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chapter119

第119章 chapter119

秦渡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葉崢。

比如,她從來不知道葉崢原來那麼有錢,不說昨晚的場面了,光是那顆粉鑽,秦渡已經能夠想像到它的天價。

比如,她從來不知道葉崢會那麼惡趣味,蛋糕什麼的,真是太荒唐了……

再比如,她從來都不知道葉崢的精力有那麼好。秦渡不知道打了雞血是什麼樣,但就葉崢昨晚的亢奮程度,秦渡覺得,就是真打了雞血,也一定沒有她那麼誇張。

「醒了嗎?」

葉崢感覺到她的氣息波動,手指撫上秦渡從被子裏露出的一點點肩膀,「要不要喝水?」

秦渡點點頭,渾身都酸酸的,使不上勁。

葉崢起身披上睡袍,看着秦渡臉紅紅的,陷在被子裏,又忍不住笑。

「快一點啦。」秦渡以眼神催促,「快去快去——」

葉崢揚揚眉,乖乖去倒水。

她一轉身,秦渡就伸手去拽邊上的睡袍,在葉崢回來之前穿好,又迅速躲進被子裏。

葉崢當然看見了她的動作,端著水杯,只做了兩個字的評價。

「幼稚。」

秦渡當然不理她,做個鬼臉接過水杯,要放下的時候又被葉崢接過去喝了一口。

「嗯……已經九點了。」秦渡看看時間,伸個懶腰,「不能賴著啦,我要——唔。」

葉崢喝過水,順勢就把人撲倒了。

「我還沒刷牙——」

「我不介意。」葉崢說。

秦渡皺皺鼻子,把重重的葉崢從身上推下去,「可是我介意。你昨晚吃那麼多蛋糕,刷牙沒有?小心蛀牙哦。」

「是哦,昨晚吃的是太甜了。」葉崢深以為然地點頭,欣賞著秦渡的窘迫,「你說對吧?」

「年輕人,看來你根本不懂什麼叫節制。」秦渡耳朵紅紅的,還裝的一臉正經教育葉崢,「你這樣是不行的,我們要可持續發展,你知道吧?哦你這個假洋鬼子,肯定不懂什麼叫基本國策——嗷。」

葉崢一口咬住她的耳朵,牙齒細細地磨著,刻意壓低了聲音。

「你說誰是假洋鬼子?」

「我我我,我是假洋鬼子,嗯……別咬了。」

秦渡沒骨氣地投降,被葉崢拖進被子裏緊緊抱着。

「再躺一會兒,今天我放假。」

秦渡看着她的眼睛,無奈地點頭。手指順着葉崢利落的短髮,輕輕按摩她的頭皮。

「舒不舒服?」

「嗯。」葉崢眯着眼,「好舒服。」

「那這樣,我幫你按二十分鐘,然後我們就起來了好不好?」秦渡誘哄著,「我不能太晚回家啦,好尷尬哦。」

「……好吧。」葉崢到底也捨不得她受累,把她的手拉下來握住,「對了,我找了另外一套房子,三層的小別墅,找時間搬過去吧?這樣爸爸住一樓,我們住二樓。說實話,現在的房子,就算我們有婚約了,我也不太敢搬進你房裏,離爸的房間太近了……」

「嗯……行吧。」秦渡點點頭,靠在葉崢的胸前,安安靜靜地躺了一會兒。

「所以,我已經答應你這件事了,你要不要把你的心事跟我說?」

「嗯?」葉崢身子一僵,「什麼心事?」

「你不是喜歡賴床的人。」秦渡說,「而且,找房子這件事,一定也不是孤立的。你肯定還有其他的安排,但是好像還不準備告訴我。」

葉崢笑了,又有點為難。

「你怎麼知道?」

「因為從小到大你心裏有事,或者在糾結的時候就喜歡無意識地揪手指。」秦渡把兩人握著的手從被子裏拖出來,「但是這一次,你揪的是我的。」

葉崢沒話說了,無奈地看着她。

「要老實說。」秦渡微微抬着下巴,「不然我要生氣咯。」

秦渡討厭欺瞞,非常討厭。所以前幾天葉崢的表現是讓她不舒服的,但好在情有可原,秦渡當然不會再翻舊賬。可如果現在還有事藏在心裏不說,秦渡可就沒那麼好糊弄。

「嗯……其實也沒什麼。」葉崢吞吞吐吐,知道瞞不下去,閃躲著秦渡的眼神,「就是我之前,去找過,找過我爸媽……」

「我想讓他們承認你,也想讓他們和爸爸一起吃個飯,就我們倆的事,談一談……」

葉崢越說越沒底氣,餘光瞥到秦渡的眼神,難耐地摟住她,強行不讓她看自己。

「他們答應了,所以你……什麼時候有空?」

秦渡一愣,原來是這樣。看來她這些天還真的是很忙啊,辦了好多事情。

秦渡又想了想,好笑地拍拍她的背。

「幹嘛呀,就這麼小的事,為什麼這麼緊張?」

「我之前那麼激烈地反抗他們,我還跟你說過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葉崢有點無地自容,「我……」

「你怕我笑你啊。」秦渡瞭然了,扶着她的肩膀親親她的鼻子,「傻瓜。」

「你不覺得我反覆無常嗎?」葉崢問,「或是厚顏無恥,心口不一?用不着別人的時候把別人貶得一文不值,到用得上的時候,又……」

「停。」秦渡聽不下去了,「瞎說什麼啊,特別情況特別對待。而且,我早就說了,在對待你父母的問題上,無論你怎麼做,我一點異議都不會有。」

「葉崢,我相信你,所以我支持你所有的決定。」秦渡微微笑着,眼神明亮,「無論你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記住這個就好了。嗯,我什麼時候都有空,你安排就好了,都聽你的。」

葉崢看了她一會兒,沒有說好還是不好。輕咳了一聲掀開被子。

「嗯,我起來了。」

秦渡也抱着被子坐起來,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頭竊笑。

什麼嘛,小流︶氓也會害羞。

葉崢找的團隊果然效率很高,天台上的玻璃幕牆已經拆除,所有的食物也都打包運走了。整個天台空空曠曠,完全想像不出昨夜的溫情旖旎。

秦渡裹着厚厚的圍巾,扶著欄桿漫步。

無名指上的戒指靜靜閃光,秦渡嘴角上揚,忍不住的笑意。

秦昭昭的夢……昨夜,真的很像一場夢呢。

像是仙女給灰姑娘施的魔法,像是王子給睡美人的吻,像是……

「在想什麼?」

葉崢整理好一切上來找她,看她站在天台邊發獃,從後面攬住她的腰。側臉蹭着她圍巾上的毛毛,差點打了個噴嚏。

秦渡笑着轉身過來,親親她的臉。

「在想你。」

葉崢很滿意這個回答:「看得出來。」

「嘻。」秦渡環着她的脖子,「厚臉皮。」

回到家裏,秦格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見她們回來了,自然地不得了,一點要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秦渡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來是自己太緊張,爸爸那麼有分寸,那麼上道的人,才不會亂開玩笑呢。

把要搬家的事情一說,秦格也沒有什麼異議。葉崢又把要見父母的事情坦白了一遍,秦格笑得更開,連連點頭。

一切都非常順利,秦渡靠在葉崢身邊,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葉崢,小九呢?好久沒看見他,也沒聽你說起他了。你是不是給自己放假,就壓榨他啊?」

「下個禮拜我們去挑挑看婚戒吧。」葉崢避而不答,專心地翻着手上的雜誌。

「什麼婚戒,我手上這個不算婚戒嗎?」秦渡微訝,「你不要再花錢了,你那隻我來買。」

「什麼你這隻我這隻,我們要去買一對。你現在戴的這個,是求婚的戒指,和婚戒是不一樣的。」葉崢說。

「還有這說法呢……」秦渡看看自己的手,「兩個手都戴無名指?會不會不好看。」

「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不戴無名指,你想戴在哪?正好,兩隻手都被我佔了,沒位置了,別人想都不要想。」

「所以你送的到底是戒指還是鐐銬啊。」秦渡有點受不了,又有點甜蜜,「不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小九呢?昨天那個場面,他那麼愛湊熱鬧的人居然不在。」

葉崢嘆氣:「你管他幹什麼?」

「我們是好朋友啊。」秦渡身子一滑,枕着葉崢的腿,伸手捏捏她的耳垂,「怎麼了,他又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提到陸小九,葉崢顯然有點脾氣,「你想他,你打給他好了。」

「好嘛,你不高興,我不打。」秦渡戳戳她的臉,「但是他打過來,我可以接吧?」

「不行。」葉崢還是否決。誰知道用陸玖電話的是誰,葉崢是一點都不想讓秦渡再和陸玖那個瘋子妹妹扯上關係了。

她們這邊為電話糾結著,那邊吳霜月盯着正在打電話的孫阮,臉色陰沉。

「你到底要和他說到什麼時候?」

「……你稍等一下。」孫阮對着手機說了一聲,而後捂著話筒轉向吳霜月,「你可以走了嗎?」

「我不走。」吳霜月往地上一坐,「你把電話掛了。」

孫阮皺着眉,假模假樣踢她一腳。

「你憑什麼管我?」

吳霜月啞然,坐在地上哀怨地低頭。

孫阮重新把手機放回耳邊。

「好,我知道了。新房裏的那些東西我不準備要了,我覺得……我們也不要再見面了。」

「……不是這個問題。我不想說了,以後,也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

把電話掛斷,孫阮長出一口氣,面無表情地從吳霜月身邊走過。

孫阮現在住的小房子裏沒有地暖,吳霜月穿着一條算不上厚的靴褲,就那麼坐在那裏。孫阮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

看着她消沉的背影,孫阮雖然明明知道是她自找的,但還是有點不忍心。

不行,不行。她現在擺明了是在裝可憐引你上鈎。孫阮默念,上一次當是純,上兩次就是蠢。之前鬧絕食,她去了,已經是蠢。再跳進她的套里,孫阮覺得自己就真的應該去測測智商了。

「你不要以為我在故意勾引你。」

吳霜月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似的,忽然出聲。

「我現在,一點要對你耍心眼的想法都沒有。我就是憑着自己的本能在做事,像……葉崢那樣。雖然我知道我明白得太晚了,但我在努力。」

「就像我現在坐在這裏,不是想要你可憐我。我就是心情不好,想在這坐一會兒。我下午還有工作,我一會兒……會走的。」

孫阮有點怔住,不知道如何接話。

從前花言巧語步步為營的吳霜月她無法招架,現在這個簡簡單單的,甚至有些凄惶無助的吳霜月,她好像更加無法面對。

昨夜旁觀他人的幸福,兩人心思各異。吳霜月表面輕鬆,可在孫阮看着秦渡的時候,她一直在看她。葉崢和秦渡有多幸福,吳霜月為她們高興。可看着她們,吳霜月就更清楚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

人說最難受的滋味,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本可以」。

所以昨夜送完秦格,吳霜月硬是跟着孫阮回了家。如果不粘着她,她肯定又是一個人坐在車裏,在她的樓下,和那夜……一樣。

粘著孫阮,雖然只能睡沙發,但也總好過寒夜漫漫,形單影隻。

「我憑什麼相信你?」

孫阮靜了很久,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已經忘了自己本來是要去做什麼,她忽然很想知道,此時的吳霜月,會給出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那一刻她甚至覺得,只要這個答案足夠好,就此原諒她……也不是全不可能。

和吳霜月說的一樣,哪怕和她在一起是錯,也已經錯了這麼多年。一錯到底,又有什麼不行?

孫阮的人生太過平靜,吳霜月的出現和打擾是唯一的例外。一次又一次的跟隨,一次又一次的破例,她此生所有的瘋狂都和這個名字有關,那再瘋狂一次,是不是也可以?

但吳霜月沒有給她這個任性的機會,她只是沉默。

沉默了很久,久到孫阮心裏那一點點死灰復燃的火焰也熄滅。

舊情復燃的後果,就是重蹈覆轍。是啊,自己一定是糊塗了。昨夜見證了別人的幸福,就以為自己也能獲得幸福,是入戲太深了。

孫阮搖搖頭,準備轉身。

「我不知道。阮阮,我……無法回答。」

吳霜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兩人一坐一站,背對着背,幾步的距離,卻像隔着難以跨越的浩瀚天河。

「我只能說,如果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獻出我的所有。」

「阮阮,我是你的,你……是自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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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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