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賣命

當那張照片放在桌上的時候，趙子云清晰的看見了威爾克斯目光中的閃爍，那一張近兩年來像是撲克牌一樣的臉，第一次有了表情。

趙子云的心底里出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次賭對了。

威爾克斯看着那張臉，看着那個身影，目光迷離。

他怎麼能不認識這個人？怎麼能忘記那張臉？

快十年了，這近十年來的一幕幕，就像是煙火一樣，雖然短暫，但卻深深的印在他的心底里，永遠也無法逝去。

為了那一刻，他等待了太久，籌謀了太久，準備了太久，也尋找了太久。

那張臉似乎已經在他的記憶中淡去了，淡去的是痕迹，留下的是溫暖，他甚至已經記不得十年前的那時候，他是有多麼的痛苦，他也忘記了當初他們的那些歡聲笑語是多麼的溫暖。

溫暖他當時那顆脆弱的心。

不能忘的，只有他復仇的信念。

威爾克斯痴痴的盯着照片看了許久，終究還是一句話沒有說，目光挪開，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趙子云皺眉，道：「不準備說些什麼嗎？」

「你認識她的，是嗎？」

「你們是戀人？」

當戀人二字從趙子云的口中吐出的時候，威爾克斯的目光再一次閃爍，只不過仍舊沒有說些什麼。

不過趙子云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你現在幾乎徹底的消失在聯邦，當然，徹底，還有幾乎，還是留下了一些痕迹，他們能抹去你的痕迹，卻抹不去你身邊那些人的痕迹。」

趙子云說完，起身離開。

能得到這張照片，純屬偶然，這是一張監控拍下的一截畫面，太短了，短到想要辨識人臉都困難，楊磊也是花費了這麼久的時間才找到。

照片中，兩個人歡笑着走在商場。

出了監察院，趙子云撥通了電話，道：「人找對了，追着那個人，繼續查，就快了。」

「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

「原來如此。」

趙子云前前後後的翻遍了查出來的所有資料，終於找出了一些眉目，前後又經過了幾番詢問，才算是摸索出來了一些原因。

「你查清楚了？」

趙子云搖搖頭，對楊磊道：「還沒有，不過*不離十了。」

「怎麼回事？」

「現有的資料，就是這個女的，和他應該是戀人關係，只不過當時熟悉這兩個人的那些人都不在了，不過應該是差不多了，就算不是戀人，兩個人的關係也一定非同尋常。」

「這個女的，當初是在東區做侍女的，只不過具體是哪一家做侍女，就查不出來了，後來這個女的消失了，應該是死了。」

「東區？」楊磊皺眉，道：「死了？」

「應該是，要不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楊磊道：「這樣說，線索不是斷掉了？我們繼續查？」

趙子云搖搖頭，道：「不，不用了，我直接去問他。」

「都一年多了，還能問出什麼來？」

「都一年多了，也該問出點兒什麼來了。」

……

「你們是戀人？你們是戀人。」

趙子云坐在威爾克斯的身前，兩個人之間的桌子上放了一疊照片，全是那一個身影，一瞥一笑，直入他心。

「你很愛她？你很愛他。」

「她走了？不，她……死了？唉……」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你知道。」

趙子云就這樣看着威爾克斯的表情自問自答，雖然有一條關鍵的線索沒有找到，但是事情的眉目他已經確定。

一個可憐人，一個可恨的人。

就是這樣一個掙扎在京都生存，兩個相依為命的人，因為另一個人的離去，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說吧，她是怎麼死的。」

威爾克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那些照片。

「你可以和我聊聊的，畢竟東區你不熟，我熟。」

「你知道你是在給誰做事嗎？」

威爾克斯仍舊沒有說話，趙子云忽然收起那些照片，威爾克斯的目光也隨着趙子云的動作看向了那一疊照片。

接着，他忽然嘶吼了起來。

「住手！」

只見趙子云忽然拿起一張照片，仍在了地上，抬起了腳來。

「嗯，開口了，繼續說，剛才我問你的，不說我就踩下去。」

威爾克斯只是恨恨的盯着趙子云，雙目赤紅，像是要吃了他一樣。

「不說嗎？」

啪！

清脆的一腳落下，照片上多出了幾個腳印。

「啊！！！」

威爾克斯嘶吼著沖向趙子云，像是要上去將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咬死，可惜鐵鏈牢牢的將他固定在椅子上。

趙子云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口，俯身過去，咬牙道。

「你知道你當初做了什麼嗎！」

「你破壞了老子整整五年的謀划！」

「你破壞了一代聯邦人二十年的奮鬥！」

「你破壞了聯邦一個美好的未來！」

「你破壞了一個美滿的家庭！」

嘭！

趙子云一拳砸在威爾克斯的臉上，恨恨的道：「王八蛋，老子早就想揍你了。」

「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是在給誰做事，是不是南相允這個老王八蛋？」

聽到了南相二字，威爾克斯忽然抬頭看向了趙子云，目光中有着不解，有着疑惑。

這下子趙子云倒是感興趣了，眯眼道：「哦，看來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在給誰做事？這個人你認識吧，我們聯邦的國務卿。」

趙子云拿出南相允的照片，給威爾克斯看了一眼，然後道：「看來你認識。」趙子云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看，卻是南相龍的。

「這個人呢？」

「不認識？」

趙子云又想了想，忽然道：「東區b座四十六號，你知道吧。」

威爾克斯忽然瞪大了雙眼，看向了南相龍。

「哈，果然。」

趙子云拿起地上的照片，仍在威爾克斯的臉前，道：「想必她就是在這裏工作的吧。」

威爾克斯開口了，嘶啞道：「你……」

「你不知道吧，東區有六戶人家姓南相，46號，就是南相允家，你就是給他做事的。」

「不！不！！」

威爾克斯忽然憤怒的嘶吼了起來。

啪。

趙子云直接一耳光抽在了威爾克斯的臉上。

這一刻他已經全部明白了，算算那個女人死去的日期，差不多就是他哥哥那次去找南相龍的時間，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可謂是因果循環。

趙子云冷眼看着狀若瘋魔的威爾克斯，冷聲道：「蠢貨。」

「蠢到去給仇人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