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五·難得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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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漆黑一片，何遠嶠將手機的手電筒打開照着亮，被兒子拉着手坐到沙發上。
他已經猜到了那母女倆的意思，可還是配合著兒子，父子倆靜靜坐着。
「爸爸你不好奇么？」這一年何沛宣不再總纏着媽媽，父子倆的關係緩和了許多，他拱著小屁股坐到了爸爸的腿上，小聲問道。
何遠嶠無聲地笑了笑，這臭小子還問地神神秘秘的。
「好奇啊，你們這是做什麼呢？」他也樂意哄著兒子，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何沛宣「嘿嘿」笑着，想到了姐姐的囑咐，連忙搖頭，「不告訴你！」
何遠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你這臭小子！」
這時主卧室的門打開了，八歲的何慕歆和顏汐一起推著蛋糕走進客廳。蛋糕上燭光點點，映得顏汐和小姑娘的臉上籠上一層柔和的色彩。
「爸爸生日快樂！」何慕歆走到何遠嶠身邊，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四歲的何沛宣也學着姐姐，在爸爸的另一邊臉上「吧唧」了一聲。
何遠嶠笑着摟過一雙兒女，也在每個人的小臉兒上吻了吻，「謝謝寶貝們。」之後他站了起來，走到一臉溫柔看着他們的顏汐身邊。
「也要謝謝你。」他不顧孩子在場，輕柔地吻上了顏汐的額頭。
顏汐也笑着回應，蹭了蹭他光潔的下巴，而後對孩子們笑道：「現在要做什麼來着？」
何慕歆立刻反應過來，拍著小手唱起生日快樂歌，何沛宣也趕忙跟着姐姐的動作唱起來。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認認真真地唱着歌，何遠嶠心裏滿是暖暖的熱流，待他們唱完，一把抱起還夠不到蛋糕的兒子，一家四口吹滅了蠟燭。
「爸爸還沒許願呢！」何慕歆急了，不停地扭著。
何遠嶠趕忙安撫急性子的女兒，「爸爸早在你們唱歌的時候就已經許好願了，爸爸希望……」
「爸爸不能說！」何慕歆跳着去捂何遠嶠的嘴，「說出來就不靈啦！」
「好好，爸爸不說。」何遠嶠勾著女兒的小手，笑道。
顏汐已經將客廳的燈打開了，兩個孩子都急着切蛋糕給爸爸吃。
顏汐笑了笑，對何遠嶠道：「你看看給他們急得，今天這蛋糕可是你閨女和你兒子一起做的呢！」
「是么？」何遠嶠翹起嘴角，摟着兩個孩子笑道，「那爸爸可得多吃點兒。」想了想又去拿手機，「早知道剛剛有蠟燭的時候就照一張了。」
「不用了，剛剛在屋裏點蠟燭的時候我就幫你照了。」顏汐無奈地看着丈夫，知道他這幾年總是喜歡將與孩子有關的事情都曬在朋友圈。
「那一會兒你記得傳給我。」何遠嶠的眸子晶亮，對着顏汐笑笑。
顏汐嘴上說着「知道啦！」，手上開始幫大家切蛋糕。
「第一塊給爸爸吃好不好？」顏汐問著，卻已經將蛋糕遞給了何遠嶠。
一家四口吃着蛋糕的時候，何沛宣突然問了一句，「爸爸今年多少歲了啊？」
何遠嶠動作一頓，還沒有將嘴裏的蛋糕咽下去，就聽到女兒對弟弟說：「這都不知道啊？爸爸已經四十歲啦！」
「那媽媽呢？」
「媽媽三十四歲啊！」
「為什麼爸爸比媽媽老了六歲啊？」
何慕歆也回答不上來，歪著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爸爸，你說這是為什麼？」
隨着年齡的增長，何遠嶠越來越在意別人詢問他的年紀，尤其和顏汐一比，愈發顯示出他的「年老」，但是問這話的是他的寶貝女兒，總不能黑著臉不回答。
正當他在思考回答的時候，便聽到顏汐清潤的聲音，「因為這樣的爸爸更成熟啊，爸爸可以很好地照顧我們三個，等你們長大就知道了，以後不許問了哦！」
孩子們懵懵懂懂，卻聽到媽媽說不準問了就乖乖點頭，再也沒提這樣的問題。
何遠嶠卻是心裏橫了一根刺，又陪着孩子們玩了一會兒，等他們都睡了之後便回到卧室里，對着床邊發獃。
顏汐洗了澡特意換上了前幾天買的情趣內衣，想着今天是何遠嶠的生日，自己如果主動一點，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推開卧室的門，裏面沒有開燈，她看見何遠嶠半拉着窗帘，站在窗邊，外面的夜燈將照進來，將他的身影拉長，投射在地上。
「怎麼了？在賞夜景？」顏汐柔柔地靠過去，輕輕圈住他的腰。
熟悉的香氣傳來，何遠嶠抬手撫上腰間白藕似的手臂，彎了彎唇角，卻沒有說話。
「阿嶠你怎麼了？」顏汐感覺到何遠嶠的反常，將頭伸了過去，想要看到他的表情。
「沒怎……」何遠嶠摸了摸她的臉，終於將目光落在她身上，頓時忘記了後面的話，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衣服，眼睛裏就差蹭蹭冒火了。
顏汐微微垂下了頭，像旁邊躲了躲。
何遠嶠這才一把將窗帘拉上，回身點亮了壁燈，將顏汐拉到身前，在昏昧的燈光下仔仔細細地打量她。
「你買的？」他開口，聲音已經喑啞。
顏汐挑起漂亮的杏眼嗔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真乖。」何遠嶠這樣說着，已經一把將人打橫抱起，扔到柔軟的大床上。
……
酣戰過後，何遠嶠輕輕撫著顏汐被汗水浸濕的鬢髮，又開始沉思。
「你究竟是怎麼了？這個生日過得不開心么？」顏汐往他懷裏靠了靠，問道。
「沒有……」
顏汐嘆了一口氣，他這人就是這樣，若是不想說是怎樣也問不出來的。
又過了半晌，何遠嶠突然開口，「顏顏，我老了么？」
顏汐剛有些困意，被他這突兀的一聲嚇得抖了一下，「你說什麼？」
何遠嶠知道自己嚇到她了，連忙用手不停撫摸她的後背，「我說，你覺得我老了么？」
顏汐忽然勾起了嘴角，抬起頭來看他的臉，「原來一直在彆扭這件事啊！」
何遠嶠有些不好意思，轉了個身，面對着顏汐，認真地望進她的星眸，「你告訴我好不好？」
「傻不傻啊？」顏汐笑着捏了捏他的臉，也仔仔細細地藉著燈光看他，「你看你這張臉，和我嫁給你的時候一樣一樣的，連絲皺紋都沒有，孩子們只是隨口一問，你怎麼能當真了呢？」
何遠嶠看着面帶紅潤的顏汐，輕嘆一聲，「可再過十年，我就是五十歲的老頭子了。」
「那我不也是一樣變老？你當我是神仙么，還能永葆青春啊？」顏汐親了親他的下巴，有些哭笑不得，「而且五十歲又不老啊！」
「怎麼不老啊，還能像現在這樣說辦了你就辦了你么？」何遠嶠微微蹙眉。
「你怎麼又在想這些事啊？！」顏汐推開他，雖然不至於像幾年前一樣臉紅得透透的，但仍是有些羞意。
何遠嶠不以為意，「那又怎麼了？剛剛是誰求我……」
顏汐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成功讓他閉上嘴，「老不正經的……」
「你看看，你還是嫌我老！」何遠嶠立刻睜大了眼睛，將顏汐拖到身下，一手撐在她耳邊。
顏汐大著膽子仰頭吻了他一下，「我沒那個意思啦……」
「你還說不是？你明明就是嫌我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語文組來了一個新老師，才三十齣頭，比你還小呢吧？」何遠嶠冷笑着說道。
「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何遠嶠哼笑一聲，退回原來的位置，倚在床頭上，「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有沒有這事吧？人家年輕著呢，你倒是找他去啊何必還在這兒跟我過日子！」
「你等會兒！」顏汐連忙做手勢打斷他的話，「我怎麼被你說的都紅杏出牆了？我剛剛明明要說的是『你怎麼提這個事情』，就被你劈頭蓋臉地搶白，你究竟要怎麼樣？再說，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你那話是什麼意思啊？！」
說到後面，顏汐的聲音也揚了起來，實在是被何遠嶠的無中生有給氣到了，人家好好的同事，連話都沒說過幾句話，怎麼就被何遠嶠說的這麼不堪了呢？
也不能說兩人從結婚起就沒吵過架，但是從來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即使抱怨兩句也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何遠嶠看得出來，顏汐是有些動氣了。
見他不說話，顏汐有些委屈，「何遠嶠你憑什麼這樣冤枉我？我對你怎麼樣你還不清楚么？至於因為一個子虛烏有的事情就跟我吵么？」
說着說着就紅了眼眶，何遠嶠立刻就心疼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說他跟顏汐還沒顧桓城和蘇茉這對兒夫妻年齡差距大呢，可他就是在意年齡，明知道那個同事跟顏汐沒什麼關係，他還是拿來說事，就是因為賭氣。
「好了顏顏，我剛剛是胡說的，我是混蛋，我不要臉，我老不正經……你別生氣了，也別難受，你快打我兩巴掌……」
顏汐看着他一副懊悔的樣子，氣得咬住他肩膀，聽得他倒吸一口涼氣，才鬆了口。
「你還說不說我了？」顏汐瞪着他。
「不說了不說了。」何遠嶠態度良好，連忙搖頭。
顏汐看着他，倏地一笑，「可我還偏偏就嫌棄你了，老混蛋！」她故意將「老」字咬得極重，看着何遠嶠的反應。
何遠嶠知道她是在出氣，也沒有剛剛那麼在意了，只委屈地看了她一眼。
「我還要和年輕的男人談戀愛呢！」顏汐又說。
何遠嶠不敢惹她了，也知道她是開玩笑，只順着她點頭，「可以的，你把我換掉都行。」
顏汐翹起嘴角，「那可不行。」
「還是我老婆疼我！」何遠嶠終於找到了突破點，抱着顏汐蹭了蹭。
顏汐推開他，「你誤會我啦，我的意思是，我還得花你的錢呢！」
何遠嶠黑了臉，「算盤打得挺好啊，花着我的錢包養小白臉兒，嗯？看我怎麼收拾你！」
顏汐終於笑出聲來，只是這笑在何遠嶠的進一步動作里漸漸變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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