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初羽公主

086 初羽公主

「那她究竟是何病症?宮中的御醫又是如何說的?」蘇慕凡問道。

「御醫只說是久病積弱、五臟俱疲,性命堪憂。」歸海承禹嘆了一口氣道,畢竟也是自己的親妹妹,雖然不是一個母妃生的,但是這個初羽公主也是怪可憐的。

「行吧,等我進宮的時候我去看看她吧。」

外面雨下個不停,蘇慕凡跟歸海承禹跟歸海易和連婉清聊了好一會兒看天色暗了才一起往隔壁的宅子裏去。

到了晚膳時分,一群人也是熱熱鬧鬧地一起把酒言歡,酒至微醺,歸海承禹笑道:「我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高興過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蘇慕凡自然是不跟他們一群人鬧,她還要照顧澈兒呢,也就由着他們去鬧了,今天的晚膳吃了很長時間,外面的細雨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桌上已是杯盤狼藉,桌旁的人也均是有了醉意,就連王惜夜眼神也是迷濛,只有蘇慕凡一人還保持着清醒,歸海易帶着連婉清回到隔壁的宅子,而蘇慕凡則是吩咐那些下人把這些已經喝醉了的人各自送回房間,殷容疏也是被蘇慕凡給扶回了房間。

蘇慕凡扶著殷容疏在床上躺下,正欲離開去取素巾給殷容疏擦臉,卻是被殷容疏抓住了手腕,殷容疏用含了醉意的眼睛看着蘇慕凡,輕笑道:「別忙了,我還沒有醉到那個程度。」

蘇慕凡輕聲道:「還是先些醒酒湯吧,不然你們這些人明天肯定都是要頭痛的。」

殷容疏拉着蘇慕凡的手在床邊坐下,「你也很累了,就別忙了,再說了,他們這時候肯定都是沉睡過去了,哪還會喝你的醒酒湯?」

「今天在端王那裏,你們都說了些什麼?」殷容疏攬著蘇慕凡的腰身讓她躺下,蘇慕凡習慣性地偎進了殷容疏的懷中,輕聲道:「也沒說什麼,就是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對了,歸海承禹跟我說起了宮中有一位公主病重,想讓我給她看看,聽歸海承禹說,她也是個可憐的人,年幼就失去了母妃,還一身疾病纏身,性格怯弱更是不得先皇的重視,在宮中活得比一些宮女猶是不如,自從歸海承禹即位后,看她可憐也便多關照一些,日子也過得比起前順遂一些,誰知這又是大病不起了。」

殷容疏輕撫著蘇慕凡的青絲,喃喃道:「聽起來,倒是跟我的經歷很相似,都是年幼喪母,疾病纏身多年,不過我倒是比她幸運一些,好歹還有父皇庇護。其實在皇宮中就是這樣的,什麼都比不得皇上的寵愛重要,就算你是公主,若是不受皇上重視,活得還不如寵妃身邊的一個宮女,冷暖自知罷了。」

蘇慕凡抬頭輕吻殷容疏的下巴,「幸虧你沒有即位為皇上。」

殷容疏輕笑淺啄蘇慕凡的唇瓣,「凡兒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說完便是伸手去扯蘇慕凡腰間的輕紗,蘇慕凡疑惑道:「你不是醉了嗎?」

殷容疏欺身覆上,俯身吻上蘇慕凡的柔軟的唇瓣,在蘇慕凡的唇齒間呢喃道:「這點酒還沒有到醉的程度,而且,就算我醉得再怎麼厲害,都聞得出你身上的味道。」

「什麼味道?」蘇慕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味道。

「只有我知道的味道。」

房間內燭光熄滅,外面的纏綿細雨帶來了秋的涼意,卻依舊擋不住房間里的溫情繾綣,紗幔輕顫,蘇慕凡承受着一波波海浪的衝擊,浮沉不知方向,她只能緊緊攀著身上的人,殷容疏潮潤的掌心覆著蘇慕凡的,在她的耳邊輕喚着她的名字,唇齒間皆是眷戀繾綣之意。

雖然蘇慕凡昨晚未曾喝醉,但是次日一早起床最晚的人卻是她,蘇慕凡把臉埋進薄被裏不禁暗自發誓,下一次絕對不能任由殷容疏胡來了。

蘇慕凡洗漱過後,便是往花廳而去,此時殷容疏他們都在這裏閑聊著,奇怪的是歸海承禹竟然也在這裏。蘇慕凡一邊坐下,一邊疑惑地看着歸海承禹,「你怎麼還在這裏?身為一個皇帝你不用上早朝的嗎?」

「皇帝也是人,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嗎?每個月的這一天照例是可以免一天早朝的,不然你以為昨天晚上,我會任由自己喝醉嗎?」

「哦,原來是這樣。」

「行了,既然凡兒已經起床了,我們就一起出去玩吧,」南宮夏菡看向蘇慕凡,輕聲道:「我們在這裏就是為了等你起床一起出去玩兒的。」

蘇慕凡輕笑道:「你們早跟我說啊,還等這麼久。」如果自己知道的話,一定早就起來了。

「容疏不是不讓我們打擾你休息嗎?」南宮夏菡輕聲道。

「你們先去玩兒吧,今天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明天我再奉陪。」

「為什麼?」南宮夏菡疑惑道。

蘇慕凡看向坐在那裏的歸海承禹,「昨天他說宮裏有一位公主病得很嚴重,我想儘快去看看。」

「這樣啊,那病人為大,反正我們還要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有的是時間一起去玩兒,你就先去給那位公主醫治吧。」

歸海承禹看着蘇慕凡笑道:「那我就先謝過你了。」蘇慕凡笑而不語,歸海承禹則是對殷澤沛他們幾人道:「既然各位想要出去遊玩,那我找幾個人給你們帶路吧。」他們既然來了,自己也盡一下地主之誼。

「多謝皇上的好意了,不過遊玩嘛,最好是盡興,我們就隨意而行,走到哪裏就算哪裏罷了,無需讓人跟着了。」

於是歸海承禹也只好作罷,幾人商量了一下便是各自出門去了,殷澤沛、南宮夏菡、獨孤介還有王惜夜出去遊玩,而殷容疏和蘇慕凡則是跟着歸海承禹一起進宮,小澈兒就由留在宅子裏的幻薇照顧。

這還是蘇慕凡第一次進齊藍國的皇宮,風格也是跟臨夏國的皇宮有不少的區別,細雨微風中別有一番滋味,三人一路說說笑笑便是到了那初羽公主的寢宮,那宮人們皆是下跪行禮,卻不知站在歸海承禹身邊的這兩人究竟是何身份。

進了內殿,步過重重的紗幔,裏面便是躺着面容憔悴蒼白的初羽公主,由於這裏是公主的寢殿,殷容疏這個男子自然是不能進去的,於是就留在了外間。

那初羽公主身形弱小,肩頭消瘦,面容雖不是極美,但是小巧清秀,因着眼睛裏的小心翼翼,倒真是惹人憐惜。

那本是半倚在床頭的初羽公主看到歸海承禹進來了,忙是起身行禮,卻是被歸海承禹制止,「免禮吧,你身子這般羸弱,也不必在乎這些了。」

「多謝皇上。」那初羽公主的聲音很輕,從她的聲音里,蘇慕凡便已經聽出來,這初羽公主的內里極其虛弱,就連說句話氣息都是不穩,可見其病重到什麼程度。

歸海承禹回過頭看向蘇慕凡,輕聲道:「這位蘇姑娘是朕的一位好友,她精通醫術,近日恰好來齊藍國出席朕的大婚,所以朕就請她來給你看看。」

那初羽公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那裏落落大方的蘇慕凡,輕聲道:「麻煩蘇姑娘了。」既然能成為皇上的好友,自然不是一般人,再看這女子站在那裏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雖然外面細雨淅淅瀝瀝,但是她整個人就像是沐浴在陽光下,臉上是自信的神色,周圍的一切都彷彿暗淡下去了,這個女子明媚地讓自己艷羨,讓自己自慚形穢。

蘇慕凡在那初羽公主的床前坐下,輕笑道:「沒什麼麻煩的,既然身為一名大夫,自然是要給人看病的,而且,這可是皇上親自跟我開的口哦。」蘇慕凡輕笑着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因為她從這個女孩子的眼裏看到了極其的不自信,她對所有事情的態度都是小心翼翼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反而像是一個什麼事都要顧及到的丫鬟。

「真的嗎?」那初羽公主的眼睛裏果然閃過一絲驚喜。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麼?你這個皇帝哥哥對你還是挺關心的。」蘇慕凡笑着道。

那初羽公主蒼白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極淺卻有一種不可名狀的美,就像是開在鄉間小路旁的野花,美麗卻不張揚,「多謝皇上。」

歸海承禹也是愣了一下,自己從小到大似乎都沒見這初羽公主怎麼笑過,今天真是頭一遭。

「我先替你把脈好嗎?」蘇慕凡用盡量輕柔的語氣,滿臉笑意地跟那初羽公主說話。

「好。」初羽公主伸出手去,輕聲道:「麻煩蘇姑娘了。」

蘇慕凡伸手探向初羽公主的手腕,沒多久便是收回手來,其實情況跟她提前預期得差不多,這個公主身體實在是太弱了,照她這個情況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很快就會活不成了。

「怎麼樣?」歸海承禹問道。

蘇慕凡看向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道:「我不想說謊話騙你,你的身體真的是很糟糕,如果你再不改善你現在的狀況的話,你只怕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那初羽公主聽了蘇慕凡的話,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有些釋然的感覺,「其實我早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其實我沒關係的,這些我都已經想到了。」其實很多時候,她都在想或許死了更好,現在自己活着又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呢?每日裏只能躺在這床上,哪裏都不能去,也沒有人來看自己,自己宮裏的宮人們能拖上關係離開的早就離開了,沒有關係離開,勉強留在這裏的,也整日唉聲嘆氣,跟了自己這樣一個主子,他們也是命苦,自己死了,他們也能有新的去處,不必跟自己在這裏熬著。

蘇慕凡輕嘆了一口氣,「我看你自己倒是一點想要活下去的意思都沒有,如果你要是不想活下去,我們這些做大夫的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是救不活你,不過你既然碰到了我,我就非要讓你活下去不可,首先你這活不活都無所謂的想法,就要趕緊丟掉,你還這麼年輕,外面有多精彩你知道嗎?你看過這高高的宮牆外面的生活嗎?你看過外面壯麗的河山嗎?你還沒有嫁人,你難道不想知道愛上一個男子的滋味嗎?生命永遠是美好的,多姿多彩的,你什麼都沒有看過、感受過,怎麼就能死了呢?」這番話,蘇慕凡好像是對前世的自己說的,殷容疏說這個初羽公主的經歷跟他很像,可是又何嘗跟自己的不像,前世的她也像這初羽公主一樣小小年紀就被丟棄在病房中,沒有一個親人來看自己,自己整日聞到的都是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可是那時的自己並不像躺在這裏的初羽公主一般,那時自己渴望的是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着自己也能好起來,過正常人的生活,有那麼一刻,蘇慕凡恍然覺得躺在床上的這個女孩兒就是前世的自己。

「外面的生活?」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可以走出皇宮,從自己很小的時候開始,這裏就是自己全部的生活,甚至連這個寢宮都很少邁出去。

「是啊,外面的生活,難道你不想去看看嗎?那裏有許多你沒有見過的東西,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充滿樂趣的。」蘇慕凡想讓這個女孩兒有動力活下去,現在的她太悲觀了。

「我可以嗎?」初羽公主的眼睛裏滿是不確定。

「當然可以,這樣吧,在我離開齊藍國之前,如果你身體好一點的話,我就帶你出去玩兒怎麼樣?」蘇慕凡提出自己的條件。

「真的可以嗎?」那公主的眼睛裏開始出現了渴望與期待。

蘇慕凡轉頭看向一旁的歸海承禹,「皇上,這點小事,我想你應該會答應的吧?」這傢伙以前自己做皇子的時候還不是整天都跑出宮來偷玩兒。

「當然可以,朕答應你。」

「聽到了沒有,你皇帝哥哥都答應了,只要你的身體能夠稍微好一些的話,我就帶你出宮去玩兒,對了,跟我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個好朋友,我可以介紹他們給你認識,他們都是很善良,很好相處的人,說不定你跟他們也能成為好朋友。」這個初羽公主就是自己在皇宮中封閉得太久了,沒有朋友、親人們也都不來看她,她才會覺得生無可戀的。

「那蘇姑娘你覺得我能好起來嗎?」宮中所有的御醫都給自己看過了,他們嘴上說好好養著就行了,其實自己心裏很明白,其實也就是等死而已。

「當然能好起來,誰讓你碰到了我這麼好的大夫了呢?不過呢,首先你得把你喝的湯藥的藥方先讓我看看。」

那站在一旁的宮女聽了蘇慕凡的話,連忙去把藥方給拿了過來,蘇慕凡看了一下,輕聲道:「以後這副方子你就別再喝了,我會重新給你再開一副方子的。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囑咐給你,這位應該是隨身侍候你的宮女吧?」蘇慕凡看着你宮女,輕聲道:「接下來的事情你也要記牢了,等不下雨的時候,你們把這殿裏的窗子全都打開,你們聞見了嗎?這整個寢殿裏滿是湯藥的味道,就算是沒有病也被這味給熏出病來了,時常打開窗戶透透氣,外面的花香也會傳進來,這樣你們公主的心情也會好一些,對了,最好每日采了新鮮的花兒放在房間里的各個角落裏。還有,」蘇慕凡轉過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你每頓飯應該吃的都很少對吧?」

「我……沒胃口。」整日裏口中都是葯的苦味,無論吃什麼也都變成苦的了,自己哪裏還能吃得下。

「沒胃口也要吃,不然你的身體怎麼能好起來?你還想不想出宮去看看?如果想的話,就聽我的話,以後每頓飯都要多吃一點,你看看你這身子骨,瘦得都快不成樣子了。還有更重要的,你可千萬不能整日都這麼躺在床上了,沒事的時候出去轉轉,看看花草什麼的,就算只在你的寢宮裏也好,多走走看看,知道了嗎?」蘇慕凡輕聲道。

「我知道了。」那初羽公主倒也乖巧地答應。

蘇慕凡正是在低頭寫下藥方,外面卻陡然響起太監的通報聲:「樂靈公主嫁到。」

沒多久的功夫,蘇慕凡便是聞到一股香風襲來,蘇慕凡輕笑,倒是人未到,香先到,一個人用什麼樣的香料,也能從一定程度上看出來這個人的性格,用這種香的女子必然是極受寵愛的。

「樂靈見過皇上。」女子的聲音也是明亮,雖然是背對着那樂靈公主,蘇慕凡也聽得出她的臉上必然是帶着笑意的。

「免禮吧。」

「謝皇上。」

「樂靈公主今日怎麼想起過來這裏了?」據他所知,這樂靈公主很少來這裏的。

樂靈公主臉上有些明媚的笑意,「剛剛聽聞皇上找了一位女子給初羽妹妹醫治,樂靈一時好奇便過來看看,就是這位姑娘吧?卻不知坐在外面的那位是……?」

「坐在外面的是臨夏國的容王爺,這位是容王妃,是朕請容王妃過來為初羽醫治的。」歸海承禹沉聲道。

那樂靈公主臉上閃過詫異,一雙眼睛也是若有所思,卻是很快向蘇慕凡行禮,「倒是樂靈失禮了,見過容王妃殿下,剛剛在見到容王的時候不明他的身份,便未及行禮,實在是樂靈的過錯。」

那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也是詫異,她有想過這個蘇姑娘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卻是沒想到她竟然是臨夏國的王妃。

蘇慕凡站起身來看着那樂靈公主道:「不知者不罪,樂靈公主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個樂靈公主跟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完全不同,她明媚、張揚,身上的衣服華貴耀眼,就連站在她身後的宮女也頗有一些高人一等的味道,想來她的境遇也是要比初羽公主好上許多。

「容王妃真是善解人意,此次跟容王前來齊藍國可是為了皇帝哥哥的大婚而來?」那樂靈公主笑着看向蘇慕凡。

「正是如此。」

「那看來容王跟容王妃可是要在齊藍國呆上一段時間了,你們不住在皇宮裏嗎?我竟是一點沒有聽說這件事。」看起來這位樂靈公主很是健談,臉上掛着笑意,也是招人喜歡的,不過她的那雙眼睛裏並不像是她的笑那樣沒有雜質,蘇慕凡對她的態度倒也是冷淡。

「我們住在外面,並不住在皇宮裏。」蘇慕凡簡單答道,便是繼續把藥方給寫完,遞給站在一旁的宮女,「這是藥方,煎法我已經寫在上面了,每次照三餐給初羽公主喝,還有我剛剛叮囑你的事情你要記得。」

跟那宮女叮囑過要注意的事情之後,蘇慕凡便是彎下腰跟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說到:「你要記住跟我的約定,一定要好好吃飯知道嗎?如果你的身體好一些的話,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雖然剛剛在跟樂靈公主說話,但是她並沒有錯過,當樂靈公主出現之後,初羽公主眼睛裏閃過的自卑與落寞,這個孩子讓她有些心疼呢。

蘇慕凡輕撫過那初羽公主柔軟的青絲,輕笑道:「那我就先走了,你要好好喝葯,好好吃飯知道嗎?」

「我知道了,謝謝你容王妃。」初羽公主的眼睛裏明顯閃爍這不舍,事實上,自她母妃去世之後,蘇慕凡是第一個如此跟她輕笑說話,溫柔摸着她頭髮的人,讓她格外地眷戀這難得的溫暖。

歸海承禹陪着蘇慕凡走了出去,一邊還笑着道:「我來陪你們倆逛逛這齊藍國的皇宮怎麼樣,也看看這齊藍國的皇宮跟臨夏國的皇宮究竟有什麼不同。」

蘇慕凡輕笑道:「得了,你就饒了我吧,這世上我最不願意的逛的就是皇宮。」

聽聞他們的聲音,殷容疏也是迎了上來,歸海承禹忙時取笑道:「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不見面,我們的容王殿下就着急了。」

「等你什麼時候遇上一個真心喜愛的女子,你再來說這話吧。」殷容疏笑道。

「行了,你們夫妻兩個也別在我面前恩恩愛愛的了,留在宮中用午膳怎麼樣?我去吩咐御膳房給你們準備一些好吃的。」

蘇慕凡輕笑道:「算了吧,我們還是先回去了,等你大婚的那天再吃也不遲。」

歸海承禹的臉上頗有些遺憾的模樣,「真不在這兒吃啊?」

「不了,對了,還有一件事,你最好時常過來看看這初羽公主,她就是因為沒有人關心她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好歹也算是她的親哥哥,你也別忽略了她。」這初羽公主就是太自卑了,沒有人關心她,她就覺得自己是可有可無的。

「行了,我知道了。」歸海承禹應道。

這段對話雖然在殷容疏他們說來沒什麼特別的,但是在一旁站在的樂靈公主聽來卻是驚訝至極,這臨夏國的容王和容王妃跟皇上的關係也太好了吧,皇上在他們面前居然不自稱朕,而是用了『我』這個字,而且他們兩個跟皇上說話的語氣也太隨便了吧,不過皇上竟是一點都不生氣,還挺開心的樣子,皇上說要親自陪他們逛逛整個皇宮,還說要留他們在宮中用膳,可是都被他們給拒絕了,皇上竟是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而與此同時,皇上陪着一男一女去了初羽公主寢宮的事情也是迅速在整個皇宮傳了開來,據說皇上跟他們還是有說有笑的,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皇上那般和善的樣子,一時之間,整個皇宮都在猜測著那兩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而初羽公主也成了話題的主角。

話說,殷容疏跟蘇慕凡出了皇宮之後,便是回到了宅院裏,而殷澤沛他們出去玩兒還沒有回來,兩人便是一邊哄著澈兒一邊閑聊著。

「看你今天似乎有心事的模樣,怎麼了?那初羽公主的病很嚴重嗎?」自打從齊藍國的皇宮回來之後,凡兒就是這般心事重重的模樣。

「身體上的病是不輕,但是更嚴重的是她的心病,你知道嗎?那個初羽公主一點活下去的慾望都沒有,她甚至想死了更好,如果心病治不好,身體上的病也是藥石枉然。」蘇慕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殷容疏把蘇慕凡擁進懷裏,「你似乎很重視這個只見了一面的公主。」

「她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其實是想起了前世的自己,蘇慕凡輕聲道:「如果能讓她呆在我身邊就好了,其實她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再喝葯了,她從小到大已經喝了不少的葯,她體內的藥性積累了很多,就產生了很多的變化性,有的葯到了她的體內,藥性就會發生變化,而且她只所以不願意吃飯就是因為湯藥喝的太多了,什麼東西到了她的嘴裏都變成苦的了,這種時候,還是做葯膳給她吃比較好,但是葯膳極其複雜,我又不能在宮中手把手教那些御廚做那些葯膳給她吃,如果她能呆在我身邊的話,我可以做給她吃。」

殷容疏把腦袋輕放在蘇慕凡的肩膀上,輕聲道:「你知道嗎?我現在有些嫉妒那個初羽公主了,你都很少親手做飯給我吃了,還想要把她留在你的身邊,而且頓頓親手做葯膳給她吃,現在想想我是絕對不讓那個什麼初羽公主呆在你身邊的。」

蘇慕凡輕笑着掐了一下殷容疏的手臂,「你這個人……真是的。」說着蘇慕凡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跟殷容疏說到:「你注意到那個樂靈公主了嗎?她跟初羽公主完全不一樣,甚至比一般的公主還要善談一些,我看初羽公主見了她,眼睛裏滿是自卑與艷羨,同樣是公主,她們兩個的境遇應該是相差很大吧?」

殷容疏輕聲應道:「這話你說得倒是一點都沒錯,她們兩個雖然同樣身為公主,但是境遇還真是完全不同。這樂靈公主從小就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琴棋書畫樣樣都是出色,所以倍受齊藍國先皇的寵愛,只要是她想要的,先帝必是要給她拿到,而且她的親生母親還是齊藍國先帝的皇后,現在的太後娘娘,她是先帝嫡出的長公主,自然跟其他公主是不一樣的。至於這初羽公主嘛,倒是沒怎麼聽說過,不過想想也知道了,母妃地位不高,又是早死,身上沒有什麼出色的,自然吸引不到皇上的注意,久而久之也就被遺忘了,只是在皇宮的角落裏,默默生存罷了,這兩位公主的境遇如此不同,長久以來,形成的性格自然也是不同的。」

「那樂靈公主竟然是先皇的長公主,怪不得呢。」那為樂靈公主眼睛裏分明藏着難以掩飾的驕傲,自從她走進初羽公主寢宮的那一剎那,根本就沒有開口問過,那初羽公主的病究竟怎麼樣了,她去初羽公主那裏,怕也只是想探一探自己跟容疏究竟是什麼人吧。

「不過,既然是先皇的長公主,我看她的年紀也是不小了,怎麼還沒有嫁人呢?」

「誰知道呢?可能是沒有看得上眼的吧。」

到了用午膳的時候,殷澤沛他們四人便是回來了,看他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玩兒得很開心,南宮夏菡不斷地跟蘇慕凡說,她不去實在是太可惜了,還說了他們遇到的很多好玩兒的事情,最後才想起來問蘇慕凡進宮給那位公主看病,情況究竟怎麼樣了,蘇慕凡便是把那初羽公主的情況跟他們說了。

南宮夏菡驚訝道:「沒想到貴為公主竟然還有想死的想法。」

殷澤沛嘆了一口氣道:「或許正是因為是公主,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這種情況再皇宮裏很常見,皇上有那麼多皇子、公主,還有那麼嬪妃,整天忙着處理朝堂上的事情,能在後宮的時間少之又少,那些沒能吸引住皇上注意的,自然是要被人們給遺忘了,特別是那些公主們,養在深宮裏,想起來的時候給她們指一門婚事也就罷了。」

王惜夜也是輕聲道:「其實不止是皇宮,在這些大宅里也是這個道理。」她也是深有體會,出色一些的,能夠得到注意,生活得也就好一些,稍差一些的,就被丟到角落裏漸漸遺忘,有時候過得就連下人都不如。

這幾天因着皇上要大婚,京城裏也是一片喜氣,聽說歸海承禹娶的是一位已經隱退了的朝中元老的孫女,殷容疏聽說之後還道,這歸海承禹八成是擔心自己的皇后勢力太強不好控制,才選擇了這麼一位背後沒有實權的,但是卻也是德高望重的,說起來也是符合皇后的身份,卻也不至於樹大根深,以後生出什麼別的變故。

殷容疏他們在皇宮裏呆了幾日之後,便是到了歸海承禹的大婚之日,這迎娶皇后之事自然是聲勢浩大,描金的鳳攆從一座大宅子裏抬出,後面跟着浩浩蕩蕩的隊伍,光是嫁妝就足夠讓人瞠目結舌的,這浩浩蕩蕩的隊伍一直走過朝鳳門進入皇宮,至此這座皇宮裏終於有了東宮皇后。

而殷容疏他們今日也是進宮祝賀,至此,齊藍國眾多的朝臣才知道原來臨夏國的兩位王爺也是來祝賀皇上的大婚,還有一位平南王世子,聽說這容王爺跟皇上還是至交好友,一時也惹得眾人熱議。

到了晚上的時候,宮中自然設宮宴來慶祝皇上的大婚,朝中上下均是出席,一個個大臣均是大致祝賀之詞,但是有些官員心中也是難掩失落,皇后的位置本來就是一塊香餑餑,現在終於塵埃落定,卻跟自家無關,豈不失落?

宮宴散了之後,殷容疏他們本是要出宮去的,卻是被歸海承禹給留了下來,「你們幾個可不許走,剛剛那樣的假場面應付應付也就算了,你們可是我的朋友,朋友得單獨喝一杯,對不對?」

蘇慕凡看着歸海承禹道:「你剛剛已經喝了那麼多了,你還能喝嗎?你的新娘子可是還在等著呢。」

「放心,我還能喝。」

「喝什麼喝,我看你這個樣子那像是沒醉?」蘇慕凡輕聲道。

「不喝也行,現在天色這麼晚了,宮門也已經落鎖了,你們就在這皇宮裏住上一晚吧,蘇慕凡,你不是說想看看我娶的女子什麼樣兒嗎?明天一早,你就能見到了,還有,初羽說想要見你,她說她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你答應她的事情,你要做到。」歸海承禹略帶着醉意道。

「行了,我們在皇宮裏住下還不行,你先回去看看你的皇後去吧。」

隨後,歸海承禹吩咐了宮人帶他們幾人去各自的房間休息,他自己則是被宮人給扶走了。宮人把殷容疏個蘇慕凡帶到他們的房間,蘇慕凡往床上一坐,輕聲道:「真是夠累的。」沒想到看人成親竟然也會這麼累。

殷容疏坐在蘇慕凡的身邊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再重來一遍我們的婚禮。」

「別,千萬別。」蘇慕凡連忙擺手,「太累、太麻煩了。」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跟容疏的婚禮的確是有一些遺憾,但是蘇慕凡卻覺得這樣也很好,因為就是因為在那場婚禮上自己感受到來自於容疏的溫暖,後來才一步步愛上他的,這場婚禮就是他們的開始,所以蘇慕凡覺得沒什麼不好的。

蘇慕凡仰面躺在床上,輕聲道:「我後悔答應歸海承禹住在宮裏了,我想澈兒了。」因為這場婚禮的時間太長,還要在宮中出席宮宴,擔心澈兒那小傢伙會受不住,所以才沒帶上澈兒,把幻薇留下照顧他。

「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明天我們一早就出去了。」殷容疏輕吻著蘇慕凡的額頭道。

蘇慕凡摟着殷容疏的胳膊擔憂道:「澈兒會不會哭着找我啊?」

殷容疏想了一下,認真道:「我想應該不會,澈兒那麼乖,不會哭鬧的。」

「澈兒真是乖得讓我找不到一點的存在感啊。」蘇慕凡輕嘆一聲。

「存在感嘛,你可以在我這裏找。」殷容疏輕笑。

因着歸海承禹大婚,所以按照慣例可以免早朝三日,而次日一早,蘇慕凡終於是見到了歸海承禹的皇后,一個挺漂亮的女子,雖是比不得司徒若雪的美貌,但是氣質看起來很是高貴,整個人也是很大氣的感覺,說起話來也是謹慎有條理。

見過皇后之後,歸海承禹便是帶着他們幾人去見初羽公主了,殷容疏、殷澤沛和獨孤介依舊是留在外間,而蘇慕凡、南宮夏菡和王惜夜則是很歸海承禹和他的皇后一起進了初羽公主休息的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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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暖寵腹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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