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蛋大王

73|蛋大王

鍾小荷通過楊玉花,直接把一筆現款還有房產的相關文件給了鄭廣濤。楊玉花捧著東西,老半天沒回過神來,反應過來之後,把東西往桌上一放,拍著腿就抽噎著哭了起來。楊玉花一直哭,哭了老半天,最終什麼也沒說,點點頭把錢和文件都收下了。

無緣的兒媳,落魄的兒子,最終老夫妻倆也落得個晚景凄涼,怎麼能不心酸難過。

鍾小荷同時跟楊玉花和鄭懷嶺提出,蛋蛋該有個大名了。

「大名當然要起。」鄭懷嶺立刻說,「過去的孩子,都是上了初中起大名,眼下小學也是該起了。咱家蛋蛋是天字輩,叫鄭天什麼呢?……這個得好好起,按說得讓家族裏的老長輩們商量一下的,蛋蛋是咱家大孫子,要板板正正寫到族譜上去的。」

我明明是想給他姓鍾來着!

鍾小荷看着愁雲慘霧的鄭家老兩口,最終沒忍心說出來,人啊,到了倒霉落魄的時候,就本能地想抓住一切東西,況且鄭家如今也的確也就這麼一個孫子。

回去她問蛋蛋,說蛋兒你想姓鄭還是姓鍾啊?蛋蛋按戶籍登記的是鄭蛋蛋,不過在幼兒園裏,平常老師和別的小朋友們基本上都是習慣只喊名字,大人沒有刻意去教,蛋蛋對自己姓什麼也就沒有明確的概念。鍾小荷這麼一問,蛋蛋居然想也不想就說:「我當然跟爸爸和妹妹一個姓啊。小朋友不是都跟爸爸姓嗎?」

好嘛,她正在糾結給兒子姓鍾還是姓鄭呢,小傢伙居然自己說姓臧——添亂啊。鍾小荷心說,你爸他自己姓臧姓林都還兩說呢。

不過換過來想,姓鍾和姓臧還不是一回事?隨她還是隨臧傲姓,本質根本一樣,不姓鄭就是了。

臧傲聽了卻挺高興,十分得意的樣子,笑眯眯地看着蛋蛋。農村裏俗話說,生恩沒有養恩大,蛋蛋心裏只當臧傲是他爸爸,跟鄭廣濤接觸太少,感情是重要一方面,再說孩子隨繼父姓的也多得是。

鍾小荷看着臧傲,攤手。臧傲卻好心情的笑着說:「我看呀,眼下這個時候,鄭家人估計都很敏感,姓名也不過是個符號,那邊要是十分堅持,你也先別爭了,孩子姓什麼,等孩子長大了,他自己有獨立思想了他自己決定。」

胡鬧。鍾小荷反駁道:「等他自己做主,總該要等到他十六七歲以後吧?你的意思是說,咱兒子就叫着鄭蛋蛋的名字上小學、上中學?」

「可以先把名字改了。」臧傲笑不可抑。設想一下,他們英俊瀟灑帥氣非凡的兒子,中學小正太一枚,被人追在屁股後面喊著「鄭蛋蛋」……

半個月後的一天,鄭廣濤打來電話,說想見見鍾小荷。

「小荷,我想見見你和孩子,就幾分鐘。我在你小區樓下。」

鍾小荷猶豫了一下,要讓他上樓來?蛋蛋上幼兒園去了,臧傲上班去了,家裏就剩她看着寶寶,加上保姆。鍾小荷於是告訴他:

「蛋蛋上幼兒園去了,你改時候再來吧。」

「你下來,或者我上去。」鄭廣濤說,「小荷,我沒有別的意思,這陣子算是弄的狼狽不堪了,死的心都有了,我就是想見見你和孩子。」

鍾小荷不是怕鄭廣濤,也不是怕臧傲誤會什麼,可是,一想到鄭廣濤那些噁心的行為,跟原主認識之前就跟王麗晶這樣的女人不乾不淨,女人還一個一個的養,她心裏實在是不願意看見這個人了。

「鄭廣濤,你要是想見蛋蛋,就等他放學再說,要想見我,實在是沒什麼必要,我現在要照顧我女兒,很忙的。」鍾小荷淡然說道,「我把離婚時的房產和錢還給你,根本沒有其他的原因,我現在不在乎這一星半點的,不想要了,蛋蛋我養得起。那些財產就算是為了蛋蛋,還給你父母好了。你要是還想站起來做人,將來別讓孩子因為你這個生父蒙羞,你自己看着辦吧。」

電話那端鄭廣濤沉默了許久,一聲綿長的嘆息。

「小荷,我想,我真不是個好男人,你離開我是對的。我之前的路,走的太順了,出來混之後,仗着比別人有點文化,有點想法,出不了苦力,總想找一條輕快的路,很快就混成了小工頭,後來就遇上了王麗晶,再後來我開了自己的公司,一路都太順了,順的我忘了自己是誰,把錢和女人當做成功的享受,還覺得挺瀟灑的,現在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大概也是早晚的事吧……」

鍾小荷哂然無感。男人,花心好色大概都是骨子裏的通病,動物性是本質的東西,但人畢竟不應該把自己等同於動物,就像臧傲說的那樣,男人,總該弄明白什麼值得什麼不值得,對吧?

「小荷,我現在唯一慶幸的,是蛋蛋還有你,不然孩子跟着我,現在還不知道落得什麼樣子,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臧傲比我有福氣。我如今了結了公司的事情,打算離開省城,回到家鄉來,人總得繼續生活下去。我只求你一件事,蛋蛋……就交給你了,我對不起孩子,求你能讓他姓鄭,他是天字輩,我爸和幾個老長輩給他起了大名,叫鄭天奇,已經寫在族譜上了。」

「不行。」鍾小荷終於開了口,「鄭廣濤,關於蛋蛋姓什麼,我打算等他長大些了,十六歲以後,讓他自己決定。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反正到時候蛋蛋自己能做主了。」

鄭廣濤聽了沉默半天,一聲長嘆:「我以後大概很難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為什麼?鍾小荷也沒興趣多問,畢竟有些事也不方便說出口的,想想他再婚後一直沒生孩子,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其實,鄭廣濤這兩年的確是得了一種病,精索靜脈曲張,徹底治好的話很難,鄭廣濤自己自然不好意思說出來,大約是他風流成性的債。

一個風流放縱的男人,那地方長了毛病,真特么貨真價實的dan疼……鄭廣濤苦笑着掛斷電話,不再屬於他的東西,就算他再悔再恨,他如今這情形,根本也不敢妄想什麼了。即便他敢痴心妄想,且不說鍾小荷自己,臧傲大約也會讓他死的很慘吧,男人,並不是都像他一樣作死。

況且,對於有些男人來說,即便從頭再來,誘惑當前他也未必就能潔身自愛。

******************

鄭廣濤的事情告一段落,小松的超市生意做的好了,不久后小松自己也買了輛小車,時常會到沂城來,加上寶寶太小,鍾小荷和臧傲便也很少再回李花鎮去。

鄭家老夫妻生活依舊,只聽說鄭廣濤關了在省城的工程公司,賣了省城的房產和店面,結算債務之後回到了當地,之後帶着一部分留下來的工人,在當地縣城承接一些小工程,之後便也很少再見到這個人了。

寶寶八個月斷了奶。家裏請了保姆,臧爸還是不放心,大部分時間便都住在沂城,幫着保姆照管孫女,幫着接送蛋蛋上幼兒園,鍾小荷抽出了手來,便又開始打理和擴張她的事業。

只是,小葵那邊似乎總不是太好,李明英在沂城幫着小葵看了半年的孩子,之後回到了李花鎮,聽說小葵自己照看女兒,跟鍾小荷便也很少聯繫。

又臨近端午,因為兩個孩子和臧爸都會一起過節,家裏便格外地熱鬧。鍾小荷早早給兩個孩子買了五色綵線,這天晚上拿回家裏,蛋蛋卻表示不願意系了。

「幼稚,那是小娃娃系的,妹妹才要系綵線。」

嗬,這才多大呀,居然就裝起來小大人了,鍾小荷撲哧一笑。

蛋蛋轉身去找臧傲,趴在他的電腦桌上問:「爸爸,什麼樣的雞蛋最厲害?」

「什麼樣的雞蛋最厲害?」臧傲不明所以地重複,「你要找怎麼厲害的雞蛋?」

「能當大王的。端午節那天,班裏的小朋友們要舉行斗蛋比賽,我得找個最最厲害的雞蛋。」蛋蛋托著下巴,小眉毛微微擰著,神情十分認真地說,「爸爸你不懂,我必須得當上斗蛋大王。」

兒子有這麼好勝嗎?臧傲就笑着問:「為什麼?」

「因為我是蛋蛋唄,我一定得當蛋大王。」

嗬,理由聽起還還真挺充分。臧傲笑着說:「你等著,爸爸去給你弄個鴕鳥蛋來,保證沒人斗得過你。」

「鴕鳥蛋?」蛋蛋眼睛一下子亮了,「那我們要到沙漠去捉鴕鳥嗎?媽媽說鴕鳥是在生活沙漠裏的。」

去沙漠裏捉鴕鳥?臧傲失笑。五歲多的男孩子總是這麼精神十足,對一切都充滿了旺盛的興趣,前幾天看圖書,這小傢伙還琢磨著要去捉尼斯湖水怪呢,一本正經跟他說,捉到尼斯湖水怪,就能看清楚它長什麼樣了,還能獎勵一百萬美元。說到一百萬美元的時候,小傢伙還掄著胳膊比劃了大大一個圈。

當地端午習俗要吃粽子掛艾草,還要吃煮蛋,於是也就相應有了斗蛋的遊戲,孩子們各自拿着蛋往一塊撞,撞不碎的就算勝利,最終的勝利者就成為「蛋大王」。常見的「作弊」方法是拿鵝蛋鬥雞蛋、鴨蛋。嗯,拿鴕鳥蛋斗的話……哈哈,想想就十分有趣。

「不用去沙漠捉,現在有人養殖的,爸爸明天去給你弄一個。」

蛋蛋張大黑亮黑亮的眼睛,放着興奮的光彩,追着臧傲問:「真的?鴕鳥蛋也能斗蛋嗎?」

「鴕鳥蛋不也是蛋嗎?」臧傲反問。

也對呀,鴕鳥蛋也是蛋。蛋蛋忙又問:「說話算數?」

「當然算數。」臧傲說,「爸爸說話從來都算數。」

蛋蛋滿意了,興奮地在屋裏跳了幾圈,把目標轉向小妹妹。八個多月的小寶寶還不會走路,已經學爬了,鍾小荷拿着個嬰兒搖鈴,在墊子一頭搖晃着,逗著寶寶往前爬。

「寶寶,爬過來,到媽媽這兒來。」

寶寶看着就是個慢性子,爬幾下,看着媽媽笑,再爬幾下,小屁股一扭,坐那兒不動了。鍾小荷手一翻,拿出一根磨牙棒餅乾,舉在手裏逗寶寶:

「寶寶,爬過來,媽媽給你餅乾。」

寶寶看了看她,翻身繼續爬,看着寶寶慢吞吞的往前爬,蛋蛋跑到鍾小荷身邊,揮着小手給妹妹加油助威,臧傲在墊子上坐下,伸手在女兒小屁股上推了一把。

「這也是作弊。」鍾小荷抗議地看看臧傲。

「這叫加油。」臧傲笑。

「咱們閨女,長大隻怕是個慢性子。」

「慢性子有什麼不好!」臧傲立即說,「小姑娘家慢性子,穩重,淑女,多可愛啊。」

小寶寶咿咿呀呀爬過去,抓住鍾小荷手裏的餅乾,鍾小荷順勢把女兒拉起來,讓她練習站立,扭頭問了臧傲一句:

「你還真要去弄個鴕鳥蛋啊?」

「弄啊,北縣景區有養殖鴕鳥的。」臧傲說,「反正是孩子玩,去弄一個好了。」

鍾小荷搖搖頭,看看蛋蛋,再看看寶寶,看來他們家必須要由她來扮演「嚴母」的角色了。小孩子,一個家裏總得有一個他怕的人吧?否則孩子長大些,大概就要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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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離婚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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