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離開之後思念如注

閔博文很久沒來騷擾杜子歡了，之後也沒有派任何其他人以任何奇葩的方式去吸引杜子歡的注意。

簡瞿很好奇那天晚上杜子歡發了什麼信息給他。

不過他還是想選擇相信杜子歡，不去過問太多。

杜子歡依舊和往常一樣生活，除了去法醫辦兼職，就是複習考研，按部就班的過着簡單的日子。這期間張教授考察了一下他的縫合技術，對結果十分滿意，打算提前讓杜子歡轉到醫院來學習。但後來因為最近衛生部門的領導來醫院審查，嚴打得風頭正盛，醫院不敢在這時候冒着出錯的危險進新人，所以杜子歡進院的事兒就暫時被擱置了。

其實進了醫院，憑杜子歡現在的條件他也上不了手，不過就是四處看看，觀摩學習。所以去不去對杜子歡來說沒多大意義，他也不覺得有多大遺憾。

12月份的濱海市氣候還算宜人，不冷不熱，十幾度左右，是杜子歡最喜歡的涼爽氣候。再有半個多月，就是研究生入學考試了。大部分考生在這時候都忙着備考，臨陣磨槍。杜子歡倒是悠閑了，除了每天去法醫辦兼職外，他就泡在家對面的咖啡館里看小說。複習對他來說已經是順便的事兒了，每天抽出兩個小時溫習，做一下套卷就足夠了。

簡瞿這兩天分外的忙，經常半夜歸。

顯然他沒了公司之後，比之前更忙了。

杜子歡弄不明白他，但也不干涉他。原因很簡單，他懶。

現在基本上是簡瞿回來的時候，杜子歡早就睡了。等簡瞿醒的時候，杜子歡就已經去上班了。

餐桌上總會留下一個保溫飯盒，是杜子歡留給簡瞿的早飯。飯盒裏有時候放的是三明治和熱牛奶，有的時候就是粥菜，遇到杜子歡心情好的時候，就是裝滿一整飯盒的水煮西藍花，邊上還會配套一張字條，寫着「有營養」。

到了元旦，倆人和許暮春、宋豆豆一起跨年。

因為杜子歡要參加考試了，簡瞿的作息終於正常起來。他本來打算每天陪着杜子歡複習功課的。然而他驚訝的發現杜子歡根本就不怎麼看書了，準確的說是不看考研書，他在看網絡小說！

只看書名，簡瞿就已經被雷的外焦里嫩了。

什麼叫《天價灰姑娘：霸道總裁別愛我》？

「為什麼要看這個？」簡瞿一臉震驚，顯然消化不了這個信息。

「了解一下總裁的世界。」杜子歡好像完全沉浸在情節中了，看都不看簡瞿，過了一會兒，他很認真的敲擊滑鼠翻頁，繼續閱覽。

總裁——

簡瞿首先想到的就是閔博文，然後是慕馳騰。這麼想想，杜子歡貌似還挺有總裁緣的，所以他這是……什麼意思？

簡瞿抽了下鼻子，以示可憐。

顯然，他的小動作並沒有引起杜子歡的注意。

杜子歡依舊冷靜地又按了一下滑鼠，繼續翻篇。

簡瞿保持微笑地勸說杜子歡：「要考試了，你多少看看書」

杜子歡終於把目光從屏幕移到簡瞿的臉上，「你很閑？」

簡瞿摸了摸鼻子，訕笑：「還好，想陪你。」

「噢，」杜子歡順手拿起pad，遞給簡瞿。

簡瞿疑惑的接過來，納悶的看着杜子歡：「什麼意思？」

「一起看。」杜子歡的目光又落在了屏幕上。

一起看？一起看？一起看？

他說的『陪』的意思，並不是一起看什麼『天價灰姑娘』！

雖然心裏有意見，但簡瞿因為過度無聊而打開了pad.

開篇就是因喝酒導致的不和諧情節。多俗套的設定，不過，他和杜子歡第一次好像也是這樣。

簡瞿偷偷瞄一眼杜子歡，悄悄地滑動屏幕，看下一章。

男女主角倆人曖昧萌生，卻因為多想和誤解，關係停滯，這時候主角的前男友也出現了。

這情節……還真有點似曾相識，怪不得這總裁文對上了杜子歡的胃口。

簡瞿已無力吐槽。

他關了平板，懶懶的靠在單人沙發上，雙手放在腦後，看着杜子歡的背影發獃。

杜子歡邊看邊喝水。

簡瞿看他杯子空了，就默默地給他續杯。

喝完第三杯的時候，杜子歡終於合上了電腦。他回頭找簡瞿，發現他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杜子歡找了羊絨毯給他蓋在身上。這時候電話響了，是老媽打來的。

杜子歡趕緊拿着電話去卧室接。

「子歡啊，不管你能不能考上醫科研究生，我和你老爹都會為你敢於做出改變的勇氣點贊噠，三十二個贊。」杜媽媽在電話那頭興奮地握拳道。

「點贊？」杜子歡有點驚訝地問。

杜爸爸搶過來電話，笑着解釋：「你老媽前兩天開了個微博，玩得不亦樂乎。對了，兒子，你微博名叫啥，我和你媽去關注你一下。」

「……」杜子歡猶豫了半天才說，「養了頭不會泡茶的豬。」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然後杜爸就開口問：「兒子，你養豬了？」

杜子歡：「嗯。」

「是那種小小可愛的荷蘭豬吧，養個寵物好，怡情養性。」杜爸寵溺地笑了笑，「對了，你媽叫我問你，考完研什麼時候回家，也快過年了啊。」杜爸爸道。

想到前世自己對他們二老的疏忽，杜子歡就鼻子發酸，表示考試之後就會立刻回去。

杜子歡聽到電話那邊激動地笑聲，才笑着掛掉了電話。

簡瞿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雙臂插在胸前，正微笑着看他。

「醒了？我餓了，出去吃。」杜子歡順手拿起床上的外套往外走。

簡瞿：「你考完試要回老家？」

杜子歡：「嗯。」

「那我能不能去？」簡瞿追問。

「不能。」杜子歡一口回絕。

「可以告訴我原因么？」簡瞿語調依舊優雅平穩，似乎對於杜子歡的回絕早有預料了，可他心裏卻並不好受。

「沒有。」

簡瞿收住臉上的微笑，很認真的看他：「所以說我們的關係僅僅止步於此？就是搭伴同居，偶爾彼此溫暖一下而已？杜子歡，我總是感覺我進不了你心裏。」

溝通是很有必要的，簡瞿覺得他應該說出自己的感受了。

「為什麼要進心裏？恰到好處的溫度才會烹飪出可口的食物。糾結太深，對你我都沒好處。」

想到簡瞿今年五月份就會離開，他眼底就一片黯淡。十年不過是一回首的工夫，從一月到五月，能有多久。

感情可以付出，但如果不能相伴到老，愛得太深傷得只會是自己。相反，恰到好處的戀情可以愉悅身心。

杜子歡對生活的選擇就是這樣勢力而現實，他偏愛簡單、舒適、愉悅，至於那些會惹得自己痛苦又寂寞的事，他實在是沒那個矯情勁兒去體驗。

「在感情面前依舊如此理性，真不愧是杜子歡。」簡瞿苦澀的笑了笑，感覺自己像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簡瞿轉身回房，關緊了房門。

杜子歡路過他房間的時候，默默地看了兩眼，還是披上外套走了。

杜子歡橫穿馬路到了街對面的咖啡館。一進門，他就看見閔博文從座位上站起來，高興地沖他打招呼。

「有事？」

閔博文笑着將一個紙袋遞給杜子歡，「你要考試了，準備些東西給你。」

杜子歡打開看了看，有一些考試必備的工具，水性筆、2b鉛筆、計算器等等，還有考點附近的酒店房卡，提神醒腦的能量飲料。

東西很全，看起來很用心。

不過應該都是他助理準備的。

杜子歡收下了，對閔博文報以淡淡的微笑：「謝謝。」

「不必客氣。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也知道你要考研，所以就沒有打擾你。」閔博文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起話來竟然臉紅有點害羞了。

杜子歡點了下頭，算回應他。

閔博文眼珠子轉了一下，試探地問他：「你還和他住在一起？」

「至少他沒有家室，閔伯父。」杜子歡淺笑一聲，口氣有幾分諷刺。

「子歡，你別這樣叫我，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閔博文蹙起眉頭，特別反感他這聲伯父，他不想做他的伯父。

前段時間他一直每天都跟杜子歡在網上聊天，倆人談天說地，以字抒情，在精神上達到了非常有深度的交流。閔博文越來越喜歡有顏值又有思想的杜子歡。而且，杜子歡最難得寶貴的一點就是他清高不愛名利。這對於在名利場上摩擦滾打二十多年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一股百年難見的清流。

身份、地位、財富，這輩子他想要什麼都有了，就獨缺一份純粹的愛情。沒有目的和利益瓜葛的感情，才應該是最純粹的，他活了大半輩子，也該體驗一把這樣的感情。他現在已經人到中年了，人生有幾個四十年？再不去體驗這種情感新鮮，只怕後半輩子就沒這個機會了。

別看閔博文年紀成熟，但卻是第一次情竇初開，一樣會犯傻犯蠢。

閔博文見杜子歡並不怎麼開心，趕緊笑着從兜里掏出一串鑰匙，鑰匙扣綴著一顆石頭，閔博文笑着晃了晃這塊石頭道：「你看，你送我的幸運之石我一直隨身帶着。真的給我帶來好運了，最近公司出品的兩部電影票房都很大賣。」

杜子歡看着那塊石頭，笑了笑。淘寶有很多同款，三毛一個。

閔博文突然把手搭在了杜子歡的手背上，「子歡，我想我真的——愛——」

「別說！」杜子歡冷著臉抽回自己的手，目光憂鬱的上下打量閔博文，「我不喜歡不負責任的人，也請你別辜負自己的妻子。至少關係不明朗的時候，我不會和你有什麼不清楚的關係，別來找我。」

「可是我忍不住，你還年輕，可以等，我這樣的年紀真的不想等了。」

杜子歡：「那就去和你妻子坦白，讓他諒解。這點勇氣都沒有？」

閔博文皺眉，沉默不語。

「你應該明白，一旦感情里有了瑕疵，倆個人就很難回到最初的狀態了。既然想談感情，就請先學會珍惜。」這話是杜子歡剛學的，從《天價灰姑娘：總裁別惹我》裏。

閔博文聽得心裏一陣悸動，身體酥酥麻麻的，以至於他看杜子歡的眼神兒都變得更加深情了。

他很認真的吸取了這句話的深意。沉默半晌之後，他糾結著眉毛，低低地對杜子歡說了一句：「我想和她離婚，可她現在病重在身，就算是我申請——」

「我沒興趣聽這些，這都是你的事。」杜子歡立刻變臉，起身走了。

閔博文意識到自己傷害到杜子歡的自尊了，難為情的自責起來。他一個人在咖啡館里獨坐了半小時，才懺悔完，起身離開。

杜子歡到家的時候，簡瞿正在收拾行李。

簡瞿：「我父親在非洲醫療救助的時候染上流行病了，情況不太好，我得回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杜子歡脫口而出。

簡瞿拎箱子的手軟了一下，他盯着杜子歡沉默了三秒，然後皺眉道：「你複習了半年，就為參加兩天後考試，不能錯過。」

杜子歡心莫名抖了一下，那些之前他所謂的『理性』的東西一瞬間全被擊潰了。他突然發現他真的沒辦法承受簡瞿的離開。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是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死死地拉扯着他的心，逼他做出最本能的反應。

「其實除了你，沒有什麼事是不能錯過的。」杜子歡皺眉說完這句話，轉身就去屋裏就拿包，順手揀兩件衣服就出來了。

「不許你去，給我好好考試。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的。」

簡瞿抓住杜子歡的手腕，狠狠地吻上他的唇，瘋狂地肆虐著。吻得他自己要窒息的時候，簡瞿才鬆開口，輕吻了一下杜子歡的臉頰，轉而去咬着杜子歡的耳際，低聲呢喃著無數句「我愛你」。他有很多話都沒來得及跟杜子歡說，回來之後，一定要說出來。

簡瞿給杜子歡一個告別吻，提着箱子匆匆往外走。

杜子歡跟了出去，要送他到機場。簡瞿卻堅決不同意，他不想再忍受和杜子歡的告別之苦。

……

四天之後，杜子歡無精打採的從考場里出來的時候，看見街邊停靠的一輛平治車旁圍了一群人。基本都是女孩，個個舉着手機咔咔拍照。從考場蜂擁而出的考生里，不乏有好奇地，也圍了上去。

杜子歡看到熟悉的車牌號，眉頭皺的更緊了，果然在人群中央看到了簡瞿英俊的臉。

看他的精神狀態，他父親那邊應該是沒事了。

杜子歡眉頭舒展，沖人群方向喊：「你終於從韓國回來了！」

女孩們愣住，紛紛轉頭看向杜子歡。

簡瞿的身軀終於從人群中露出來了，他沖杜子歡擺擺手，清爽一笑。

杜子歡打量簡瞿，「你變得太帥了，我差點沒認出來。在長相上，我還以為你更偏好宋承憲那型的。」

簡瞿愣了下，眼睛裏灌滿了寵溺的笑意。

「啊——怪不得這麼帥，原來是整的！」

「我還以為只有女生愛整形，沒想到男的也……」

「我就知道是個不務正業的富二代。」

大家打量簡瞿的目光都變味了，一臉嫌棄地散開。有個膽大的姑娘，特意跑來問簡瞿是在哪家醫院整的。

「是另一半，讓我變得更好。」簡瞿看眼簡瞿，笑眯眯地回答。

女孩切了一聲，罵簡瞿小氣，氣鼓鼓地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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