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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華鑫而言,她早就把昨晚上見到的無干緊要的事拋到腦後,因為她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昭寧的表情上了,昭寧看着她,目光縮縮閃閃,既帶了點感嘆,又有些歉疚,最終還是沉不住氣地道:「你有什麼話就好好說,這般看着我作甚?!」

華鑫斜眼看了她一眼:「我看到不像是我有話,是你有話吧。」

昭寧臉上一黑,還是仰著頭嘴硬道:「我行得正坐得直,有話就大聲地說出來,才不會藏着掖着呢!」

華鑫懶洋洋地道:「那你倒是說啊。」

昭寧又看了她一眼,耷拉着腦袋地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華鑫難得見她嘴這麼嚴實,知道什麼話也套不出來了,只能遺憾地提着裙子向皇後宮里走去。又走了一會兒,華鑫到了皇后所在的襄乾宮裏,她一進去,就感覺氣氛微妙地不對,今個也都是皇上皇后都在,不過上次商量敲響十八金鑼的人選,兩人說話還帶了幾分閑話家常的隨性,這次卻都是正襟危坐,從頭上的冠帽到身上的衣服,都顯得很是正式,華鑫仔細看了看,發現周成帝的心情似乎不大好,皇后也是面色嚴肅,見到華鑫,微微點頭。

華鑫給二人行了禮,站在下面不發一語。

周成帝忽然嘆道:「說起來,那胡羯的使節說的也有道理,他們部族娶我大周的公主為妻,到時候若是誕下子嗣,那未來的胡羯之主,身上有了咱們周朝皇室的血脈,至少能保大周西北三世的太平。」

華鑫一驚,轉頭去看向昭寧,就見她輕輕擺了擺手,她心下暗暗鬆了口氣,到底昭寧是皇后嫡出,和親這種事要麼是庶出的公主,要麼是王爺之女,周成帝的女兒不少,這種事怎麼也輪不到她。不過周成帝特地跟她提出這個幹什麼?

皇后十分貼心,替她問出了想問的,假意半嗔道:「臣妾還道皇上是擔心鬱陶的傷勢,才特地今個把她叫來看看呢,沒想到一上來就是這句,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周成帝裝模作樣地嘆氣道:「哎,事情若單單是這樣,倒也好辦了,咱們雖陪嫁了公主去,但到底跟着公主一起陪嫁的選侍總不能身份太低,前個太史公已經薦了他的孫女,老大更是孝順,為了給朕排憂解難,連你才給他定下的正妃人選都薦了,我不好拂她的面子,只能應了,這孩子大公無私,我總想着補償他些什麼。」

皇後面色一沉,她身為嫡母又是皇后,才給大皇子張羅了個正室人選,那人選一轉眼就被大皇子送給了胡羯人當選侍,她心中鬱憤惱火自不必說,今個卻又被周成帝說,面上有些掛不住,臉上更帶了些氣來。

最上首的一帝一后都不說話,這時候最應該讓昭寧這個女兒充當滅火器,最考驗她臨場發揮能力,不過她顯然臨場發揮能力不足,怔怔地不知所措,華鑫只好挽休息親自上陣,上前幾步對着周成帝笑得乖巧又溫和:「大皇子孝德昭著,是我等楷模。」

周成帝讚許地看了她一眼,倒是皇后冷冷一笑道:「孝順孝順,孝與順向來是不分家的,他若是真孝,便不該違了我的意思。」

華鑫心裏暗暗吃驚,難得見皇后這般直白,周成帝面上也有些掛不住,不過想了想,還是溫言勸慰道:「他這也是為了國家大事,難免有沒柰何的時候。」周成帝既然把問題上升到家國大事上,皇后也不好再說什麼,周成帝微微一笑,轉頭對着華鑫道:「大皇子失了樁良緣,我總想着補償他些...」他說到這裏,故意拖了長音,留了話柄等著華鑫接。

不過華鑫這次倒是沒有像往常一眼識趣,只是垂著頭不說話。她現在才明白周成帝的意思,原來是想把她和大皇子cp到一起,她想到大皇子的怪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低着頭抵死不開口。

昭寧歉疚的看了華鑫一眼,她當時也聽過周成帝有拉郎配的傳聞,但到底不是事實,她也不好開口。

皇后聞言,故意曲解了周成帝的意思,淡淡道:「我看李大司空家才新寡的閨女不錯,她人還未過門,夫君卻去世了,年齡和身份也都配得上老大。」

周成帝冷著臉道:「許過人的女子,如何能嫁入皇室?」

皇后淡淡道:「說起來,老大也不是嫡出,他本身也並無多少功績,高門的嫡女未必瞧得上他,門第低的他又看不上,庶女又嫌上不得枱面,除非皇上肯拉下臉來強行賜婚,不然我看李大司空的閨女不錯,門第樣貌談吐都上的了枱面,雖死了未婚夫,但到底是未過門的,也不算是真的寡-婦。」

周成帝本來就打的是賜婚的主意,被皇后輕描淡寫幾句話堵死,面色忽青忽紫,最終還是決定跳過皇后,直接道:「老大好武,我看找個武將家的閨女跟他正般配,最好也是權爵人家的,這樣身份也不算是辱沒了。」

華鑫心裏大罵,啊呸呸呸,你個老梆子,乾脆直接說要丞國公家的姓謝的那個呢。當然這點情緒她是不敢表露在臉上的,只能深深地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有聽懂。

周成帝忽然轉頭,問華鑫道:「鬱陶,你怎麼看?」

華鑫深深地吸了口氣,誠惶誠恐道:「是皇上的家事,臣女怎麼敢妄言?」

周成帝微微皺了皺眉,正要直接開口挑明,就聽皇后插口道:「她一個女孩子,能有什麼見識?不若去跟她哥哥說。」反正以謝懷源和大皇子的惡劣關係,他也不可能答應鬱陶的婚事。

周成帝想到長兄如父,反正謝必謙死了,如今謝家作主的正是謝懷源,跟他說自然更好,便點了點頭。

華鑫想到謝懷源知道這事兒的反應,頭皮一陣陣發麻,想反駁又不敢,只能靜靜地起身告辭了。

她一回到家裏,就拉着大力問謝懷源去哪了,果然不出所料,謝懷源被周成帝叫進了宮,華鑫緊張地一下子坐在椅子上。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漫長的,正當華鑫坐卧不安時,大力立刻來彙報,謝懷源來了!

華鑫一下子站起身,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便又彎腰坐了回去,一個頎長的身影邁了進來,她突然有些理解犯人們等待審判前的心情了,她抬起頭,神情忐忑地看着謝懷源,低聲問道:「你都知道了?」突然覺得語氣自己的有點沉重,這事兒本就和她沒有關係,又補充道:「我也是今早上才知道的。」

謝懷源淡淡道:「知道了。」

華鑫有點不自在地動了動,低聲問道:「那你...回了?」

謝懷源翹了翹嘴角:「你希望我答應?」

華鑫后脊背一涼,立刻道:「絕對沒有!」她又訕訕笑道:「我怕你反駁的太激烈,讓皇上不高興。」

謝懷源道:「我直接回了。」

華鑫又緊張起來,問道:「你怎麼回的?皇上怎麼說的?」

謝懷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說你命裏帶煞,克夫克子,不宜過早成婚。」

華鑫被嗆的連連咳嗽,一臉鬱悶地道:「你不覺得我一臉福相,這個理由很沒有說服力嗎?皇上怎麼說?」

謝懷源淡淡道:「有些不悅,但到底沒說些什麼。」他看了華鑫一眼,神情略帶諷刺:「你知道嗎?當時反駁最激烈的不是我,倒是鍾玉,他差點激的皇上要用禁衛拿人了。」

華鑫怔了怔,然後詭異地想到了什麼,臉上一紅,縮了縮脖子,堅決不再開口了。

謝懷源見她一語不發,心裏微有惱意,淡掃了她一眼,問道:「你說,他這是為何啊?」

華鑫臉色時紅時綠,鸚鵡學舌一般地道:」是啊,他這是為什麼啊?」

謝懷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華鑫繼續僵著舌頭道:「我說呢?」她一抬頭,看見謝懷源正靜靜地看着她,連忙表忠心道:「我只在意你怎麼想,他怎麼想的,我才不關心。」

謝懷源神色滿意了幾分,但心裏另生出一股陰霾來,恨不得早早把她拐到會稽,免得旁的人再覬覦。

華鑫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心裏暗暗分析,這算是過去了?

......

鬱陶自打從謝家出來,也沒有回沈家家,只是命令車夫漫無目的地繞圈,她不想早早地去沈家面對那些親戚冷嘲熱諷的臉,從昨日陷害鬱陶的事事發,她大姐和二姐就過來奚落了一通,大伯母更是在明麗暗裏地嘲諷她『心思狠毒』『表裏不一』之類的話,她那所謂的『未婚夫』阮梓木更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命人遞過一句話來,甚至還有些和她劃清界限的意思,她心中更是憤恨。

她閉上眼,靠着迎枕,腦子裏一遍遍地過着華鑫今日說得話,心裏升起得不是愧疚,確實另一種憤恨不甘,那女子說到底不過是個假冒的,若不是佔了個鬱陶的身份,憑什麼趾高氣揚地對她說教?

她越想越是惱恨,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那個假鬱陶的真面目。鬱陶坐在車裏,煩躁地動來動去,忽然馬兒一聲長嘶,馬車停了下來,她在車裏晃了晃,抬起轎簾問道:「怎麼了?」

車夫狠狠地皺眉道:「剛剛有個姑子,鬼鬼祟祟地,驚了咱們的馬,車這才停了下來。」

要是平常,鬱陶沒準也就放過了,但她今日心情正是糟糕至極,正巧有個人來讓她出氣,便皺眉沉聲道:「你去,把人給我帶過類,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這般大的膽子,誰的車架都敢衝撞!」給反派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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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反派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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