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生離和死別

第三十九章生離和死別

距離胡月在地下拳場和查猜的戰鬥已經過去了數天，許鞍華早已聯繫好了拍攝需用的場地和道具，不過讓胡月意外的是黃中標。

那晚長毛在回去叫人的時候意外的遇到了黃中標，他在問清楚情況之後居然跑回去帶來了攝像機，而且還把關金鵬拉了過來，在浪費了數盤膠捲之後把胡月和查猜的戰鬥從開始到結尾拍攝的清清楚楚，而且還是多角度的，這讓胡月多少有些小驚喜。

前世的他可沒做過這麼牛逼的事情，這一世有這麼個機會能留下點什麼見證當然是好的，所以胡月在付出了請全體人員大吃一頓之後再來一次馬殺雞，膠捲就歸胡月了。

這點錢本來就對胡月來說不算什麼，更別說那晚上胡月本金加獲利拿回來兩百萬，這可是賭博，是黑市，自然沒人讓你交稅什麼的，一夜暴富毫不為過。

至於鍾處紅呢，胡月終究還是沒下手，情人眼裏雖然是出西施，但是凡事總有度，一個溫文爾雅的夢中情人下一秒化身成嗜血狂魔，任誰也不能淡然處之，鍾處紅亦然。

這也是許鞍華把他和鍾處紅獨自的戲份一壓再壓的緣故，她希望能看到兩人完美的表現，好在這情況已經改觀了不少。

鍾處紅在經過幾天的相處之後發現胡月一點也沒有在擂台上活活把人打死的兇狠之後，這才開始緩緩的靠近胡月，至此，許鞍華已經等了數天，預算本來是應該超支的。

但是由於黑龍以及一眾本地黑－幫的介入幫忙，很多不必要花費的錢帛都省了下來，這才讓他們堅持到如今，至於黑龍一眾為何這麼熱心，還不是因為胡月那晚讓他們幾個也都是小賺一筆，不知道是迫於武力還是那老頭的確就是個講究人，在胡月打完拳之後，賭金一應俱全，無一拖欠。

今天還剩下兩場戲，胡月和鍾處紅的兩場戲，拍完，劇組也就要啟程回香江了。

一場是鍾處紅掛掉之後，胡月抱着鍾處紅痛哭的戲碼，另一場則是胡月把死去的沈青帶到水中送葬。

這兩場戲呢，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簡單的是鍾處紅只要裝死就行了，什麼也不用做，所有的閃光點都要在胡月的身上發掘出來。

胡月對此也是深有體會，在腦海中細細的回味着情節，感悟著前世看過發哥版本的胡越，他忽然覺得這片子開始到結尾都充滿了分別，和繆賽人的是生離，而鍾處紅則是死別，而這個結局則和很多影片中的結尾有些相似，悲觀，且又樂觀，矛盾卻不衝突。

似驟來怕他朝驟然失去；

夕陽下，百丈情思暗地倆低弄。

胡越在最後把沈青抱起放進河裏，讓其緩緩沉入水中。那一幕，讓胡月想起同樣震撼過他的，一心要離開越南的甄楚倩，一心要幫她離去的梁朝偉張學友任達華，在最後，都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的身體沉入茫茫海水中。

胡越說，我要靠着這些希望寄託生活。所以他對立君說，那個女孩現在和我在一起，她已經計劃好買一幢我們自己的房子，她還要煮越南菜給我和阿三吃。

當然，除了胡越，他們都走不了了。

胡月忽然多麼希望在這一刻能夠聽到泰迪羅賓親自演唱的，那樣的效果，肯定會更催淚。但是沒有。

胡月把這個想法暗暗的記在了腦海里，打算等到拍完告訴許鞍華，他伸出手對許鞍華擺出一個ok的姿勢。

這是電影的最後一幕，至於鍾處紅掛掉胡月痛哭的戲碼，要留到晚上，在之前拍攝阿三救助胡越離開的戲碼的時候因為鍾處紅對胡月還心有芥蒂，所以許鞍華放棄了拍攝，反正是夜間，也是特寫，不需要佈景，一輛破車足矣，留到兩人狀態完好來拍攝或許能更有魅力。

許鞍華擺擺手，這一幕是在水上拍攝的，許鞍華在船上，黃中標就趴在船頭，穩穩的固定住攝影機，負責給他們盪槳的是當地有着二十年經驗的老水手，一個字，穩。

「！」一聲開始，預示著另一個人生的開始。

胡月低着頭看看船中間靜靜躺着的鐘處紅，一臉的平靜和淡然，彷彿她不是死去，而是淺淺的睡卻，下一秒就會睜眼醒來。

沒有台詞，沒有所謂的撕心裂肺，聲嘶力竭，有的只是那種平靜，平靜到孤寂，可怕。

胡月抬起頭看看周圍，不知覺間已然來到了深水區域，時間已經到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死者已矣，生者節哀。

終究還是到了分離的時刻。

那張從進入鏡頭之後就一直波瀾不驚的平靜臉孔終於開始動容了。

有悲傷，悲傷著愛人離去，有不舍，不舍這從此天人兩隔。有無奈，無奈這命運弄人，也有憤恨，憤恨這世道的黑暗和無力，種種糾結，種種駁雜，萬般的情緒到了最終只剩下那麼一聲暗嘆。

胡月停下船，將手中的竹篙輕輕的放下，動作很慢，很輕，就像怕自己稍微的那麼一用力就吵到了安睡的佳人。

他彎腰將懷裏的佳人抱起，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這是原有的鏡頭裏沒有的，是胡月一時之間加入進來的，並不是什麼所謂的一時興起或者戲興正濃。

這只是一種很自然的表現，不同周閏發版本的胡越，發哥和鍾處紅雖然熟識，也是好友，卻無兩人親密的關係以及那種若有若無的曖昧或者說是愛情，而胡月不同，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水到渠成，渾然天成，無一絲斧鑿的突兀。

許鞍華興奮的想拍大腿，卻又生生的忍下來，生怕破壞了眼前這珍貴深情的一幕，黃中標迅速的把鏡頭拉近及時的捕捉了胡月低頭淺吻的畫面，又迅速的拉遠，繼續看着胡月。

胡月在鍾處紅的額頭上輕輕的親了親，這才將佳人抱起來，從下而上，緩緩的放入水中，只是手還拉着她，那是對即將永別的不舍。

死人是要漂浮在水面上的，鍾處紅的裙子裏早就纏上了簡化版本的救生衣，放進水裏也不會沉沒。

沈青的屍體在水中輕輕的隨着水波蕩漾，欲離開胡月，再不舍終究也還是分離。

胡月緩緩的站起身來，拿起船槳，望望遠方。

那是美利堅的所在，也是夢想的所在，沈青說過，她也和胡月一起，買一棟房子，也要帶上阿三，給兩人燒菜吃。

死者已矣，生者要帶着逝去的人那一份念想繼續的活下去，這樣，其實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

胡月，不，是胡越看看遠方，那裏是否真的是夢想的所在呢，那裏是否真的有自由呢？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現在只想帶着沈青的念想，帶着阿三的期望，活下去，這，就足夠了。

「卡！」

鏡頭到此，戛然而止，留下的只剩那無盡的遐想。

自由或者悲傷，有誰知道呢?

不過，這，還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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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開始寫電影，速度就要慢很多，抱歉，不過我還是更了，這是29的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