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三個大人證

第三十七章 ·三個大人證

87_87208「你胡扯!」江月荷比較急,一看到江泓之指向自己,就嚇得臉色發白,辯駁道,「口說無憑,憑什麼說是我們收買的,你有何證據!況且我與大哥為何要收買他們,動機何在!」

「二姑娘,那麼激動,還急着辯解,莫非是心虛了?」華丞笑眯眯地道。

「誰……誰心虛了,」江月荷越說越心虛,話都斷斷續續的,鼓足了一口氣就一口氣道,「我這是為自己辯解,不成么!」

「成,當然成,但是同樣是辯解,大夫人與三少爺就顯得鎮定許多,你如此慌張這是內心有鬼,還是……」華丞吊了一個大大的胃口,滿意地看到江月荷的臉色又白了白。

「什麼內心有鬼!你勿胡言亂語,我……我這是……」

「月荷!」江允及時出口阻止江月荷道,「你同一個小人較什麼勁。」江允橫了華丞一眼,沉穩地同老夫人躬身道,「祖母,二妹脾性不好,讓您見笑了。」

老夫人被這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心煩意亂,好好的一個壽宴弄成什麼樣子,現在她的孫兒孫女還內訌起來了,這家是該整治整治了!「有話就說!」老夫人躁脾氣上來,沒心思聽他們奉承的話了,「若是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清白的,就快說!」

「何需證據證明清白,這事兒便是大哥同二姐做的,當日孫兒聽得清清楚楚,還看得仔細,他們用了十兩銀子收買了那兩位戲子,此事非但孫兒一人見到,尚有兩人見到。」江泓之不給他們辯解的時機,就把時機搶佔了過去。

老夫人立刻追問:「還有誰見着?」

「母親以及那位被拷打的男子。」江泓之聲音一亮,點中了場上兩人。

剛才那男子已經用眼神暗示他,收買戲子的人就是江允與江月荷。雖然江泓之根本沒見到江允兩兄妹收買的事情,但若是三人都一致口徑地說見到了呢?本來江允兩兄妹收買就確有其事,他只要再添油加醋一把,不怕定不死他們的罪。

大夫人是局外人,也沒見過這回事,一聽江泓之點了自己的名,還雲里霧裏,茫然無措。但她只蒙了一瞬,就領悟過來,她與陳氏積怨已久,如果收買戲子的是江允兩兄妹,那這罪名陳氏擔定了,到時候還怕有人威脅到她的主母位置?江泓之這是在送給她一個扳倒陳氏機會啊,她豈能錯過!

大夫人立刻拿手絹按了按眼角,痛心地道:「罷了罷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說的。原先媳婦還顧念親情,以為他們會主動承認錯誤,誰知他們至今都死不悔改,連老爺懷疑到媳婦與老三的頭上,還袖手旁觀,媳婦好生心寒。不錯,他們收買之時媳婦親眼見到,只是當時媳婦處在角落,他們沒發現罷了。當時媳婦沒聽清,以為他們是戲弄人玩,誰知道竟然……唉……」她一聲長嘆,扼腕地別過了臉去,把痛心的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

「大媳婦,」老夫人睜大了眼道,「你當真親眼見到老大和二姑娘收買了那兩位戲子。」

「千真萬確,」大夫人篤定地點頭,豎起三指對天,鄭重地道,「若是媳婦有一句謊言,願遭天打雷劈!」她心裏算盤打得好,「媳婦」不過是個稱謂,不算指名道姓,所以這毒誓根本降罪不到她頭上,但老夫人聽了,就是另一種味道了。

大燕的子民崇信天神,不到萬不得已,是斷不敢拿性命去發毒誓的,如今大夫人既然拿命發毒誓,可見這句話可信度極高。一時老夫人都信了十分之九:「老大,二姑娘你們作何解釋!」

「沒有,我們沒有收買那些戲子!」江月荷陡然高聲尖叫,面色慌張,「他們都在說謊,都在說謊!」

「二姐,這一人說謊尚可信,兩人不約而同地說謊就……」江泓之好心提醒道。

「三弟你勿血口噴人,」江允的臉色也不太妙,「這男子方才已經承認,是你收買的戲子!」

「哦,敢情一個外人的話,比兩個親屬的話還具有可信度。」華丞摸著下巴道,「原來這便是侯府內辨別是非的標準。」

「這是我們侯府的事情,沒你插嘴的餘地!」江允被逼急了,忍不住噴了華丞一口。

華丞不緊不慢地道:「大少爺這話就不對了,我是王爺之人,留待這裏就是要等你們給王爺一個交代,若是你們的交代有失公正的話,這讓我如何給王爺交代。」

「大哥如此焦急,是為哪出?」江泓之冷笑道,「三弟當時可是親眼見到母親和這位戲子在場的,只不過我們都在不同的方向見到罷了。方才三弟也做了猜測,可能一開始這位戲子道出的答案,不是父親想要的,所以才被嚴刑拷打,被迫說出我是幕後主使。那麼,他一開始想道出的人會是誰呢?」

「哦,聽聞侯爺不寵愛嫡子,反而寵愛庶長子與庶女,會不會……」華丞跟江泓之一唱一和,故意不把話說全,給人留下遐想空間。

老夫人的面色越來越沉,聽到這裏已是怒不可遏,啪地一掌拍到案上,厲聲道:「立德!究竟此人招出了什麼!」

「母親,」江建德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慌張地辯解道,「當時這戲子供出的便是泓之,孩兒絕無半句謊言。」

「那就奇怪了,這名戲子與三少爺無冤無仇,為何要做偽證害他呢?」華丞提出質疑道。

「本侯不知,你若想知,便親自問他!」江建德把問題丟了回去,可是那戲子早被打迷糊了,人都暈闕了過去,還怎麼問?

「祖母,此人已經神智不清,且傷得不輕,即便問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江泓之道,「但孫兒以為,若是大哥與二姐不信的話,不如待他傷好,由祖母主持再問一遍,以使眾人信服。」

「笑話!」江建德急了,「你這是認為為父錯了?還被此人騙了?」

「孩兒可沒這麼說,」江泓之道,「此人被嚴刑拷問,傷痛之下為了避免再受痛,胡亂道出他人名字也不足奇,況且拷問的又非我們,誰知他是否故意矇騙父親您呢?」

「是極,還是待他傷好再問問,若是他騙了侯爺您,」華丞點頭道,「那隻怪此人太過狡猾,並非侯爺您蠢笨。」

「你……」江建德怒目圓瞪,剛想罵人,又發現華丞並未罵他,登時氣得把話吞了入喉。

「等?如何再等!」老夫人一拍案上,大聲道,「王爺只給了三日時間,這人傷好到什麼時候!既然大媳婦與老三都親眼所見,你們還有何話說!」

「祖母!」江允拉着江月荷跪下,磕頭道,「孫兒冤枉,我們並未收買戲子,請祖母明查!況且孫兒並無害徐大人的理由,祖母請相信孫兒!」

陳氏也嚇得撲了上去,磕頭道:「是啊母親!允兒與月荷被您責罰,早已吃夠了教訓,知錯悔改,斷不敢再做這些害人不利己的事情,母親請您明查,明查啊!」

「相信、明查?事到如今,那兩戲子已死,還讓老身查什麼!」

老夫人話沒說完,江建德就插嘴道:「母親,此事茲事體大,孩兒認為應當細查再下定論,允兒與月荷畢竟是您孫兒,您狠心將他們推出去么?況且所謂的證據均是一面之詞,不足為信,若是他們當時聽到此事,為何不及時告知孩兒,還隱瞞至今?如果他們所言非虛,那孩兒可否認為,他們是有心要害侯府,故而對此視而不見,他們亦算是同謀?」

「這……」老夫人遲疑了,江建德說得沒錯,如果他們明知江允兩人要害侯府,卻不告發,就是間接縱容江允,那他們也有害侯府的嫌疑。

「哦哦,侯爺的意思是,見到的第一時刻就向您告發,您就會處理是么?」華丞問道。

「自然,此事茲事體大,本侯自會制止。」江建德回道。

「哦哦,那就說明你聽到有人向你告發,你就會處理是吧?」華丞冷笑一聲,反問道,「那你現在怎麼還不處理,在這問東問西,一副懷疑他人的模樣?」

「本侯現在便在處理!」江建德瞪直了眼道。

「看不出來,」華丞搖頭道,「目下有人告發,你都稱其是一面之詞,那敢問當時有人告發,你便會相信了?我瞧你處理了那麼久,也沒處理出什麼東西來。當時戲子稱幕後主使是三少爺時,你可沒出面說這是一面之詞,怎麼這會兒大夫人與三少爺共同出面作證,你卻說是一面之詞了。侯爺,心不是這麼偏的。這三日時光,要再不能給王爺一個交代,嗯哼……」

「夠了!」江建德大吼,「這裏沒你插話的餘地!本侯自會秉公處理!」

華丞不理他,繼續說道:「既然侯爺不會相信他們一面之詞,他們當時自然不敢說,誰不知道侯爺的心往哪偏的,要是說了,弄不好還被侯爺冠一個說人閑話的污名。私以為,既然說了會被你懷疑,那還不如憋著不說,等到出了事,讓他們知道做壞事的下場,給他們一個教訓。」

「華!丞!」江建德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的,頭頂上青煙裊裊,都快燒起來了,「來啊!華丞身上有傷,本侯恐其勞累,請其回上房休養!」

不得了,渣爹要動用逐客*了。

他要是走了,江泓之一張嘴哪裏夠說,華丞眼珠子轉了一圈,盯向那顫抖著身軀的陳氏三人,一條詭計冒了上來。他迅速給江泓之使了眼色,突然「哎呀」一聲大叫,雙眼一翻,兩手一搭,竟然裝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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