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她理應屬於我

285.她理應屬於我

林安茹像個瘋子一樣在那兒大叫了好久,最後不知道誰報了警,竟然有警察直接把她當成瘋子抓了起來送去醫院,她被警察雙雙架住后,還在哭,哭聲真是讓人感覺陰風測測。

林安茹最終在病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到達第三天醒來后,她便坐在床上不哭也不哭鬧,只是非常安靜坐在那裏,雙眼不斷流淚,無論齊瑞在她身旁說什麼她都聽不見,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

齊瑞見她不理他,便在一旁哇哇大哭,不斷喊著媽媽,誰勸都勸不住。

我再醫院內守了她五天,到達第六天時,布蘭妮打來電話問我怎麼還沒到瑞士這邊,我這次想起,我答應布蘭妮回瑞士的日子已經過了,便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林安茹,見她沒有反應后,我才轉身從病房內退了出來。

退到門外后,便在電話內說,我這邊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耽擱了。

布蘭妮在電話內關切的問我是不是發生大事了,還和我說如果這邊真的很忙,她可以再次等我的。

我不敢再耽擱太久,便在電話和她說沒多大的事情,處理完畢后,便可以會瑞士。

她問我準確的日子,我想了想,告訴她,還過三天,三天我就回去。

布蘭妮在電話那段說:「ok,我等你。」

我掛斷電話后,望着手機發獃,長長嘆了一口氣,便重新進病房,剛到達門口時,便看到林安茹正側躺在床上,蒼白的雙手在齊瑞那張八分像齊珉的臉上輕輕撫摸著,她眼睛內帶着詭異的神色,也不哭,也不笑,只是幽幽的盯着齊瑞。

齊瑞睜著懵懂的大眼,稚嫩著聲音問:「媽媽,你怎麼了?」

林安茹說:「媽媽沒事,媽媽就是好好看看齊瑞。」

齊瑞說:「媽媽,爸爸呢?爸爸去哪兒了?」

「爸爸啊……」林安茹想了好久,她問齊瑞:「瑞瑞,媽媽帶你去找爸爸好嗎?」

齊瑞懵懂的看向林安茹,歪著腦袋問:「還找得到嗎?」

林安茹說:「當然找得到。」

她這句話一出,我心內一寒,衝上去便將齊瑞拉開,朝着林安茹臉上便是狠狠一巴掌,林安茹被我打的措手不及,整個人往後一仰,捂著臉看向我。

我提着齊瑞的衣襟對着林安茹怒吼說:「他還是個孩子,你要帶着他去找誰?去死嗎?林安茹,你做人最起碼的良心要有,你要覺得活不下去了,我現在送你一把刀,你死的遠遠地,可齊瑞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他?他沒有爸爸已經夠可憐了,你現在怎麼還能有這樣的想法。」

林安茹眼睛像絕望的野獸,她捂著臉對我吼了一句:「可齊珉被齊鏡害死了!」

「是齊珉自己尋死!是他要和齊鏡同歸於盡!沒有誰要害他!你真當別人吃飽了沒事幹,天天想着害人啊?」

林安茹眼睛通紅說:「齊珉說是齊鏡害死了齊嚴,是他害得整個齊家變成了這樣!」

我和她對吼說:「沒有誰要害齊家!如果齊家沒有那些破事,別人能夠抓到把柄嗎?!齊嚴該死!他本來就該死,先不說齊家那些破事了,就光我爸媽這兩條命,他就該被千刀萬剮!」

「可為什麼齊鏡沒事?」

林安茹忽然萬分平靜的問出了這句話,我激動的模樣忽然被快速結冰的水,剎那間便動彈不得。

林安茹見我不說話了,她又再一次問了我一句:「為什麼?」

我說:「你和齊珉不是也沒事嗎?」

林安茹身體在病床上一垮,整個人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倒塌在被褥上,她目光盯着天花板,好久好久,她說:「周宴宴,我後悔了。」

我想問她後悔什麼了,緊接着,林安茹說:「我後悔當初沒聽你話。」

我說:「我也後悔了,我後悔當初沒聽我爸媽的話。」

林安茹趴在床上失聲痛哭了出來,她說:「如果我們都沒長大就好了,我想重新選擇,我不要錢,我想要一個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丈夫。」

可人總會長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無法預測以後的路會怎樣,只能半推半就半接受,一不小心就走到了現在,毫無預兆。

這就是命,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命,你責怪不了任何人,只能後悔著當年。

當年如何如何,現在又如何如何,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平添遺憾,空談一場。

之後三天,我便一直陪着林安茹處理著齊珉的身後事,在這幾天裏,林安茹和我說了好多好多齊珉從監獄內出來的事,他說,從那以後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勤勞肯干踏實,每天她去做生意了,他就會在家裏老老實實帶着瑞瑞,有時候甚至會帶着瑞瑞一起和她買東西,擺小攤子。

一家人擺到深夜,便今天所賺的錢去小攤子前吃一碗炒麵,一人加一個雞蛋,三個人都吃得很開心。

林安茹說,那是她這輩子,除了孩童時代以外,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因為那個時候的齊珉才像個真正的男人。

能夠撐起一片天的男人,她原以為他們會一直走下去,走到白髮蒼蒼,牙齒脫落,兒女成雙。

可這一切到現在,也全部都成了她一個人的想像。

她還說,那天齊珉離開時將家裏打掃的乾乾淨淨,還給了她幾百塊錢,說是讓她去帶着瑞瑞去商場買衣服。

那時候她好高興,因為這是她接到齊珉第一次賺的錢,她以後還會有第二次,可第二次,確實去接他屍體,燒焦的屍體。

和林安茹安葬好齊珉后,已經是兩天過去了,還有一天我要回瑞士了,我感覺林安茹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在送她回去的那天夜晚站在門外和抱着齊瑞上床的她說了這件事情,她當時聽了,沉默了很久,隔了好一會兒,她坐在狹小的床上,懷中抱着齊瑞,不斷哼唱着一首兒歌,哼完后,她特別疲憊朝我揮揮手說:「去瑞士那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我說:「我最擔心的人是你,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瑞士,我們三姐永遠在一起。」

林安茹在齊瑞後背輕拍的手停了停,陰影罩在她臉上,隔了好久,她說:「不了,齊珉葬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我嘆了一口氣說:「好吧,好好照顧齊瑞,她需要媽媽。」

我走了好遠,才聽到身後傳來林安茹一聲極其細微的嗯字。

這幾天為了照顧林安茹情緒,我也是幾天幾夜沒有好好睡過,離開出租屋后,我便下樓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一邊走,一邊在想一個問題。

人為什麼如此迫不及待要去奔赴死亡?人死了,是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可會快樂嗎?

想了好久,我搖搖頭,便繼續往前走着。

一直走到酒店樓下,到達門口時,齊鏡正好站在那兒等我,他的影子在走廊地毯上微晃着,我望着他好久,他便一直站在那兒沒動,同樣也看着我,眼神憂鬱疲憊。

原來,我們都很累了。

我朝着他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站定在他面前後,我仰起臉看向他,我說:「齊鏡。」

他手拂開我額前的碎發,讓我眼睛更為明亮的顯現出來,他一直等着我說話,可我沒有,我只是萬分疲憊倒在他懷中,腦袋頂着靠近他心跳最近的位置說:「我還想問你,四年了,這四年為什麼不來找我。」

他說:「這四年裏,我以為你過得很好,我不想打擾你,靠近你。」

我說:「可我和趙毅即將結婚,即將過的很好時,你為什麼又不贊同?」

齊鏡說:「我見不得你好,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眼不見為凈。可真正見到了,又魯莽的像個年輕小伙,衝動,目空一切。」

他自我嘲笑說:「我早該過了這個年紀,可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卻頻頻失控,我的自制力在周宴宴面前始終不夠好,她闖禍時,我生氣,她哭時,我心疼,她笑時,我比她開心。

一直以來,陪你到老的人,我以為會是我,從來沒想過會有別人。」他手落在我腦袋上,他眼睛望着地下的光影,說:「我無法想像有天你變成一個老太太了,背着你走過雪堆的人是一個我完全不熟悉的人,想到這我就放不下心來,在我眼裏,周宴宴始終是個孩子,始終讓人擔心,始終無法交付給別人照看,她理應……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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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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