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身世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少謙.你在想什麼.殺了她啊.」

凌雲看到他竟然沉默不語.簡直就是驚怒.她沒想到.無顏這個女鬼在他心中居然這麼重要.

「少謙.快動手.你別忘了你的任務.別忘了你是為了什麼下凡.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玉清神君.是仙界的神君.」

因為驚怒.也因為興奮.此時的凌雲.拋開了偽裝.面容扭曲.聲音尖利.再沒有往日的高貴典雅.

「你閉嘴~.」

媚娘毫不客氣.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聲.火辣的疼痛.讓凌雲沒有一絲準備.獃滯過後.是滔天的仇恨.

「賤人.你竟敢打本仙子.找死.」

凌雲只覺得身上的血液往上涌去.心中的怒火燃燒的她要發瘋.而唯一讓她平靜下來的辦法就是殺了她.殺了這個女鬼.殺了無顏.殺了跟在無顏身邊的這群人.

袖中長綾甩出.看似聖潔的靈氣中間蘊含着黑色.對着媚娘的臉面沖了過去.

媚娘眼中一冷.她就是打她了.那有怎樣.她早就看她不順眼了.若不是顧及著還沒撕破臉.她早就把她打的媽都不認識.什麼玩意.在她面前裝純.裱中極品.

她瞬間飛身.躲過長綾.同時五指成爪.帶着血腥的陰氣.與她對持.

她們說打就打上了.卻沒有影響到其他任何人.秋少謙依舊看着無顏.冷眸深沉複雜.暗藏痛苦.這一眼似乎是天長地久.又似乎很沉重.沉重的.如同這世間的重量.

良久.他開口了.平靜無波.又好像波濤洶湧：「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無顏一愣.莫塵站在無顏身邊.聞言看了他一眼.幽深不可測.

「你知道你的母親是誰嗎.」

無顏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美目冷然.緊盯着他：「你想說什麼.」

秋少謙不回她.繼續道：「你說的話.本君相信.相信你沒有殺執行者.也看到了你額上的紅光沒有半點力量.所以.本君不殺你.你說你忘記了從前.也許是因為從前太過痛苦.可你卻有權利知道你的身份.」

無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說她很驚訝他真的沒殺她.說他難道不知道這個選擇的後果.說她不需要知曉自己的身份.

她想說.可最後卻沒有說出口.

「顏兒……」

「無顏.」

莫塵突然插嘴.卻被秋少謙打斷：「本君現在就告知你.你是若冰仙子的女兒.是天上最美麗.最溫柔.最聖潔的仙子的女兒.」

無顏愣了.她眨眨眼.忽的一笑：「鞦韆.你若想耍本小姐.就說個靠譜的.這話.你騙三歲小孩呢.」

「本君從不說謊.」

冷沉的聲音.讓無顏嘴角的笑僵住.

「本君知道你接受不了.但.這是事實.若冰仙子是天帝最寵愛的義妹.你.就是她的女兒.」

「不可能.」無顏情緒突然激動：「你以為本小姐會信嗎.本小姐是個鬼.你看好了.那什麼若冰.怎麼可能是本小姐的母親.她是個神仙.高高在上.而本小姐孤身漂泊.努力到如今才無人敢欺.荒誕.可笑.」

「你是她親手剔去仙骨.打落凡間的.」

「你.你說什麼……」

他從未看過她這般.那茫然柔弱的眼神.就好像一個迷路的孩子.看的他心中一痛.可他卻必須要說：「你是她打落凡間的.因為.她愛上了仙界不能接受的人.她生下了你.而你的存在.仙界也同樣容不下.司命神君算到你是災星.是能顛覆仙界的災星.於是.若冰仙子便親手處決了你.讓你成了鬼魂.可沒想到你還是活了下來.司命的預言依舊存在.天帝容不下你.便派本君下凡尋找你.這些是天帝親口告訴本君的.」

無顏只覺得頭突然很暈.後退一步.卻靠上了一個冰冷卻結實的胸膛.她被輕柔的安撫住.

秋少謙看着他們.看着女人安然的靠在男人的胸膛.看着男人低垂的眼眸中.是無盡的溫柔.陽光突然穿過黑暗.天色放晴.他們是誰也插不進去的一副畫……

他從懷中拿出一條面紗：「這個是屬於你的.據說是你從小戴着的面紗.也正是因為它.沒人知道你的面貌.天帝只好把它交給本君.讓本君憑藉上面的氣息來尋找你.而如今.本君已經不需要它了……」

是的.他再也不需要了.因為.他選擇了她.也選擇了背叛.背叛天帝.背叛仙界.可他卻沒有一絲後悔.因為他問心無愧.他是跟隨自己的心意.

而他懷中還有一個手帕.也是她的.曾經她用來包紮自己的傷口.他卻一直都未還給她.如今.他也不想還.這大概是他最後的任性……

無顏接過.面紗上的氣息.的確是屬於她的無疑.可是……

突然升起一團陰氣.瞬間包裹住面紗.青煙飄散.面紗消散.

可是那是過去了.她忘卻的過去……她不會讓過去影響現在.

她抬眸看向秋少謙：「告訴我.若冰仙子現在的情況.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秋少謙並不覺得她的稱呼有什麼問題.父親母親對於無顏來說.是陌生.更是諷刺.

「若冰仙子自把你打下凡間后.便去了西天.入了藥師佛門下.潛心修行.不問世事.那個曾經讓若冰仙子深愛的男人.聽說是死了.」

「聽說.」

秋少謙點頭：「那個男人是仙界的禁忌.本君不知道他是誰.而知道這一段往事的老臣們皆靜默緘口.本君知曉這些也是道聽途說.因為.太過久遠.」

「有多久遠.」

「萬萬年前.」

無顏垂下眼帘：「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你無顏.活了萬萬年.」

秋少謙看着她.冷眸深沉如海：「本君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無顏.希望我們不要再相見.」

無顏回視他.驀地一笑：「希望如此.」

「還有.」他看向天上打的難捨難分的兩道身影：「凌雲仙子她……」

「你不要再說了.」她突然沉聲道：「她不是你.她沒有資格讓本小姐饒過她.她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放了她.對於我們都是個麻煩.」

秋少謙心中澀苦.他不怕麻煩.在他選擇她時.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

「本君不同意.」

無顏眉頭一簇.看了看他.卻也沒說什麼.直接擊過去一團陰氣.只聽一聲慘叫.凌雲從空中落下.

「顏顏你下手倒是看準點啊~.」

媚娘拎住狼狽的凌雲.直接扔到無顏的腳下.一個嘟嘴就要撲向她.

無顏手疾眼快.帶着莫塵一個閃身：「離本小姐遠遠的.不知道你身上臭嗎.」

媚娘頓時臉一黑.她這麼辛苦的抓這婊\子是為了誰.她都不嫌棄聖母婊\子身上的鳥屎.你倒是嫌棄上了.還能不能好好處姐妹了.

「無顏.無顏.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本仙子.本仙子要將你碎屍萬段.」

凌雲倒在地上.髮絲散下.衣裙髒亂.渾身上下散發出鳥屎的臭味.在加上這瘋狂的面容.再沒有半點高貴模樣.讓人不想去看第二眼.

無顏漠然看着她.沒有半點波瀾：「真是不巧.本小姐是個鬼魂.碎屍萬段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啊...」凌雲瘋狂的扭動着身子.卻因為雙手被禁錮.她想拿出靈珠都做不到.

這靈珠.是每個神仙都有的.遇到緊急情況.只要捏碎天上就能感應到.她孤身下凡.自然不可能沒有一點準備.可現如今她卻拿不出來.

「少謙.少謙.你為什麼不殺她.為什麼.你要背叛天帝嗎.少謙.少謙..」

她都聽到了.在和媚娘打鬥時全部都聽到了.若不是因為心性不穩.她也不會這麼快敗落.

秋少謙抿唇：「這是本君的選擇.」

「啊..為什麼.你為什麼.你是神君.你和她是敵人.你背叛天帝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秋少謙不語.他會痛苦.會難過.卻不會後悔.永遠都不會.他向來都是追隨自己的心意.他是天帝的臣子.卻不屬於天帝.他有自己的想法.並且遵循自己的想法.他永遠都不會覺得後悔.

媚娘看着她這醜態.真是萬分鬧心.不由說道：「顏顏~.趕緊解決了她.奴家可不想再看她了.」

無顏點頭.剛要動手.便被莫塵攔下.只見他笑的輕柔.黑眸似水.俊臉溫潤.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啄.

「別髒了你的手.把她交給我.」

「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媚娘酸溜溜的說着.同時走到柳歌吟身邊.看着他沉默不語.不由輕道：「別想了.早該放開了.」

柳歌吟看着她.依舊沉默.他會放開.現在放不開.總有一天會放開.他又看向了凈.那呆愣的面容.此刻他竟有些羨慕.沒有情.就不動情.不動情.則不會傷.

這一路走來.他變了許多.單純染上了色彩.他的心是變冷了嗎.他看着凌雲.那瘋狂的模樣.卻沒觸及他半分.他又看着不遠處血腥慘烈的場面.除了噁心.恐懼竟也是一閃而過.什麼時候對於生命他看的竟如此的淡.而這.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