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豪門暗鬥(一)

169 豪門暗鬥(一)

這個即將到來的新年,對承安市的商場和媒體而言絕對是最不平靜的,早已獲得新聞內幕消息的經濟之聲的主編在微博上放出消息模稜兩可的聲稱新年將至,改朝換代的最佳時機。

所有人都在猜測到底是什麼信息,這種商場動態一般百姓或許不會輕易察覺,可對於天天混跡商場的人而言卻早已經嗅覺靈敏的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空氣中淡淡蔓延起的火藥味十足,大家都在屏息以待,等著一個火星引著轟然大火。

宋銘海準備出門之前被自己家大哥喊住,「最近你見沒見墨成鈞?」

「剛通過電話,怎麼了?」宋銘海穿上外套回頭看他。

「只是隱約聽到些風聲,墨龍帝國最近好像會有大動作。」宋銘修合上自己面前的報紙,「我在考慮最近要不要購入一些墨龍帝國的股票。」

宋銘海嘴角扯了下,「誰知道墨成鈞賣什麼膏藥,哥我勸你還是慎重吧,落井下石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他轉頭看向自己父親,「爸,我話可撂在這裏了,聽不聽看你們的,到時候討不了好別怪我沒提前說。」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宋銘修看着門關的方向眉角挑了挑看向自己父親,「看來我猜的沒錯。」

「成鈞那小子膽大心細,倒是難得的商業人才。」宋品元沉吟幾分,「你還記不記得,銘海那年從你媽那裏拿了一筆不小的資金。」

「嗯。」這事兒宋銘修倒是記得的,那時候銘海剛上大學,他拿那筆錢也沒跟媽說實話,本來說用一小段時日後來就填不起來了,被宋品元知道后狠揍了一頓。

「那之後沒多久成鈞給我來過電話。」宋品元低笑,「他那時候在美國,不知道怎麼曉得我把銘海給揍了,給我保證這筆錢他會翻幾番再給我送回來。」

宋品元倒是不見得賠不起那筆錢,只是宋銘海這兔崽子天天外面鬼混,怕是惹出紕漏,這會兒知道了沒去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怎麼在意,只是,「後來他倒是真送了我一個大禮,美國的那個項目我當時那麼順利的談下來,原因就是他把他在裏面的股份全數送給我了。」

宋銘修挑眉,「這我倒是不知道,我記得我們是完全按照招投標流程進行的。」

「不過是走走形式。」宋品元伸手點了煙,「你以為我當時大手筆的投資那筆資金來自於哪裏?那小子暗地裏把那筆錢匯給了我,說是當年我借給他的,連本帶利還給我。等於是翻了五倍。」

哪怕只是翻一倍,這筆數目都驚人,墨成鈞卻一出手就是五倍,給的一點都不手軟。男人要是有了這番氣量,不成事那都不可能。

對於晚輩,宋品元倒是難得的誇讚。墨成鈞就是其中之一。

宋銘修笑了笑,「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宋品元掐熄了手裏的煙頭,「你不用插手,該開綠燈的時候就開一開綠燈。只是商場上的事風雲突變,誰知道下一步會是怎麼樣。」

商場上的人最是現實,宋品元的話很實際,不到最後還真不知道鹿死誰手,只是作為外人,不插手不阻攔已經算是高抬貴手了。

這種猜測和掂量,不見得只是宋家,不過是有些人知道的更多一些,有些人知道的少一些,可大家都隱隱的猜測並伺機而動,等著在這一團亂中挖一個機會。

年終的股東大會對所有股東而言都是期待,年終分紅兌現大都在會議中實實在在的宣佈並兌現,到會的人出奇的齊,財務總監先是將報表和分配明細跟所有人彙報。

「過去一年的業績着實喜人,各項指標都穩中有升,這也是我們股東最樂意見到的情景……」

財務總監侃侃而談,墨成鈞只手掌按在會議桌面上,他翹著腿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看着在座諸位喜笑顏開的臉,他眸光清冷的眯起來,「好了,拿錢的事兒說完了,也該說點正事了。本來年會上,我想宣佈明年的人事變動,可惜時機不太成熟所以拖到了今天。」

他幾句話讓所有人的眸光唰的移過去全都落在他臉上,墨成鈞只嘴角微微勾了下,他看向陸川,「陸總監,文件發給大家看看。」

陸川點點頭,迅速的將手裏的文件發放給在座的各位,幾乎是在文件發下去的那一刻,瞬間會議室一片嘩然,人人似乎都不敢置信一般。

「這,這是——」

有人看了一眼文件,猛然伸手使勁揉眼睛生恐自己看錯了,疑惑的問話,卻又狠狠吸了口涼氣,不斷有人眼睛抬起來望向墨允罡的方向。

男人坐在位子上,國字型的臉上此刻蘊滿風暴,捏著文件的手指幾乎要把紙張戳破,上面赫然寫着的股份轉贈,墨成鈞將以絕對控股優勢佔據墨龍帝國第一大股東的位置。

「不可能!」墨允罡不敢置信,他眯緊了眼看過來,「這文件是假的吧!」

「假的?」墨成鈞冷哼,「你自己眼瘸了也別說這是假的,姑姑親筆簽名你看不出來?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還認不出來嗎?年會上不還是跟我說很期待我宣佈新的動向嗎?你現在這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算是怎麼回事?太驚訝?還是太驚喜?」

男人嘴裏的話吐出來帶着冷冷的冰渣子,他視線銳利而冰冷的射過去攫住墨允罡,嘴角譏諷的笑意十分明顯,「哦,我還忘了告訴你,人事調動已經在一周前就已經完畢了,只等著今天過後,該滾蛋的人就快點滾蛋。」

墨成鈞嘴角揚著笑意,他站起身來伸手抽過自己面前的一份名單,腳步輕緩的站在墨允罡身邊,啪的一下伸手拍在他面前,「這些人,全部換掉。」

哪怕沒仔細看,墨允罡也知道都是什麼人,墨成鈞這一招釜底抽薪當真是玩的太狠了,他抿緊了唇,再怎麼樣也沒料到會這樣突然,他早已提前做了防備的。

墨成鈞鬆開壓在會議桌面上的手,他站在墨允罡身側,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他俯下身去貼近他的耳朵,聲音低下去,「哦,你一定很奇怪,你早已經綁架了我的律師,從他那裏拿走了所有文件,那我手上的這個又是什麼?」

墨成鈞低低的笑,「我忘了告訴你,你所有收到的信息都是我刻意的,放給你的,包括你綁的那個律師,這會兒,恐怕你的人也困不住他。」

墨允罡的臉色已是十分難看,面孔上早已染上陰狠,卻又被他深深的壓在眼底,他看向墨成鈞,嘴角的笑容殘忍至極,「你拿去的,回頭我讓你再吐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會兒只面面相覷的看着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墨成鈞輕笑,他伸手用力拍拍墨允罡的肩膀,「我吞下去了,就吐不出來,可是姑父,好戲還在後面。」

或許是從未懷疑過墨海怡,因為知道她對自己的死心塌地,卻不知道偏偏就出在了這個環節,這陣子墨允罡根本見不到墨海怡的人,以為她真就是再外面旅遊,卻不知道原來真的跟墨成鈞背後一起算計他。

墨允罡腳步往外走,臉上的表情兇狠而冷酷。

墨海怡站在客廳的玻璃窗前,手臂用力的抱了抱自己,哪怕是這樣溫暖如春的室內,她還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手指用力的扣在胳膊上,無論抱的怎樣緊都抵擋不住那股子從心底而泛濫的寒冷。

「海怡,海怡……」

朱敏英喊了好幾聲墨海怡才聽到,慌忙轉過身來,「媽,怎麼了?」

「你發什麼呆?」朱敏英嗔怪的說她一句,便是問,「在家多好,為什麼要到這裏來?荒郊野嶺的也看不出什麼好。」

「這叫原生態。」墨海怡收了情緒,輕聲的哄著朱敏英,「每年過年都在墨家老宅,也沒什麼新鮮感,這地方是成鈞去年買下的,就想着一家人一起在這裏過個年,也清凈,犯不着應酬那些到家裏拜訪的人。」

「計劃的倒是不錯,他人在哪兒呢?」

朱敏英哼了哼,先著兩天突然就跟他們說要到這個地方來,二話不說的就把他們行李打包了運過來,朱敏英都要懷疑若果不是他們這倆老人也還是人,墨成鈞非要找搬家公司打個包直接丟過來。

「他不是忙么,這都到了快年尾了,忙完這陣子肯定就過來了。」

「嗯,你們過年也在這裏嗎?允罡也一起過來?」朱敏英問。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墨海怡趕緊倉促轉了話題。

朱敏英看過去一眼,「吵架了?你說你這年紀也不小了還耍什麼小孩子脾氣,虧了允罡就能受的了你。」

「媽!」墨海怡眼眶都有些紅了,聲音便顯得尖銳,「他在你眼裏就那麼好?就不能是他做錯了事情?就一定是我做錯了嗎?」

朱敏英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引來墨海怡這麼大反應,看她眼圈都紅了便是斂了聲音,「還不能我說你幾句了?你們倆這是吵架了還是怎麼的?」

「沒有。」墨海怡伸手捏捏自己鼻子,她心裏很苦,很苦,卻找不到個說話的人,明明最是可以跟自己的母親交心,可她不敢,怕所有的真相攤開來朱敏英承受不住。

她本來心臟就不好,對墨允罡從來就當親兒子一樣養,這些年墨海怡哪裏有看不明白的,朱敏英是真的對墨允罡很好,先不說自小就養在身邊,這到了後來還成了女婿,親上加親的。

朱敏英就是凶她凶的厲害,也不見得能結結實實的說上墨允罡一回,這倒不見得就是朱敏英的問題,實在是墨允罡真的很會做人,事情想的周全,全然不會讓老人家操心,什麼事兒都趕在前頭,以前的時候墨海怡也常常因為自己老公的體貼和全面而感動。

可現在想起來,那真的就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子,殘忍的把所有曾經真心付出的感情踩成了碎片。

沒有人能夠理解墨海怡心底的那份苦澀,疼的想把心臟挖出來,可是她不能,她還有父母要照顧。她很想去問一問墨允罡,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可是她不能問,她怕打草驚蛇讓成鈞陷於被動。

可是,她的心臟很疼很疼,很難受,難受到她覺得快要承受不住那股子壓力就要爆炸了,可她還是要硬撐著。她知道今天報紙的頭條新聞上一定會爆出,之後再見面,恐怕真的要刀光劍影的相對。

她愛戀了一輩子的男人,到了最後,卻用這樣殘忍的事實否定了她的一切。

墨海怡就好像滿嘴的黃連,苦不堪言。

不知道這一切,到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墨海怡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媽你休息會兒吧,晚上想吃什麼,我讓人去準備。」

「現在這天天的養著,也不覺得什麼好吃了,隨便吧。」

這會兒他們一家人住的是墨成鈞在外面買的別墅,來之前墨海怡真的不知道他竟然在這樣的地方買了房子,是個比較偏僻的地方,不過配套設施倒還算是完善,清清靜靜的倒是很利於修養。

幾天前墨成鈞讓人把他們送過來,只說今年清清靜靜的在這裏過個年,墨海怡知道他要有行動了,就幫着把人勸說了過來。

外面的報紙送不到這裏來,她走到外面取了手機上網瀏覽新聞,果然……

各大新聞媒體轉載瘋了一樣,關於承安市墨龍帝國內部權利的重新洗牌構架,墨龍帝國的原掌舵人墨允罡徹底成為過去式,現在由墨成鈞全面接管。

新聞被炒的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墨海怡伸手划拉着新聞後面的評論,她抿緊了唇,墨龍帝國本來就該是成鈞的,可這會兒媒體這樣多的猜疑,竟然也從來不認為墨允罡是不應該的。

墨海怡收了手機,她手指用力的捏緊了。

顧冬凝去見陳祈東回來的路上從計程車的收音機里聽到了這則新聞,她手指緊緊的蜷縮起來。回到家就開始收拾東西,顧景新看她這樣皺了眉頭,「你不是說去見陳大少,他說什麼了?」

「嗯,說了一些話。」

顧冬凝簡單嗯了聲,收拾東西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顧景新有些煩躁了,「你收拾東西幹什麼去?還有他到底說什麼了?」

「陳祈東說什麼都不重要。」顧冬凝停下手裏的動作,她抬起眼來,「景新你幫我照顧下展揚,我就回承安市一趟,我回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你回去幹什麼?」顧景新臉色沉下來。

顧冬凝不說話了,她低着頭把自己的衣服往行李箱裏裝,顧景新一張清冷的臉愈發的冷,他突然伸手奪過顧冬凝手裏的衣服丟到一邊,「姐,墨龍帝國現在是死是活都跟我們沒關係。」

顧景新根本不用猜就能知道顧冬凝回去幹什麼,這兩天裏承安市能有什麼讓她放不下的?這樣急匆匆的讓她趕回去?

「我就是回去看看。」顧冬凝扭頭看着被丟在床上的衣衫,她的舉動或許真的有些不可思議,可是她控制不住,她很擔心,哪怕是新聞的報道里墨成鈞現在似乎佔據主導位置。

可她莫名其妙的心裏慌的厲害,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顧景新真的有些惱了,「你回去看什麼?墨成鈞是你前夫,你們已經離婚了。而且,你也答應了耀西哥的求婚,耀西哥的父母後天就能回來了,然後你卻要走?姐,你總是這樣徘徊不前的,你不知道你讓你身邊的人看着有多累。過去了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不行嗎?為什麼總是要回頭看呢?」

「我沒想回頭看。」顧冬凝鼻間有些酸澀,「景新,我很努力的想要走出來,可是,如果他要是出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走出來了。」

她不見得要跟墨成鈞一起,他們之間的鴻溝早已經註定了他們走不到一起。

可是,最起碼讓她知道他在某個地方活着。

她才有動力,讓自己過的更好,然後去他的眼前炫耀,讓他一輩子都活在她給予的煎熬里。

這種想法真的很極端很吝嗇,可是怎麼辦,她就是這樣小氣的一個女人。

「你就算是回去你也幫不了什麼。」顧景新嘆氣,他也看不得顧冬凝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便是妥協,「你等見過耀西哥的父母再回去吧,到時我陪你一起回去,我們就在承安市過年,過完年再回來。」

顧冬凝還想說什麼,卻被景新搶了話,「姐,你也別讓耀西哥太難做,他將就你也不是一次半次了。」

話被堵住了,顧冬凝想着之前見陳祈東時男人說過的話,她伸手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到底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好,等見過耀西哥的父母,你跟我一起,我們一起回承安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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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婚色之前夫太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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