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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_73982第一百八十章野玫瑰

若是要問這一生當中有什麼遺憾,對黃猿波魯薩利諾來說,最後悔的莫過於,香波地群島初相遇那天,那人說可以讓他檢查的時候,他沒有順勢而為。

如果早知道日後自己會被死丫頭折騰得七上八下,當時他一定親自上去先剝光了咬她一口,然後拖走藏在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可惜沒有如果,所以到後來,等他察覺自己的情意,又發現想如願以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之後,黃猿的心情有段時間相當低落。

先不論那人與海軍之間的舊怨,單是青雉的緣故,黃猿也不太好做點什麼出格的舉動。

共事這麼多年,黃猿自然很清楚他那同僚,庫贊死心眼為那丫頭二十年沒有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如今好不容易有點轉機,他…

可他也確實…不知不覺就開始在意那人。

這是生平第一次為個女人患得患失,有時候想想,黃猿自己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他那般出身到如今位高權重,女人對他來說,只是放鬆身心的調劑消遣,真是沒想到啊~臨到了一把年紀竟還會像個少年人似的,那樣瘋狂。

感情這種東西,確實沒有任何道理可講,更無法控制,世上也只有人心不能把握,包括他自己那顆。

…………

自嘲過後,黃猿也想過就此罷手。

曾有的短暫動心那般不合時宜,他對於她,又或她對於他而言,僅僅是那點微弱交集,或許在爭鋒中彼此有些理解,橫亘在現實里的對立與恩怨卻足以泯滅任何一點火星。

理智告訴黃猿,最好的選擇是悄然撫平心頭波瀾,就這樣站在遙不可及的距離之外,靜靜看着就好,關於他與她未來可能發生的,哪怕僅僅是妄念奢望,也是錯誤。

他半生堅持,不允許那樣錯誤發生。

他想命令自己忘記,結果卻截然相反,心底深處有一道微弱聲音,隨着那人與海軍陣營孽緣一樣加深的糾葛,而逐漸變得清晰。

他為那人牽腸掛肚,為她坐立不安。

她銷聲匿跡,他就擔心她是不是遭遇危險,她與海軍針鋒相對,他又是惱怒又是矛盾。

開始惱她膽大妄為,導致身在對立陣營的他不得不刀刃相向,後來惱她無動於衷,她明明很清楚他們這些可憐蟲的心思,利用起來更是毫不猶豫,可她不肯回應。

他幾次三番試圖忘記或者殺死她,卻也幾次三番狠不下心腸。

恨不得她死,又捨不得她死。

活了這麼些年,已經快老去的黃猿,終究還是品嘗到什麼是感情的酸甜苦澀,輾轉反側進退維谷,各種滋味,只有他自己知曉。

…………

馬林弗德戰場上,那人向全世界公然宣告,她的王只有哥爾.d.羅傑一個人,那樣情深不渝,讓黃猿又愛又恨。

愛她的多情,又恨她的深情。

可他也知道,她那樣的女人和他們一樣,認定的事絕不可能改變,也幸虧她消失,否則連黃猿自己都不確定,當日在馬林弗德會發生什麼。

或許她戰敗被俘,或許她安全逃走,而不管哪一種結果,她與他們一定無法善了。

若是當日最後她落在他們手上,黃猿相信,他和庫贊被嫉恨沖昏頭,一定會做出事後不可挽回的舉動。

若是她安全逃走,從今往後,除非他和庫贊不巧都死了,如若不然,不管她走到哪裏,血就會流到哪裏。

與她相關的人,會被他們全部殺死,直到將她捉住,折斷手腳蒙上眼睛,死死鎖在身邊。

得不到,就想毀了她,男人的嫉妒心比世上任何一種劇/毒都要人命。

用了兩年時間,黃猿平息心頭的驚痛與怨恨,如同反覆打鐵,心頭那份剔除雜質的感情,隨着思念日漸加深,餘下的僅僅是希望。

只要她能夠再次回歸,只要她好好活着…愛着海賊王也沒關係,反正已經決定分享,連男人自尊心都丟在地上,她心底藏的亡靈,根本算不上什麼。

至少死人沒辦法和活人爭搶。

至少她心裏有他們,哪怕比不得她的羅傑船長,至少她許下『在一起』的承諾。

…………

黃猿一直自認運氣不錯,實際上他的運氣也確實很好。

那人只消失了兩年,而不是象曾經那樣,失蹤二十年音訊全無。

草帽海賊團一行在香波地群島重新聚集啟航,當晚的馬林弗德,他們碰到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妮可.羅賓。

黎明時分,另一個世界草帽海賊團的妮可.羅賓回歸不久,新世界海軍本部的情報,和卡普先生的消息,幾乎同時傳來。

那人又一次回到他們的時間裏,只是着陸地點出現偏差,不知怎麼她竟掉落在新世界海軍本部,逃離后潛進卡普先生的軍艦。

本部那裏,戰國元帥默許情報處遞出消息,卡普嘛~大概是看在庫贊和他大孫子的面上,才打來電話。

收到那人在卡普軍艦上呼呼大睡的消息,黃猿和青雉立刻放下手頭所有事務,迫不及待趕往新世界,只生怕一個耽誤就讓那人溜之大吉。

黃猿和青雉用了不到四天時間,硬生生完成原本該是一個星期的航程。

直到他斜倚浴室門框,靜靜看着被庫贊狠狠按在牆上的那人,兩年來無處着落的心,這才回歸原位。

她掙扎地扭過臉,磕磕絆絆笑着,說話還是那樣顛三倒四抓不着重點,暗藍瞳子的眸光卻是真真切切的喜悅。

她回到這個世界,她願意履行承諾。

如此一來,他們也就再沒什麼不甘與嫉恨,所有瘋狂痛苦,都在她那雙倒映他們影子的瞳眸里消失無蹤。

…………

他從淺眠中蘇醒,側首就看見她的睡臉。

她在他身邊睡得正香,鴉羽般細黑眼睫遮去暗藍瞳子,精緻的眉宇舒展開,睡着的模樣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

被子裏,她的手腳纏在他身上,櫻色淺薄雙唇嘟著,一縷髮絲落到唇畔隨着呼吸微微拂動,羽毛一樣撓在心頭。

他偏過臉,盯着她看了許久,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象今天這樣她安安穩穩睡在他身邊,黃猿努力了足足半年時間。

許是成長的歲月經歷太過殘酷,造成她無法與人共處一室,白日裏還好,舉止再如何親昵,她都安然接受。

到了夜間,她卻整夜整夜不得安眠,說到底,也還是警戒心的緣故,身邊有人,她就無法真正入睡,下意識里她防備任何一個人,無論是誰。

她睡也睡不好,雖說原本應該體貼她,放她獨自住一個房間,可他怎麼也不願意就這樣下去,他喜歡她,恨不得時時盯着,怎麼可能放開。

黃猿和青雉兩人有默契,誰有時間誰就守在她身邊,作為海軍大將,戰國元帥選定可靠的繼任者之前,他們責任未了,陪着她的時間本來就少得可憐,哪裏還肯叫她的警戒心分割掉不多的相守時光。

他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慢慢讓她適應他的氣息,一開始她不習慣,每每他不留神就躲起來,直到睡醒才重新出現。

後來黃猿氣得狠了,逮着她讓她累得連溜走的力氣也沒有,連續大半個月時間,情況才慢慢好起來。

她沒力氣偷溜,又實在累了,自然也就睡在他身邊,雖然常常夜裏驚醒,又總是叫早有準備的他鬧得繼續累下去,如此反覆,終於在過了半年之後,她安安靜靜睡到天亮。

…………

想到這裏,黃猿忍不住笑了笑,他不是se情狂,他只不過想要讓她睡在身邊,手段激烈了點也是不得已。

她和常年沙場征戰的老兵一樣,如果不是潛意識覺得安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入睡,他希望她把他的身邊當成棲息地。

想來庫贊的情況也一樣,他們都是可悲的男人,連抱着喜歡的女人睡覺,都必須先折騰得七上八下才能如願。

不過…即便是折騰,也叫他甘之若飴。

在一起之後,剛開始黃猿放不下心,她睡不好,他又何嘗不是。

他總夢見她灰飛煙滅那一幕,總是渾身冷汗驚醒,每當那時候,她躲起來,他總是四處尋找,只生怕一切不過是夢境,夢醒了打回原形,他仍然孤零零守着馬林弗德的雪夜。

沒有看到她睡在身邊,黃猿始終懼怕一切只是妄想的幻境,他總是弄哭她,為的也是…只有她的溫度,才叫他不那麼疼,才讓他相信,她確確實實在身邊。

…………

纏在他身上的手腳動了動,夢裏她放開他,翻個身挪得遠些又迷迷糊糊地去扯被子,摸索好一會兒她把被子一角抱進懷裏,就這樣睡過去。

黃猿回過神,目光不自覺停在她的背脊上,蝴蝶似的肩胛骨,無可挑剔的柔媚線條,目光所及肌膚佈滿淤痕,嫣紅襯著瓷白,柔膩又美麗,叫他心跳加速。

每回和她在一起,他總是像個毛頭小子,明明年紀不輕了,也還是會手足無措,他想讓她快樂,又總擔心自己做得不好。

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他緩緩地貼近,挑開墨黑髮梢,指尖落在她的耳廓輕輕摩蹭著,一邊低低的柔聲哄她。

「丫頭——」他在她耳邊輕語,手指順着她的耳廓滑下,牙齒在她耳垂上輕微啃噬,留下緩慢、炙熱、濕潤的吻,他含含糊糊的哄她,「睜開眼睛,看着我,丫頭——」

她被鬧醒過來,暗藍瞳子矇著一層薄霧似的,恍恍惚惚的嬌嗔與全然信任真是要命,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嘴角,傾身過去。

…………

等到真正起床已經是晌午時分,陽光透過落地薄紗窗帘迤邐而下,光影倒映在華麗柔軟地毯上,襯得織金疊翠絢爛如霞。

看來今天是個好天氣,黃猿笑吟吟的收回撩開床幔的手,一臉神清氣爽開口,「要和我去庭院裏散步嗎丫頭?」

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回應,他回過臉,有些好笑的看着床的一角,裹成個蠶繭的被褥,「昨天不是你說院子裏花開得漂亮,要去看的嗎?」

她只留了個墨黑髮旋給他,隔了一會兒,等他傾身過去想掀被子,又叫她一口咬在手腕上,她磨著牙哼哼的瞪他,雙頰起了薄薄紅暈,暗藍瞳子眸光蘊著些霧氣。

黃猿的眼神微微一暗,她躲在被子裏,可他很清楚,近在咫尺的這人有多麼美艷,細緻肌膚因為他染上艷麗緋紅,比春天裏的花朵更嬌怯。

想了想,他啞著聲線說道,「不看花,那就看我好不好?」

這次他休假的時間有些久,不得不呆在馬林弗德鎮守的庫贊,想必怒火蓬髮得很。

他和庫贊兩個私下裏較勁較得厲害,這回是他趁著征戰在外受了點傷,就把事務統統丟給庫贊,自己跑來看她,下次怕是不太容易讓他守着她將近半個月。

既然機會難得…

她不肯踏出寢室半步也好呀~

他心念方起,她的眼神就變得惡狠狠起來,拿他的手腕重重磨了幾下牙,隨即起身,象只魚兒似的溜下床去,打斷他試圖趁著好天氣睡得地老天荒的妄想。

…………

庭院裏的花確實開得熱鬧,深深淺淺顏色沉甸甸壓滿枝頭,行人經過帶起風,它們就撲簌簌雨點一樣掉下,緋紅錦白落了一地。

把懷裏的人輕輕柔柔放在軟榻里,黃猿這才笑眯眯的開口,「肚子餓嗎?」說話間打量四周一番,眉心不自覺攢了攢,復又說道,「還是冷清了,如果想辦法弄些人過來打理…」

他願意為她下廚,可平日裏她一個人…她的手藝糟糕得很,自己又照顧不好自己。

這所獻給她的宮殿美輪美奐,可惜除了她再沒有別的人,黃猿和青雉也不是沒想過收留些人打理宮殿,可…他們放心不下。

一來她的消息半點都不能透露,二來人心難測。

連黃猿和青雉前來守着她,航程也是在有段距離之外的島嶼就結束,船舶停留在港口,他們自己動用能力過來。

宮殿所在島嶼在世界那裏隸屬天龍人,赤土大陸皇城內院關於它的痕迹卻半點也沒有,是當初黃猿給自己備下的隱居之所,這些年他沒怎麼用心打理,後來想給她,也是他和庫贊兩個人親力親為。

說起來好笑,因為擔憂她的安危,黃猿和青雉兩個海軍大將,居然自己動手佈置一切。

也幸虧宮殿本身有點奇特,這些年下來,空無一人也絲毫沒有蕭瑟頹敗,庭院裏生機盎然,屋宇深處華麗舒適。

只是這般靜謐精美庭院,九曲迴廊,千重花闕,到底寂寞了些,即使他和庫贊把全世界珠玉珍玩都堆砌在一起,他們沒在時,也還是留她一個人看日出日落。

因為念着她一個人在島上,黃猿和庫贊兩個才沒事就鬧着休假,新世界那邊,戰國元帥為此不知扔過多少文件夾,也沒讓他們偃旗息鼓。

她回來的時候,黃猿和青雉就察覺,她外表看不出異樣,身上的氣卻虛弱許多,也不知是當初的致命傷尚未痊癒,還是行走時間的後遺症。

他們不肯放她離開宮殿半步,為的也是怕她在外界遇見棘手敵人。

…………

點在唇角的一抹柔潤驚醒黃猿恍惚的心神,他習慣性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指尖含在嘴裏,不輕不重啃噬。

她靜靜盯着他看,等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喜歡安靜,況且…」她的視線微微錯開少許,目光落到涼亭之外的小徑上。

沉默片刻,她彎了彎眼睛,笑意里藏着些狡獪,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黃猿就察覺到一縷陌生又古怪的氣息。

那種存在感不屬於人類,卻也不屬於…動物。

低頭看了她一眼,隨即黃猿就把目光投向,由遠及近沉穩輕柔步伐的來處。

時隔不久,枝葉繁茂的花木深處,小徑盡頭拐出一道…花邊圍裙,推著推車,食物香氣隨着風飄向涼亭,可…

眼瞅著那生物越走越近,黃猿忍不住扭回腦袋,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這玩意哪來的?是獸人族?」

乍一眼看過去象只熊,近看也還是象只熊,只不過…應該…不是…吧?

不知名的珍獸小心翼翼走進涼亭,把推車上的食物一一擺好,隨後又很溫馴的站到角落。

他的視線落在那團圓滾滾毛茸茸上邊,滿心狐疑外加錯愕,饒是自認見聞廣博,黃猿也沒聽說哪裏的獸人族是這般模樣。

黑白相間皮毛,看着象只熊,可臉上兩塊黑眼圈一樣的毛是怎麼回事?

四肢也是黑色…

想了想,黃猿嘴角一抽,「丫頭你把它的毛染黑了?」把只好好的白熊染得四肢眼圈耳朵口鼻都是墨團,這人的審美觀半點長進也沒有。

…………

「我哪裏這麼無聊?」她翻個白眼給他,又下了軟榻,挨近那毛團,喜滋滋地抱着,臉蹭來蹭去,「是侍女熊貓。」

「喜歡清潔愛好烹飪,最擅長照顧人類孩子的珍稀生物哦~」

「這孩子特別喜歡植物哦~」

「以前我擔心自己東奔西跑不小心弄丟這孩子,總捨不得放它出來,現在好了,這裏很適合它居住。」

看她一臉痴迷,黃猿額角青筋一跳,好半天才忍住沒直接把那隻熊丟出島去,幾步上前把她拖回自己懷裏,趁着她看不見,陰森森遞了個殺意十足的眼神給那隻熊,悶聲說道,「你的卡片書恢復了?」

會叫她說『捨不得放出來』,這熊多半就是她卡片書里那些五花八門的玩意之一,他上回來的時候,她還憂鬱行動不便,庫贊回去也沒提起她的卡片書恢復。

當初她那本黑色大部頭書消失在空氣里,她自己也說解放卡片歸還分割出去的氣,他原以為作為容器卡片書崩毀了就再不出現。

黃猿沒打算計較別的,就是…「你喜歡毛茸茸圓滾滾的東西,我不反對,可是別當着我的面抱着不放。」

又考慮好一會兒,他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眉心,帶着些誘哄意味的勸說,「生個孩子吧?既然你說它擅長照顧嬰兒。」

她的卡片書恢復了,黃猿就不得不擔心她會隨時拋棄他們,她那些轉移空間的卡片…想來他是沒辦法毀掉她的出行工具,那麼另選法子絆住她也是好的。

…………

他的提議她認真的考慮了半天,卻也沒有給出回答。

見她的神情似乎很猶豫,黃猿又一次開口,準備給自己加點籌碼,「上個月我收到香波地來的消息,冥王家多了個嬰兒。」

「想不到呢~西爾巴茲.雷利一把年紀居然還生得出孩子。」說着黃猿就忍不住嫉妒,「他遞了口訊說要見你,我把指針…」

一低頭,嘴裏說到中途的話就此卡殼,黃猿眉梢輕輕一跳,「丫頭你…」這一臉做錯事被債主逼到門前的心虛…是怎麼了?

「男…男孩女孩?」她抬手攥住他的衣襟,瞪大眼睛,一副命不久誒的虛弱表情,說話都磕磕巴巴起來。

「聽說是個小姑娘,怎麼了?」

黃猿有些莫名其妙,下一秒又看她鬆開抓着他衣襟的手轉而抱着腦袋,團團轉幾圈,她猛地站定,撲到他身上,仰高臉,可憐兮兮的說道,「親愛的我們出門旅行吧!」

「立刻!馬上!」說完也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她手腕一翻,指尖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的卡片無聲無息碎裂。

…………

一瞬間彷彿腳底失去憑藉物,黃猿只覺得身體開始失重,前一秒花團錦簇的景緻攸然淡化,他陷入無邊無際的灰濛濛霧氣。

官能失去作用,只餘下手腕間扣着她的溫度,黃猿沉默下來,不動也不言語,任憑她帶着他不知去向何方。

他不知道她逃跑一樣的旅行所謂何來,不過他也忘了說,給冥王的指針,與宮殿所在島嶼毫無關聯,他只是給了冥王約定見面的島嶼指針,時間更是定在下個月。

她這樣着急…究竟是怎麼得罪冥王了?至於她逃命一樣嗎?實際上不管她做了什麼,西爾巴茲.雷利都不會拿她怎麼樣,真是奇怪了呀~

…………

等到空間恢復穩定,重新凝聚在黃猿視野里的…是一堵紅磚高牆。

他隨意打量周遭一圈,發現身在一處巷道,兩側高牆夾着一線晴藍天空,擴展而出的見聞色範圍內,島嶼喧鬧繁華。

是個商業重鎮的樣子。

查探過環境,他牽起她的手,慢慢吞吞把人往日光下的街道帶,一邊低聲說道,「找家旅館吧~既然是旅行,先住下來,玩幾天再說。」

至於這裏是哪裏…等稍後他聯繫庫贊,自然就知道。

出其不意的旅行不在黃猿預計當中,他的假期也沒剩幾天,回馬林弗德之前,他得想個法子把她哄回宮殿。

黃猿在心裏飛速盤算,先投宿順便聯繫庫贊,告知她的下落,接着召集他自己的人手,把該做的預防部署下去。

她的卡片書恢復,他們制止不了她四處亂跑,為她收拾殘局的力氣卻還是有的,即使被誰認出來…

心念飛轉間考慮無數種突髮狀況與應對措施,穿過車水馬龍街道時,透過眼角餘光,黃猿看到手裏握著的那人暗藍瞳子倒映喧鬧街景。

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眉宇舒展,沐浴在日光下,她看上去比呆在宮殿裏多出幾絲柔軟。

怔忡幾秒鐘,黃猿垂下眼帘,心頭微微一疼。

他們束縛不了她,即使誘得她守着空蕩蕩的宮殿,看她此刻的模樣…今後,他恐怕會放任她四處遊盪。

他捨不得她孤零零住在宮殿裏,冷冷清清身邊只有一隻動物陪伴。

而既然捨不得束縛…那也只能想辦法加深彼此的牽絆。

還是…讓她生個孩子比較好吧?

…………

選定一家旅館投宿,隨即黃猿依照計劃一步步落實下去。

聯繫庫贊之後他又發現原本預計的事務需要調整,他所在島嶼偏離馬林弗德有些遠,幾乎接近無聲帶,天曉得她的卡片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庫贊一時抽不出時間趕來接手,倒是黃猿自己的人手當中,恰好有部隊駐紮在附近,他抵達的第二天晚上,軍艦群就停泊在附近海域。

他麾下的精英秘密登陸島嶼,短時間內就控制住所有情報外泄的渠道。

暫時沒有後顧之憂,黃猿就領着人在這處以商業和旅遊業為中心的島嶼流連許多天,他想難得出現意外情況,看她高興的樣子,他也捨不得就讓她回去。

…………

之後他和她在島上四處閑逛,幾天功夫,大大小小街頭巷角的商店都被她逛了個遍。

許是太久沒有在外邊,她像個孩子一樣,好奇滿滿又精力旺盛。

看她一日比一日高興,黃猿的心情也漸漸不那麼陰鬱,無論如何,她喜歡,多呆幾天也沒什麼大不了。

等到第五天,她打算買些衣物回去,早早吃過餐點就磨着他出門。

等領着他走過第六條街道,闖進一家風格稍微能看進黃猿眼裏的女裝店,為她選好許多身衣物哄她一件件試過去,之後他坐在換衣間外的長椅上,靜靜等著不速之客抵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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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赤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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