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精神力受損后，即使江萊自己認為沒有問題了，哈哈帝依然限制了她在星網中的時間，在將材料取到之後，就讓她從星網中出來。

「你精神力剛剛恢復，回去休息吧，等精神力徹底回到巔峰狀態，我帶你去測精神力。」他倒了杯精神力安撫藥劑給她，「這是精神力安撫藥劑。」

安撫精神力的藥劑外表就和地球上的糖漿沒有多少區別，她搖了搖杯中藥劑，一飲而盡，沒什麼味道；片刻后，感覺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放鬆下來，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感覺像安眠藥啊。」她咕噥了一句。

哈哈帝的工作室內就有專門提供休息的房間，那是他每次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的狀態下工作完畢后，身體和精神力都可以放鬆休息的地方，隔音效果非常好，在休息室內基本上聽不到工作室內各種金屬間焊接的聲音。

裏面有床和沙發。

江萊想到哈哈帝工作完后，估計連澡都不洗，直接倒在床上睡過去，就撐着眼皮往沙發上躺去。

哈哈帝不知按了什麼按鈕，那張沙發就立刻變形成為一張嶄新的床鋪，江萊躺在上面不到十秒鐘就睡了過去。

大約一個小時后，她再度醒來，精神十分飽滿地伸了個懶腰。

她一醒來，哈哈帝便感受到，將自己查到的開普勒星球所在的所有可以測量精神力的私人測試點全部找了出來，最終選擇了一個非常不起眼，並且有些偏僻的小城作為目標。

之所以這樣謹慎，是因為他有預感，她的精神力不會太低。

現在科技十分發達，嬰兒從出生開始，每一次的身份信息都會錄入到身份終端中，無法隱瞞，就連這個世界的□□信息，都是真實存在着的，只是可能一個人死亡后取代另一人，這也是防止他國在聯盟內安插間客。

江萊來到這世界，來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聖迪亞城，至今為止都沒有好好遊覽過聖迪亞，這次倒是跟着哈哈帝出了趟遠門，兩人坐了四個小時的飛機，這個時代的飛機全部都是超音速，開普勒星球差不多比地球大了百分之六十，也就是從星球的這端跑到了另一端。

去醫院檢測精神力時，醫生先將她的身體檢測了一遍，確定她的身體是出於自然狀態的巔峰時期，又給她做了簡單的記憶測試。

記憶測試並不是她以為的看一篇有邏輯性的文章，而是由光腦隨機組成一篇完全沒有邏輯的亂碼，而你記憶的便是這團亂碼，「能夠記憶多少便記憶多少。」

江萊還是第一次記這種毫無營養的無聊的，純粹意義上一點用處都沒有亂麻，通篇除了各種奇怪的文字組成之外，還有『~%…,#*'☆&c$︿★』等符號。

這要怎麼記？

過去她還從未嘗試過。

本以為這套檢測做完之後，檢測就完了，醫生又問她：「一個月內精神力有過損傷嗎？」

哈哈帝代她答道：「一周前她從星網中死亡。」

「一周前？」醫生略微皺眉，眼前女孩精神力看上去非常旺盛，完全沒有此前在星網中死亡過的萎靡，「這是你第幾次在星網中死亡？」

在星網中死亡的次數，也會導致精神力受傷的程度不同。

一般來說，第一次在星網中死亡時給精神力造成的創傷最大，通常情況下，為了防止精神力受損，家長會非常重視孩子在星網中的第一次死亡時間，做好萬全的準備，以最不血腥最溫和的方式讓他們在星網中感受一次死亡，盡量將對他們精神力的傷害降低到最小。

從星網中出來后，也會星網中出來后，無需孩子自己操心，父母會安排好一切關於孩子精神力恢復的藥劑，他們要做的，就是安然地陷入沉睡。

就像成年禮一樣，家長會非常慎重，因為不光是精神力的創傷，星網和現實的高度真實模擬程度，孩子在心理上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創傷，嚴重的甚至需要心理醫生輔導治療，避免死亡的真實感帶給他們心理陰影。

比如江楠和江乘兩個人，都在十五歲的時候，在江父江母的保駕護航下，小心翼翼地度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死亡，精神力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創傷，心理上也有開普勒醫院最好的心理醫生進行安撫。

江萊身體的原主由於精神力只有d，至今為止還沒有在星網中死亡過，江父江母大約也想不到，這個精神力如此低的女兒會去星網中駕駛機甲。或許，在他們看來，她的精神力是否受損都不重要，反正，不過是從d，降到d-而已。

江萊並不知道這裏面還有如此多的學問，而哈哈帝以為這是這個時代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並沒有對江萊科普過。

江萊道：「第一次。」

「第一次？一周前？」醫生略微皺了皺眉，「我們先來檢測一下你的精神狀態。」醫生說：「精神力測試需要在精神力巔峰狀態下進行，第一次在星網中死亡會使精神力受到嚴重的創傷，你需要休息。我建議你一個月之後再來測試。」

一個月？「可是並沒有感覺到精神力有什麼異常。」

精神力對江萊來說還算是一種比較模糊的存在。

醫生無奈起身：「跟我來做個檢查吧。」

接着江萊又去做了一系列關於腦補和精神力的探測與檢查，各種報告數據顯示，她的大腦皮層十分活躍，精神力飽滿，腦部區域開發程度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醫生有些吃驚，報著專業負責人的態度，他讓她先回去休息一周：「這一周除了吃喝睡發獃，什麼都不要做，讓大腦得到充分的休息。」醫生建議，「可以適當看點書，但時間不要過長，每次不要超過四十分鐘，讓精神力一直處於徹底的休息和放鬆狀態，一周后我為你檢測。」

「對了。」醫生補充道：「最好不要離開島城，長途的飛機、飛船、潛艇都會給精神力造成一定的負擔。」

「這麼麻煩。」從醫院出來后，她低聲嘟囔了一句，問哈哈帝：「你以前測精神力也這麼麻煩嗎？」

簡直跟地球上體檢前不能吃早餐必須空腹一樣。

哈哈帝道：「幼童測試精神力並沒有這麼麻煩，但提前休息幾天，讓精神力達到巔峰狀態是必須的。」

「我已經完全休息好，精神力在巔峰狀態了。」

「可你一周前在星網中死亡過。」哈哈帝補充，「第一次死亡。」

作為技術宅的哈哈帝此前也沒有想到她是在星網中第一次死亡，因為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識，在星網中的第一次死亡是件很慎重的事，他以為她知道，沒想到……

他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她不僅沒有任何準備，第一次死亡還以那樣慘烈的方式——被粒子炮將身體轟的粉碎。

她不會有心理陰影吧？

他難得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探究地說：「你還好吧？」

江萊挑眉看他，滿臉疑惑。

「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適？在星網中死亡后，有沒有心悸、害怕、恐懼等負面情緒出現？」

他不問她還真沒有太多感受，要說心悸和恐懼……面對死亡，當然人人都有，況且那種感受太真實了，真實的連疼痛都那樣真切。

但之後她就把這件事忘了，在她眼裏，虛擬世界就是一場遊戲而已，就像地球上的網游，人物死了再復活，她還真沒有想那麼多。╮(╯_╰)╭

她點頭，語氣理所當然，「當然有了。」

她又不是木頭。

「下次再面對這樣的戰鬥，你……害怕嗎？」哈哈帝觀察着她臉上的神色，生怕她對星網中的戰鬥產生畏縮抗拒的情緒。

江萊半點沒有察覺到他的單手，雙手交叉著放在腦後，大步往前，抬頭看天：「下次？努力幹掉別人就是了，為什麼要害怕？」

哈哈帝腦中不知為何想到一個不合時宜的話：死豬不怕開水燙。

或者說，她神經太過粗壯？

據說有一類人，在星網中死亡受到的創傷極小，就是神經大條粗壯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得到完美的呵護，有很大一部分人，在星網中莽莽撞撞莫名其妙就死了，其父母都不知道，死後也沒有太多感觸，就繼續回到星網中進行虛擬戰鬥。

有人說，這樣的人，是天生的戰士。

神經越是敏感纖細的人，對於星網死亡感受到的創傷越大。

他側頭看她，原本秀美嬌弱的外表不知為何，居然有幾分桀驁和英氣。

開普勒星球百分之八十都是海洋，陸地極少，這個小城類似於海洋中一座小島的存在，四面環水，風景秀麗，城市的主體宛若一座巨大的宇宙戰艦，在遇到暴風雨、海嘯、龍捲風、颱風的時候，全城防護罩開啟，可以隨時進入水下艦船模式，在海底通過氧氣轉換器將海水轉化為氧氣和一部分有用氣體供給人類生存，等到自然災害過去，它會再度浮出水面，成為提供人類修生養息的陸地，時間通常為十到三個月不等。

因為這座小城的特殊性，這座城市內常年儲存着大量的食物和營養液，地理位置也不斷變換，每一次小城浮出水面后，地圖中代表着這座城市的坐標就和上次不一樣了，可能便宜了幾百公里，或是向左，或是向右。

這算是這座城市最為特別的地方。

一周后，兩人再度來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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