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是山匪

第一章 我不是山匪

細細的銅針上佈滿了刺,像一根迷你的狼牙棒,它正在鑽進食指的指甲。手拿銅針的人還在來回的捻動,然後他抽出了銅針。

盯着流出的血紅血紅的血,還有被那銅針帶出來的肉沫。

「你不會疼,因為我給你服下了鎮神丸。不過……」

說話的人又拿起來那根銅針放到了這個人的臉上。

「我會等過了藥效再做一次,這回會是你的右手。如果你還是不告訴我東西在哪裏的話。」

啪啪兩聲,說話的人拍打了受刑之人的臉頰,然後離開了。受刑的人冷漠的看着他離開,還有這間屋子。儘管他已經在這裏住了一百四十七天。

這是一間非常華麗的屋子。每一處物品都是最頂級的。當然,刑罰也是最殘酷的。

看着自己左手食指上的指甲還有一點肉皮連着,他慢慢的,用自己的右手把它揪斷。然後他像剛剛那個人看銅針一樣,看着自己手裏的指甲蓋。

忽然伸出舌頭,再抬起手,把手掌里的指甲蓋舔進了嘴裏,用力的嚼了嚼。突然想到了什麼,可能是指甲蓋太硬太沒有味道,需要點佐料吧。這人又把左手的食指放到了嘴裏,吮了吮。

可能是真的這樣吧?

他滿意的,咽下了去。

很快,那鎮神丸的藥效過去了。鑽心的疼從他的額頭上出現的汗開始,到濕透他一身的衣裳為止。

「這是一個硬漢!讓人欽佩。如果不是為了凈天石,我會和他成為朋友。」

屋子外面有兩人在看着屋子裏的人和他做的事。

「將軍,這凈天石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逆天的寶物,你只要知道這些就好。」

「那屬下這就去。我還有三十八種刑罰可以讓他體驗,什麼叫生不如死!」

「沒用的。」

「屬下不懂。」

「受過了酷刑的人,如果他馬上開始觀察傷口,想辦法能讓自己盡量的舒服好過一些,那麼他會在某個下一次,說出他心中的秘密。」

「那麼像他這樣……」

將軍轉身離開,不再回答屬下的問題,只是留下了一句話。

「盡人事,聽天命。」

圓月被烏雲遮擋,淅淅瀝瀝大雨點在狂風中砸到了地面上。嗚嗚的東北風在山林間咆哮,轉眼間傾盆大雨落了下來。

「該死!怎麼選了一個這樣的天。」

轟隆隆……

「閃電你麻痹的跑哪裏去了?我怎麼就聽見雷沒見到光?」

咔嚓!一道大亮光劈在了一棵大樹上,就在找閃電那人的邊上。

「誒呀我擦!大夥離他遠點,他太衰!」

清晰可見的馬上就有幾道身影左右散開,儘管是在烏漆墨黑的大晚上,還是看得到那人沮喪的臉。

「還是老煙鬼你夠兄弟!」

「我們是兄弟,總是要有人給你收屍的。」

「去你女馬的!你死我都死不了!老子已經武徒三段了!」

「齊少陽你三段了?」

後面傳來低沉的聲音和讓齊少陽不喜歡聽到的話。

「既然你已經三段了,這一次你替換老煙鬼,總不能讓老煙鬼次次都做尖兵。」

「我……好吧!」

齊少陽無奈的答應下來,然後惡狠狠的瞪了一旁要給他收屍的人和他的笑臉。

雨越來越大……

我叫展破魂,他們口中的老煙鬼。因為我喜歡煙、草;也因為我十八,面相上看卻像三十八,所以在煙鬼前加了一個老字。

為了突破遲遲越不過去的武徒三段在半年前,離家一萬六千裏外的地方,我加入了這支傭兵小隊,期望能在戰鬥中突破。

今天是最後一次任務,剿滅了山中的一夥山匪,我就會回到家鄉……好吧,今天也是第一次不做尖兵。

尖兵是負責清除目標外圍的力量,同時應付任何突發的情況。比如目標內部搞不定需要支援,又比如有人來增援需要抵擋,為進攻到裏面的同伴提供撤退的時間。

所以尖兵的力量一定要強,也因為尖兵一直在外面,戰利品的搜刮上就會吃虧,儘管在任務酬勞的分配上尖兵一直拿得最多。

「倒霉死了!幹什麼說出來!」

齊少陽非常鬱悶的留在原地,看着同伴悄悄的摸近了那間大院子。他也是最後一次參加任務。結束后他會去成親,當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

「院子裏一共六間屋子,我和山兒負責主屋;老怪兄弟倆埋伏,……老煙鬼你先清除掉單獨那間竹屋,然後去和老怪兄弟倆匯合。」

隊長分配完任務,悄悄的取出粗布包裹着的百鍊鋼刀,揮一揮算是下達了進攻的信號。

身高兩米的山兒他的武器是一對震天錘,三步躥到院門……

「什麼人!」

噗!噗!兩根金翎箭混在夜色里,夾帶着雨水突然出現在了門衛的胸口上!

轟的一下,山兒一錘砸開了緊閉的院門,完全沒有管站在門邊的門衛,好像他知道就會是這樣一般。

隊長頭一個跟上,老怪兄弟倆進入院子中馬上就躲進了一處陰暗裏。展破魂嘆了一口氣不耽誤速度的撲向了院子裏,緊靠在左邊的、一座單獨的、矮趴趴的,還有點破的竹屋。

天空中劃過的閃電絲毫不能掩蓋暴雨中閃亮的刀刃。

齊少陽收刀,一腳踢倒已經被砍掉頭顱的守衛。再去看看他處,一共八名守衛均是一樣的下場。

遠遠的趙瘋子打了一個手勢,齊少陽用粗布包裹起精鍊刀,隱匿在了夜裏的雨中。

一刀劈開竹門,已經武徒四段的展破魂對現在的自己無比自信。根本不考慮裏面有沒有人,或者是不是自己能夠敵對。

這樣一件破屋子裏也不會有什麼人。

進得屋子裏,就看見瑟瑟發抖的老大娘和老大爺抱成一團。再掃視一圈屋子,只有一張床和兩把椅子,連個桌子都沒有。

展破魂嘟囔道:「這他女馬的有什麼東西可搶?還不如在外面多得些酬勞!」

「求求你,不、不要殺我……」

也不知道是老大爺還是老大娘說的,反正是老大娘伸出的手,遞過來一個煙斗。

「這是裏面被關的老頭給我們的,是個好東西,就獻給大王吧。」

「大王?你喊我大王?我不是山匪,我是來殺山匪的!」

展破魂這邊剛剛驚詫,那邊攻進主屋的隊長就開始爆退。展破魂出了竹屋剛奔向院門就聽到主屋裏有兩種聲音傳來,像是有什麼重物倒下、掉落一樣。

沒有一絲猶豫的展破魂馬上折回,揚手、手裏的精鍊刀激射院牆中間。

到了院牆邊奔著牆頭縱身一躍……啊!!!慘叫聲傳來,是老怪兄弟的聲音。結果了老怪兄弟倆的人扭頭看去了展破魂,正是他腳踩精鍊刀翻越院牆的一刻。

「都是些什麼人?」

從主屋裏走出來一個人,手裏提溜著兩顆人頭。是隊長和山兒的。

「回稟將軍,屬下不知。不過有個人已經跑掉,想必外面已經有人去追。」

將軍丟掉手裏的人頭,回身走向主屋旁的一間屋子。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黑衣人已經將整個院子清理一遍。攻進院子裏的人一共八個,只逃出了展破魂。

將軍站到受刑人的跟前。

「來的人是不是救你的?」

「不是。」

「誰讓他們來的?」

「不知道。」

「他們為什麼來?」

「不清楚。」

受刑的人滿眼笑意的看着將軍。

「東西一直在這裏?」

受刑的人還是笑。

「楚英你來。」

殺死老怪兄弟的人,走進了屋子。

「跑掉的那個人去了院子裏哪間屋子?」

「做飯的老兩口。」

馬上的,將軍來到了這老兩口跟前。

「來的人拿走了什麼?」

「煙斗,是我給的。」

「誰給你的煙斗?」

「是那個被……」

老大娘再也說不出話來,還有那個老大爺。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人找出來。」

「是!」

楚英傳出了個口哨,一隊黑衣人出現,跟在了他的身後,向展破魂逃跑的方向追去。

將軍又回到了受刑人的跟前,這一次是帶着笑容。

「不管怎麼說,我都得要謝謝你。至少我不會再在這裏獃著。只要抓到那個人,我就可以去復命了。」

「那可以再讓我抽口煙嗎?」

「不。」

將軍的手插進了受刑人的心口,手沒有抽出來,而是在身體里使勁捏了一下。感覺到手心中的心臟變化了形狀,將軍才滿意的拿出了手。

齊少陽現在很害怕,怕面前的人,更怕他的手。剛剛他親眼看見了他在一個人的身體里,捏碎了那個人的心臟。

「跑的那個人叫什麼?」

「老煙鬼。」

「哪裏人?」

「他從不說,不過聽口音應該是落天河以北的。」

「為什麼來這裏?」

「淬刀堂外門的弟子發佈任務,剿滅這裏的山匪。」

「那個外門弟子叫什麼?」

「只知道姓劉,我們是在依山鎮府領的任務。」

將軍割掉了齊少陽的人頭,拿在了手裏。剛剛還在說話的齊少陽,他的嘴保持着長字這個口型。看起來和痛苦中發出啊,是那麼的像。

丟開齊少陽的人頭,將軍沒有擦拭手上的血,而是看着。他身邊的人略有不忍的,把眼神飄向了別處。

「沈英你去依山鎮核實。」

「沈英領命」

沈英馬上離開了屋子,似乎是得到了解脫。

下到冒煙的大雨還在沖刷著大地,山林中的大樹絲毫不能為樹下的人遮蔽。當然也幫助不了展破魂擊敗攔住他逃亡的人。

不能等,隨時都會有增援的人趕來。必須先解決掉他。

出刀,百鍊鋼刀劈向中路。不等那人任何反應,刀鋒直劈變斜切。

一絲月色里,刀光依然大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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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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