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獅虎今天我們睡一起吧

杜鵑開了門,見是三姑娘,遲疑幾分,道:「三姑娘好。」

「環哥兒呢?」探春笑道。她這次親自前來,身邊的大丫鬟都沒跟上。杜鵑想了想,還是將門敞開了,只是道:「三爺在書房,三姑娘先在客廳等等,我去請三爺。」

探春拎着木盒子糕點進了院子,院子裏栽了幾株梨花樹,光禿禿的樹枝上還有些殘雪,院子乾乾淨淨半點聲音也無,不見一個小廝下人,整個賈府哪個院子不是烏壓壓的一群下人?也只有這梨花苑,一個丫鬟一個小廝和兩個粗使婆子,府里當家的想給這院子塞人,誰的面子賈環也不顧,塞進來行,收著,改天便發落直接賣了,而後再也沒往這院子塞人了。更別提,王夫人想給賈環添堵,說賈環已經十八該娶妻,找的都是門戶低的,賈環聽了,直接用趙弘逸的名頭堵了回去,賈政也在當場,聽聞趕緊擺手,意思王夫人別再招惹賈環了。眾人哪裏回想賈環敢打着趙弘逸的幌子信口開河。

粗使婆子靜悄悄的上了茶便退下了。整個大堂十分安靜,除了木炭細微的霹靂聲。探春想的入神,她這弟弟是離了心,怕是親手做的糕點送上一年也挽不回倆人的關係,趙姨娘那兒對她如今也是冷冷淡淡的......

等了片刻,儘管客廳里炭火仍旺著,賈探春還是覺得冷,像是從骨子裏冒着的寒氣兒,低頭喝了口茶,茶水溫良,喝下后更冷了。臉色略微蒼白,賈探春悄悄往門口帘子看了去,只聽見輕微的腳步聲,而後帘子一閃,賈探春不知為何瞬間緊張了許多,眼神從門口移到手中的茶杯上。

賈環進了客廳,見賈探春還在,臉色如舊看不出好壞,坐在主客椅子上,淡淡道:「杜鵑上熱茶。」而後掃了眼探春,「三姐可有事?」

探春將茶杯放下,她沒想到賈環竟然一絲客套都無,摸了摸身側小几上木食盒子,略微蒼白不自在的臉擠了個溫和熱絡的笑,「自你回來咱們姐弟倆也沒好好聊聊,你愛吃梨花酥,這梨花還是我去年收的,曬乾了封在罐子裏,今天特意做了帶過來給你嘗嘗。」

梨花酥?這也是賈寶玉的愛,當年就是因為賈寶玉喜歡,他才嚷嚷着也要吃,為的不過是掙一口氣。賈探春拿手的有很多,做靴子縫袍子做梨花酥等等,但凡是賈寶玉愛的,賈探春都會學瞭然後迎合。上輩子,他掙得其實就是想讓賈探春目光關心多留在他這個親弟弟上,結果只會自取其辱。梨花酥是他這輩子未重生前叨念的,重生后自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爭長短,已經許多年沒吃了。賈探春若是真心想討好一人,起碼先做足了功課,還是覺得自己還是那個七八歲與賈寶玉掙姐姐關愛的孩子?

淡淡輕笑了一聲,並未接話,場面一時尷尬,杜鵑恰好進來上茶,賈探春緊張到骨指發白的手先是鬆了松。杜鵑上完茶便下去了,賈環心裏嗤笑自己幼稚,何苦下賈探春的面子,既然人家不認他這個弟弟,那麼賈探春與他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於是客套笑道:「想起來了,以前看寶玉吃的香也覺得好吃,鬧着問姨娘要了幾次,三姐既然做了那就嘗嘗。」

賈探春鬆了口氣,連忙親自取了,端出一粉白碟子到了賈環跟前,「你試試,我怕你不喜太甜,糖少放了。」

賈環捏了塊咬了一半餘下的便放在盤子裏,口中化開的是梨花的清香和淡淡的甜味,確實很好吃。賈寶玉一向懂得享受,不過他沒那富貴命。糕點吃了,面子也給了賈探春,在賈環眼中,餘下的就不必客套了,該說什麼說什麼,他最煩這種繞圈子半天點不到題的人。

「我先謝過三姐的梨花酥,不過小時候鬧着要吃,現在嘗了也是一般,圓了小時候念想就成。」賈環溫和笑笑,接下來話很是直白,「三姐以後不必親自送這些來了,今日找我可有什麼事?」

賈探春面色微微一白,而後打起了個笑,她算是看出來了,賈環這人不稀罕與她套關係,與其繞圈子不如直接開口。便笑笑,道:「其實我今日來想求你個事,我的婚事---」頓了頓,她一姑娘說這個還是害羞,不過整個府里她自己不上心就沒人替她操心了,當下道:「我想進宮的---」

話還未說完便被賈環不耐煩的打斷了,「進宮?」先是譏諷一笑,「憑父親的五品小官嗎?還是憑三姐一個庶女的身份?當日老太君進宮豁出臉面去求,第一個說的就是你,結果你知道聖上說什麼?賈探春其父五品,又是個庶女,身份太低。直接給回絕了,你憑什麼覺得聖上會看着我的臉面破例?」

賈探春搖搖欲墜,咬了咬牙沒說話。心比天高,志向遠大便是賈探春的寫照,她從來不甘心蝸居小小天地,找個尋常的家世子弟結婚。以前三春姐妹養在一起,吃喝用度都是一樣的,迎春惜春那那都不如她半分,可今天才知道,人家迎春是一等將軍的庶女,而那個木頭惜春更是侯門嫡女。

賈環心裏還是念著幾分趙姨娘的情分,乾脆今日直接說破了。「你若是想讓我幫你挑着婚事,我看在姨娘的面上儘力幫你找個好的,但我今日話放這兒了,王孫貴族是別想了,你身份太低,過去了也是妾室的命,我幫你的也是找個上進的,和和美美過日子是錯不了的。」見賈探春眼中閃出不甘,賈環止了話頭,冷笑道:「你若是覺得我想害你,那今年五月宮裏選秀,以你的身份選秀是沒問題的,不過自己選了這條路,以後別想打着我的名頭,是死是活我是不會管的。」

賈探春被賈環這番話刺得耳疼,嚯的站起,冷聲道:「不勞你三爺上心,我再怎麼樣也是寄在夫人名下養的,日後有差錯也是自家親弟弟幫襯,哪敢用您!」

還做着嫡女的夢?!賈環被嘲諷回來也懶得罵回去,他就是個庶子,攀不起這高枝兒姐姐。當下揚聲道:「杜鵑送三姑娘出院子。」

賈探春是鐵著臉走的。

當晚賈環就顛顛的跑到薛府去了,故意將今日這話學了過去,委屈的不成,只求師傅虎摸。薛蟠本來有心避著賈環,哪裏想賈環越來越勤,現在還扮同情,但聽到賈探春最後嘲諷他徒弟的話,不由還是心軟了。

「她心大就讓她撞著試試!」薛蟠溫聲看着面前裝死的賈環,氣笑道:「平日也不見你姐弟情深,現在被嘲諷了兩句就難受了?弘逸對情愛這方面是個沒定性的,最是冷情冷心,看着面上笑笑鬧鬧,其實要想有人進心很是難的,賈探春把自己看的太重,你說那話也是為她好,不過人各有命,禍兮旦福。」

賈環趴在桌子角懶洋洋地提不起勁,聲音也軟軟的,「探春從來沒把我當過弟弟看。」而後一雙眼看着薛蟠,期待道:「師傅,我今日難受的厲害,今晚我就宿在你這兒好不好?」

薛蟠心裏一緊,想起那一晚略微抬頭的欲1望,剛想拒絕,便聽賈環搶先道:「我睡側房,晚上咱倆還能好好聊聊,也不知道薛慶打掃好了嗎?」

「現在收拾還來得及,天兒還冷,一會提前先把炭火點着。」薛蟠鬆了口氣,笑道。

吩咐了小廝收拾側房,賈環就賴在薛蟠的房子榻上,師徒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過都是各干各的,薛蟠看書,賈環在畫畫,房間里安安靜靜的,有時候響起一兩句話,聲音淡淡的很是平和,歲月就這樣靜悄悄的美好。

「師傅那個叫李奇的呢?」賈環筆下軟軟的來了一下,覺得不滿意又添了一筆。

薛蟠翻了一頁書,頭也沒抬,「這人倔強,一心想留在我身邊,但也想不出自己的位置,我便讓他不急,現在這兒住着好好琢磨,到京城走走,要是想明白了再說。」

賈環筆下沒停,只是含糊的唔了聲。薛蟠倒是放下手中的書,嘆息道:「這孩子也可憐,親眼瞧見父母慘死,又被敵軍折磨了半死,我救下的時候已經是半條命了,醒來后就跟在我身邊做牛做馬,當初戰場殺敵更是豁了性命......」

絮絮叨叨,賈環耳邊全是師傅對這個叫李奇的臭小子念叨,賈環不喜歡師傅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李奇身上,他也很可憐,現在要比慘嗎?!捏著剛畫好的紙,呼啦啦的跳到師傅身邊,笑着邀功,道:「師傅瞧瞧我畫的像不像?」

「這是我?」薛蟠有點驚訝,這畫紙上的人物是類似西方的畫法,但筆畫簡單勾勒,有幾分簡筆畫和q版人物的樣子。紙上的他笑的溫和,沒了煞氣,到透著幾分可愛。「什麼時候學的?不過我這樣子你畫的也太可愛了。」

「外人覺得師傅兇惡煞氣太重,但我看來,師傅雖然經常板着臉冷冰冰的,但心腸很軟的,最關鍵的是對我好。」賈環笑眯眯的接過紙,幾筆下去,旁邊就出現一個小人,赫然就是他。

薛蟠被賈環這番話說得不知道怎麼接話,要是沒發生醉酒前,薛蟠還能調笑着,但現在什麼也說不出來。看了眼外頭黑嚴實的天兒,「天色晚了,你早點睡,明個兒還要上衙門。」

賈環收拾東西倒是麻溜,一會就穿好了鞋跟薛蟠道晚安出門,薛蟠見賈環這麼爽快,心裏怪怪的。

熄了燈,脫了衣服上床的薛蟠剛運行完功法,便聽見大門一扣一扣的,赤著身下了床,一開門外頭就站着穿着單衣的賈環,他就知道這小子怎麼可能那麼爽利的離開自己睡?!

「師傅我一人睡好冷!」賈環可憐巴巴道。

薛蟠板着臉,「我可以讓言子給你暖床----」

「我不習慣外人睡我的床,師傅,我好冷,房間的木炭好像也滅了,我是不是要凍死了啊!」恰到好處的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原本就披了件單衣的賈環在燈光下顯得臉色慘白嘴唇發青,很是可憐。

儘管知道這小子使苦肉計,薛蟠還是對這個樣子的賈環心軟了,開了門,輕微的嘆了口氣,「快進來,下次不許了。」

賈環連連保證,臉上露出抹得逞的笑,噠噠的跑到床邊,一身寒氣快手快腳的除了單衣袍子,穿着褻褲褻衣滾上了床里側,「師傅裏面好暖,你快上來。」

已經十九的青年佔了床里側,薛蟠往外側一躺,儘管想避著但這是不可能的。尤其裏頭的賈環已經主動滾到薛蟠懷裏了,一臉單純,「師傅快睡,真的好暖和!」

薛蟠發現,自從賈環海航回來臉皮就厚了很多,尤其是表白后更甚,這四年這死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

賈環將腦袋湊到薛蟠肩窩處,輕輕的呼吸撲倒薛蟠的下巴,痒痒的,這種癢像是吹到了心坎上,無法撓的痒痒,導致薛蟠很快發現,許久未發泄的身體隱約有點苗頭,心裏一緊,往後撤了撤,但後面就是床邊,懷裏的賈環往近湊不說,還將胳膊搭在薛蟠腰上,蹭了蹭。

這一晚,薛蟠睡得很掙扎。

翌日下午,賈環應詔到了文華殿內,雙眼一眯,道:「你出的招不管用啊!」

「放屁!」趙弘逸爆粗口,「你先說說你怎麼來的,絕對是你的問題。」

賈環臉皮也厚,嘰嘰咕咕兩人抱着腦袋一說,趙弘逸心裏暗搓搓的,探聽了師傅的八卦,心裏燃著八卦之魂,瞎編道:「我猜師傅應該知道你的心思,昨晚還同意跟你睡在一塊,說明什麼?這說明師傅對你有意思,不過意思不多,還要你在加油努把勁,其實要我說,費那麼大的勁做什麼,弄點春1葯,直接撂倒自個兒,往師傅床上一躺,你別的優點全無,好歹一副皮囊還能瞧過眼,沒準就成了,你也知道師傅責任心重,要真吃了你絕對會對你負責的......」

趙弘逸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好在賈環還有理智,沒跟着趙弘逸瞎湊,搖頭拒絕道:「師傅這人小手段小計謀無傷大雅的都能過去,全當看我們熱鬧,要真按你這下作的手段,還負責,我怕師傅打斷我的腿,你這絕對就是看熱鬧。」

摸了摸下巴,賈環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聽趙弘逸不靠譜的建議,趙弘逸見狀,撇撇嘴,表示不聽我的你後悔去吧的清高樣兒。玩鬧過後,便說正事。

「土豆玉米的種子已經培育完成,全國不敢說,北方部分是夠了。」賈環略略思量,還是委婉道:「北方各地,尤其以魯地齊地燕地來說,這個冬日只下了一場雪,怕五月多會大旱,遲早做準備吧?」

「你想用這三地當實驗田?」趙弘逸摸著下巴,臉上也沒了玩鬧樣子,眼神略微陰沉些,「現在大權還在父皇那兒,沒有大旱徵兆,三地百姓不會願意冒着危險種這些他們未知的種子,朕不能強硬下旨意,父皇那兒過不去----」

賈環知道趙弘逸想分了平康帝的權勢,且知道部署的差不多,這方面趙弘逸沒問他,賈環也不打算插手主動提問,畢竟皇家的腌臢事,知道太多不好,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這兄弟其中一人還是皇帝。趙弘逸這麼做,其實也是為了維持他們二人的師兄弟情誼。

「那我先多準備些,以防不時之需。」賈環打算將種子優化些,如同師傅所言,更抗旱產量更多。「你也莫要擔心,咱們在海上漂了這麼久,天氣也會看上一二,不過陸地上跟海面上畢竟不一樣,也許是我多慮了。」頓了頓,「即便是,這土豆三個月一熟,還有玉米一年兩種,很快就得了糧食的。」

趙弘逸點頭,「你先多上點心。」

「對了,五月大選秀女,賈探春應該也會參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賈環率先道。

提起這個,趙弘逸臉上隱約有幾分不好意思,看的賈環嘖嘖稱奇,還未出口探聽,便聽趙弘逸道:「我突然有點膩味女人。」距離大婚已經四個月了,趙弘逸過了那段好奇新鮮感,早沒了當初的激情,總覺得後宮的女人們矜持嬌貴,床上也是守禮的,無趣的很。

「你不是愛大白胸脯么?英格蘭帶回來的少女這就不喜歡了?」賈環有點鄙視趙弘逸這種沒節操的人,多情的很,「女人不喜歡了那就試試男人,不過你注意點。」

趙弘逸擺擺手,他還是知道輕重的,「父皇看着使不得,我這才大婚多久就敢這麼肆意妄為?現在還不是我這個小皇帝亂來的時候。後宮的皇后四妃,身後都是舉足輕重的勢力,亂不得,起碼要給足夠的尊重。而且我還沒跟男人做過,那處髒兮兮---」見賈環看他的眼神不太好,趕緊改口道:「你那兒不臟,師傅是不會嫌你的。」

賈環恭恭敬敬笑道:「臣祝皇上找到位髒兮兮的真愛。」

「真是小心眼!」趙弘逸嘟囔,「師傅才不會喜歡小心眼的---」

「臣告退!」債見!沒得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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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第一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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