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87_87557第三十三章

這頓飯吃到晚上如果不是夕穆鑒定的拒絕，那幫子兵痞還要帶她去走左，真是，男人那。

有些昏沉的回到客棧，去林家拜訪的大舅已經回來了，看他的樣子這次也是揚眉吐氣一把，光看家庭林家比穆家強了不止一層，以往林家除了三房對穆家態度很是一般，多少有些看不起，當初姨母嫁過去，算是高攀，只是當年姨母跟着一位綉娘學藝，手藝不錯，機緣巧合被太守夫人誇讚，有些名聲，最後被林家看中，開始姨母嫁過去還好，林家對她也不錯，未嘗沒有借她接近太守夫人的意思，不過後來太守調任，這事落空，姨母在家中地位一落千丈，也虧著林家姨夫對姨母不錯，她又生了兩子一女才在林家站穩腳跟。

後來林瑾瑜進了學院，三房才在林家抬起頭，不過這跟穆家沒多少關係，穆家人從來沒進過林家人的眼。如今到是讓林家人側目了。

穆大舅也喝了些酒，夕穆就沒有打擾。

第二天一早穆大舅也沒醒，夕穆帶着艾虎去了城裏，看看有什麼有趣的給家裏幾個弟妹帶回去。

宛城商業還算髮達，夕穆買了不少東西，一些糖果零食，是他們那裏沒有的買上一包，給幾個小的吃，夕顏夕雯也算大姑娘了，扯一些花布給他們倆做衣服，又去了首飾鋪子，買了幾個首飾，耳釘鐲子頭花什麼的，許是見到這個年代對女子的約束不公，夕穆越發疼惜幾個妹妹來，想着讓妹妹們在家的時候過得快樂，將來出嫁的時候還要給豐厚的嫁妝，希望她們去了婆家也要幸福。不過夕穆想着如果她的妹夫對妹妹不好，那她可不客氣。

零零碎碎的買了一些東西回到客棧，就看到院子裏堆著幾個包裹，一問才知道是張忠幾人送來的，昨日休沐今天沒時間，他們讓小廝送來東西。

夕穆看了一下不外乎就是布料吃食，昨天一頓酒也知道幾人性情，她也不推辭，打發小廝帶話回去，說是以後還會來宛城，到時候再請他們喝酒。她以前也有不少鐵哥們，大家交往習慣，也不覺著雙方性別不同，這會有點找到感覺，也不覺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倒是把穆大舅給驚著了，這外甥女怎麼這麼，穆大舅想了想還真不想用不好的詞形容，只是他發覺自家外甥女已經朝着不可預知的方向越走越遠。

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到底沒說什麼。

夕穆看到大舅起來，就跟他說起了昨日酒桌上說的話，穆大舅一聽要徵兵，整個人都急的不行，連跌的喊著要回村，一刻也不想留下了。

夕穆看穆大舅那焦急的樣子也不敢放他一個人回去，乾脆整理一下東西一起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有車，不過因為穆大舅太急了，他們回去的時間竟然不比去的時候多多少。

穆大舅急了忙慌的回家，夕穆和艾虎則是回了自己家，看到夕穆歸來，一家人十分高興，尤其幾個小的，抱着夕穆拿回來的糖果不撒手，還是夕顏懂事知道長姐有話說將孩子們帶到樓上了。

坐下后夕穆喝了口涼茶，將這次去宛城的事情說了一遍，趙母聽說林曦的事情圓滿解決，滿口子的念佛，夕穆才知道原來這個年代也是有和尚的。

趙父也鬆了口氣，女兒不用去做危險的事情，他才鬆口氣，其實他是不同意夕穆去的，林家女孩怎麼樣與他又有什麼關係，不是他冷血，實在是對林曦沒有什麼印象，他也不會像穆大舅那樣竭力幫忙好得到林瑾瑜的感激，女兒出手就會帶來麻煩，這才是他不想看到的，什麼都不如自家女兒重要，可惜女兒大了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好在現在事情解決了。

接着夕穆又說道招兵的事情，趙父對此十分敏感「安王也要招兵？朝廷不管嗎？」前段日子聽說朝廷對康王進行斥責，好像就因為他隨意徵兵的事，他們好不容易逃過去，怎麼剛安穩幾天安王又開始徵兵。

夕穆看趙父有點急的樣子，趕緊安撫「放心吧爹，我問過了，這次安王徵兵是因為南邊的巴邑不穩，朝廷又派不出兵來，所以才讓安王徵兵，這次徵兵年齡限制在十六歲至四十五歲，咱們家人不再限制範圍內。」

趙父聽了鬆了口氣不過很快又皺起了眉頭「咱們家雖然不在徵兵範圍內，可你舅家就不行了。他家男孩多。」

夕穆點點頭，「這個範圍內的男子每戶三出一，就是說家裏有三個符合範圍的男子才會出一個，這樣大舅舅家至少出兩個。」

趙母聽了急了，「那能不能用銀錢頂？」

夕穆搖搖頭「這次除了有喪在身，否則不可以用銀錢頂，安王這次招兵已經很寬鬆了。」確實三出一，一些人丁單薄的人家都可以不出了。

按照這個範圍他們這支大舅家要出兩人，二舅家出一人，另外一支長房出一人。穆家一共出四人，顧家人丁單薄，不過他們一直沒分家，恐怕也要出兩人，田家人口眾多，他們出的人多不過也不會超過十人，九河村攏共出不到二十人，這已經是歷次徵兵人數最少的一次了。

不過這只是開始，如果時局動蕩，真的天下大亂，恐怕徵兵範圍就會擴大，最終會怎麼樣誰也不清楚。

「唉，這世道還讓不讓人安生過日子了。」趙父感嘆一句。盤著腿低下頭閉着眼睛不知道想寫什麼。

夕穆還沒跟穆大舅說能將幾個表哥送到張忠手下呢。因為徵兵還沒開始，夕穆也不想讓事情傳的沸沸揚揚，這會只是讓大舅先做好準備。

此時穆家堂屋，氣氛嚴肅，半天沒有人說話，「我去。」穆家老六沉聲來了一句。

「不用老六你還沒娶媳婦，我去。」大表哥穆明宇說，「爹我去吧，照忠也大了，家裏有爹和兄弟我也放心，還是我去吧。」

「爹-」穆照忠叫了一聲，眼圈紅了紅，不過看到父親笑着對他點頭，他忍住沒哭出來，他如今已經是十四歲了，已經能頂立門戶了，所以這次聚會也讓他參加了。

穆天魁看了看長子又看了看穆照忠，低下頭沒有說話，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長孫已經長大了，可穆明宇是他的長子，是將要繼承他的長子，他有點不舍的，可是看看其他兒子那個又捨得。

「爹，我去吧，兄弟幾個我身手最好。」老五穆明成說道。

「不行，我去，老五你留下。」老二穆明堅說道「你家裏就一個女兒，有個萬一，連后也沒留怎麼辦。我去。」穆明堅是家裏老二，平常話最少。

穆天魁看幾個兒子，心裏十分欣慰，至少他們家裏還是很團結的，不過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幾個孩子那個走他都不放心，刀劍無眼。

最後他想了想，「這次徵兵恐怕不是最後一次，如今局勢混亂，以後徵兵情況可能會更艱辛，說不定有一天，咱們一家子都要在戰場上見了。」穆天魁說着有些無奈。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里長，可年輕的時候也出外闖蕩過，自然知道現在的情況。他沒有什麼僥倖。

「這次老大和老二去，這次招兵寬鬆，雖然說是去防守巴邑，可誰知道去哪，不過短時間應該不會上戰場，你們小心一些，最好一直在一起，保命最總要。」

穆天魁停頓一下「老三的手藝對家裏很重要，如果你們幾個兄弟都去了兵營，以後家裏就要靠他養活了，老四如今跟着他岳家學着經商，現在有些成效，因為你們表妹夕穆的關係，顧家莊答應下次出門帶着他，他也不能動，老五的身手最好，要是進軍營是咱們家最有可能出息的，不過你現在沒兒子還要等一等，老六的婚事定在年底，這個不能改。」

穆天魁說話屋子裏人也不出聲「先可老大老二來，咱們家以後是要交到你們大哥手裏的，不過凡事又都個萬一，話先說在頭裏，老大要是有個萬一，家就交給照忠，他性情你們也知道，也到了年紀，用上兩三年也該娶媳婦了，將家支起來沒有問題。還有老二，如果有個萬一，他的三個孩子就由你兄弟幾個負責，老三老四記着了吧。」

老三老四站起身，沖着穆天魁跪下「爹您放心，將來家裏有我們呢。」他們倆說完又給其它幾個兄弟叩頭。他們明白父親的意思，這次徵兵是第一次，可不是最後一次，也許明年就來第二次，到時候繞過他們倆，讓老五老六，只因為他們兩個有些本事，能養得住家，所以兄弟們去前線拚死，他們就要守護這個家。

穆家其它幾個兄弟也站起身跪下給老三老四叩頭，這是謝謝他們以後養家了。

穆天魁將事情定下來，起身去了老二家裏，穆天陽如今四十二歲，他的兩個兒子都成家了，他們沒分家自然三男選一男，他們家自然也要出一個，穆天魁去的時候，穆天陽家已經決定好了，由長子穆明毓去，他成親幾年如今有三個男孩，老二才一個男孩如今才四個月。這似乎並不難選擇，這個年代看中的就是子嗣傳承，是首位需要考慮的。

穆天魁在穆天陽家坐了一會就回去了。低頭想着是不是將事情告訴其他幾家，就怕告訴他們後起什麼么蛾子，他是里長如果徵兵不順利他也有責任。想了想，他突然想到了夕穆，想到這個與眾不同的侄女，突然好想做了什麼決定，人也鬆快一些。

第二天一早夕穆照舊帶着幾個孩子訓練，然後去泉水邊開閘放水澆地，如今山上的地翻出二十畝，其它沒翻的地也被分成一塊塊，田地之間有水渠相連，水渠中有一道道閘口，因為山上澆地全靠山泉水，所以要細心規劃，地理的植物需要水多水少都有數，以後可以根據植物不同澆灌水也不一樣。對此夕穆不甚了解，全靠趙父規劃，不過現在地理作物種類少，只要按時開閘就可以。

澆了水，夕穆看芋頭地長勢很好，估計收穫比山裏多，可惜弄不到地瓜土豆苞米這樣高產的作物，不然那還用愁挨餓。

壩下的葡萄快成熟了，今年剛移栽第一年，有的葡萄好有的不好，之前夕穆已經做了一壇葡萄酒，也不知道怎麼樣，不過趙父覺著很靠譜，這些日子沒事已經把竹林東邊的一片向陽地開出來了，準備弄個葡萄園，壩下算起來不到兩畝地，趙父覺著少了點。

夕穆也隨他折騰，今年也就這樣了，明年葡萄才會多，到時候可以弄一些桶，還要在山壁上開一個新洞用來窖藏葡萄酒，她多少有那麼點酒癮，可惜之前在宛城喝的酒十分沒勁，也想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釀出好的葡萄酒。至於白酒，算了，她不太懂蒸餾什麼的。

從葡萄架下找了幾串又大又紫的葡萄，準備回去榨汁喝，這葡萄甜度不夠，夕穆就準備將它們搗碎加糖放到罐子裏在泉水邊鎮靜一段時間，等中午最熱的時候連果肉果汁一起吃，味道還是不錯的，可惜沒有冰，泉水的溫度還不夠低，或許那天去縣城找找有沒有硝石，這邊夏季溫度高，雖然他們家這塊比其他地方涼快，可是夏天還要穿長衣長裙，簡直受不了。

家裏因為剛蓋房子，院子也是新整出來的，根本沒有大樹，等年底天氣涼的時候一定要移栽幾顆大樹。房前屋後有個遮涼的。

夕穆拎着筐進院，看着大舅正坐在紫藤架下，夕穆眉頭稍微皺了一下，想着真要弄兩條狗，剛才她在葡萄藤下在葡萄，都沒有聽到有人來的動靜，家裏習慣不關門，要是他們在外面幹活，只留弟妹在家，院子裏進人他們都不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了，雖然這年代鄉間敞開院門不是什麼稀奇事，九河村也沒誰家大門總關着，不過他們住的偏僻還是小心一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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