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自由和希望

第一百四十三章 自由和希望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這是李清照的一首詞,武陵春之春晚,是李清照晚年時候所做,流離失所,心情悲苦,途徑故地時有感所作。

這會的胡月忽然就想起了這首詞來,也許很合適,也許不合適,但就是想起來了。

這首詞前世讀書的時候好像喲哦聽過別人的解釋,然後記得還有很多人反駁,胡月依稀還能記得清楚的只是一個。

就是所謂的人已經不在了,或者已經不再是他了,所有的一起都該結束了,很悲觀。

這會的胡月也有些這樣的想法,不過不是對別人,是對自己。

前身的胡月已經逝去了三年多了,自己也已經在這裏生活了三年多了,兩年赤柱,一年香江,有了家,有了事業,有了愛人,有了一切,一切的一切。

今天再到赤柱這一行,也是該讓那些曾經的過去真正的過去了。

赤柱這地方雖然對於胡月來說的確算的上是物是人非了,但是他可沒有欲語淚先流,也沒有什麼所謂的載不動許多愁,他應該春風得意馬蹄疾才對。

……

就在胡月還站在門口感慨之際,獄長帶着人出來了,任達嶸也在跟着,不過任達嶸並沒有和胡月說話,只是不著痕迹的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胡月懂,這是避嫌。

獄長帶着獄警們檢查完了車上的器材和道具就放行了,畢竟這是之前都說好的。再加上任達嶸也在,犯不着為借個地方這點小事得罪任達嶸,得罪合勝合的前任一哥。因為是來赤柱,傻強對赤柱過敏。不止是傻強,連他那些小弟一害怕,所以就沒人來咯。

其實也是胡月碰的巧,上次邵一夫就來借過一次赤柱拍戲,不過是在門口,沒真正的進去,只是在院子裏借借景,而胡月則是要深入進來。不止要進院子,還要進牢房。

邵一夫在拍完刀鋒在赤柱的戲份之後捐了一筆錢給赤柱,最後赤柱拿來翻新監獄並且進行一些小規模的增添,胡月來借牢房,畢竟是少數的,可以把囚犯先關到新牢房裏,這樣一來兩全其美,獄警不麻煩,胡月也不用趕時間了。

等一行人都進了赤柱,便開始從車上往下卸器材。除了胡月大部分的人還是第一次進入這地方,香港出名的苦窯,赤柱重型監獄。能被關在這裏邊的可都是窮凶極噁心狠手辣的角色,監獄長也只是提醒了一聲就拉着任達嶸走了,人太多,任達嶸也不好和胡月多說什麼,微微的留了個眼色就走了。

獄警們想來是早就被自家的老大給叮囑過了,對胡月一行倒也算是客氣,但是看管的很嚴格,走到哪裏基本都有人跟着,胡月不經意的問了獄警幾個以前的囚犯或者是獄警的名字。才得知他們不是死了就是辭職或者調離了,不禁唏噓。這下可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物是人非了。

胡月問獄警,「我想你們囚犯們出來望風還有吃飯的時候拍點東西。可以嗎?」

那獄警思考了一會之後,搖搖頭,「我做不了主,要問監獄長,不過監獄長今天沒時間,要等明天,你今天先拍其他的。」

這種事情沒法商量,只能服從,胡月無奈只能拿齣劇本核對了一下,決定今天先拍胡月獨角戲的部分,和李召基和成魁安的對手戲份留到明天和後台來拍這樣子。

這也算是專揀硬的捏了,胡月的獨角戲也是最麻煩的,也算是最簡單的,場景角色都不是問題,難的是表演。

在吃住都幾場戲里對攝影的要求都比較高,不止是技術問題,還有硬件問題,所以帶的設備比較多,這獄警也是會做人,隨口點了幾個看起來比較老實的囚犯過來幫忙搬挪器材,安裝機械,關金鵬則是在統籌著劇組的所有事情。

胡月目前要做的就是醞釀,醞釀,再醞釀!

因為胡月想的太多,想反射人性的光輝,想表達自由的渴望,但是真的能這麼簡單就做到嗎?

不能,這是胡月的答案,因為這是他在嘗試進入那種情緒之後的十分鐘后得到的答案。

自由,人性,好可怕,也好偉大,更是好遙遠好抽象的東西,或許是一個名詞。

胡月找了個略微清靜的角落就著台階坐了下來,靠在牆壁上,微微的眯着眼,琢磨著,回想着,琢磨著劇本里的劇情,回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

這是對自我靈魂的拷問和覺悟,愈發的深入,胡月就覺得自身愈發的渺小和卑微。

……

人都有向上之心,但在實踐的人生中,沉淪似乎是不可避免的。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我們活在世界上,受的制約太多。我們都想只為自己而活,但是,又常常不可得。

規範得遵循,遊戲規則要遵守,責任得去盡,還要努力取得成就,在這個貧乏卻又激進的時代,成就只不過是金錢的代名詞。

每個人都自覺的按照他人的眼光來過自己的人生,拿他人的意識衡量自我,而忘記了自己的本色人性和內心訴求。如果自己做不到這個社會所要求的,不用他者質問,自我就已經感到是一種犯罪。這種無理的罪惡感使得人都自覺的認同社會規則,並以此評價他人。對習慣於遵循規訓生活的人來說,永遠都不會有自由的一天,因為權力者的社會從來不缺乏規則,並且它還越來越多。假如遵循者突然自由了,他絕不會歡欣,他會感到自由對他的束縛。

這只是一個極端,可是,人們中的絕大多數,不都是卑微的活着嗎?生存就是一切,規規矩矩的活着就是一切。

而人們彷彿生活在一個延綿幾千年的騙局和謊言裏,勞作,繁殖,忍耐,犧牲,然後死去,從未享受過生活的喜悅;人變成了生存的工具,成為生存延續自身的低價手段。

對大多數的人而言,存在不是為己的個體性存在,而是一種符號式的集體性存在,你或者我,或是胡月,被淹沒在人流中,迷失了自我的道路。

在這迷失中,不斷的迷惘,失落,沉淪,被壓抑,束縛,最終或許走向寂滅,到我們生老病死的那一刻。

什麼是人性?這也許就是吧!胡月想到,他感覺到自己好像抓住了命運的脈絡,感受着他的搏動。

感受着命運的脈絡不斷的起來,落下,再起來,再落下,如同潮落潮漲,又如同預示著新生命的降臨,就像希望。

希望是美好的事,人間至善,而美好的事永不消逝。

童年的時候,希望是商店櫥窗的一根棒棒糖,不用付出什麼,也能真真切切地體味到。

年少的時候,希望是絢爛銀河的一葉方舟,我們朝着光明的地方不斷前行,只是看着便覺很美。

長大了,希望是明媚夜空璀璨的星辰,看得見,摸不著,離我們好遙遠,真實的生活取代了希望在我們心中不朽的地地位。

垂暮了,希望是枕邊一杯裊裊的清茶,細細品位,才知其中甘甜,只是茶涼得很快,還來不及回味,那些美好的已經逝去,留下淡淡的憂傷瀰漫。

胡月想到了自己剛剛重生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的最初,剛剛開始面對這座監獄,他十分痛恨監獄的高牆,慢慢的,這演變成了一種習慣,但是後來自己居然會慢慢的習慣它,每天望風的時候胡月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靠着監獄的牆壁望着外邊的天空。

而他在赤柱的兩年裏,也見過許多雖然已經幡然悔悟去再也出不去的老囚犯們,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這是一種無奈的妥協。

生活強加給我們的太多,而希望卻可以感受自由。面對拘束的生活,我們能做的只是用心反抗,用一種不朽的信念和頑強的生命力,去追逐理想和希望。這就是胡月想表達出來的,理想的生活態度。

在這一刻,胡月有些明悟了他很突兀的想到了自己想要追趕和超越的目標,那部肖申克的救贖,那個安迪。

安迪爬出五百碼長的污水管當晚那場明亮的雷雨,它像里華萊士最後那聲著名的「」一樣振聾發聵。

自由,是的,就是自由。

前世看過的肖申克的救贖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的閃耀而過,最終定格,落在了結尾,很溫馨。陽光,海灘,小船。兩個監獄里的夥伴,在那裏相見。一切都彷彿是美好的開始。

安迪正視了自己的本心,也找到了自己的自由,但是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胡月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最起碼他看到的是安迪得到了自由,這就足夠了。

因為這樣,才感覺能希望,不過,那是安迪的命運,胡月的呢?

胡月自己也不知道,忽然他想到了一句話。

「get-busy-living...et-busy-die.」

我們汲汲於生,或汲汲於死。

但不論何時何地,只要夢想的啟明星在天空閃爍,希望的晨曦就照耀着人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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