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

第6章 .1

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眼的還是那片熟悉的白光,王力用右手擋住刺眼的白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呵呵,難不成你還想一輩子不起來不成?」白袍嘲諷道。

「不過是休息一下,拿周扒皮形容你都不夠用。」

白袍不在意的撇撇嘴,他可是最懂得戳王力的痛腳的:「不去瞧瞧原身的願望嗎?」

王力一揮手,代表賈瓊靈魂的那個瓶子就飛了過來,裏面的靈魂不再是溫和的純白色,帶了略微的那麼一點兒灰。「果然是這樣。」王子自言自語道。

「人家的願望不過是當個富貴閑人,娶一絕色罷了,你攪和進皇室、朝堂之爭,還妄圖原身滿意嗎?」

「富貴,天底下下最富的莫過於商人,最貴的莫過於皇室,賈瓊的命數在那裏擺着,我也不願意勞心勞力的再造一回反。做皇親國戚就是最好的辦法,平日清閑自在,玩兒得無聊了就找點兒事做,順帶刷皇帝的好感度,有什麼不好?」王力振振有詞的給自己辯解道。

「那你做什麼弄死了林黛玉?」

「嘿,嘿,什麼叫我弄死了她,她難產,孩子和大人只能選一個,不,是選兩個,她肚子裏有兩個孩子呢,賈林兩家的希望。」王力反駁道。

「呵呵,你能讓林黛玉活下來,只是纏綿病榻而已,那兩個孩子也能活下來,最多身體不好。你不過是為了自己方便,不願有人與你並肩罷了,別當了婊/子還立牌坊了。」

「那個時候孩子身子弱,和長不大,活不下來有什麼區別,我就是一輩子跟在他身邊,好醫好葯的伺候,也改變不了出生時受到的傷害。賈瓊相對於妻子,不是應該更看重兒子嗎?」

「那就略過此事不談,賈玉姝你又作何解釋。瞧瞧你演得那一手好戲,把自己偽裝的多麼白蓮花啊?賈玉姝知道皇帝的心思讓你去親近皇帝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吧?你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一心扮演你那好兄長,最後倒是死了乾淨。卻還得皇后和皇帝反目,太子也和皇帝皇后離心,你瞧,太子登基后,可是廣納後宮,讓這些人斗,養蠱蟲一般,最後最毒最狠的那個,坐上了皇位。」白袍大袖一揮,太子登基后的場景在空中顯現。

「難不成因為我有特殊的能力,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我給了賈玉姝天下最大的尊榮,皇帝當時已經不近後宮諸人了,只要她好好經營,皇位是她兒子的,她也必將是太后。可惜,她只願坐享其成,我為何又要便宜她?」

「至於皇帝,我做的那些稱一聲賢臣不為過,他為了心底那些陰暗的心思,就像毀了一代賢臣。說什麼真愛,你確定他不是想把幸佞的標籤打在賈瓊身上,好掩蓋那光芒萬丈。」王力理智分析道。

「嘖嘖,你可真是陰暗啊,還說別人。」白袍感嘆。

王力把賈瓊的靈魂放在手上,道:「這種程度還是可以用的,不算失敗,最多只是一百分和九十分的差別罷了,我可不是完美主義者,六十分就夠了。」

白袍看着王力把玩裝有靈魂的瓶子,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王力處理好賈瓊的靈魂,在眾多候選的靈魂願望中挑選,道:「幫我找找,找個真正一窮二白的,賈家就沒有更窮的旁支了嗎?」

「怎麼,富貴日子過夠了?」

「不是。這和孩子不珍惜米飯,就讓他吃一天的玉米面;城裏的孩子不珍惜生活條件,就讓他去深山裏變形一樣,換個口味而已。為什麼佛門有苦修這一修行之法呢?意志不夠堅定的時候,外力就來幫忙了。」王力解釋道。

「隨你,往這邊去,都是符合你條件的。」白袍一指。

王力過去細看,疑惑道:「這些人可不姓賈啊?」

「誰說賈府包含的只是姓賈的人了?」白袍冷笑。

王力閉上眼睛,隨手一摸,沉入黑暗。

……………………

餓,餓,餓!

冷二狗是被餓醒的,幾輩子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飢餓,餓得前胸貼後背,餓得胃裏直冒酸水,渾身提不起一點兒力氣來。

冷二狗微微轉動身子,摸到旁邊有溫熱的身子,蹭上去摸了摸。

「二狗,別動,省些力氣,你爹去找吃的了。」旁邊一個沙啞的女聲傳來,冷二狗也就默默的停止了動作。

躺在炕上的人很快又睡着或者昏迷過去了。

冷二狗翻看記憶,這裏是遭受了旱災,小孩子的記憶里也沒有這裏是哪省哪郡,看能用上炕,應該是北方。

至於一家人為什麼都要躺在床上等死,而不是出去找吃的,或者逃荒,看看外面的景色就知道了。

赤地千里不是說說而已,現在入目之地已經沒有了丁點兒綠色,草根樹皮都被□□吃了個乾淨,早年河床乾涸,死掉的魚早就沒有了,山裏……山給人的印象都是綠樹蔥蔥,可現在山上的樹木也全部枯死,裏面的動物早就沒有了,你就是有一身降龍伏虎了本事,動物都沒有了,你又能怎麼辦?

至於逃荒,要走路,先要有力氣,要有力氣,首先要吃東西,哪兒來的東西?聽說外面已經開始吃人了,想冷二狗這樣細胳膊細腿的走出去,不過是大鍋里的一塊肉罷了。多虧現在村子裏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不然家裏的男主人也不敢放下家中婦孺去找吃的。不然,等回來的時候,就是一堆白骨了。

「草根樹皮,搜食殆盡,流民載道,餓殍盈野,死者枕藉。」乾旱、飢餓,痛苦得難以想像,道德已經淪喪,大多數人活不下來。

冷二狗小幅度的動作,低頭看了看自己瘦得幾乎變形的身體,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估計出自己現在就是一副外星人的樣子,四根火柴棍支起一個湯圓的形象,臉上唯一突出就是一雙眼睛了,瘦得臉頰骨都戳人。

冷二狗睡不着,胃火燒火燎得疼,他知道原身既然能活到託付願望,自然還是有活下去的契機的,只是只在太難受了,他現在開始後悔自己不靠譜的想法了,就不該閉着眼睛隨機摸一個的,真是太倒霉了。

冷二狗沒有辦法,又在這樣的疼痛中昏睡了過去,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家裏的男主人已經回來了。衣衫襤褸,身材瘦弱,依舊是瘦的只剩臉上一雙突出來的眼睛,三十歲的人已經是皺紋橫生,垂垂老矣,怪不得滿四十歲的人要自稱老夫,想想平均壽命三十五歲吧。

「大力、二狗、三娃過來吃。」冷家父親有氣無力道。

「都別動,省省力氣,我遞給他們就是。」冷家母親伸手把東西遞過去,一個一個遞道每個人手上,這也是防止搶奪食物。

冷二狗拿着屬於自己的七八根短小的草根,不知道該不該用食物來稱呼它們。看着狼吞虎咽的兩個兄弟,他還是把草根往嘴裏塞。草根入嘴還有泥土的味道,口腔已經不能大量分泌唾液了,冷二狗小心翼翼的用大牙把草根磨碎,草根里含有一定的水分,也能給這具軀體,帶來一定的養分。冷二狗磨磨蹭蹭的嚼完了自己的草根,旁邊兩個兄弟才收回盯着他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陳二狗就被喊醒了,這在他的記憶力是絕無僅有的,每天都是睡在炕上節省體力,只被要求睡覺,從來沒有被叫醒過。

「走,跟着。」冷家父親交代了一句話,讓婆娘把家裏最好的衣服、鞋子都給孩子穿上,再在外面罩上破衣服,冷家父親背上背了個乾癟的小包袱,就是一家五口的全部財產。

冷大力、冷二狗、冷三娃就這樣沉默的跟着父母出門,冷家父母沒有向孩子們解釋這是要去哪裏,為什麼要離開家鄉,早先為什麼不走?冷家的孩子也沒有問,包括據說已經十歲,但看上去只有五歲的冷大力,包括身子七歲,年齡幾百歲的冷二狗。

冷家人早上開始出發,慢吞吞的走了近兩個時辰,才躲在廢棄的村屋裏休息。能走的人都走了,村子裏的房舍基本都是廢棄的。冷家的人基本上死絕了,只剩一家五口,沒有宗族的庇佑,冷家父親不敢冒險和其他人家一起走,不然,出點兒什麼事冷家肯定先倒霉,說不定,只是依附某個大家族的盤中餐,真正意義上的盤中餐。

這個時候冷二狗才深刻感受到,為什麼宗族制度能延續幾千年,在這樣無法反抗的自然災害面前,自然是人多力量大,不抱團,怎能生存。

躲過了中午最炙熱的太陽,下午冷家五口又接着上路,最小的冷三娃走了一天都沒有哭,更沒有吵著要背要抱,這是沉默的走着,到了天快黑的時候,邁不動步子了,冷家母親才把三娃背上。這個時候是不能打擾冷家父親的,他是一家五口唯一的安全保障,不能浪費他的體力。

晚上,他們又在破舊廢棄的屋子裏休息,吃的依舊和中午一樣,是從冷家父親那個乾癟包袱里摸出啦的草根樹皮。晚上是不會點火的,只有他們五個人,不管被人還是被野獸發現了,都能要命,或者說,現在人也能稱之為野獸了。

冷二狗不知道現在是屬於那個季節,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陽和高溫,應該是夏天,但是乾旱啊,春秋兩季也不是不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到哪兒了,父母不會和他說,他們一家又繞着人群走,深怕被抓去燉煮吃了,因此他也沒法兒從別人的口裏得到一些消息。就這樣沉默的跟着走,不知腳下路,不知目的地。

走了六天,冷家父親小包袱里的東西再怎麼節省也吃完了,而且冷三娃已經走不動了。冷家人又堅持了一天,冷家母親把奄奄一息的冷三娃一直抱在胸前。

到了第七天的晚上,冷家父親沉默的把冷三娃從冷家母親的懷裏抱了出來。

「孩兒他爹,孩兒他爹……」冷家母親哭嚎著,她都不知道自己體內還有水分能從眼裏流出來。

「昨晚,就該去了。」冷家父親沙啞的說了一句。

「把他葬了吧,把他葬了吧。」冷家母親低聲哀求。

「我沒力氣挖坑,就是葬了,也會被翻出來吃的。」冷家父親嘆息,然後抱着孩子出去了,冷家母親低低的哭泣,她沒有阻止的理由,然後她抬頭看見了自己兩個兒子,坐過去把兩個孩子摟在懷裏,肩膀不住抖動。

冷大力疑惑的看着,沒有出聲,冷二狗知道他不明白父親抱着冷三娃幹什麼去了,但是冷二狗知道,所以他瑟瑟發抖。

易子而食!

多簡單的四個字,冷二狗幾輩子都沒有想到自己能親眼見識到這件事,待會兒端回來的就會是一鍋肉湯,人這一輩子,只要底線開始下降,這輩子就沒救了。開始吃人,你就會理所當然的把弱者當成食物、不當同類,就算以後走出了乾旱和飢荒,依舊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冷二狗不想吃人肉!

當然,他更怕自己也變成一鍋食物,他現在七歲,是一家人里體力最弱小的,再怎麼有本事也被這樣的軀體限制的,更何況要是他表現出和原身不符的能力,冷父冷母會不會把他當妖孽,更給了他們一個捨棄他、利用他的理由,他怕自己會是另一個被沉默著抱出去的。

冷家父母不知道最後怎麼樣了,冷二狗想,原身能夠活到那麼大,還沒有扭曲,肯定不知道自己當時吃的是什麼,多虧當時年紀小啊。

冷二狗很怕,他隨着冷母的抽泣聲顫抖,他微微抬起頭,用沙啞的喉嚨道:「娘,我去門口等爹,哥的腳破了,你讓他烤烤火。」

「不走遠,就在門口,你爹會給你們帶吃的回來。」

冷二狗點頭,慢吞吞的挪到門口,這是他們一家五口,現在是一家四口找的棲息之地,是一個破廟,地方小,容不下舉族逃荒的人家,地方破,有點兒本事的也不會來搶,所以他們才敢在避光的角落裏,小小的起了一團篝火,就是這樣小的火堆,也要起在被三面牆壁擋住的小地方,就怕引人注意。

冷二狗走出了破廟,往南方走去,和冷家人要去的北方背道而馳。冷家人要去京城,天子腳下,會有陛下和高官救濟。

冷二狗沒有跑,他只是慢吞吞的走着,心裏也沒有多餘的情緒,他不憤慨,在冷三娃已經死去的情況下,他的父母拿他換食物也是無奈之舉,人都要活下去啊,更何況還有兩個孩子。他自認沒有資格高高在上的指責冷家父母,他只是不願意吃,也不願意被吃,所以才沉默的離開了。

他離開了也好,冷家父母少了他這樣一個累贅,應該能走得更快,活命的機會更大,至於冷二狗,他信天無絕人之路,他信自己的一身本事。

冷二狗在夜風和月色下走了大半夜,用早就藏起來的鐵片捕了一隻蜥蜴,摸出打火石,燒了一小把枯萎的蘆葦,把蜥蜴烤了。冷二狗保證這是他幾輩子最狼狽的時刻,冷二狗費發誓以後一定不隨便閉眼睛。

冷二狗把家裏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說是最好,也不過是一身粗布,難得沒有打補丁,冷二狗走到一處廢棄的村屋,先偵查了裏面沒有人,才仔細翻找里,裏面果然也沒有食物,然後才小心翼翼的睡在了避風的角落裏。他決定晝伏夜出,他一個人,人小力微,不能冒險。

他確定冷家父母不會找他的,冷父可能會感嘆一句「聰明孩子」,比他大的冷大力還在為好吃的高興,冷二狗就知道為自己的性命擔憂了。也可能會嘆一句「蠢貨」,一個孤零零的小孩子,他能做什麼,早晚不過是個死。這些,冷二狗都不在乎了。

冷二狗憑着自己的本事往南方走,路上不是沒有碰到強人,但在不需掩飾自身本事,又有年紀小身子瘦弱做掩護的時候,他還是能化險為夷的。沉默的走了大半個月,吃了大半個月的蛇蟲鼠蟻,冷二狗能看到的景色中,終於出現了綠色。

入目的景色,開始是乾癟的土黃-色,後來開始是有水分的暗黃-色,然後有了黃綠色,今天冷二狗終於看到了青翠欲滴的綠色,冷二狗決定這輩子最喜歡的顏色一定要是綠色。

冷二狗快步往前走,他甚至看到了一條小溪!!!

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這樣一條魚蝦不生的小溪,卻讓冷二狗熱內盈眶,往日看到奇珍異寶都沒有這麼激動過。

冷二狗撲上去,狠狠得喝了幾大口水,他知道飢/渴久了的身體,這樣喝水不好,可他還是忍不住。他過來了一個月,都是從草根樹皮里汲取水分,喝到真實的流動的乾淨的水還是第一次。冷二狗在途中多次想利用熱脹冷縮之類的在早晚收集水,均以失敗告終,讓冷二狗很是挫敗。

有綠色就好,有水就好!冷二狗首先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把外罩的破衣服和穿成破爛的鞋子洗了,身上穿的是那身原來沒有補丁,現在已經是鹹菜的粗布衣裳,腳上踩的是自己編的草鞋。冷二狗謝天謝地他無聊的時候學習過劉備,因為好奇一個皇帝為什麼要去編草鞋,他才有了這樣的技能。

重新打扮好自己,冷二狗摸出自己在路上磨得尖利的鐵片,和在死人身上拔下來的長刀,順着小溪,往深山裏去了。

冷二狗一路上小心翼翼,深怕撞見人。長刀在他一個瘦弱矮小的孩子手上怎麼都不搭。此時鐵器是管制用品,農戶家裏的鋤頭鐮刀都是幾代相傳的重要財產,更遑論這樣明晃晃的大刀。這就和你在現代社會手裏拿着一把槍還是機關槍招搖過市一樣,不是找抽嗎?

冷二狗慶幸,這裏大概是因為靠近乾旱地區的原因,他從北坡上去,一個人都沒有,打了一隻兔子一隻山雞,冷二狗喜極而泣,他終於吃到正經肉了。

用溪水把一塊薄石板洗乾淨,在生火把石板烤熱,把自己摸到了幾個鳥蛋敲在上面,就是一道煎蛋。

以冷二狗目前的腸胃來說,是適應不了大量烤肉的,可他又沒有炊具,只能現做陶罐。冷二狗以前還是附庸風雅的學過陶藝的,用明顯不合適的泥土,燒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陶罐來。可就是再怎麼努力,第一頓飯也等不到陶罐的誕生,所以第一頓飯,冷二狗還是吃的燒烤兔肉,就著甘甜的溪水,吃了一個月的燒烤彷彿也好吃了不少。

第二天,陶罐成型,冷二狗把山雞燉上,才去打獵。他必須要在山裏把自己的身體養好,才能出去見人,不然肯定玩兒完。千辛萬苦的從旱災中逃了出來,別又大意死在了輕敵上,這是幾輩子冷二狗總結出來的經驗。

打獵對小胳膊短腿的冷二狗來說也不是意見容易的事情,他又打了兩隻兔子就收手了,現在那些大型動物還不是他能碰的。

冷二狗回到溪邊,把自己的雞湯喝了,又把晾乾的衣服穿上,他今天的任務是找個可以棲息的地方,不能再睡在樹下了,萬一下雨了怎麼辦,他現在可沒有生病的權利。

想要人不打擾,又要不被動物襲擊,冷二狗走得越來越深,最後在深山的峭壁上找到一個石洞,這裏應該是天然形成的,只有一條小路能上來,大型動物走不過那條小路。旁邊就是懸崖,這裏也沒有動物經常出沒的痕迹,也沒有猛禽生活的痕迹,冷二狗把在找棲息地途中採的草藥翻出來,錘爛,灑在山洞四周,沒有了猛獸和猛禽,他最怕的就是蛇蟲鼠蟻了,吃了大半個月的這些東西,這輩子冷二狗都不想再見到了。

又原路返回,去拿他的兔子,在順便把他的藤條背簍也背上,他來的路上看見了許多草藥和實用材料,應該都帶回來,冷二狗還要在這深山裏住上深究呢!紅樓之賈家邊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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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家邊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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