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決定碎骨

024 決定碎骨

殷容疏抬手輕按自己的眉心,開口道:「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他派人跟蹤我;還有一種是就,有人故意把我的行蹤透露給他,就目前來看,應該是第二種情況。」如果有人跟蹤自己,暗衛們不會察覺不出來的。

「那這麼說來,就有可能是二王子了。」殷澤沛看向殷容疏。

「應該是他沒錯。」

殷澤沛輕笑,「我們還沒有去找他的麻煩,他倒是自己主動貼上來了。」

殷容疏抬起頭來,「看來這二王子倒真是等不及了,那我們也不好讓他久候,有些事情是應該着手去辦了。」本來自己就沒打算放過這個二王子,三番五次想要殺了凡兒,自己怎能輕易饒他。

倉逍輕撫著自己發白的鬍鬚,滿臉的笑意,「不過這個六王子看起來倒是不錯,雖然凡兒手上的傷勢他弄的吧,但是人家也救過凡兒的性命,這次更是鼎力相助,如果不是他叫來那些侍衛,今天這場混亂還不知會如何收場呢,我們是得好好感謝感謝人家,不過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倒是有些意思。」

殷容疏眸光暗了一下,「等會兒你弄點傷葯,我讓人給他送到六王子府去。」

倉逍卻是笑道:「這欠的可是情債,一點傷葯哪裏還得完?人家可是救了凡兒不止一次啊,人家想要的哪是那一點兒傷葯?」

殷澤沛看着殷容疏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臉上浮起一抹輕笑,也只有在涉及蘇慕凡的事情的時候,容疏的臉上才會出現不一樣的表情,想起蘇慕凡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容疏他雖然臉上總是掛着笑,看起來總是那麼溫和,可是骨子裏卻是冷漠疏離,自從蘇慕凡出現以後,容疏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情緒,開始像是一個真正的有喜怒哀樂的人,他現在的這種表情在以前那可是難得一見啊。

「行了,倉爺爺您就別再打趣容疏了,他現在已經夠心煩的了。」殷澤沛雖然嘴上這麼說,嘴角卻是掛着笑意,那臉上的興味沒有絲毫的掩飾,容疏的勁敵還真是不少啊,這個更是厲害,人家對他們夫妻兩個可都是有救命之恩的。

殷容疏淡淡看向兩人,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變,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我有什麼可心煩的?凡兒本來就是一個出色的女子,有別的男子喜歡她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只是這次是因為凡兒忘記了她跟自己的過往,自己太過於緊張了,既然凡兒以前能愛上自己,現在就算她已經忘了自己,他也能讓她重新愛上自己。殷容疏一直都相信自己跟凡兒本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即使暫時分開,即使忘記彼此,他們還是能在經歷過漫長的歲月之後重新找到彼此,重新愛上彼此,就像那時在齊藍國楊瓊月用藥讓自己失憶,凡兒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會重新愛上她這件事,自己也應該對凡兒堅信不疑,縱然記憶不再,但是對彼此的感覺仍舊還藏在心底,這是漫長的歲月也抹不掉的東西,已是深入骨髓。

殷澤沛也是笑,「怎麼突然想通了?你那天喝醉了酒不是還跟我說你嫉妒凡兒對那個六王子的信任的嗎?現在不擔心了?」他還以為容疏會糾結一段時間呢。

「我是嫉妒,但是我會讓凡兒更信任我,超過對任何人的信任。」殷容疏突然笑得明朗,眼神里一片清明,最起碼她現在已經不會推開自己的手了不是嗎?現在的凡兒對自己並不是沒有任何感覺的,沒關係自己有的是時間跟她慢慢來。

此時六王子府里一片寂靜,為六王子治傷的大夫剛剛被侍衛送走,六王子半倚在床榻上,眼睛微閉着,腦海里出現離落聽聞自己的話之後眼睛裏詫異的神色,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就突然說出那句話。也許是看到她跟殷容疏相擁在一起的那一幕刺激到自己了吧,所以自己才會……但是她的眼神已經告訴了自己,她對自己並沒有任何別的感情。六王子的嘴角扯起一抹苦笑,這大概是報應吧,以前自己每次見了她都要挖苦一番,本以為自己是討厭她,可是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討厭她,討厭到以至於每次自己見了她不挖苦諷刺一番,自己心裏就空落落的,自己簡直是太遲鈍了。

「殿下,二王子來看您了。」門外響起侍衛的聲音。

六王子心中訝異,都這麼晚了,二哥來自己這裏做什麼?「請他進來吧。」

二王子進來的時候,臉色不算是太好。

「二哥,這麼晚了你來我這裏幹什麼?」不過有些奇怪啊,自己明明跟二哥說祭典出事了,為什麼都沒看到他出現。

「我來這裏幹什麼?我問你,你跟着殷容疏是什麼關係?你管他的事做什麼?」如果不是六弟插手的話,殷容疏跟離落都活不過今晚了。

六王子不解,「二哥,我知道殷容疏把二王子妃帶走,你心裏很不痛快,可是本來也是二王子妃做錯了事,再說了,若是臨夏國的容王在我們羌盧國出了事,臨夏國一定會趁機發難的,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啊。」

「若是殷容疏死了,最高興的就是臨夏國的皇上,他怎麼會因此發難?」多麼好的一個機會,就因為六弟的插手,白白失去了。

「二哥,你一向聰明,怎麼到了這件事上就這麼糊塗呢?就算臨夏國的皇上再怎麼討厭殷容疏,但好歹他也是皇上的親兄弟,他在羌盧國出了事,就算是給臨夏國的百姓做做樣子,臨夏國的皇帝也會向我們羌盧國追究。臨夏國的皇帝對羌盧國有野心,這不是二哥跟我說的嗎?怎麼二哥現在全忘了,就算這臨夏國心裏因為殷容疏死了而高興,但是他完全可以以這個借口向羌盧國發難,名正言順!」六王子字字鏗鏘,為什麼二哥在殷容疏的這件事上這麼糊塗。

二王子因為六王子的話而愣住,心中有些后怕,的確自己因為憤恨而蒙蔽了眼睛,以為只要殷容疏死了就沒事了,可是自己忘了這臨夏國的皇帝還在後面虎視眈眈地等著呢,二王子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倦怠,「難道就拿殷容疏一點辦法都沒有嗎?任由這麼囂張下去?」

「二哥,你捫心自問,這件事錯在殷容疏嗎?在離落嗎?」這件事上最無辜的就是離落了,什麼事都沒做,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容王妃被人弄到羌盧國來成為一個侍女,還被毀去了容貌,後來又差一點被二哥殺掉。

二王子面上有些惱怒地神色,「六弟,你為什麼一直向著他們說話?」自己心裏已經夠堵的了。

「我不是向著他們說話,而是事實就是如此,二哥,這段時間我真的是看不懂你了,當初知道離落的事情之後,你就不應該那樣做,你想着只要把離落殺了這件事就不存在了嗎?就沒有人知道了嗎?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永遠不會敗露的陰謀,不然的話,你以為殷容疏為什麼會恰巧找到羌盧國來?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如果你當時把離落給殺了,以殷容疏的性子,你以為他會就這樣罷休嗎?」以殷容疏對離落的態度看來,他是絕對會追究到底的。

二王子微微垂眸,儘管他很不想承認,但是六弟說的是對的。

第二天,殷容疏的屬下把傷葯送去六王子的同時,二王子也被王上傳喚到了宮中。

「二王子,刺殺我夫人的那些刺客的事情不知道二王子查清楚沒有?我可是還在等著結果呢。」殷容疏臉上掛着慣常地笑意,可是卻讓人感覺不到他有任何的高興。

「是啊,既然找到了容王妃,我們也急着趕回臨夏國,看看能不能讓容王妃的記憶恢復,這臨走之前,你們應該給個說法吧,究竟是什麼人想要殺了容王妃啊?」一旁的殷澤沛也是開口道。

「實在是抱歉,這件事還沒有頭緒,畢竟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也派人去那青衍澗的別院去看過了,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迹,查起來有些困難。」笑話,這件事怎麼可能查得出來,難道讓自己說,就是自己派去的人嗎?「我想有可能是以前跟容王結了仇的什麼人做的吧。」

「二王子話里的意思是查不出來了?」殷容疏語氣涼颼颼的。

「我自會儘力去查,但是結果……恐怕是不容易。」

「是嗎?」殷容疏冷笑一聲,「可是本王倒是查出了一些什麼呢,我想二王子應該很感興趣吧。」

二王子心中暗想,他指的應該是自己派去青衍澗暗殺離落的那些死士吧,可是他們身上並沒有二王子府的標誌,自己也可以說是他們故意要陷害自己,來保護真正的他們背後的人。二王子心中一定,道:「哦,容王這麼一說,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呢,不知道容王究竟查出了些什麼?」

「那些刺殺本王王妃的刺客全部被本王抓獲了,從他們的嘴裏本王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殷容疏輕笑道。

「既然容王已經抓到了那些刺客,上次在王宮的時候,容王為什麼不說明呢?」二王子佯裝無辜道。

「因為這件事很有趣,那些刺客都供出他們背後的主謀是二王子殿下,本王在沒有確認之前,自然是不敢跟二王子透露這些的,否則的話,二王子若是給本王來一個殺人滅口,死無對證,那本王可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殷容疏語氣輕柔,依舊是笑容滿面的樣子,可是那雙眼睛裏分明是帶着凌厲之色的。

「容王殿下說笑了,本殿絕對沒有做那些事,我跟容王妃無冤無仇,幹什麼要派人去刺殺她?」二王子矢口否認。

「二王子真的沒有做這些事情?」殷容疏反問道。

「沒有!」二王子的語氣堅決。

「可是為什麼六王子的侍衛說在二王子府見過他們呢?」殷容疏的眸光陡然變得犀利,臉上已經不見絲毫笑意。

二王子一滯,自己竟然忘了那裏還有一個六弟留下保護離落的侍衛,御座之上的王上也是眸色一深,其實他從二王子的表情里就看得出,這件事八成就是二王子做的,畢竟是自己兒子,自己怎會不了解,可是他怎麼會這麼糊塗地做出這種給人留下把柄的事情,最近他的表現實在是有失水準。

「王上,人本王已經帶來了,現在要當場對峙嗎?」殷容疏清潤的聲音迴響在大殿上,二王子面色難看至極。

而此時,南宮夏菡則是百無聊賴地看着一直在看書的蘇慕凡道:「凡兒,怎麼你失憶以後染上了跟殷容疏以前一樣的毛病,整天就躲在房裏看書,以前殷容疏腿沒好的時候,他也喜歡整天呆在書房裏看書,你們都不無聊的嗎?外面多熱鬧,多精彩啊。」

「是啊,夏菡,我們兩個的想法總是那麼相合,我也覺得很無聊。」麗莎托著下巴道,一張明艷的小臉看起來有些懨懨的。

「可是現在我們還不能出去吧,很危險的。」昨晚才經歷過那樣一場血腥的刺殺,倩兒有些害怕。

蘇慕凡也是放下手中的書,輕聲道:「我也覺得不是很安全,而且外面只有熱,哪有熱鬧?」這種炎熱的天氣,大家都是能不出來就不出來的吧。

南宮夏菡垮了臉,「好吧,說起來也是這個道理,可是真的好無聊啊。」

南宮夏菡話音剛落,門口就有聲音傳來,滿含調侃之意,「夏菡,你總是這麼坐不住,以後還怎麼做一個賢妻良母,澤這小子可真是有眼光,以後有他頭疼的。」不,應該說,現在就已經夠他頭疼的了。

「倉爺爺,什麼賢妻良母啊?我可還沒打算嫁給他。」南宮夏菡撇了撇嘴。

「怎麼?好不容易讓皇上跟太后同意了你們的婚事,你又不願意嫁給澤那小子了?不是倉爺爺嚇你,沒了一個王家的小姐,還有李家的小姐,趙家的小姐,你可別一不留神,放走了這麼好的夫婿,到時候可來不及了。」倉逍笑道。

南宮夏菡攤手道:「我也就開個玩笑而已,不過我還真是沒想好怎麼做一個賢妻良母,你們看我像是一個賢妻良母的樣子嗎?而且一旦嫁給他以後,我就要去出席什麼宮宴,跟那些朝廷命婦、宮中嬪妃什麼的裝模作樣,光是想想就夠累人的,你說我怎麼就偏偏看上這麼個男人了呢?如果他不是什麼王爺就好了。」

麗莎伸手戳了一下南宮夏菡,「行了啊你,有這麼好一個男人守在身邊你還不知足,怎麼做賢妻良母,等你嫁了人以後,自然就會做了。」兩個人彼此傾心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衝破這麼多艱難走到一起,又怎能輕言放棄。

南宮夏菡自動為倉逍讓開位置,讓他為蘇慕凡診治,「我就是跟你們說說而已,既然都走到這一步,我自然是非嫁他不可了,凡兒,你說我們兩姐妹還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就連嫁人都嫁了兄弟倆,說起來我們也是因為你才能遇見的,你也算是我們的媒人了。」

蘇慕凡輕笑,「那你還真得好好謝謝我。」

倉逍捏了捏蘇慕凡的手腕,輕聲問道:「最近幾天你的手腕有疼過嗎?」

「有過幾次,不過都是輕微的疼。」

「那你也得注意,盡量不要用力,稍重一點的東西都不要去拿,萬一要是再次傷到了,你的手就廢了。」倉逍仔細吩咐著。

「這幾天,那藥膏你都按時抹了嗎?」倉逍示意蘇慕凡把臉上的面紗摘下來。

「都按時抹了。」蘇慕凡抬手解下自己的面紗,臉上那可怖的傷疤盡數露了出來,其實她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她本來就很少在白天的時候把自己的面紗解下來,更何況還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

南宮夏菡看着蘇慕凡臉上的傷疤,心中更加地憤怒,那兩個該死的女人,自己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看來自己這點惡作劇遠遠不夠,蛇啊,老鼠啊,什麼的都太便宜她了,要折磨就來點狠的,不然自己在夷陵郡的那些日子真是白混了。

倉逍仔細看了一下,輕聲道:「恢復得還不錯,這種藥膏先繼續用着吧,等回到臨夏國以後,我再給你找其他效果更好的藥膏。」

「謝謝倉爺爺。」蘇慕凡輕聲道謝,這種藥膏真的是很有效,自己臉上的疤痕明顯變輕了很多。

「你這丫頭還跟我客氣什麼,你可是我倉逍唯一的弟子。」倉逍笑道。

蘇慕凡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的手真的治不好了嗎?」現在自己就連拿一個小小的茶杯都要謹慎小心,這隻手跟廢了也沒什麼兩樣。

倉逍的動作一滯,「手的事情你不要多想,只要不用力就沒事,反正回去之後,容王府里有那麼多的侍女,什麼事也用不着你做,其實你的手也沒關係的。」容疏已經跟自己交代過了,這件事絕對不要跟凡兒說,雖然自己作為一個大夫的角度是希望凡兒能夠接受碎骨重生的,但是作為凡兒的師父,自己也不想看到她受那種碎骨之痛。

「對啊,凡兒,手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你有什麼事情就吩咐我去做好了。」南宮夏菡笑道。

「行了,你們先聊著吧,老夫我啊,就去研究我的寶貝了。」自己得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凡兒恢復記憶。

「等下倉爺爺,我要問你一件事。」南宮夏菡追着倉逍走出了房間外。

「什麼事?」

「就是倉爺爺有沒有那種讓人很難受的毒?讓人渾身癢或者渾身痛,又不至於要了命的那種?」

「你是想用在那文玉郡主的身上?」

「還是倉爺爺明白我。」

「我那裏有很多,你可以盡情挑選。」倉逍滿臉的笑意。

「還有,倉爺爺,除了碎骨之外,真的沒有辦法治好凡兒的手嗎?」

倉逍搖頭,「目前除了這個方法之外,別無他法。」

「什麼碎骨?」房間門口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南宮夏菡跟倉逍皆是回身看去,那站在門口處看着他們的正是蘇慕凡。

南宮夏菡正欲掩飾,可是倉逍卻是正了臉色看向蘇慕凡,「其實你的手是有辦法治好,像正常人一樣活動自如的,不過這種辦法需要打碎你手腕上的骨頭,過程很痛苦,我們都不希望你經歷這種痛苦,所以才瞞着你。」

「倉爺爺可以把這件事詳細跟我說說嗎?」蘇慕凡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好,我們進去說吧。」

蘇慕凡的房間里,倉逍仔細的跟蘇慕凡說着治療的所有過程,以及可能出現的各種結果,麗莎跟倩兒在旁邊聽得也是一臉的緊張。

倉逍的話音落下,南宮夏菡立即道:「凡兒,我不希望你經歷這種痛苦。」

蘇慕凡低着頭沉默了好久之後,終於開口道:「我決定碎骨。」聲音里滿是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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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暖寵腹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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