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這場仗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結束了,天辰贏得了勝利,可惜沒有一個人為這勝利而感到高興,只因為塞拉斯元帥從敵營帶回了一個十分不利的消息。

戰場上被祁芒國用本國秘術佈置成一個龐大的祭壇,祁芒人送死一般的攻擊也帶走了不少天辰士兵的生命,誰也不知道這樣巨大的祭壇里究竟有多少人已經死亡,靈魂被獻祭。而最終換來的力量又是多麼的強大,那是否是人類所能抵擋的。

夜晚,斯莽正為沐浴后的曲崢寅按摩身體,緩解他白天裏的勞累。

他的手勁掌握的正好,按的曲崢寅舒服的哼唧著,聲音帶着性感的慵懶:「左邊也按按……嗯,對……往下點……嗯……好舒服……」

斯莽盯着王子殿下白皙的背部,浴袍恰到好處的掩住腰窩之下令人遐想的飽滿弧度。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手自覺的小心翼翼的往下滑,愈來愈低,眼看着就要接觸到礙眼浴袍……

「咚咚咚」突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聲音雖小,卻是屋裏兩個人都能聽得到的程度。

「誰?」曲崢寅頓時不顧享受了,直起上身,將浴袍拉上來穿好,他知道這個晚上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斯莽卻是懊惱的停下動作,頗為遺憾的盯着被浴袍裹得嚴嚴實實的王子殿下,接着像是要殺人一樣瞪向門口。

門外的人頓了頓,然後輕聲說道:「我是塞拉斯,來此有要事與王子殿下商討。」

「稍等。」曲崢寅從卧榻上下來,張開雙手讓斯莽為他換上簡便衣物,衣着整齊后,親自為塞拉斯開了門,「元帥,請進。」

塞拉斯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曲崢寅,進了房間,順手關上門。他猛地單膝跪地,右手抵住心口,抬頭認真的看着曲崢寅:「今日,多謝殿下!」

曲崢寅卻是沒有想到對方竟行此大禮,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已失了時機,等到塞拉斯的這句話說完,才忙着上前去攙扶他:「元帥何須行此大禮!崢寅真是受不起啊!」

塞拉斯並沒有隨着曲崢寅的攙扶順勢站起身,跪在地上執著的看着帝國的王子:「老夫雖說年紀有些大了,到底還是有些本事的。今日沖入敵方,就被帕特里克引到深處,也因此看到了他們的目的,殺了老夫。老夫到底是這大陸上第一強者,他們沒本事當面打敗我,卻在私底下搞出這般動作,實在可恥。」頓了頓,他的口氣中帶了些許慚愧和感激,「尋常血祭也是奈何不了我的,然那血祭之力吞噬的人命不知究竟有多少,竟險些折在那裏。多虧了殿下,不知您是什麼時候留在老夫身上的結界,真是救了老夫一命!」

曲崢寅聽了,塞拉斯說起來已是驚險萬分,當時的情景必是更加險惡,那空間的力量尚且能在戰場上護他與斯莽平安,分離出的一小段竟是讓祁芒精心佈置的血祭都敗退,未免太過不可思議。他一邊伸手再去扶塞拉斯,一邊問出心中疑惑:「您是怎麼知道那結界是我留下的?」

塞拉斯這次倒隨着他的動作站了起來,聽了他的問話,笑着搖了搖頭:「那結界的屬性是空間,如此強橫的空間之力就是老夫也難以匹敵,除了殿下又能有何人?說起來,殿下莫非早就知曉祁芒國這次的戰鬥?為何又一直跟在老夫身後?」

曲崢寅卻先說道:「元帥先坐下吧。」將塞拉斯引在桌邊坐好,斯莽奉上兩杯清茶,之後站到了門口。

輕抿了茶水,曲崢寅在腦中思考了些許,這才說道:「說是早有知曉是不可能的,曲崢寅不才,卻略略知道些未來的事情。元帥您曾指責崢寅為何陷天辰與不義,那是因為崢寅看到了祁芒吞噬了天辰的未來。」嘆了口氣,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杯壁,垂着眼帘沉思了些許,繼續道,「我看不到詳細的未來,只是知道元帥將死於戰場,因此格外注意了一些。」

塞拉斯嘆道:「若不是王子殿下,老夫真是要死在戰場了,也不能將這個消息帶回來天辰。」此時他對於曲崢寅的觀感又恢復了從前,眼神也顯得格外慈愛,「殿下對祁芒的那三個人,又有什麼安排?」

「安排倒不至於。」曲崢寅得了讚賞,心下自然愉快起來,聲音里也帶着幾分活力,「帝都的事情父王已經解決了大半,看曼西達和希爾反應像是不知道這件事。國內有我父王,邊境上,就靠元帥了。」

塞拉斯聽了這話,頓覺胸口湧上一口熱血,這是多久沒有感受過的情緒,也許他第一次進入軍隊,當時的將領對他們說,要為了這個國家和人民而戰時,那從心中升起的熱情才能比擬:「我必將竭盡全力守護天辰的!」

曲崢寅聽了這話,笑道:「這也是我所想。據我所知,希爾手上有一個魔法,它的名字想必您也知道,那便是泯滅。」

塞拉斯頓時驚愕道:「這魔法不是早就消失了嗎!」

曲崢寅搖搖頭,凝重道:「並非如此,我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個魔法的,但危險性毋庸置疑,仗還是一定要打,這樣多少能阻止他們與祁芒的聯繫,這些天也不能過分逼着他們,甚至,要更加器重曼西達,拔高希爾的力量,讓他們覺得雖說血祭的事情敗露了,但其他地方進展順利。」

塞拉斯道:「就依你。」

接下來幾日,過的竟是異常的平靜,祁芒那一邊安安靜靜的,也沒有搞什麼突襲夜襲,天辰這邊的按兵不動卻是有些讓人費解,畢竟上次是祁芒的人死的更多,天辰絕對佔據上風,正當一鼓作氣的時候,這樣按兵不動卻是在暗暗消磨天辰的士氣。

指揮廳里,上次接替塞拉斯的將領終於忍不住了,將手中的小旗子摔在桌子上,質問著自指揮戰爭后地位更上一層,如今正侃侃而談的曼西達:「為何要按兵不動!此時正是天辰的優勢,你這樣耗下去,豈不是等著祁芒追上來一雪前恥嗎!」

曼西達皺着眉頭,像是責備一般說道:「元帥不是說過,祁芒國將戰場做成了祭壇,在這裏開戰就是在給祁芒送戰力!為今之計應當是先將祭壇摧毀,否則誰也不能安心!」

這幾天的爭論幾乎都圍繞着這個話題展開,支持那將領的人有,支持曼西達的人也有,而塞拉斯自稱上次還是受了些內傷,正在靜養,將主權交給了曼西達,這也是如今天辰依然毫無動靜的原因。

「你既然這麼說,那就快派人去清除血祭!」那將領最後狠狠的撂下一句話,會議又一次不歡而散了。

曼西達一直保持着胸有成竹的樣子,直到將領們都走光了,才疲憊的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嘆息。背後有一雙溫暖的手指附上他的太陽穴,輕輕的按揉着,那人的聲音也是溫和的,聽着便讓曼西達心情好了起來,將來人攬入懷中,嘆道:「希爾……」

「今日又受氣了?塞拉斯元帥不是將指揮權暫交給你了嗎?」希爾繼續為他按揉着穴位,緩解愛人的疲憊,一邊柔柔的問道。

「若非如此,那些將領早就帶着軍隊衝出去了。」曼西達享受着愛人的按摩,舒服的問道,「祁芒那邊怎麼樣了?」

希爾狡黠的笑道:「雖然讓那老東西跑了回來,不過還是一切順利,佈置了十年的巨型陣法怎麼可能那麼簡單的被破壞。要不了多久,泯滅就能成型,塞拉斯還是曲崢寅,都逃不了。」他張開雙手,那個透明的球體中的白霧已經填滿了大半空間,「還是戰爭厲害,這麼快就成型了。」

曼西達抱緊自己的戀人,下巴抵著對方的肩膀,溫和的笑道:「等事了,我就隨你去祁芒,到時候做一對神仙眷侶,就過我們的小日子,再也沒有嫌棄我們了。」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輕輕捏了捏希爾的鼻尖,道,「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在騙我。」

希爾笑倒在他的懷裏:「你這傢伙,怎麼總記得那件事,都說了,現在是真的喜歡你的人!」

「因為喜歡你,所以才害怕嘛。」曼西達蹭着他的脖頸,像一隻大狗一樣,引得對方嫌棄的推開。

曲崢寅站在指揮廳的門口,看了好久,無論他們是不是敵人,至少曼西達和希爾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人都鮮活起來,就像是曾經的戴興浩和陸瑛。

他們是那種真心相愛的情侶,無論前路多少磨難,無論現實如何艱辛,無論對外人有着多少的算計和欺騙,只要看到那個人,就安心了。戴興浩在自身難保的時候還冒着危險回來見陸瑛一面,即使被對方几乎打死,所想的也只是再多抱一下,因為他珍惜著與這個人的每一分相處的時間,如果不是曲崢寅的報復,這兩個人無論將來怎樣,也一定是一對讓人眼紅的情侶。曼西達和希爾,從最開始便是敵對的,他不了解曼西達的經歷,但這兩個人只要站在一起,就有一種獨特的氛圍,那便是愛。

他曾經追求這種愛,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嘴上說着不屑,心裏也着實嫉妒,所以即使自己不好過,也不讓這些情侶好過。只是現在已經不需要這些了。

曲崢寅為那兩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人靜悄悄的合上門扉,讓他們盡情享受着屬於彼此的所剩無幾的時間。

回頭看到斯莽站在他的身後,有些緊張的看着他,忽的笑了起來,食指豎在唇前,輕輕的噓了一聲:「我們走吧。」

離開那個走廊,他回頭看緊閉着的門扉,心中暗暗想着。

雖然我們是敵人,不過此刻請盡情享受這段時光吧。即使前路如何灰暗,即使不知你們此後是生是死,但這一天,這個傍晚,一定會存留在你們的記憶中,成為最美好的記憶。

即使是敵人,你們也有權有自己的幸福,不過,在那之後,我們只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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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有特殊的復仇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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