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請注意:身世

第54章 請注意:身世

見郝宇這副表情,知時不由跟着緊張起來:「什麼收穫?」

郝宇答非所問:「我曾經看到過一個典型案例,說的是20歲的以色列女子瑞秋嫁給了46歲的阿爾伯特,但他們結婚才三天,瑞秋就走了,一個半月後再回來見到阿爾伯特,瑞秋直言不諱的告訴他,她愛上了別人,並且有了關係,她想和阿爾伯特離婚,然後他們爭執扭打,打過之後,還在一起生活,隨後的半個月,瑞秋一邊和阿爾伯特過正常的夫妻生活,一邊不停強調自己對那個男人的愛,說不能和阿爾伯特繼續下去,反反覆復的爭吵、和好、再爭吵……最後,阿爾伯特用電話線勒死了瑞秋。」

因郝宇說的含糊,知時聽得一知半解,單從這寥寥幾語,直覺反應就是:「既然沒辦法生活在一起,那就結束唄,為什麼一定要鬧得兩敗俱傷才算完?何況年齡還差了那麼多,或許是因為沒有共同語言吧!」

知時的反應不出郝宇意料,他掏出打印好的資料遞給知時,並繼續說道:「經過專家鑒定,瑞秋是個抑鬱症患者,具有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自殺傾向,她刻意折磨挑釁阿爾伯特,最終成功促使阿爾伯特爆發,實現了她無意識的(死亡)目的。」

知時低頭看着案件的詳細過程,內容涉及兩性關係,所以郝宇才會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知時看懂了內容,卻不明白這樁發生在異國他鄉的案子和郝宇的頹靡有什麼關係:「你是因為這個案子而覺得難過?」

郝宇澀然一笑:「我從前看這個案子,只把它當成課題來研究,昨天突然想起來,就把它翻了出來——雖然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案件,但認真看,就會發現這個案子和我生父那個案子有個共同點。」

知時靈光一閃:「你是說,你爸他和瑞秋……」

郝宇點頭:「對,他們都是自殺傾向抑鬱症患者。」

知時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在脫口之前,腦子裏匆匆閃過拼湊出的案件經過,越想越覺得郝宇這個推斷似乎很有道理。

郝宇表情落寞:「發現疑點后,我通過各種渠道聯繫上不下二十位曾經和我生父有過接觸的人,從他們的客觀描述中,我印證了這個結論。」

按照季歲末的說法,以寒章的身手,一次對付兩到三個小混混不成問題,結果激怒季春波后,卻被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季春波輕易殺害,確實有點不合常理——更何況,季春波也曾親口說過,在他舉著石頭砸向寒章時,最初寒章竟「反應遲鈍」的生生受了前幾下,在那麼危機的關頭,會遲鈍到那種程度,可能么?

郝宇澀啞的嗓音還在繼續:「我爸——我姥爺……」微微蹙眉,這種稱呼上的變化,他一時間還是很不適應的,畢竟連輩分都不同了:「他說,從他最初的調查結果可以看出,我生父是個十分聰明的人,可惜幼年被拐賣,已經留下心理陰影,究竟是他自己逃出來還是被解救的,已經沒人能說清楚,他在那個很不正規的福利院長大,後來考上高中,學費都是他自己賺來的。」

知時看着郝宇掙扎的表情,替他繼續說下去:「你姨媽的出現,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溫暖,可那溫暖沒多久就被扼殺,這種結果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他完全可以理解,可是沒想到,你姨媽一賭氣自殺身亡,這已經給他沉重的一擊,更嚴重的是來自學校和你姥爺的壓力,讓他連氣都喘不過來,最後遠走他鄉。」

郝宇點了點頭:「在那裏,他遇上了我生母,我生母全心全意的付出漸漸叩開他的心扉,他也嘗試着配合我生母走出陰影。」抬起手,露出腕上的桃木手鏈:「他已經開始憧憬未來,卻沒想到,再次遭遇現實的殘酷打擊……」

知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好伸手輕輕握住他冰冷顫抖的手,至少可以給他一點溫暖。

郝宇苦笑:「他承包了個小工程,按他的計劃,順利完工並拿到工程款,他就可以給我生母租一個好一點的房子,併到當地最好的醫院迎接即將出生的我,然後在未來一到兩年內,不必為生活開銷發愁,卻沒想到,活幹完了卻拿不到錢,跑了好幾個月,有人給他支招,讓他『通通人情上道點』,他咬牙拿出了預留給我生母住院生產的錢,請相關人員去歌廳——也就是被季春波撞見的那次,呵……」

知時的直覺告訴她:「可是那些人吃喝玩樂后,拍拍屁股就走,隨後還是各種推諉?」

郝宇的苦笑改成譏笑:「這樣也就算了,更有甚者,在我生父失蹤后,把責任全推到他身上,說他是帶着結算的工程款潛逃的,估計在他們看來,一個『殺人犯』是絕對不可能站出來替自己辯解的。」

知時抓着資料的手越攥越緊,咬牙切齒的說:「那群人渣徹底壓斷了他緊繃的那根弦!」眼圈也忍不住泛紅:「即便如此,他怎麼就不想想還在家中苦苦等着他回去的歲末?」頓了頓,滿目疑惑的詢問郝宇:「明明時隔多年,難道他就真的那麼愛你姨媽,所以一直放不下她,最後乾脆追隨她去了?」

郝宇搖頭:「我不這樣認為?」

知時有點激動:「可是他故意激怒季春波,並且毫不反抗的被殺害了!」

郝宇語氣凝重:「他是個病人,病得很嚴重。」

知時深吸一口氣,暫緩了一下情緒,聲調恢復低沉:「最近我常常在想,一個人生命走到盡頭,他會想些什麼……你說,你生父生命最後一刻,想的可能是什麼?」

郝宇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我生母。」

知時拿懷疑的眼神看他:「怎麼確定?」

郝宇抬起手腕,將那桃木手鏈舉到知時眼前:「他的致命傷在腦後,那是因為他去抓這條手鏈造成的,在那一刻,命都不想要了,卻不能丟失那條手鏈。」

知時定定的看了郝宇半天:「你是說,他最後真的愛上了你的生母。」

郝宇十分肯定的點頭:「不是最後,是他決定娶她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因為愛,所以他努力跟自己鬥爭,並且已經出現康復跡象,只是沒想到會遭遇那種變故……正如你說的,明明時隔多年,想想看,當初說放手就能放手的朦朧情感,能有多深刻?在我看來,她們兩個對他來說,前者只是無法釋懷的心結,後者才是相濡以沫的愛情!」

知時鬆開握住郝宇的手,順勢捏住他手鏈上的一個桃木墜子:「假如那個時候,你生父早在季春波動手前發現這條手鏈,你說,結果會不會變得不同?」

他說:「或許吧。」又補充:「但這世上沒有『假如』。」

知時澀然一笑:「大概呢!」沒有假如么?但克洛諾斯曾給過她一個不同的版本,如果讓郝宇選擇,他會怎麼選?

「吶,事到如今,統統搞明白了吧?」克洛諾斯那叫知時恨得牙痒痒的腔調適時出現。

知時豁然轉頭:「你什麼時候來的?」真是比曹操來的都快!

克洛諾斯盯着知時和郝宇難捨難分的手:「來了好久了呢!」摸下巴:「這小子不厚道,沒準哪天就把咱們出賣了,看來還是得採取點措施才行啊!」

知時據理力爭:「他怎麼不厚道了?」

克洛諾斯一臉委屈,滿目控訴的盯着知時:「我為他操碎了心,結果呢,居然趁我不注意跑來挖牆腳。」

知時的臉紅了,紅得發紫了,紫得發黑了:「胡說八道,他只是心裏不好受,想來找我說說。」腦子轉了一下:「何況,這種事情要是說給別人聽,人家也未必,萬一真有信的,那更嚴重。」

「那就憋著!」克洛諾斯乾脆利索的說。

「你真不近人情。」

克洛諾斯撇嘴:「人情?那是什麼,好吃么?」

知時鬆開郝宇,翻兜找錢,然後塞給克洛諾斯:「給你,想吃什麼就去買點什麼。」

克洛諾斯勾了勾嘴角,伸出食指探向郝宇。

知時一驚,直覺反應就要上前保護郝宇,但在她移身前愕然發現,克洛諾斯先前空無一物的食指上竟掛着一串再眼熟不過的手鏈,知時下意識看向郝宇的手腕,手鏈還在那裏,再摸自己的手腕,昨天郝宇親自給她戴上的那條手鏈果真不見了。

「你什麼時候拿去的?」知時怒目圓睜的盯着克洛諾斯。

克洛諾斯偏過頭來看她:「剛剛。」

「還給我!」

克洛諾斯抬起另一隻手摸上知時頭頂,就像平常那樣揉亂她的頭髮:「呵……這原本就不是屬於你的東西,何談還你?」再轉向郝宇的時候,已經是一臉冷漠:「謎題統統解開了ver!回到你自己的生活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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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蛇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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