微抬起頭，一縷金色的髮絲從兜帽中飛出，在風中飄飛。
這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金髮黑袍男子抬起手來，一赤一黃兩道流光便飛了出去。
「謝了！」古城牆上的六道抓住那兩道化為旗子的光團，朝着地上那個金髮黑袍人示意道。
「六道兄，你行不行啊？對付一個魔族的大將軍罷了，竟然還要動用皇司首手中的戊己杏黃旗和離地焰光旗這兩件先天靈寶！」太墟在地上叫喊著。
「魔天！方才是沒有法寶在手，現在再來一戰如何？」六道開口說道。太墟那傢伙直接的被他無視過去了。
什麼還要動用先天靈寶？他真的想打完這一場后，再跟太墟那個不要臉的傢伙好好乾一架。
同樣是第十大羅之境。但對方有十二品寂滅黑蓮台這等防禦至寶在手，而他則是赤手空拳，本來就已經弱於下風了。
「鏘——」對面，十二品滅世黑蓮台開合，一把魔刀斬來，裹挾無盡的死亡之意。
「好！正合我意！」六道長嘯著，催動身後的戊己杏黃旗和離地焰光旗，殺了過去。
……
混沌時空中，一顆顆星辰璀璨發光。這永恆長存的宇宙中，彷彿過去了無數個年頭。原本還生機盎然的辰星，在絢爛熾熱的華光中極盡燃燒，直至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星河荒蕪，琴音如泣如訴。
「這是什麼曲子？竟如此催人心腸！」星雲暗淡，武空抬起頭來問道。
「蕭郎路人客，剎那芳華老。」白碧落按住琴弦。「此曲無名，只是一段葬魂音。」
一問，一答。
時光荒蕪，兩人保持着最開始的姿勢，好像從未移動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