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痕迹
「一切總歸是有跡可循的，只要他們做過，就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楊磊看着趙子云，道：「話是這麼說，可是現在已經這樣了，即便是找到什麼痕迹，又能如何？」
三天，短短的三天時間，趙子云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沉默寡言，變得憔悴不堪，雙眼深陷，眼中滿是血絲紅的嚇人。
「不，只要是任何的一絲可能，我們都不能放過。」
「可是現在人在他們手裏，或者說，他已經死了。」
趙子云搖搖頭，道：「不，那個人應該還沒有死。」
楊磊不解道：「不可能，只有那個人死了，南相允他們才是安全的，南相允不可能連這點狠心也下不了，他死了，一切就會塵埃落定，即便是再有任何的說法，也會變得沒有證據。」
「南相允當然會想讓這個人死，但是有的人卻不會這麼想。」
「誰？」
「斯科特。」
……
趙子云推測的絲毫不錯，確實有人不想讓威爾克斯死，這個人就是斯科特。
如今整個聯邦有很多人不想讓威爾克斯死去，但也有很多人想讓威爾克斯死去，因此，能做到讓他不去死的人很少，能讓他死的人卻有很多。
碰巧的是，斯科特就是一個不想讓威爾克斯死去的人，而且他也是有能力讓他不死的人。
身為聯邦監察院的院長，斯科特毫無疑問有這個能力。
同聯邦的最高法院一樣，監察院也是一個特殊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最特殊的地方，因為這兩個地方是聯邦唯二沒有讓世家染指的地方。
這是當初聯邦成立便定下的規矩，沒有人可以打破，也沒有人敢去打破。
京都最近幾年內風生水起，兩派暗地裏斗的不可開交，但是還是有一些地方超然於漩渦之中的，這兩個地方就是如此，他們獨立在聯邦的政治漩渦之外。
兩派的鬥爭不屬於斯科特所關心的，他關心的是聯邦的未來，是這個國家是否能夠安全的運轉下去，當然了，身在京都，監察院也不可能真的超然於世外，總有些人因為利益而走入了漩渦之中。
通常的情況下，這種事情斯科特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畢竟都要生活，他也理解，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他一般都不會出手干預。
比如柳青的那件事情，他就很清楚，之所以默認了這件事情的進行，是因為送來的資料內顯示，柳青很有可能不是人類，甚至是黑暗一方的間諜。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過先河，所以斯科特對於這件事情沒有太多的關心。
只不過，最近幾天發生的這件事情，就由不得他不關心了。
孫心文死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南相允居然真的有膽子有氣魄做出這麼下三濫的事情來，儘管孫心文的死監察院不需要負責，要負責也是安全部負責，但是斯科特清楚，這件事情監察院不能再沉默了。
一旦趙子云一方狗急跳牆，下了狠手也開始和南相允一樣做同樣的事情，那就完了。
他需要給趙子云一方一個交待，這個交代就是威爾克斯這個人。
……
「人已經帶到了。」
「多謝。」
「不必。」
掛斷了通訊，趙子云對楊磊道：「人到了，我去看看，你去查他的資料，查到就傳給我，記住，任何的資料，任何都不要放過。」
「我知道。」
告別了楊磊，趙子云直接來到了監察院，這不是他第一次來這裏，但卻是他第一次這樣順利的來這裏，而這樣的代價就是孫心文的死去。
審訊室內，威爾克斯精神疲倦的坐着，他清楚等待他的是什麼。
他沒有心慌，也沒有復仇的快意，有的只是無盡的疲倦，為了那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了。
他很想睡去，可是超亮的燈光照耀下，他根本無法入眠。
趙子云坐在他的身邊，靜靜的看着他，同樣的憔悴。
「說吧。」
「說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威爾克斯不屑的笑笑，道：「需要理由嗎？」
「你刺殺的是聯邦的總統，當然需要一個理由。」
「他該死，這個理由算不算。」
「算，只不過，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你覺得他該死？」
威爾克斯抬起頭，看向趙子云，然後凄慘一笑，什麼也沒有說。
「看來是有內情了。」
威爾克斯閉口不談，彷彿死去了一樣，慢慢閉上眼睛，任憑趙子云如何發問，他也不說話。
「不說話？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嗎？你覺得你不開口就夠了嗎？你現在連死都不能，你知道嗎？」
「好好配合，不要讓我動用一些常規老套的手段。」
「好吧，兩個小時候，我再來看你。」
趙子云離開審訊室，緊接着就有兩個人進入房間，然後傳來威爾克斯凄厲的慘叫。
趙子云撥通了楊磊的通訊，道：「查到了嗎？」
「沒有，他整個人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
「繼續找，總歸是有記錄可查的。」
「審計局那邊兒好像有一些資料，可是我們看不到。」
「黑進去，不要管什麼手段，我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顧忌，怎麼方便怎麼來。」
那邊兒陷入了沉默，緊接着，楊磊長出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
……
事情還是陷入了僵局，南相允也知曉威爾克斯這個人是留不住了，但是卻用了另一個辦法讓他消失。
威爾克斯在聯邦所有的痕迹幾乎都被抹去了。
這些天下來，楊磊幾乎似乎翻遍了所有可以翻找的消息，卻唯獨找不到任何關於威爾克斯本人的消息。
與此同時，南相允的反擊開始了。
星雲計劃雖然沒有被停止，卻也被無限制的拖延了下去，一系列趙子云前段時間的努力，都被徹底的摧毀，一切彷彿回到了原點，甚至比原點還要糟糕，因為孫心文死了。
趙子云這段時間任何事情也沒有做，只是耗在了威爾克斯這裏，宋家、特克力家，等等諸多他的那些盟友們都來過了消息，趙子云只是給了一句話。
「等著。」
趙子云清楚，時間已經不夠他們再做任何的事情了，威爾克斯就是唯一的希望，翻盤的希望。
但是這個希望卻始終不肯開口。
任何的方法都試過了，任何的手段也用過了，但是他就像是一具屍體一樣，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感受，任憑你們再怎麼折騰，他也閉口不語。
……
轉眼，半年時間過去了。
這半年裏，對於趙子云一方猶如末日一般，伴隨着趙子云的沉默，這些領頭家族的蟄伏，越來越多的世家開始倒向南相允一方。
而且領頭的這些家族也已經坐不住了，每一天都沒有任何一個好消息，已經有人向趙子云提出過，要不要直接刺殺了權佑一。
趙子云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他清楚，這麼做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只會讓聯邦更糟糕。
一轉眼，又是半年過去了。
距離下一屆大選，已經不足半年的時間了。