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7章 事後

「各位前輩，應該都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了吧，不知幾位前輩作何判斷！」姜恆此時徹底放下心來，在關鍵時刻，一直都沒有用處的不滅魔魂終於救了他一命。

他先前腦中傳來不滅魔魂突兀而出的信息，在吞噬那團蘊含恐怖數量的精神能量白氣后，姜恆的精神力雖然未增加多少，卻令魔魂產生徹底的變化，衍生出一種被「化外魔魂」的玄奧靈體，其中蘊含的玄妙令人咂舌。

化外魔魂就是姜恆周身蕩漾的那層無形介質，作用相當於浮遊在身體周圍的獨特靈海，可以施展一切精神術法，功能與靈海一般無二，只不過如今姜恆剛剛衍生，只有薄薄的一層，所以許多玄奧之能還無法施展。

而救了姜恆一命的正是這「化外魔魂」，他在得知化外魔魂的玄妙后，立刻將靈海之中的記憶片段導入化外魔魂之中，調整前後順序，或者刪減一些信息地重新加工一番，按照他自己的意識形成一段「真實」的記憶。

在這段精心編裁的記憶畫面中，姜恆將當日鍾靈山屠魔一役中斬殺血枯山老魔的畫面抹去，只留下自己被老魔擊飛的場景，然後保留沈玉追擊老魔的畫面，再抹去沈玉返回索要魔童雕像的場景。

而後他又一一按照自己的想法刪減記憶，將這些零散的片段全部放入「化外魔魂」之中，結果他的記憶徹底改變，變成他在凶獸禁地歷練時，遇到張俊峰與張晁圍堵，逃離之際恰好撞上沈玉等人準備開啟時空寶庫。

而後就是五人大打出手，同時進入時空大門，最後就是殺十九兇相畢露放出血海老祖的場景了，至於如何破掉陣中之陣，在姜恆的編排下，自然與頊陽劍派脫離關係，變成沈玉和殺十九兩人密謀打開寶庫，就連最後潰金色光罩的一幕也只留下殺十九和沈玉的攻擊畫面。

而在眾多強者的精神波動進入姜恆的靈海探察時，化外魔魂便將這些精心編製的畫面傳遞過去，替換靈海最深處的完整記憶。偷梁換柱之下，連這些超出金丹的強者都沒發現蹊蹺，由此可見不滅魔魂的詭異與強大。

「這位史前輩，不知探察過後你做何評判，我頊陽劍派是否要負責任呢，用不用引頸自戮，以謝重罪呢？」姜恆目光落在長眉老者身上，語氣說不出的嘲弄。

「小子，你別得寸進尺！」長眉老者眼中火光急閃，密語傳音道。

「前輩莫不是忘了先前自己所說？孰是孰非相信大家一目了然，我只希望前輩遵守自己說過的話！」

姜恆絲毫不懼怕長眉老者的威脅，對方雖然身為隱世強者，卻不顧丁洪師祖以身殉道，便想強行探察他的記憶，根本不在乎他的靈海是否會受到損害，姜恆不會主動招惹這些隱世老怪，但也絕不會放過招惹自己的人。

「恆兒，到底經過如何，為何這位史前輩臉色如此難看，既然我派弟子都已經這麼說了，還請史前輩不要顧忌，需要我等自戮謝罪嗎？」淑君真人見姜恆冷言譏諷，心終於放下心來，隨即心頭的怒火立刻宣洩而出。

「是呀，不知各位前輩看到了什麼，是否是我頊陽劍派的過錯，才放出老魔，若是如此，我頊陽劍派一力承當……」谷夢真人一聲嬌叱，冷冷望向長眉老者。

「史前輩，你倒是給句話呀，先前你不是最積極，怎麼查探完姜師侄的靈海，反倒偃旗息鼓了，是非對錯你倒是給個評判！」正陽真人悶聲悶氣的哼道，如今頊陽劍派慘遭重創，丁洪老祖隕落，他早已摒棄了先前的私怨，臉色不善的望着對方。

「哼，利令智昏，慾壑難填，實乃我宗門不幸，那沈玉確實是我凌雲閣普通弟子，不過我也無法得知他人品竟然如此惡劣，敢在私下裏貪圖魔門寶庫……」雖然被眾人冷嘲熱諷，但長眉老者自知理虧，只得強忍着怒火哼道。

淑君真人見此，再度冷笑一聲，「一句弟子惡劣就解決了？先前前輩還得理不饒人，莫非連自己說的話都忘了么，不知凌雲閣各位閣主何時引頸自戮啊，我等到時候一定上門觀賞！」

「好了，諸位師侄息怒！」破袍僧人嘆了一口氣：「是非對錯我們暫且放下，如今血海老祖逃出生天，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們杜央國乃至附近諸國都免不了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我們還是快點商量對策才是……」

石公道人目光微眯，看了一眼長眉老者，旋即恭身道：「魔門復興，我頊陽劍派自當責無旁貸，不過丁洪老祖為正道隕落，我劍派實力大損，還望諸位前輩能夠給予提攜……」

「師侄放心，頊陽劍派捨身成仁，乃我輩典範，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我墨門寶庫中還有地字卷三十二本，就送給你們一半，他日我會派出琴棋書畫儒聖六門門主前來，為頊陽劍派繪製一副昊天圖陣……」一名書生打扮的中年人頷首說道。

「墨門如此大方，我佛宗雖窮，但也不能太差，就將十大鎮山羅漢借出四座，以鎮劍派山門吧！」破袍僧人說道。

「赤血府不日將送來血刃千柄，萬刃雷百枚，還有一座赤血府城……」

「靈寂洞的空靈膏和玄一水應該對頊陽劍派有用，八派同氣連枝，絕不能讓頊陽劍派白白犧牲。」

數名隱世強者紛紛做出承諾，雖然這些東西無法彌補一名超越金丹期強者隕落帶來的巨大損失，但起碼各派已經表現出應有的態度，否則一旦不聞不問，勢必會讓一些屠魔衛道的正道修士寒了心，而人心一旦散了，就再也難以重拾。

數千年前，八大門派中的天心派的某個附屬山門，為了抗擊魔門而付出家破人亡的代價，結果天心派卻視若無睹，引得附屬宗門倖存者怒而生恨，偷偷與魔門沆瀣一氣，提供情報，令天心派被魔門抓住一次空隙偷襲，損失無數精英，正座山門險些被搬空。

雖然最後天心派發現了告密者，但也於事無補，反而是被那家附屬宗門的宗主怒聲呵斥，大罵對方不仁不義，讓天心派顏面全無，賠了夫人又折兵，在八大門派中淪為笑柄，不過此事也警告八大門派，做事勢必要賞罰分明，再也不能讓修士流血又流淚。

等到六大門派的隱世強者依次表態后，就剩一臉難堪的長眉老者沒有說話，其餘五人紛紛凝視着後者，眼中閃過不快與冷漠，通過探察姜恆的靈海，他們得知罪魁禍首就是凌雲閣的弟子，讓他們精心佈下的超級大陣功虧一簣，放出逆天魔頭血海老祖。這件事幾大強者嘴上雖然不說，心裏卻恨之已極，賞罰分明可不僅僅是在賞上面。

長眉老者自知理虧，沉聲道：「凌雲閣出百塊頂階靈石，天級寶器百件，靈紋法器五件，地蘊法器一件，靈藥若干……」

「呦呵，好大方啊，史老怪，先前你咄咄逼人，非要讓頊陽劍派的晚輩引頸自戮，如今知道是誰惹出的禍事，卻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出手這般小氣，我看你乾脆一毛不拔得了……」白衣女子第一個冷笑起來，眼中閃過鄙夷之光。

「白仙子說得對，史老頭，數千年前你凌雲閣在封印大陣上的投入都不止這些，如今陣毀魔出，你卻拿這些垃圾東西搪塞頊陽劍派，哼，做人不能太不地道……」赤血府一名威猛壯漢不屑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