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化為灰燼(最後一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化為灰燼(最後一章)

?

我被車子顛簸醒了來過來。又是一輛破舊的麵包車,行駛在廢舊的水泥路上,而我被五花大邦在車上。

開車的正是周雄。

周雄從後視鏡里看我,道:「蘭董,你醒來了,怪不得我出賣你,弄死你,怪只怪你從來就不給曾經得罪你的人任何活路,袁穎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所以我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我惡狠狠地問道:「周雄,你個王八蛋,說話不算話,錢我給你了,筱柔母子兩呢?你可以殺了我,你特么要還算個男人就放了女人和孩子。」

他呵呵笑道:「別急,我說話算話,這就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與你想見的人團聚。」

我看向車窗外,路況似曾相識。沒錯,這正是去廢舊工業區的路。

車子在破舊的廠房外停了下來。我被推下車,從廠房內走出來的人讓我驚愕。居然是何良成。她不是被關在看守所的重犯嘛,怎麼逍遙法外於此,看來警局裏有他的人。

何良成走到我面前,道:「怎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啊,以為這次我肯定牢底坐穿對吧,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他抓住我的衣領,往我肚子上狠命打了一拳,他哈哈哈像個瘋子一樣地笑着。

他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麼逃出來的,告訴你,那棟牢房當年是我承包建造的,所以我早在十五年前建造的時候就在那裏挖好了一條只有我一個人才知道的地道,想不到十五年後的今天派上用場了。」

他走到廠房的牆角,打開一個圓形鐵蓋,指著那個洞,說:「我就是從這兒出來的,牢房直通車。」

我道:「你這個瘋子,筱柔和治政呢?你把她們關在哪兒了?」

忽然有把尖刀從我背後插入,接着是袁穎陰深深的聲音。

她在我耳邊道:「姓蘭的,我等你很久了。」

刀身全部插入我的血肉之中。

他緊握刀柄,成三百六十度旋轉,血如泉涌般噴落滿地。

袁穎把刀抽出來,丟在地上「噹啷」一聲,我倒在血泊中。

袁穎趴下來,在我嘴角親了口,道:「想我死,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你居然害我坐牢坐大半輩子,我就這樣看着你死去,送你最後一程,哈哈哈……」

我落在這群瘋子的手裏,躺在地上眨着眼,我忘記疼痛,忘記死亡的訊息,我只記得我的筱柔和我的治政,他們在哪裏?

袁穎撿起那把染紅了我的鮮紅的尖刀,在我眼前來回擺弄。

她用舌頭舔刀鋒,嘗血的味道。

她道:「好了,就讓我來結束掉你吧,送你最後一程。」

那柄刀一點點地接近我的喉結。

「砰」一聲槍響。

袁穎倒在我眼前,瞪大眼珠子看着我,血從她的腦門裏湧出來,

何良成輕輕吹着槍口的硝煙,說:「么的,什麼時候輪到你這賤貨在這耀武揚威了,該死的賤女人。」

何良成把槍口頂在我腦門上,道:「你這狗東西必須由我來解決,你曾用假槍羞辱過我,我這可是真傢伙,你給我尿褲子,我就放了你,尿啊,尿啊,你倒是尿啊……」

他恨不得將整把槍插入我的腦袋。

周雄提醒他道:「何董,別再亂來了,已經殺了一個人了,我們應該拿着這筆錢趕緊跑路,估計牢房裏已經發現你不見了,有可能此時已經到處佈滿了警察。」

何良成回頭道:「你給我閉嘴,否則下場就和這女人一樣。」

他瘋了。

我吃力地說道:「廢話少說,有種就開槍。」

他道:「你特娘的有種是吧。」

他退回地洞,從裏面拽出一個頭髮凌亂的女人。

他把女人摔倒在我面前,道:「讓你們團聚,讓你這賤女人看着我怎麼一槍槍把你最愛的男人打死。」

何良成抓住女人的頭髮,讓女人看清躺在地上的我,也讓我看清這個女人就是我的村姑。

江筱柔有氣無力,臉上蒼白,整個人就像被開水煮熟的胡蘿蔔。

我不敢去想,何良成這個畜生是怎麼折磨和侮辱她的。

江筱柔見躺在血泊中的我,道:「孽障,你不能死,你快點起來,為我們的兒子報仇,殺了這個畜生,為民除害。」

畜生笑着,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那個小孽種居然替你求情,叫你爸爸,所以被我活活給打死了,早扔進江里餵魚了,哈哈。」

「我去你媽的。」我咬牙切齒地大罵道,起來,用頭去撞他的頭。

他被我撞倒在地,捂住流血的額頭,站起來,舉槍扣動扳機。

我以為我的生命就這樣畫上了句點,可是混血筱柔忽然沖了進來,擋在了我面前,子彈毫不留情地鑽入她的心窩。

我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起身把她扶進我的懷裏,捂住她的傷口,可是血還是奮力地往外流淌。

我喊着她的名字,我哭了。

我問道:「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衝進來給我擋子彈。」

她顫抖的手捧着我的臉,勉強地笑着,道:「還好我偷偷跟着你來了,啊,警察來了,你要好好,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活着,我愛……」

她的手離開我的臉。

她就這樣永遠的閉上了雙眼。眼角流出一滴淚。這時警報聲響徹整個廢舊工業區,蓋住了我昂天大叫之聲。一群警察已經沖了進來,周雄束手就擒。數十把警槍對準何良成,讓他把槍放下。

何良成沒有退路,他嘴裏念道:「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啊……」

他大叫一聲,抬槍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打進一個洞。

是不是一切都隨着這槍聲結束了?

一個月後,我平安的出院。法院和檢查院那邊都查清楚了,從周雄的口供中得出陳恩慧是何良成指使他殺害,故意用來陷害我的。

我讓馮玉林和戀優帶着混血筱柔的骨灰先回美國安葬。而我還有些事未處理完。

因為這天是我兒子治政十歲生日,我答應要送他一輛跑車。我讓4s店開來一輛新款保時捷跑車,在我兒子的墓碑前點燃。

火光熊熊,希望能照亮他陰間的路,讓他選個好人家投胎。千萬不要再選擇我和筱柔這樣的孽緣男女當爹媽。

我爸媽和筱柔媽在治政墓碑前痛哭了整整一天。

我已經把疲憊不堪的他們送回了家。我和筱柔兩在兒子的墓碑前守靈,也不知到了凌晨幾點,我睡著了。我醒來的時候筱柔不在了,我的懷裏有封信。

筱柔走了,她要離開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念著每一個字:

孽障,保重,我走了,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走,其實我自己也不得而知,也許是因為我再也找不到任何留下來的理由了吧。

也許你會替我說,我愛你,所以我可以留下,留在你身邊。

但我告訴你,這個理由我一直在用,所以我明知道你回來是為了報復何良成,我還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留在你身邊,因為我愛你,我用這唯一的理由撕毀自己立下的誓言。這就叫自私,是我的自私才換來最終你我皆支離破碎的下場。

孽障,這輩子註定了我們不能在一起,也許我們都該痛恨月老瞎了眼或是老糊塗,但請你一定相信我天生就是個不祥的女人,我只會給你帶去災難。所以我必須走,我要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甚至連我自己都可以不認識自己的地方,我將在那裏為我所犯下的罪而祈禱。

請你千萬不要來找我,因為我在兒子的墳前立下毒誓,如果我們再相見,那我必定死在你面前。

為了你我尚能在人世間懺悔,所以,我們只能永別了,我的孽障。

……

我不要聽她的謬論,不管她的狗屁誓言,總之我要找到她,我要和她在一起。我已經失去了我的兒子,怎麼可以再失去她,我緊緊地握著這封信,像個瘋子一樣跑遍大大小小的車站、飛機場、渡口。

最後我跪在海江渡口,我對着大江大喊筱柔,我的村姑,你在哪裏?

我的身後傳來清脆的皮鞋聲。

我喊著村姑猛然回頭。

但走來的卻是陳萌。她邁著端莊的步伐,擺出空姐的姿態停留在我面前。她微微一笑,說:「我知道江筱柔現在在哪裏。」

我激動着,抓住她的雙臂,問道:「在哪裏?快告訴我。」

她冰冷的一笑,道:「我不會告訴你,永遠不會。」

說完,她轉身遠去。

我多想衝上去掐住她的脖子,威脅她,如果她不告訴我,我就殺了她。

但這種惡念跟隨她的背影逐漸消失。

我似乎忽然間明白了所謂的冤冤相報何時了。

江筱柔的離去無非是希望我能夠得到幸福。也許等我快樂美滿的那一天,她會再次回來。我希望那個時候她不再孤單一個人。

我給榮雪婷打去電話,我道:「最近發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我害怕連你也失去,所以我想帶你一起去美國,你願意嗎?」

「蘭迪,你沒事就好,我願意,我願意。」榮雪婷道。

第二天,我獨自一人坐上回沿海市的動車,我想安靜,所以我包下了整節車廂,我看着窗外,欣賞沿途的風景。動車駛入成星集團承辦修建的高鐵路段。

車內廣播提醒旅客,動車在此路段將再次提速。窗外的事物像電影里的某些打了馬賽克的畫面。我把視線移回車廂內。

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榮雪婷打來的。

「喂,雪婷。」我喊道。

「蘭迪,飛往美國洛杉磯的機票我已經買好了,你現在在哪個位置?」榮雪婷問道。

她沒有拒絕我立馬回美國,因為她知道我多留在這裏一刻,就多傷心一分,我很感動。

我道:「不知道在哪兒,總之在途中,趕到晚上八點的飛機沒問題,我們……」

話剛剛說到這兒,一個冰冷的東西忽然擱在了我的脖子上,眼線壓低,就見一直男人的手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刀口已經貼在了我的喉結上。

我微微扭頭向後看。

身後那個帶着鴨嘴帽的男人惡狠狠地瞪着我,道:「組織上告訴我,我哥馮玉祥是你害死的。」

榮雪婷不知道我這邊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話到一半就終止了,她擔心地問道:「蘭迪,你怎麼了?你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我嘆了口氣,道:「沒事,我們待會飛機場見。」

「蘭迪,怪不得我了,組織上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馮玉林說着,手用力一拉扯,刀片在我喉結深深地切割出一個口子。

而就在這同一時刻,車廂內警報響起,自動廣播音提示:請立即停車,三秒后將與前車相撞……

「砰」一聲,猶如地球大爆炸,岩漿噴發。

刀子還沒有完全奪走我的意識之前,我的身體已經瞬間撕碎,化為灰燼。

(全本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白手起家之熱血都市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白手起家之熱血都市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化為灰燼(最後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