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結案

第40章 結案

薛刃說了一大通,最後總結陳詞:「請大人做主!」說完還不忘恨恨的看了我一眼,隨即怒道:「你們怎麼還不下跪,成何體統!」

「我只知跪天跪地跪父母啊——你怎麼也不跪?」

「我和你們不一樣!大人,你看這兩個人的囂張樣子便知道我所言不虛了,請大人明查!」

我看向已經穩住心神的洛陽府尹,年輕的知府沉聲道:「薛刃所說,可為事實?你二人可有辯解?」

慕寒道:「沒有異議,我們確實打傷了他和他的手下,不過所謂搶了他的小妾,應該換成救了這位姑娘。」

薛刃一臉輕鬆,一點也不辯駁,和我一樣一副看戲的樣子,大概是覺得他必贏,懶得再多說了。於是知府開口問道:「此話何意?」

慕寒道:「大人,此案的關鍵是這女子到底是不是薛公子合乎律法的小妾,那便要從他是怎麼得到這個小妾開始說起,只有那個案子了結,才能決定這個案子,我們告薛刃打死陳秀才,強搶民女一案。」

一直沉默的薛刃這次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哈哈哈……你們真是愚不可及,那個案子前幾日早已有了定論,是陳秀才和客棧里的小二起了爭執,小二將他毆打致死!至於這女人,當然是我從陳秀才手裏買的,賣身契都在,怎麼不合乎律法!」

慕寒看也不看薛刃,對府尹認真道:「大人,此案已結?這等人命大案可不能草率,不如大人再重新調查一次?」

「不,不必重新調查。」知府淡淡的說道,薛刃即刻得意的笑起來,而我雖然奇怪他為什麼這麼說,卻還是相信這個知府是靠譜的。果然,接下來知府的話讓薛刃的笑聲戛然而止。

「本官早已察覺到蹊蹺,這幾日又細細調查了一番,果然有新的發現。前幾日並未正式結案,今日已經可以了結,本官剛剛正要派人去尋薛公子和這位女子,不想薛公子倒自己來了。」

「什麼?」薛刃一臉不可置信:「你什麼意思?」

知府猛然一拍驚堂木,喝道:「薛刃,你以為你掩飾的好本官就不知道么!百姓雖被你買通,都說你們在客棧里交易完后,他和小二毆鬥而被打死,那小二自己也被你買通,承認了是他所為。但那女子口口聲聲說是你命下人打死秀才,將她強買了去,本官覺得事有蹊蹺,昨日說服了秀才的家人開棺驗屍,那屍身上的痕迹,分明就是很多人毆打所致,你買通的人卻都說是秀才和一個小二毆鬥,這一點漏洞你沒有想到吧!」

「……」薛刃呆住,仍然一臉不可置信,事實上不止薛刃呆住,我覺得我和慕寒還有那個女子都有些無言以對,知府說的是個什麼,那個女子早就有異議了,為什麼不當場驗屍,而是等到昨天才大費周章的開棺檢驗,分明是強詞奪理……然而估計當初判了是小二的罪的過程更加荒唐,反正這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就夠了。

「張玉庭,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我薛家是你惹得起的嗎?」薛刃終於回過神來怒吼道,隨即又欲衝上公案前,當即被幾個衙役攔住,薛刃一邊掙扎一邊大怒道:「我父親的老師可是當朝副相!」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胡鬧!」知府張玉庭怒喝道,薛刃經這一喝,面上終於有絕望的神色,似乎明白了張玉庭是在故意和他作對,如此反常只能說明我們果真惹不起了。但是很快他又冷靜下來,冷冷道:「大人,那小二已經認罪,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除非你讓他改了口供。」

「那是自然。」張玉庭胸有成竹的笑了,隨即道:「來人,去把趙仲帶上來!」

不多時,一個面色萎靡,身着囚服的人被拖了上來,張玉庭笑道:「趙仲,那陳秀才是誰殺的?」

「是我——」趙仲有氣無力道,薛刃看向張玉庭挑釁一笑。

張玉庭也笑了笑,淡淡的說道:「對了,有一件事還沒告訴薛公子。今晨有人遞上訴狀,告你薛家身為官宦之家,私行商賈之事,且私設賭場,私放重利貸,強奪民產,魚肉百姓。前面私行商賈之事尚不嚴重,可這強奪民產,放高利貸,私設賭場可是大罪,本官已派人前去查抄薛府,一旦找到私放高利的證據,便也足以治薛家大罪,更何況強奪民產、私設賭場之事也正在調查,一旦是真的……」

這下我終於目瞪口呆了,大手筆,他不會早就想辦了薛家,終於等到呂范失勢這個機會了吧?

我和那個女子目瞪口呆,唯慕寒依然一臉淡然,與此同時薛刃面色灰白,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磕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願領死罪,不要治我薛家的罪啊!」

趙仲的雙眼倏然亮了起來,激動道:「大……大人,您真要治薛家的罪?」

張玉庭頜首笑道:「是,如一切查實,本官必會為民除害!」

「大人真是清明的好官,那小人就放心說了,小人是被逼認罪的,不然他會派人殺了小人全家啊!那陳秀才分明就是被薛刃打死的,多少人都可以作證!」趙仲磕頭大哭,涕淚齊下。

「薛刃,你可認罪?」張玉庭懶懶道。

「認,我認……」薛刃面色灰白,無力的癱在地上。

「好,按大齊律邢律《人命》篇,凡謀殺人、造意者、斬,判收押監牢,擇日問斬。準備畫押吧!」

一旁的師爺迅速寫着什麼,片刻后便走下來到薛刃跟前遞上。薛刃愣愣的看了片刻,放了最後一句狠話:「你們等著,呂相公不會放過你們的!」便沾了印泥,顫抖的按上手印。

薛刃被拖了下去,這一案搞定,我們的也就好辦了。救了那女子,有功無過;打了官差,是因為官差先仗勢欺人,欺壓良善,無罪。很快退堂,在一眾衙役敬畏的目光中走了出來,沒走幾步便有一個衙役恭敬道:「我家大人有情幾位後堂一敘。」於是我們便遠遠的跟着他去后宅。

轉眼間就見證了一個人命的隕落和一個家族的衰敗成為既成事實,我也頗有些唏噓。其實別人的事和我無關,也並不為他們感傷,只是想起了紅樓里那些人的結局而已。於是我不由得嘆道:「他家可會有無辜的兒女受無妄之災了,可惜了那些有才情的女子——」不知道他們家族是否也有如寶釵黛玉探春一樣的女子,被大人造的孽連累,實在可惜。

「搞了半天你是在可憐那些女子,要不要想辦法救了她們?」慕寒挑眉道。

「不不……我隨口說說,才懶得管。」我連忙說道。

慕寒不再多言,視線越過我對那女子說道:「如今惡人已除,不知姑娘今後有何打算?」

「我……」一直被我忽視的那個女子終於弱弱的開口,我轉頭看着她,她猶豫着道:「小女子從小被人牙子擄去,從不知父母是誰,早已無家可歸,不知可否侍奉兩位公子左右……」

人販子果然是從古到今的一個難以剷除的問題,害了多少人……如果這女子眉間有痣的話,當了我的丫鬟,我可要真忍不住給她取名香菱了。不過巡行途中,帶一個不會武功的丫鬟,實在是拖累。

我思考着拒絕的理由,慕寒也不說話,那女子黯然道:「恩公的來頭想必很大,小女子高攀不起吧……」

我連忙道:「不是,只是我們要一路跋涉,恐怕姑娘勞累。不如姑娘就暫且在洛陽府尹處住下,我必讓知府給你找個好人家。」

「……」那女子的神色瞬間黯然了下去,我心裏開始犯嘀咕,古代女子見到男人的機會太少了,所謂一見鍾情也有可能,她不會真的動心了吧。

於是我小聲對慕寒耳語道:「你說她會愛上我們兩個中的誰?」我發現這樣耳語是個好福利,只有這種情況才能靠的極近。多日不見,再聞到她的氣息,看着她白皙秀美的脖頸,險些就要把持不住了。

正在沉醉,胳膊猛然被掐了一下,我差點跳起來,回過神看着略帶羞怒的她忍不住傻笑。

「既然恩公如此說,聽憑恩公安排。」身側傳來聲音,我回過頭,看見她臉上有着些許的痛楚和落寞。果然……不知道到底會是誰呢。不過是誰都是不可能的,這女人可夠慘……不對,如果是慕寒,還是有可能的,那她可就是我的敵人了!我一瞬間如臨大敵,有些警惕的看着她,長得十分不錯,應該算是勁敵!

那女子絲毫沒有感覺到我的眼神,似乎有些神思恍惚,片刻后說道:「小女子蒙兩位恩公厚恩,還未知恩公高姓大名。」

這就開始套名字了——我隨口道:「在下林語寒——」說着笑着看向慕寒,慕寒有些不自在的道:「慕言。」

慕言?這個出自哪裏……我再度靠近她問道:「這個出自哪裏?」慕寒小聲道:「亂編的。」我笑道:「你該叫慕少言,話那麼少,好吧,也許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話少……」「行了別說了!」

再度被掐,我痛並快樂着,回過頭,那女子顯然也被我們弄的有些無語,我連忙說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啊呸,看我這腦子……」我無力的扶額,哪有男人問女人名字的。

「恩公有救命大恩,恩公相問,不敢隱瞞,小女子柳澤蘭。」

「……」好痛快,我笑了笑道:「澤蘭乃溫中祛寒之葯,好名字。」然而澤蘭也有大毒,這個我就不說了。

「是嗎,是藥名?」柳澤蘭一臉純真的問道,眼中光芒閃爍,也是一個勾人的女子啊——如果她喜歡慕寒,是不是有點危險。我看着她的雙眼想着,耳邊卻忽然傳來慕寒的聲音:「你怎知澤蘭是溫中祛寒之葯?」

我轉頭笑道:「因為你喜歡醫術,我也就喜歡了啊——」

「……」慕寒又無言以對了,我笑笑,論臉皮之厚我也算是登峰造極了,只是如果她一直沒有回應,我又能堅持多久呢。

走不多時,張玉庭所住的后宅便到了,張玉庭卻不在屋內,就在廊前等著。先安頓好了柳澤蘭后,我和慕寒便由他引著去了會客廳,等到所有下人退去后,張玉庭即刻規規矩矩的行禮。

「下官參加公主、參加駙馬,未知公主駙馬大駕光臨,未曾遠迎,望祈恕罪。」張玉庭跪下抱拳道。

「張兄快起,不必多禮。」慕寒連忙道,我也叫他起來,心裏卻也驚奇著,他一個外臣居然認識我!

張玉庭見到我疑惑的目光,笑道:「公主不記得臣了么?」

我尷尬的笑笑,能記得個鬼啊,我可是冒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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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駙馬為受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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